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238帝國需要 文 / 納爾遜勳爵
23帝國需要
更新時間:2012-05-0909:02
秦連生抓著帽子跑出去的時候,差點在門口撞兩人,他又笑又著急的道歉,匆匆的繼續飛奔下樓,聽到身後門裡傳來鍾家良略帶驚訝的聲音:「易成,現在才過來?」
易成和海軍軍官安琪有說有笑的走進貴賓休息室,安琪朝鍾家良解釋道:「易成老兄沒有請柬也沒通行證,被衛兵攔在入口了,我親自去接進來的。」說罷兩人走陽台,扯過圈椅,和鍾家良圍桌而坐。
安琪坐下看了一眼易成,卻扭頭朝鍾家良笑道:「你們選舉真了不起,現在什麼報紙全是你們選舉的頭條,太精彩了!我可是買了莊飛將一百元彩的!民主民主,為民做主,民主必勝!喂喂,莊老哥是天閹,不會讓我輸錢?為了老莊,我可是還和羅少將對賭了兩百元呢!私賭!賭老莊和李猛誰多。哈哈。」
易成和鍾家良雖然知道這軍官是在恭維自己,但也滿心得意,都笑了起來。
「易成,幹得不錯,我每天都看報紙,你在龍川打得鄭阿寶和狗一樣,現在他們只有兩個候選人了?還被迫承認其中一個為老千賭徒。」鍾家良看著手下笑容滿臉的說道。
「哈哈,這是鍾先生教誨得好啊。自由黨都是些流氓地痞,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易成談到選舉就眉飛色舞,這個遊戲已經變成如同他孩子一樣可愛的話題了,他笑道:「連他們自己的候選人都受不了鄭阿寶那傢伙,了報紙報道了?」
安琪瞥瞥兩個談到選舉同時眉毛亂飛的傢伙,笑了笑插嘴道:「張其結就應該直接廢掉候選人資格,我們是神聖帝國,怎麼可以容忍一個違背《聖經》教誨的賭徒出入朝廷呢?對不對?」
「哈哈」鍾家良和易成同時大笑起來,安琪這話可撓到他們癢癢肉了。
笑完,易成看著老闆問道:「鍾先生,怎麼今天來海軍做客了?散散心?看海軍司令部這裡風景多好。」
他知道鍾家良對軍事不心,不知道為啥今日轉了性子,巴巴的來這個滿是丘八的地方,還讓他立刻前來。
鍾家良瞥了一眼安琪,對易成笑道:「今天是皇太子第一次出席盛典敕封領主,海軍給我這個機會,我爬也要爬來看看,真是不虛此行啊,皇太子一身海軍軍服,真是天威逼人,那典禮軍刀壓身的時候,英姿颯爽;顧盼之際,不怒自威;真是猛志溢四海,皇威遮日月!一看就知道未來定然是一個明君,配軍那些巨艦,將來肯定是鋼鐵巨炮的海宋神皇二世。」
這話也順路撓了海軍的癢癢肉,安琪哈哈大笑起來,連連稱是,並親熱的抓住鍾家良的胳膊大叫:「鍾先生知道你文采卓著,一定為今日大事要寫詩或者寫個什麼詞,給報紙發表啊。」
易成聽明白了這次是皇太子敕封,穿海軍制服,不由得微微撇嘴,因為老大不喜歡出席這種軍方活動,他倒是做代表去過幾次,知道都是白色制服就會如白雪蓋船那樣,雖然已經很氣派,然而還不是最頂級的氣派:真正厲害的是陛下親臨敕封,那可是鋼鐵般的白雪、天藍色軍服叢林裡只有一個黃袍紅頭巾,對海軍是所謂的「雪中一點紅」,對陸軍是所謂的「藍天紅,對文官是所謂的「黑炭聖火」,那「紅」就是陛下,那才叫扎眼,才叫氣派。不過也沒法子,放眼全大宋天下,除了窮光蛋,權貴階層能穿那粗布黃袍加紅頭巾的反而只有陛下,皇太子也不能穿,穿了就是造反。
他想說話,但抬頭一看鍾家良被安琪抓著胳膊正往後縮身子,看得出鍾家良被這失禮的行為弄得有點尷尬,畢竟鍾家良也是老派教育出來的,這輩子大部分時間都是富貴榮華,而且不像方秉生那種當官不得而吃過癟,所謂錢財是富人的堡壘,風霜雪雨可以抵抗,他不必改變什麼,起碼可以在心裡無所畏懼,傳統文化在他身還可以保存著,所以他頂多接受握手,像什麼擁抱啊、拍肩膀啊,一概沒這個概念,為表示親熱而肢體接觸可真的是舶來品,洋人的壞毛病。
但是鍾家良和易成當然也不敢對安琪失禮,這個年輕人相貌英俊,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麼小白臉,相反,他是極其可怕的丘八粗人,從12歲就加入海軍,跟著大金牙和羅前捷殺海盜,而且當年還是實行全村株連制度的,所謂的「知情不報,全村殺光」,他手裡宰過的人要是首級相連大約可以擺滿司令部前的草坪,而且肯定男女老少都有,嬰兒也不缺——這就是一個所謂的北人南相、男人女相、武人文相這三種大富大貴面容的範例,他是現任新成立的海軍參謀部的不知道什麼官,但這無所謂,大家都知道一點,他是羅前捷的心腹愛將。
羅前捷雖然只是少將,還名義屈居於戴維森將之下,然而在某種層面,他反而可以代表整個海軍。
羅前捷少將最喜歡聽的詞句就是:「洋人華人共治皇家海軍」——這當然是因為海軍將是英裔宋人戴維森,然而一個「共治」則擺明了羅前捷少將的野心和傲慢:他和戴維森平起平坐。
論軍銜是不可能的,戴維森是海宋第一位將,不單單是海軍,包括陸軍在內。在戴維森的強烈要求下,當年身負剿匪隊小隊長重任的戴維森已經被授命為第一任海軍將,未有西方軍事制度之前已經有了他這個將,一直到現在,成為名副其實的東亞最強艦隊海軍將。
那還是平南侯的趙闊拿下廣東的時候,壓根沒有海軍,賞金獵人戴維森他當年等於是帶著一隻海軍來的,就是一條名叫斯派克的老式風帆戰艦,僅僅有9門老炮,排水量105噸,現在一艘蒸汽炮艇就比它沉重,還能把它做得血肉橫飛,然而這小破船就是海宋皇家海軍起家的根本。現在連他這條退役的破船都被陛下額外賜予將軍銜——作為帝國功勳卓著的起家主力艦,這條船被恢復原來的名字,加封海軍將一職,重新修葺,供人瞻仰,「斯派克將」就停在軍港的一角,在海軍參觀日或者海軍學校學生軍官進行軍史培訓去參觀它的時候,都必須對它鞠躬或者敬禮後才可船,這可是條將,是整個大宋軍隊裡唯一一個沒有手腳的軍官,還是將。
戴維森對皇帝這個念舊的決定感激得涕淚橫流,經常和人吹噓:「我和我的老夥計『斯派克』都是將了,我真應該葬在我的船,那時候墓誌銘就可以寫:這裡長眠著海宋兩位將——戴維森和他的『斯派克』。」
這樣皇寵隆盛的洋人,羅前捷少將還比不了,事實,海軍軍銜比陸軍低,除去一個飛將軍般的將外,壓根沒有中將,因為艦船規模不是足夠大。
但是洋人和華人在勾心鬥角方面相比很傻,更何況戴維森在洋人裡也算個粗人,羅前捷作為地位最高的華人,頭腦聰明,慢慢操控了艦隊裡的人事:經常在作戰之外的事情,比如人員陞遷、武器分配、軍功賞罰做手腳,玩山頭排擠、玩黨同伐異,戴維森也不懂、不知道,慢慢的,大家就說皇家海軍其實有兩個當家的:戴維森和羅前捷。
不過在易成這種耳聞聽說的外面人眼裡,羅前捷和戴維森的關係更像是大太監和皇帝的關係,因為皇帝信任,大太監魏忠賢之流可以一手遮天,搞些烏煙瘴氣的勾當,但是皇帝一發怒,他也不得不聽,因此,海軍內部雖然也一樣很黑暗,和帝國其他領域一樣,不過還是很勇猛的,殺良冒功、遇見海盜不管、勒索商船的事有,但不是普遍現象;因為戴維森看見你出力或者違規了,他不像羅前捷一樣因為你不巴結他就壓制你,或者因為你是他的山頭就枉法保護你,戴維森很傻,所以賞罰分明,艦隊士氣一直很高,嗯,起碼比滿清高點,這高的一點點就是被基督文化同化了一點點,這一點點,已經可以讓大宋海軍在整個亞洲海域以嗜血和殘暴以及不通情理有時候有領主不受賄聞名了,所過之處腥風血雨,這群變態會大吼著「老子還沒開始戰鬥呢」展開瘋狂屠殺,不宰光敵人不會罷休的,無論是脾氣不好的海盜還是慈眉善目的清國水師看見十字浪紋飛鷹海軍旗,哪怕你的船比對方火力還強,只有夾緊尾巴趕緊跑的份,不跑說不定就遇到個可以追殺你幾百海里而且不接受你投降的瘋子。
前兩年,羅前捷大約想太監轉成皇帝,開始指揮手下排擠洋人,第一炮由福建山頭出馬,目標小刀軍團訓練官英國人史密斯。
這個史密斯也是苦孩子出身,萬里迢迢來到東亞後,先是服務於福建南洋艦隊,結果因為治軍森嚴,被福建人排擠,沒法子辭職了,引起了一場清國和英國的外交糾紛。這次外交糾紛被眼尖的海皇在外交部清國簡報發現了,要知道海皇對報紙之類的情報簡直是重視之極,有人說清國皇帝勤政是看奏章,而海宋皇帝勤政是看報紙。不僅看,還會在報紙感興趣的新聞下寫御筆朱批,比如:
「頂你。」
「哥們太有才了。」
「吊絲還想逆天啊!」
……
諸如此類。
海皇認為這位英國人看來是太死板太較真,所以被傳統文化當異類了,有益於自己文化的切割和變異,海宋就缺這種,畢竟這麼不被同化的洋人也不普遍啊,有的洋人一樣可以被滿清文化同化。他立刻發令外交部出動,很快這個史密斯先生被海宋外交部請了過來任職。
也不遠,從廈門坐船來海京即可;也不難,英國在清國丟了臉皮,海宋替他們撿起來了。
但是丁玉展他們一片嘩然,紛紛議論:「啊,全中國海軍都是咱們福建人當主力,那洋廢物咱們清國福建老鄉都不要,怎麼能來壓在我們頭?我們宋閩比清閩更牛叉啊!」
羅前捷操縱了這福建排外浪潮,刻板的史密斯先生被滿清軍隊文化排擠,在大宋皇家海軍也沒吃到什麼好果子,一樣被孤立、被排擠、被羞辱,最後發展到當著全營士兵的面,和一個踐踏軍隊等級制度來挑戰他權威的福建軍官撕扯。士兵在軍官唆使下,振臂吼出了:「華人海軍華人治,洋人的!」。
雖然僅僅是羅前捷想擠走戴維森掌控海軍的手段而已,但這口號涵義卻極其讓人回味,它喊早了40年,此刻是要挑戰信仰立國、謙卑學習的根基,而且這口號讓皇宮裡的那位嚇得肝顫,彷彿回憶起他那個時空民族主義一起、所有皇族灰飛煙滅、袁世凱復辟帝制不得的可怕場景,結果更大的皇帝海皇立刻翻臉了:不理頭炮丁玉展多大貢獻多麼勇猛,帝國為了吹噓他,包裝他,浪費過多少皇報頭條,革職反省並且強行退役。13個福建籍高級軍官,喊出那個口號的整個營被遣散,對小刀軍團指揮官大量提拔洋人、摻沙子、換血,三年內海軍不許招募一個福建籍的士兵,幾乎砸掉了海軍湖南山頭下的福建山頭,殺激駭猴也嚇壞了其他華人山頭,羅前捷自己都灰頭土臉的從皇報隱身了大半年。
諷刺的是,戴維森不明所以,還被羅前捷唆使,找海皇替丁玉展和他的福建幫求情,完全看不到他被羅前捷和丁玉展之流預定為海軍骨牌的第二塊,史密斯倒掉的話他也幹不久了,但是皇帝奸猾程度比海軍那些華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球在眼眶裡僅僅旋轉了60度後,就大搖大擺、一臉正義的說服了戴維森,說這是違反他的建軍基本,他不希望出現不能令行禁止的軍隊,軍隊等級制度必須被鐵一般的遵守,而小刀校官反抗史密斯,本身就牽扯出丁玉展沒有貫徹治軍鐵則,所以株連一樣狂搞小刀軍官是天道昭彰。戴維森玩不過羅前捷,能玩過羅前捷的乾爹海皇嗎?只好連連點頭,卻滿頭霧水的走了。
「羅前捷現在又想幹嘛了?找我們老闆來?」易成文雅的抿著嘴微笑,看著明顯有巴結意思的安琪,在心裡悄悄的琢磨著。
鍾家良有些尷尬的微微後仰身子,把胳膊從安琪手裡拉出來,倉皇的轉移話題,對著易成傾過身子,手指敲著桌子對易成說道:
「易成,你在龍川的時候,朝廷有了些你不知道的變化:因為受普法戰爭的影響,陸軍強烈要求進行變革,其中一項就是大力發展鐵路,提高軍隊的移動速度和補給能力。陛下有意認可這個意見,因為鐵路不是僅僅有利於軍事,幾乎等於有利於整個國家所有層面,列強誰家沒有幾千公里鐵路呢?而且鐵路在遠東出現已經10年了,民間也已經完全接受,再也不畏之如虎了。所以,陛下提了一個議題:叫做《鐵河大躍進計劃》,即是在5或者10年裡,朝廷投入億兩的白銀修建貫穿大宋所有地區的鐵河交通網。」
「億兩?」易成下巴差點沒砸到桌面,幾秒之後,他看向安琪,已經完全明白出了什麼事了。
陛下扔出了一塊肥肉啊,那肯定的,所有瘋狗都會眼珠子放著光衝了來啊。
安琪看了看明顯不知情的易成,沒有直接談,轉頭看向鍾家良,笑著伸手又去握他的手,鍾家良眼明手快的把手從桌面抽到了桌子下,安琪沒握到,笑了起來:「鍾先生,我聽您的隨從說你都不想參加皇家賜宴,何必呢?一會赴宴。」
鍾家良冷笑道:「我要去皇家賜宴,列強會把我撕碎了的。我新組建的宋商銀行作為陛下鼓勵的民間銀行,可能會負擔一部分海外借款,我拒絕誰都是得罪他們,對?我還是躲了。我躲開,才有協商的餘地。」
易成聽鍾家良和安琪好像都焦點於這個鐵河計劃,好奇的問道:「莫非海軍有意插手這個鐵河計劃?」
這話問得語氣有點奇怪,因為很明顯的:鐵路再怎麼修,也修不到海去,貌似最無關的一個組織就是海軍了。
安琪扭頭看向易成,慢條斯理但威嚴十足的說道:「不是插手。而是我們海軍應得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