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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7章~第108章 剝絲抽繭 文 / 幽幽弱水

    第107章~第108章剝絲抽繭

    狐王手指著狐凝傲,明顯的正打算將唐惜盈指給大王爺……狐王突然渾身一顫,手指緩緩轉向了狐凝淵,憤怒的口氣,變得突然木然了:「賜給你,淵兒!」

    什麼?三個王爺頓時瞠目,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謝,陛下!」狐後大喜!

    「不對!」狐王如夢方醒,不可思議的看著,如同七八歲小孩模樣的狐凝淵,喃喃道:「孤怎麼會這樣?剛才……」

    狐凝淵一臉陰鷙,此時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兒童該有的神情。他轉身往狐後身邊侍女望去……「啊!」此時狐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她捂著肚子,慢慢往後退。她慢慢抬起,捂著肚子的手,一眼看去手上全是鮮血。肚子上儼然出現了個血洞!

    而在狐後身邊的侍女,手中捏著一粒珠子……侍女居然向狐後動手,在狐後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狐後肚子裡的靈珠,活生生的掏了出來。

    侍女雙眸空洞,飛快的走到狐凝淵身邊,將晶瑩亮澤的珠子,遞給了狐凝淵……活生生的取靈珠?看得唐惜盈是毛骨悚然!

    「母后的靈珠!」狐凝霜一見大叫了起來,飛了過去:「快把我母后的靈珠給我!」

    而狐凝淵在狐凝霜衝過來之前,已將狐凝霜母親的靈珠,一口吞了下去!

    「快吐出來!別逼我動手取!」狐凝霜一把扭住了狐凝淵,臉上殺氣騰現!狐凝霜一直想讓母親復活,但首要是得到母親的靈珠。靈珠一直在狐後肚子裡,因為靈珠妖力比狐後大得多,所以狐後無法吸收,只能存在肚子裡,等待時機。就是吸收不了妖力,但靈珠本來所含的妖力,也能有助於自身的妖力提高!

    有狐王約束,不敢造次,冒然取珠!現在看到靈珠現世,又被狐凝淵吞進了肚子,怎能不急。他急杵搗心的,一把扭住狐凝淵,紅著眼,目光陰森而冷鷙。

    且不管狐凝淵為什麼傷了狐後,和如何做到的。狐凝霜是不能失去這次,拿到母親靈珠的絕佳機會。如果狐凝淵不肯吐出來的話,只能抓著他,用妖力逼出來了!

    「哥哥,這也是我母后的靈珠!」讓所有人驚愕的事又發生了,狐凝淵開口說話了,對沒錯,他開口說話了!

    他溫和的笑著,仰面而視,微含著淚輕輕道:「我是你的弟弟,是一母所生的親弟弟!」

    狐凝霜和在場的所有一樣,驚呆了,震驚得呆若木雞,愣愣地看著。開口說話的狐凝淵。

    「我等這天等了二百多年,今天終於可以揭露真相了!」能說話的狐凝淵,身上開始散發出裊裊的,少量五彩妖氣。他身體在迅速長大,身上的衣服很快的顯小了。

    不一會,妖氣停止散發。他已經儼然是十歲的模樣了,比原來高出近半個頭。衣邊已到了小腿處,而袖子也褪到了小臂中間。但十歲,還是小孩模樣。他本來半黃半黑的頭髮,已經變成了全黑,並且長出了許多,快長及腰部。

    「父王是否記得,我五歲時生的那場大病?」狐凝淵轉身看著狐王,目光已露悲哀。

    「怎能不記得!」狐王又喜又驚,他怎能不記得,那時的事猶如昨日剛發生,記憶猶新:「妖很少生病,而那時你卻發燒了。燒了二天後,耳朵失聰,口不能言語,連記憶全失!御醫診斷後說你耳朵和聲帶並無異樣,但就是看不好你的病!」

    「我是生病了,那是因為我知道了一個秘密,被嚇出來的!」狐凝淵拳頭緊攢,彷彿壓制著怒火,大聲揭示:「因為我不經意間得知,我母后並不是現在的狐後,而我的母后在養我的時候,被她殺了!」狐凝淵的手指,猛的指向了,還捂著流血的肚子痛苦不堪的狐後。

    「別聽他胡說!」狐後忍痛抵賴,妖精的癒合能力極強,但肚子上的洞太深了,一時還癒合不了。

    「胡說?哼哼!你還以為我是五六歲的小孩子嗎?」狐凝淵冷笑著,那陰森的笑容,和他美麗還稚氣未脫的臉,極不相稱:「當時你就想把我殺了封口,幸好父王來了,你沒辦法下手。我一嚇立即就病了!我知道當時我如果說了,你就會像現在一樣抵賴,父王未必會信,以為是小孩信口雌黃。過後我一定會被你所殺,所以裝聾作啞二百多年,就是等……等待著時機成熟,將你的所作所為,公諸大白於天下!」

    「二百多年,二百多年……」狐凝淵淒厲的慘笑著,笑得連氣都快喘不上來:「我終於熬了過來!」

    狐凝淵臉色一凌厲,胳膊一抖,就輕易的擺脫了,早已被震驚得,完全呆住的狐凝霜。陰霾的緩緩逼向狐後:「我的母后……或者還是稱呼你姨媽?……我的好小姨,你不能生養,就將腦筋動到了我母后身上,乘著母后生我的時候,妖力最弱,而且對你又不提防。你就殺了我母后,將剛出生的我偷了回來。對外宣傳是自己養的!妖精的懷孕期短,有時快生時,還看不出有孕。我又和父王以及你,都是黑狐狸,所以大家都深信不疑,我是你養的。」

    「然後你一一殺了,知道此事的妖精。」狐凝淵越走越近,小小的身體卻有著無比的,讓人喘不過氣的陰森壓迫感,嚇的狐後一下癱坐在地上。狐凝淵陰鷙的站著狐後跟前,死盯著已驚慌失措的她:「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在殺最後一個知情侍女時,說話說得太多了,全被我聽到!」

    「陛下!」狐後嚇得眼淚逼了出來,瞪大淚眼,掙扎著往狐王伸手求援:「我沒有殺了姐姐,別聽他胡說。他一定燒壞了腦子,產生了幻想!」

    「還抵賴!」狐凝淵一聲嚴厲叱喝,環顧四周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的眾人,冷嗤一聲:「我有辦法證明!」

    「那就是!」狐凝淵扭頭看著狐凝霜,意味深長的緩緩道:「我長大後,也將是兩條尾巴!……和我哥哥一樣!」

    狐後一下無語了。當時狐凝霜還未成年,所以她沒想到,她姐姐所生的狐妖,長大後的特殊性。因為還沒考慮得那麼遠,她千算萬算,沒有算計到這一層,如果知道會如此,她絕不會留下狐凝淵。等到已成定局時,她不能放棄手中的狐凝淵,畢竟沒有子嗣的姬妾,從未當上狐後的。加上狐凝淵長不大,也就篤定的留著狐凝淵,當她的狐後。

    這次下毒,也是想將所有障礙去除後,再將狐凝淵催情長大,她就可以名當言順的控制傀儡新一代狐王,當上皇太后。到時,就算眾妖精,發覺狐凝淵不是她生的又如何?大權在握,什麼托孤、領養,編個理由矇混過去,誰敢廢話!

    「父王現在知道,是誰下的毒了嗎?」狐凝淵回頭,又面向狐王,悲切喊道:「她不光殺了我母親,而且想殺了大家,讓我當狐王!你一直因為我的母后,以及怕我沒有母親而少了份保護,從而一次次容忍她。還強制限定了,哥哥們對她的不利!父王的心軟,以及對我母后的感情,明知她的所作所為,還一再原諒她。雖然這是妖界的慣例,但父王不是一直想打破這個規矩,讓更多的子嗣活下來嗎?」

    「這些都不論了,現在已經殺到了父王頭上,父王還不殺了她?就算不為我母后報仇,也要考慮到父王自己的命吧!」

    狐王頓時目眼欲眥,一把抓起狐後的前襟,大聲吼罵:「你竟敢向你的親姐姐下手,而且還想殺了孤!」

    「父王,不光是我的母后,你的姬妾!」狐凝淵轉身,對著三個王爺道出了更可怕的事。真相開始剝絲抽繭,慢慢揭示開來!

    「大哥二哥,你們不覺得,無論你們如何努力,你們的孩子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死?」狐凝淵冷笑著:「我告訴你們,無論你們再時時提防,處處小心,也防不勝防!狐後在你們每個姬妾身邊暗插了親信,整天的引發她們的妖性。你們幾十個姬妾,這裡火剛滅,哪裡又燃起,你們忙得過來嗎?」

    「如果引發不了她們的妖性,狐後就會派殺手,集中除了!然後將現場弄得,像姬妾自己內槓,相互殺害對方的孩子!大哥還記得,你最後一批孩子是怎麼死的嗎?」狐凝淵陰晦的一個字一個字道出:「那就是狐後的傑作!」

    狐凝傲眼前頓時出現了,他的孩子,一個個身體不全的躺在血泊中,場面慘不忍睹……而姬妾們如同瘋癲般的,妖性大發,抓著自己孩子的殘缺屍體……當時他看到如此悲慘痛心,她們的侍女在旁邊稟告是姬妾爭寵、相互仇殺了對方孩子。但是還未來得及細想緣由,就忍不住妖性大發。一怒之下,將在場的姬妾全殺了!

    現在回想起來,原來姬妾們是抱著自己孩子的屍體,而不是撕扯殺害對方孩子。而這些侍女就是狐後安插的親信,藉機挑唆,讓盛怒之下的自己無時間去判斷。

    姬妾太多也不好呀,震怒之下,搞不清楚哪個孩子是哪個姬妾的了!

    「二哥最後點孩子,也是因為狐後的親信教唆二哥的姬妾,說什麼如果要有地位就必須這樣做。妖界一向如此,越是爭鬥厲害,越是證明愛著二哥。全殺了,反正還可以生,二哥不會因為妖界的慣例,而遷怒於她們的!」狐凝淵冷笑一聲:「這些姬妾,居然還相信了!這不能怪她們,二哥那時喜歡年歲小的,她們都不到十歲,又傻又笨是沒辦法的!結果被躲在暗處的狐後,看了好戲!」

    狐凝焰那時也年輕,只知道好玩,圖個新鮮,找了幾個剛成年的女狐狸精。沒想到她們的幼稚和處世不深,被狐後利用了。釀成了僅剩的子嗣,在爭鬥中全部喪生慘死。姬妾因為被洗了腦子,事後口口聲聲辯解,愛他才如此做的。弄得他大發妖性,殺了姬妾後,落下個一聽愛自己就發妖性的毛病!

    「哥哥還記得,上次去人間被襲擊受傷的事嗎?那也是狐後派人做的!她派的人,還將打為原型的你,賣給了剝狐狸皮的。那時我聽到後,想救你,但確實無能為力。幸好惜盈王妃救了你,否則你真的會活剝皮了。」狐凝淵的話,讓唐惜盈氣不打一處來:「賣你的五十元錢,還在狐後梳妝台的抽屜裡!」

    那可是血汗錢吶,唐惜盈氣得脫口而出:「才賣了五十元呀!該死的奸商,我可花了二百元,一周的生活費呀!」

    「呃!」狐凝霜不自然的苦笑了下:「二百元也少呀!我就值這點嗎?」

    「給孤去搜!」狐王這下氣得無以復加,一把將狐後,狠狠的推倒在地上。毫不理會狐後,悲切切的痛哭。

    半新的五十元,皺巴巴的人民幣,很快被搜出送來了。狐王拿在手裡,氣得往桌上一拍。這一下將桌子都拍爛了,人民幣成了片片碎片!

    五十元的人民幣呀,可以買好多的豬肉,美美吃上二頓呀!唐惜盈有點心痛!

    見狐王真發怒了,癱坐在地上的狐後,一下淒慘的泣嚷著,也不敢稱自己「哀家」了:「我願意這樣嗎?我以前也能生孩子,都是陛下的姬妾,在我生孩子時,動了手腳。弄得我的孩子死了,而我從此後,也再也懷不上子嗣了!我不這樣做,能當狐後嗎,能活到現在嗎?」

    狐王勃然怒道:「那你也不應該殺了你的親姐姐呀!她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下得了手,還追殺她的子嗣,要活剝了霜兒的皮!」

    「陛下只知道姐姐對我好,但有沒有知道我心裡的感受?」狐後擦著眼淚,淚水和鼻涕將臉上,厚厚的胭脂水粉,擦抹得一塌糊塗。那樣子是又可笑又可憐:「你只知道寵幸我姐姐,夜夜留宿在她那裡。而我進宮一百多年,你每年才到我這裡一二次!我恨她,恨她,恨她同意我進宮,恨她能獨享專寵,恨她能有兒子……而我有什麼,有什麼呀!」狐後說到最後,表情有點猙獰,目光中滿懷恨意,咬牙切齒,聲嘶力竭,滿腦儼然是恨。

    「你瘋了,完完全全的瘋了!是你自己要進宮的,為什麼要責怪她?要不是她溺愛照顧你,拗不過你,求孤讓你進宮,你會在這裡?她雖享專寵,但為什麼二百多年,只生了兩個孩子,這點你想過嗎?」

    想到自己心愛的狐後,被她親胞妹所殺,狐王老淚縱橫,唏噓不已:「因為她將孤的所有孩子,都當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努力的讓他們全活下來。她怕自己生得太多,精力會分散。她真的是非常好的狐後,孤真的非常幸運,一生擁有兩個最好的王后!原本想你會像你姐姐那樣,照顧孤的兒孫,改變妖界的規則,從此建立新的規則,能讓更多的子孫存活!而你卻連你姐姐的萬分之一都做不到,反而變本加厲,你太讓孤痛心失望了!」

    六百多個王爺,全赴黃泉,蕩然無存!曾經的熱鬧繁榮,變成了如今的冷冷清清。本來子孫滿堂,現在孤家寡人,只剩下可憐的四個獨身王爺。如果再加上第三代,真的死了上千個後代。痛心惋惜有什麼用,回首已晚以!

    狐王一想到狐後在酒中下毒,洶洶的怒火燃起:「而你現在居然想殺了孤,你叫孤,如何留你?」

    狐後一聽立即邊爬向狐王邊哭泣著辯解:「我沒有想殺陛下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想把我三個哥哥全殺了,我可以當狐王是不?」狐凝淵冷冷的哼了一聲,陰鷙道:「又想狡辯!那我問你,如果我們全喝了毒藥,你將解藥也給父王服下,那麼你怎麼向父王解釋,為什麼我們有解藥,其他哥哥卻沒有?解藥不夠嗎?既然有解藥,就知道是什麼毒,御醫可以立即配製解藥!那麼你下哪門子的毒?」

    狐後一下張口結舌……「因為你從盤算下毒之初,就打算將權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狐凝淵的話如晴空霹靂:「你根本就沒想讓父王服解藥!」

    「陛下,饒了我吧!是我一時糊塗起了貪念,沒壓制住**!求陛下饒命呀!」狐後嚎啕大哭,抱著狐王的腿求饒起來。

    「我倒是很想知道,父王如何饒你?」狐凝淵恨得咬牙切齒,二百多年熬了過來,就是等這一天。他是不會放過狐後的,冷笑一聲譏諷道:「是看在被你殺死的姐姐份上,還是看在不是你生的我份上?」

    狐王怒火中燒,猛的一把拎起狐後,舉起掌來……但看到與前狐後有點相似的臉,依稀還能看到,前狐後當年的影子。那麼多年來的,壓制妖力的修為,居然讓盛怒之下的他,幾次狠下心,但最後還是不忍下手。

    狐王一把推開狐後,一臉悲切:「看在我們好了一場,你……自行了斷吧!」說完轉過身,背對著狐後,再也不看她一眼。

    狐後環顧四周,四個王爺義憤填膺,虎視眈眈。狐王則背對著她,一副恩斷義絕的樣子。她絕望了,明白自己大勢已去、回天乏術!她看著宮殿一邊,雕龍畫鳳,貼著金箔,支撐著宮殿屋頂的粗大柱子。呆呆的看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憋足口氣,飛身往柱子上撞去。

    「彭!」的一聲悶響,狐後頭狠狠的猛撞上柱子,頓時血流如注,她最後掙扎了幾下後,香消玉殞!

    這就是宮鬥?看到狐後慘死,唐惜盈微張著嘴,半天沒合上。回過神來後,心中不由感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便宜她了!」狐凝淵冷哼一聲,走上前去蹲下,將血淋漓的狐後屍體翻了過來,想去掏狐後體內的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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