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1章~第102章 一石二鳥 文 / 幽幽弱水
第101章~第102章一石二鳥
綠發小廝痛苦的哭著：「不要，還是我去吧！如果你死了，我怎麼能獨活！」如果沒有同伴，他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如何過。再加上同伴願意捨棄性命，來留他活命，讓他更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白髮小廝抱著他，哭泣著，全身都隨著抽泣而動……「不要這樣！只要一個死了，另一個就能活！」他的語氣從哽咽痛苦，一下變得陰森森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一陣刺骨的疼痛！綠發小廝吃驚的看著劍尖，從自己的胃部冒了出來……隨後劍被飛快的拔出，血一下噴射了出來……他還泛著淚花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瞪著，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相濡以沫、同床共枕的同伴……此時的同伴，面目有點猙獰，手中拎著染著他鮮血的劍，冷冷的看著他……
「你！」綠發小廝橫眉怒眥，剛張口，血就從嘴裡噴了出來……他沒料到，同伴會在和他擁抱時，將劍從他背後插了進去。
他用足最後點力氣，將正在快速流失的妖力灌注手心，然後一拳打了上去。隨後就倒在地上，半死不活。血從他的貫穿身體的傷口蜿蜒流出，也在慢慢帶走著他的生命。
白髮小廝挨了一拳，也吐了口血。掙扎著將他一隻手扶起，另一手還緊捏著帶血的劍。他喘著氣對著緊闔著眼，臉色蒼白異常的同伴,無比深情道：「對不起，你是妖，我是精。如果你先動手的話，我一定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只能先動。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我會幫你洗乾淨後，再送進萬毒池的！」
這種惺惺作態般的依依不捨，讓凰麒都有點欷歔搖頭。白髮小廝舉起劍，正準備刺進同伴時，凰麒冷冷發話了：「你可以放下他，我饒了他！」
白髮小廝聽到後，面無表情的將同伴，像扔破包袱一樣，扔到了地上。同伴這副樣子，不死也掉了半條命。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以後想復合也很難，那就不用客氣了！
「但你，必須去！」凰麒陰鷙的盯著，瞠目結舌的白髮小廝。言語如嚴冬的寒冰，無一絲溫度：「像你這種心狠手辣的貨色，留著早晚是禍害！」
白髮小廝嚇得扔了劍，跪下就磕頭。
此時凰麟走了進來，一見屋裡的樣子，皺眉道：「哥哥剛來，還是別殺妖精了！這個廝，雖然心腸狠了點，但畢竟也算貼心。就把他給我管教吧，讓他以後收斂點就是！」
凰麒彷彿思索了下，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你把他拿去後，一定要嚴加管教。一有越軌舉動，立即告訴我，我立即將他宰了！」
白髮小廝一聽，欣喜若狂，朝著凰麒和凰麟拚命的磕頭謝恩！扔下同伴，看都不看一眼，頭也不回的，跟著凰麟一起走了。
凰麒走到還躺在地上，看著奄奄一息的綠發小廝……蹲下將他抱起，然後走到一張長榻，抱著他坐下。將他摟在懷裡，然後伸出只手來，發出金黃色的妖光，替他療傷。
綠發小廝緩緩醒了過來，發覺自己正躺在凰麒總管的懷裡，凰麒正動用妖力替他療傷。貫穿身體的劍傷，正在迅速的癒合。如果沒有凰麒，此時他一定凶多吉少。他不由感激。
「醒了？……別動，馬上就好了！」凰麒溫和異常，艷惑妖嬈的臉，卻透露著恬靜的仙韻：「我雖然因為私憤，口無遮攔的胡鬧了點！但沒想到，他真的能下得了手！」
綠發小廝想到，他一向無比寵愛信任，但剛才卻向他下手，背叛欺騙他的同伴時。不由讓他寒心，眼淚滴了下來。
「你也別怪他了，權衡之下，他選擇了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凰麒好似為他惋惜，他收了妖光，輕而易舉的將他抱著站起，將他輕輕放在榻上。還去旁邊櫃子裡扯了條，自己穿的華貴的厚披風出來，幫他輕輕蓋好：「你好好休息養傷，這二天我會命個小廝，來伺候你的衣食起居。不要多想了，以後我會調二三個小廝給你，讓你當個小管事。你會慢慢忘了今天的事的！」
綠發小廝再也忍不住，他抽泣感激道：「謝謝凰麒總管，我的命是總管救回來的！以後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好了，知道了！」凰麒溫柔和煦的微笑著：「你好好休息，切忌激動。否則傷口裂了，我可不管了！」
綠發小廝感激涕零的看著凰麒走出門。不一會，兩個小廝堆笑著跑進來，連聲道喜。並且樂意萬分的盡心伺候著他，讓他更加決定以後死心塌地的跟著凰麒。
凰麒斜躺在自己房間的美人榻上，凰麒走了進來，坐在他旁邊輕聲笑道：「哥哥可真有本事！這兩個奴才，老是穿一條褲子，經常聯合起來耍小聰明。這次，一下都解決了！」
「這招也只有對這種貌合神離，肚子裡顧著自己的妖精有用！讓我睡會，你玩你的去！」凰麒翻了個身，闔上眼後，就出現了王妃的影子。
他四周看看，已無他人。於是站起，做到一邊的雕琢精細花紋的梳妝台。他緩緩拉開抽屜，在最裡面的夾層裡，挖出一個紅木方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是個蝴蝶金釵……凰麒將金釵捏在手心裡，心中總是無法平靜，微蕩著漣漪。
狐王等不急了，都二三個月過去了，小狐狸怎麼一個都沒有？三個兒子還是在那裡僵著！藉著春天快到的契機，他下令，在王宮狐王住的宮殿裡設宴。叫四個王爺還有惜盈王妃，一起聚宴。
六個侍女忙開了，將唐惜盈的所有服侍都拿了出來。
「王妃殿下，穿這個如何？」一個侍女抖開一條，絲綢的水綠裙：「春暖花開之時，王妃定比新葉更嬌嫩，比花更艷麗！」
「那麼薄的衣服，赴宴時天氣還未乍暖，你想凍死王妃殿下呀！」一個侍女拿起一條紅布黑紋長裙：「王妃殿下身子單薄，穿綠不好看，還是穿紅的吧，這條紅的不艷，裡面還縫著層薄棉花呢。」
「隨便啦，隨便！」唐惜盈心緒有點煩躁，眼都沒正看一下，隨口就答應了：「就這條吧！」
「王妃殿下是梳高髻，還是平髻。」兩個侍女端來了所有的髮簪：「戴什麼樣的髮飾？」
「王妃想化什麼妝容？」另兩個侍女，在唐惜盈臉上比劃著。
「要不額頭眉心處畫個，粉紅桃花瓣。」
「我覺得還是紅色五尾焰火！」
「都可以，你們隨便弄都可以！」唐惜盈頭扭向窗外，看著院中積雪尚未融化一半的，剔透奇特假山。
「怎麼了？」狐凝霜察覺了出來，坐在唐惜盈身邊，揮手示意侍女全退下。
躺在狐凝霜溫暖的懷裡，唐惜盈道出心裡的不安：「你也知道，你父王是急著要孫子，所以才設宴來探究竟的。到時，不會不來個鴻門宴，下個死命令，把我給了其他王爺？」
「有這可能哦！」狐凝霜笑瞇瞇的，雙臂摟著唐惜盈，在她耳鬢廝磨：「這事早晚得了結，你早生下孩子，沒有得到你的王爺，也可以早點死心。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也還可以享受下受恩寵的感覺！」
唐惜盈臉一紅，她擔心著：「如果你父王把我給了你大哥，你怎麼辦？」
狐凝霜婉顏一笑，低頭在她耳邊呢語：「再想辦法搶回來，無論你肚子裡有沒有小狐狸！」
唐惜盈撲哧一聲，笑道：「你就不怕當了，不是自己小狐狸的爹？」
「傻丫頭，你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狐凝霜歎氣一聲，言語悲傷而無奈：「妖精一旦開始爭搶狐女，就代表著，有一方必須屈服，否則必須死一個。而每代狐王的誕生，都伴隨著前一代狐王和他孩子的全部死亡！這樣才能使最有能力的妖留下稱王，所以我們王族才能統治妖界萬年，從未有其他妖精更替推翻過！」
「簡直受不了你們！」唐惜盈跳了起來，氣得在屋裡反覆折返的走著。她走了好個來回，才心平靜了點。停在狐凝霜面前，簡直是吼著：「人類也是勝者王敗者寇，歷來君王權利鬥爭殘酷。但也沒有仍由自己的後代，互相殘殺，死了個乾淨！你們繁殖力再強，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早晚一下全死了，斷子絕孫，改朝換代吧！」
「呵呵，別生氣了！」狐凝霜笑吟吟的站了起來，摟著唐惜盈，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哄小孩般的安撫著：「也許這就是上天給我們妖精天性，平衡著自然！妖精能活得很長。特別是狐狸精，雖然能活上三千年，但二年就能成年，一次能生三四隻。就算幫狐妖生小狐狸，一次一個，一年也能生三、四個。如果每朝每代的王族都能活下來，妖界非擠暴了。你們住的人間，或者說是地球，都不夠妖精住的。別說一個，就算三十個地球都不夠！」
「但這樣也太……」唐惜盈張口結舌，但也沒什麼話可以反駁。
她腦海裡一下跳出一張照片。那是以前看的一張宣傳照，被製成了大大的海報。清晰記得，這宣傳海報裡全是人。一個個膚色國際都不同的人，密密麻麻站在縮小版的地球上，全部抬頭仰望著。下面還寫著一句話「我們只有一個地球——請控制人口，堅決實行計劃生育！」
而這張照片裡的全世界人類，變成了頭頂長著尖尖耳朵，屁股上還拖著一根粗粗大尾巴的狐狸精！一隻隻顏色不同的狐狸精，密密麻麻站在縮小版的地球上，全部抬頭仰望著，妖艷狐媚的嬌笑著……又是什麼玩意哦！
唐惜盈一下噴笑了出來！見狐凝霜迷惑的看著自己，笑著將剛才所想，繪聲繪色的告訴了狐凝霜。這下把狐凝霜也逗樂了！他輕捏了下唐惜盈的鼻子：「小丫頭，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但這也不失一種方法！好了，還是繼續挑衣服吧，上回你的樣子將我父王嚇了一跳。這次好好表現一下！否則我父王還以為，現在的人類，就是這副鬼樣子了！」
想到上回碰到狐王，自己剛從大王爺這裡逃出來，又是被逼著當場圓房，還劫持了四王爺。回想自己當時一定是披頭散髮，衣不遮體。形象肯定比，馬路上剛從精神病醫院裡逃出來的瘋子，好不了多少！她呵呵一笑：「反正最難看的樣子，你父王都看到了。心裡的承受能力一定很強了，那麼我無論穿什麼，他都不會感到意外了！你就幫我挑吧！」
過了幾天，唐惜盈萬般不願意，但又不能顯露出來。無奈的跟著狐凝霜去參加，狐王下令必須參加的「家庭聚會」!
見到狐王所住的宮殿後，唐惜盈頓時覺得自己應該來！好雄偉壯觀的建築，富麗堂皇，雕樑畫棟、莊嚴肅穆。氣勢宏偉的群殿，繚垣雲矗，飛簷翼張，層闕郁疊，矗立在湖光山色旁。金碧輝煌，真有君臨天下的霸氣。唯一能想像得到的就是——巧奪天工的天上宮殿！比起自己以前所見所住宮殿，簡直小巫見大巫，只能算是寒室、陋室。怪不得都想當狐王，能住上那麼好的宮殿，坐在金鑾殿裡一呼百應，那自我膨脹感，可以達到極致，簡直爽呆了！
那麼大的宮殿，如果靠唐惜盈雙腳走進擺宴席的正殿的話，非走到死為止。她也只能讓狐凝霜，抱著她如飛一般的到了宮殿門口邊，將她放下，然後一起進去。
進了正殿，只見可以容千百人的正殿，就放著左三右二的放著五張桌椅。狐王和狐後坐在正殿高處中央，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五張桌椅。狐凝傲居左第一個坐，狐凝焰在左第二坐，第三個桌子空著。狐凝淵在右邊第一個桌，右邊第兩個桌空著。
狐凝霜端坐到右邊第三個桌子。那麼就剩下一個桌子了，唐惜盈走到右邊第兩個桌子坐下。
只見長方形的桌上，已經放著幾盤，顏色大小不一的肉。還放著筷碗酒杯。
「都來了，那就吃吧！」狐王在高高的殿上，剛一發話，一旁的一個管器樂之類的管事，就舉手示意。在殿邊的樂師就開始隔著描著百花爭艷圖的屏風，彈奏起來。動聽的樂聲，縹緲徐來！
「謝父王賜宴！」狐凝傲雙手托杯站起，朝狐王謝。
「祝父王，狐後萬壽無疆！」狐凝焰也舉杯站起。狐後不由微微笑了。
「兒臣祝父王仙壽與天齊！」狐凝霜站起，一手托杯，一手微掩，呈作揖狀。
見狐凝淵也站了起來，唐惜盈也只得站了起來……此時所有妖都齊刷刷的看著她，唐惜盈面部抽筋，難道她也要說一句嗎？
她想了好一會，才大聲道：「祝陛下越來越開心，祝狐後越來越漂亮！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大家頓時被這大白話般的祝詞，搞得噴笑。
「好，好！大家共飲，同樂！」狐王笑著拿起面前的酒杯來，一飲而盡！
眾王爺都喝乾了各自杯中的酒，唐惜盈也只得將酒全喝了。臉頓時微泛上粉紅。
坐下後，唐惜盈剛夾了片應該是牛肉，擱在嘴裡壓壓酒勁。狐王就在上面，如長輩般威嚴而溫和的詢問：「王妃已到妖界三月有餘，是否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