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卷 第二十七章、風語成 文 / 弦殘

    月明星稀，烏棲鵲眠。大地一片銀白之色。斷夔峰上，居住區後面一個平時沒人關照的地方。星夜和滅刀並肩而立，面對著前面一棵兩人來高的樹，雙手掐著印決引導著身體內的元氣之力來溝通自然的風。

    兩人不斷的變換印決，元氣之力也同時在身體內不斷變動。星夜突然似乎有了感覺似的，左手平舉指向對面的樹，口中輕吟道：「風動。」

    對面的樹枝一陣陣晃動，發出嘩，嘩，嘩的一陣聲響。經久不息。

    「哈，滅刀，我，我成功了，我能使用風語術啦！哈……」星夜顯得很激動，抓住一旁的滅刀手臂使勁用力的捏著。

    「星夜，我說你，你有病吧，沒看到剛真的是吹風啊，你還沒成功呢，你高興什麼？」沒想到滅刀口中吐出的話語卻適時打擊了星夜。

    「真的是吹風？不是我的風語術起的作用？」星夜喪氣地問道。

    「我騙你幹嗎，再說就算你再天才，可是畢竟師傅都才傳授我們幾個時辰呢，你就想把它學會啊。還是再練吧。」滅刀不鹹不淡地說道。

    「哎，悲劇了，我還真的以為是我成功了呢。算了，還是繼續吧，我們一定要盡早練成。」星夜也擺脫焦躁，開始認真起來。

    兩人從離灰教授完畢，並弄懂了口訣和溝通風的方法後開始，就一直在不停地嘗試能否感應到自然之風，進而利用風來施展風語術。可是他們已經嘗試了幾百次了，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得星夜剛剛有了一點感覺，卻也是沒有施展成功，還有一種可能是成功了，卻剛好遇上了吹風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兩人這時是有點沮喪了，熱情度也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高了。因為一個人如果遇到上百次的失敗還能不為所動的話，那麼很難說他是一個正常人了，更何況對於星夜和滅刀這樣的孩子來說。

    但是他們依然還是沒有放棄，因為他們骨子裡的那一股韌性，那一種永不認輸的性格，和那種欲與天爭的傲氣。依然支撐著他們一直在嘗試。

    「風動……」

    「風動……」

    「風動……」

    …………

    也不知他們已經嘗試到了第幾次，但是終於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中，對面的樹真的在他們輕吟的話語中，開始輕輕晃動。這次滅刀肯定自己沒看走眼——樹真的是動過，在沒有風的時候，在他們輕吟的咒語中動了。

    「星夜，我們做到了，哈，我們習成風語術了，哈，真是太好了！」滅刀顯得有點激動，甚至有些忘乎所以。因為這一次，他僅僅比星夜多用了一點時間，這真的無異於給他打了一劑強心劑。

    「是啊，我們都做到了，哈，師傅知道了肯定也會為我們高興的。走，我們去告訴他去……」星夜也是由衷的開心。

    「好啊，走！」滅刀立即響應到。

    兩人一起攜手開始奔去找離灰，跑了幾步，星夜突然停了下來，滅刀卻往前衝出了一步，堪堪收住腳步，轉回頭問道：「怎麼啦，走啊！」

    星夜無語地道：「我們一高興全忘了時間，現在都深夜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師傅了。明天在告訴他吧。」

    滅刀摸了摸頭，問道：「是嘛？好像真的是深夜了，算了，我也困死了，我們睡覺去吧。明天還有訓練呢。唉……」

    看著滅刀自顧自地走回住處，星夜卻把目光投向了遠方飄渺的山峰。在朦朧月色的照射下，大地一片安詳，偶爾輕唱的蟲鳴打斷不了夜的寧靜。

    可是這安靜的，溫柔的夜色裡，星夜第一次有了怪異的感覺，怎麼說呢。他似乎感覺到了一個『孩子』著急等待母親歸來的期盼，似乎感覺到了那個『孩子』的焦急和極慘烈的困境。可是星夜明明又感覺到，這似乎是對自己的呼喚一般。

    滅刀走出數丈，方才發現星夜便沒有跟上來，於是轉過頭來喊他：「發什麼青春呆呢，走了睡覺去咯，累死我了今天，不過真的很開心啊！哈……」接著繼續往回走去。

    星夜被滅刀一喊始才回過神來，甩了甩頭，甩掉那些無謂的遐想。急跑幾步，追上滅刀，一起返回了住所。

    次日，吃驚的離灰看著星夜兩人道：「你們都修煉成了風語術？」

    兩人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啊，師傅怎麼啦？」

    離灰又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方道：「沒什麼，繼續努力吧，你們還沒達到我的要求，你們所用的時間，比我想像的要多了……」

    兩人失落的垂下頭，暗罵自己沒用。

    也怪兩人年幼，不懂人心，從剛才離灰的問話，他們應該就能知道其實離灰內心那掩飾都掩飾不住的驚訝。離灰現在想的是，他嗎的，真沒天理了嘛？他們第一次修煉術法用的時間竟然是這樣短？

    從一個正常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天才所創造的奇跡。對於普通人來說，第一次修煉的時候，因為沒經驗，加上對術法的理解不深，一般需要的時間是以後修煉術法時的幾倍。

    可是星夜和滅刀卻又使離灰對這個所謂的『常識』產生了顛覆性的衝擊。最讓離灰驚訝的還是滅刀，雖說滅刀的天賦不怎麼好，甚至在天玄門眾弟子中也排在了最後的位置，這也讓得他修煉起玄天訣時要耗費比常人更多的時間才能取得同樣的成績。可是他卻萬萬沒想到他的領悟能力竟是如此出色。

    滅刀引以為自豪的，差不多與星夜同時修煉成風語術的事，在離灰看來也是一個奇跡。雖說他還是差了星夜一點，可是畢竟能達到那個層次的人，已經也是領悟能力超強的了。

    感歎一聲，離灰難得的笑道：」滅刀，看來你拚命的努力終於是打動了上天了，以你對術法的理解能力，怕以後只有一個人能永遠領先於你了……」

    又轉向星夜道：「夜兒，你是我天玄門從未出現過的天才，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都是獨一無二的了，但是，現在師傅要對你的警告是：千萬不能驕傲，古往今來，每一個能成大事的人，無不是懂得韜光養晦的，無不是懂得尋找自己不足，然後不斷改進的。所以，你也要像滅刀一樣，一如既往的努力，一如既往的探索，直達人生的最頂峰！！」

    星夜和滅刀難得聽到離灰這麼囉嗦的說教，自是唯唯諾諾，應聲道：「是師傅，弟子知道的。」

    星夜似乎想到什麼，開口像離灰道：「師傅，我最近總是感覺胸中有什麼舒不出來的悶氣，所以我想跟你請求不去做今天的訓練了，我想和滅刀去後山那邊看看，可以嗎？」

    離灰怪異道：「是不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還是內你心裡抗拒訓練？」

    星夜小聲道：「不是，只是呆久了我想去外面透透風，可以嗎？……」聲音越來越小……

    離灰奇異道：「難得你們會有這樣的想法，罷了，今天就當是獎勵你們吧，好我同意了……」

    星夜和滅刀同時驚喜道：「多謝師傅！」

    ps：遲到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