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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81 耶穌基督 文 / 納爾遜勳爵

    耶穌基督

    檯子那在披頭散髮的跪著哭訴,背後的李醫生瞠目結舌不知所措,檯子下的人和李醫生一樣都一動不動:張著嘴聽著台傳來的一聲高一聲低的嘶啞女音。

    王姑娘雖然有點語無倫次,還一邊說一邊哭,但是在聽眾們如此屏息凝氣的傾聽之下,大意也算表達清楚了。

    事情是這樣的:

    王秀珠是廣東潮州人,母親死的早,家就在船,14歲那年,她跟著做跑船水手的老爹隨著一趟貨物來到了龍川縣,做完這趟水運工作後,她爹也沒有回家,靠龍川的一個親戚幫襯,岸在龍川定居了,開了一個雜貨鋪,養家餬口,王秀珠也成了一個貧民中的綠玉,在龍川安頓下來。

    她15歲的那年,影響她一生命運的兩個男人同時來到了龍川。

    一個就是李醫生,當年還是叫做李約翰,那是一身布衣腳穿著草鞋,胳膊下夾著雨傘,背著藥箱和聖經的年輕人,一個人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龍川。

    雖然看起來貧窮,卻是意氣風發的和總是微笑的,他作為傳道士,受命於京城長老會總會,要在龍川這個粵贛邊界的落後縣城建立的教會;很快,他轟動了全城,因為他治好了當地名門望族黃老爺的眼疾,聽說是從洋鬼子那裡學來的醫術。

    李醫生憑借精湛的西醫和免費為窮人治病的義舉很快家喻戶曉,也達成了他的目的:讓耶穌基督深入千家萬戶,尋找新教的長老會信徒。因為龍川那時候只有一所富麗堂皇的天主堂,本地人只天主教,對於新教那些毫無花哨儀式和裝飾的教會和教堂所知甚少。

    當年,他租的用來作為教會聚會地點和診所的四合院就在王秀珠那條街;而王秀珠也很快認識了這位。

    因為李醫生從來都是沒事在城裡亂轉,給任何他可以幫助的窮人施以醫療幫助,同時也順路傳福音;

    常年的辛苦和貧困,讓王秀珠的老爹身一堆的疾病,他還是個老煙槍,有錢全拿去抽鴉片了,以致於王秀珠身材長高了一頭,衣服還是幾年前的,根本遮不住她圓潤的胳膊和小腿;這樣的家庭自然是李醫生重點診治和傳道的對象。

    王秀珠那時候還是作為第一批慕道跟著老爹前往鄰居那裡的教會,她坐在簡陋的泥屋裡,背靠著牆皮,在人群裡看著前面李醫生在慷慨激昂的傳道。

    這時候,她還不懂耶穌,只是夢想著嫁給李醫生這樣的人也不:雖然有才有技藝但卻是貧窮,雖然貧窮但看起來又宛如貴一般的自信滿滿,人品那更是不用說了,光看那雙清泉一般的雙眼,就讓人有無比的安全感。

    很快,王秀珠就坐在雜貨鋪裡,在裡屋門簾後面此起彼伏的老爹咳嗽以及鴉片煙的嗆鼻氣味中,期盼李醫生的門傳道或者治病,那樣可以多看那年輕傳道者幾眼,也許他還會收下替他繡制的手帕,那裡要有一個白色的十字架。

    「他一定會喜歡的。」王秀珠坐在櫃檯後面害羞的看著的未完成的繡品。

    但是隨後進入她生命的不是李醫生,而是另外一個人。

    鍾二仔。

    鍾二仔和李醫生完全不同:

    李醫生總是簡樸的,衣服破了也不會換,補之後繼續穿,錢財被他用來購買藥品和聖經;鍾二仔總是奢華的和光鮮閃亮的,一身絲綢的袍子,下面穿著西式褲子和皮鞋,眼睛架著墨鏡,一眼看去,窮苦人就要給他躬身致意;

    李醫生總是忙碌的,除了禮拜日講道的時候,王秀珠覺的這個人時候都帶著他那個被磨得發亮的木箱子,有時候從裡面拿出醫藥工具,有時候拿出聖經,甚至有時候拿出包子或者飯團給窮人;而鍾二仔從來看起來都是很悠閒的,王秀珠覺的這個年輕人好像不用工作那樣,總是在大白天拿著折扇在店舖門口優哉游哉的經過,手裡不是鳥籠就是綢緞,他的錢就宛如可以雨一樣從天掉下來那樣。

    但是王秀珠還是很快認識了鍾二仔,因為她老爹抽鴉片的,對洋藥行業事人都熟悉的很,看見鍾二仔總要跳出來巴結般的打招呼。

    王秀珠這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是新近從京城調到本地鴉片館的副經理,聽說還是首富的親戚。

    不時候起,也許是那次門討要鴉片賒賬,看到了無奈之下跪地替老爹祈求的王秀珠,鍾二仔春心大動。

    他有錢有勢當然早早有了家室,只不過家室還在老家,在這個小縣城裡他也是孤身一人,老大爺們天天住在鴉片館給他租的宅子裡,難免寂寞空虛,所以對王秀珠小姑娘看對了眼,就難免起了色心。

    以他的財勢,以及24、5歲的人生經驗,對一個貧民家15歲的小丫頭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於是王秀珠老爹就交了好運,不知為富貴鍾二仔好像挺喜歡他,總是給他點容易賺錢的活,比如出門送點貨、用船送幾個客人,就給很高的價錢,手裡有了錢,王老爹高興得直讚美各種各樣的神。

    然而他不的是在他離開的店舖之後,鍾二仔就會「碰巧路過」雜貨鋪,那時候只有王秀珠看店,鍾二仔手少不了好:美食、織品、漂亮的印刷畫,總是忘不了給王秀珠「碰巧捎來」,在店裡他就甜言蜜語的聊天,時不時的來個看似無意的。

    一來二去,鍾二仔就俘虜了王秀珠的芳心。

    王秀珠也不再反對老爹出去抽鴉片了,相反她盼著老爹出去暈在鴉片館裡,那樣情郎才好,她也不在粗布繡制十字架了,她在一塊昂貴的絲綢為的情郎繡「鴛鴦」了。

    但是花好不常開,大半年後,還沉浸在甜蜜之中的王秀珠愕然肚子慢慢變大了

    她懷了鍾二仔的孩子。

    給她確診的就是李醫生,她老爹從隔壁請來的,已經心知不妙,是晚趁沒人的時候叫李醫生的。

    李醫生一摘下聽診器,剛說一句話,王老爹嚎叫一聲,操起床邊的鎯頭就想砸王秀珠的腦袋。

    李醫生死死攔住了他,父女二人都是淚流滿面。

    等李醫生走後,她爹暴揍了她一頓,然後坐在床沿捂著臉嚎啕大哭:不論是根深蒂固的傳統文化,還是蓬勃興起的基督文化,在任何文化裡,王秀珠這種未婚先孕都讓家人蒙羞到了極點。

    問她姦夫是誰,王秀珠就是不說。

    第二天天一早,她爹扔下遍體鱗傷的王秀珠,去了李醫生那裡,他去求李醫生寫信,給在潮州的堂弟寫。

    不過十分鐘,她爹瞪著兩雙淚眼了,李醫生竟然也追了,還讓王秀珠去外面轉轉,關門和她爹談,王秀珠是要談她的事,湊在門一聽,真是嚇得失魂落魄:因為王秀珠太丟人了,她老爹也不想讓龍川這邊的親戚實情,就打算叫來堂弟,在東江裡直接浸死王秀珠這個讓祖墳蒙羞的淫婦。

    李醫生自然是苦苦勸導,聖經雖然也不許未婚先孕,然而不至於像傳統文化中的宗法那樣,一定要一屍兩命。

    王秀珠嚇得手足發軟,她只有15歲,出了這種事,在移居來的龍川能找誰救命呢?

    只有去找鍾二仔。

    但是鍾二仔一聽她懷了,又是吃驚又是惱怒,連連跺腳大罵王秀珠給她添亂了。

    其實早在一兩個月前,鍾二仔已經玩膩了這種路邊小野花,對於他而言,王秀珠不過是一個貧民家裡毫無羞恥、毫無教養、用來解解火不的小淫婦而已。

    現在他的妻子已經跟著他來到了龍川,他不想因為這種爛野花惹事,因為他前途遠大,而帝國的環境正在發生變化。

    海宋王朝憑借外交智慧和鐵火攻勢,已經在領地站穩了腳跟,迅速從一窩反賊朝一個國家轉換,正因為它站穩了腳跟,在對百姓的統治癒發鐵腕,不再謀求給點小恩小惠賄賂你一起造反清朝,而是一把扯下曾經的含情脈脈的面紗,肆無忌憚的直接對傳統文化開炮,試圖以的西洋式的意識形態潛移默化的子民,所謂的神聖化開始了。

    對百姓影響最大的方面之一就是法律。

    帝國新法律開始層出不窮,大部分都來自於聖經和西洋,很多和傳統文化格格不入。

    就比如對男人的命根子鎖。

    滿清男人要是有錢,命根子很享福,家裡三妻四妾不說,外面到處都是收錢交易的小野花,館都很普遍,一句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但是海宋不許如此

    在私生活糜爛的人,不許當官、不許封爵。

    官是傳統文化皇冠的寶石、儒家的終極救贖主,不許當官就意味著的美夢都有了玻璃天花板,因為人人都夢想可以當官嘛。

    鍾二仔還年輕,前途遠大,都敢想,既然進入了洋藥行會,也幻想有一天說不定朝廷改制,也算個滿清管鹽場的那種官。

    對於王秀珠這種身份,撐死也就是個算個妾,但海宋不許納妾啊。

    後台也不是太硬,在族譜離鍾家良的距離太過遙遠,說實話能擠進鍾家良的族譜都是廢了千辛萬苦,燒香磕頭求爺爺告,這才謀到了一個小縣城的洋藥差事,哪裡敢生事?要是丫鬟方式收了王秀珠,那解釋她莫名其妙生出來的孩子?這不是給臉抹黑嗎?

    而且她既然這麼不檢點,隨便就和他床,這種留在身邊敢放心嗎?納妾都犯不著

    鍾二仔就不想理王秀珠了,還想掏幾十元打發了這個玩膩的算了,讓她不要到處亂講。

    然而王秀珠此刻謀求的已經名分問題了,她謀求的是保住性命

    在滿清傳統文化裡,家族處死王秀珠這種傷風敗俗的人是合法的,浸死的時候,圍觀者,那成千百的人還會鼓掌叫好。這就是滿清式官府行政力的補充——來源於儒家的家族奴隸制的宗法制度。

    所以王秀珠在生死攸關之際,也顧不得臉面了,和情郎撕破了臉,宣揚:若是鍾二仔不救她,她就去衙門告鍾二仔。

    鍾二仔也嚇尿了,他也是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打起官司來,或可能贏,但剛來龍川鴉片館就職沒幾天就被一個大肚子告,這在公司裡還混?誰不鍾家良是帝國大大的忠臣,事都跟著朝廷走,雖然不是官吏,但比官吏還忠心耿耿,海宋又是以神立國,出了這事,別說職位沒了,說不定坐牢呢

    無奈之下,鍾二仔只好去找本地的豪強來解救脫困。

    找的就是來之後結交的好,當地黃姓大戶。

    沒想到黃姓大戶沒有像鍾二仔想的那樣:給點錢找個苦力去認了這個姦夫的名頭,他另有所謀。

    謀的就是李醫生。

    雖然當年是李醫生用西醫治好了他家裡大大小小很多人的疾病,但是現在黃大戶不僅不感激李醫生,相反非常仇恨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骨頭裡透著邪氣。

    龍川位於粵贛交界之處,算個窮鄉僻壤,是惠州府的附庸,沒有特別的軍事價值,屬於惠州降它就降、惠州反它就反的完全無力量的地區,因此神皇入粵並沒有掃過這裡的宗法大族,因此相比其他被血與火掃蕩後的地區一片狼藉不同,這裡還保存著幾個滿清就有的大戶人家,別人看這裡是保守,他們看叫做正氣猶存,當然是儒家的正氣。

    黃姓大戶就是儒家正氣的脊樑之一。

    李醫生確實醫術精湛,讓只見過中醫坑蒙拐騙的他們覺得是扁鵲再世華佗重生,但是李醫生是藉著醫術在傳道。

    要是說早就有的天主堂,黃姓大戶沒說的,這就是趙三桂也信的皇家宗教,後台是強國法蘭西,後台鋼鋼硬,連主事神甫就是個黃發碧眼的法國人,因此他們沒膽去撩天主堂。

    但是他們不明白李醫生這樣一個純種的中國人也能搞出一個破破爛爛的教會呢?

    他們新教的教會不像天主教那麼富麗堂皇,看一眼外牆雕塑就嚇得腿軟,他們的教會是尋常租賃來的四合院子;

    他們的牧者也不像天主教有華麗的制服,拿著黃金白銀的祭器,舉手投足威嚴十足;新教教會牧者就是李醫生這個一看還以為是窮秀才的醫生,講道就是穿著布袍子乾巴巴的講經;

    而長老會明顯比天主堂更有活力,因為李醫生拚命的拉人入教,但是他都拉了些人啊:碼頭苦力、前黑幫成員、吸鴉片破產者、被打折手無法行竊的小偷、乞丐乃至於年紀太大沒有顧客瀕臨餓死的娼ji。

    幾乎個縣城最底層的人渣。

    這些第一批信徒莫說黃姓大戶這種百年來傲視龍川的層人看不起,平民看不起,乃至於人渣內部都看不起他們,他們很多都喪失了謀生能力,一坨屎都比他們值錢。

    然而就是這種人渣中的人渣,李醫生歡歡喜喜的聚斂了他們,在他的四合院裡組成了一個百姓氏的大家庭,大家團結互助、親密無間、勤奮工作、同舟共濟,一起努力在對耶穌的讚美詩中活了下去。

    這難道不是另一種丐幫組織方式嗎?這不是丟人現眼嗎?

    黃姓大戶越來越討厭這伙新教教徒,很長都懷疑他們是一種白蓮教形式的邪教。

    然而他們求教見過世面的人,卻得到了不想聽的答案:這就是正宗的基督教新教。?傳說中打遍全球無敵手的強國國內就是這種垃圾人渣結社嗎?孔子曰富貴在天——這夥人渣明顯都是老天拋棄的啊,耶穌會在乎這些天殺的王八蛋?

    黃姓大戶不信。

    然而李醫生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連他們幾家都受了影響:他們的僕役、佃戶甚至於他們年幼的子女都信了李醫生的傳的教或者表示極大的好感。

    慢慢的,縣城被李醫生割裂了,儒家精英們帶著恐懼和極大的不信任,看著這個掌控別人生死的神醫拯救越來越多他們鄙視的人,而且這夥人好像也覺的是個人了,看的眼神都變了,不是以前那種流浪狗看見人的眼神,一個個貌似很無禮對著黃姓大戶笑,你憑對我笑呢,你配嗎?

    黃姓大戶早就想找個機會制止這種下尊卑亂了的情形。

    問明白王秀珠正死咬著牙不說孩子父親是誰,黃姓大戶覺的驚慌失措的鍾二仔正好給了他一個石頭。

    可以砸死李醫生不,是砸死卑賤者的主——耶穌

    他們對王秀珠說你就去說是李醫生的種,他就住在你家隔壁,而且還經常跑你家給你父親看病嗎?這關係他脫不了了而且他是神醫,衙門的縣官和官差見了他都客氣的不得了,你說是他搞大你的肚子,整個縣城沒人敢動你一根指頭。」

    結果年少無知的王秀珠在鍾二仔和黃姓大戶的威逼利誘之下,第二天對父親說了:

    「孩子的父親就是隔壁李醫生。」

    她爹立刻就垮了,貌似一秒鐘之間就衰老了幾十歲,然後這個中年男子站起來,狂怒的撕碎了李醫生送給他的「信耶穌得永生」的條幅,怒吼著這是畜生啊枉我還這麼信任他我有眼無珠啊人渣敗類披著人皮的鬼」

    說罷一腳踹倒王秀珠,揀起一把菜刀就殺到隔壁去了。

    李醫生家裡可不是他一個人,到處是人,他開著診所、無償教人醫術、教小孩識字、免費給無家可歸人住的,因此四合院裡有實習護士、學生、乞丐、病人,滿登登的全是人,王老爹操著菜刀殺進去,自然是雞飛狗跳的一通紛亂,大家很快制服了這個無力的鴉片鬼。

    然後問問這位發狂了,在龍川縣,想殺誰也許都有點道理,但惟獨殺李醫生沒有道理。

    但一聽是李醫生搞大了我女兒肚子」大家全傻了,站在診所門口莫名其妙的李醫生也傻了。

    當時是助理護士的席向道是李醫生的第一個信徒,雖然算最老的信徒了,但也沒幾年,肚裡全是火氣,當即扔掉手裡的手術器械指著王老爹鼻子吼叫道你放屁李醫生去哪裡我大部分都跟著,哪裡有這種事你誹謗李長老,我要去衙門告你」

    旁邊的王魚家原來也是家貧如洗,家就在一條破船,因為口拙從惠州一個西洋式畫廊被解雇,也信了李醫生加入長老會,他也跟著席向道指著王老爹後面淚如雨下的王秀珠叫道…李……李長老誰不你女兒天天……天天和那個…打情罵俏…….我看……我看…那個……那個鐘…….」

    聽到這裡,在老爹後面站著的王秀珠渾身哆嗦了一下,接著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嚎叫起來就是李約翰就是李約翰就是李約翰」

    她爹哭著大吼李約翰你這個畜生,昨天你還假模假樣的不許我浸死這個jin貨你這個人渣,你能這麼壞啊……天啊…….老天爺啊,你劈死他……劈死這個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李醫生看了看尖叫著的王秀珠,伸手制止了身邊兩個弟兄的馬要開始的叫罵,他對著王秀珠招了招手,說道王姑娘,能不能談談?」

    沒想到這個人還這麼心平氣和的這樣,王秀珠停住了尖叫,不知所措,被幾個人架住的她爹扭頭衝她吼叫道不要臉的jin貨,你相好叫你呢還不?」

    王秀珠看了看李醫生那個眼神,不敢違逆,走了,她和李醫生外帶席向道、王魚家在用做治療室的小屋裡呆了一分鐘就出來了。

    李醫生看著滿院子的人以及正走進來的治安官,他看了看哭得渾身發顫的王秀珠,對怒目而視的王老爹說道你說的是。王姑娘和她肚裡的孩子,我會看顧好的。」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王秀珠,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李醫生。

    「你這個人渣」王老爹哭著指著李醫生大吼。

    「您?你能做出這種事來?」有信徒難以置信的大叫。

    「草我走了騙子」有人轉身推門走了。

    「啊啊啊……」治安官打扮的歐杏孫嘴巴都合不了,肚裡大叫這小子真夠花的啊」

    而他旁邊的王魚家嘴都合不了,看著李醫生如同夢遊那般;旁邊的席向道拚命的跺腳,連聲歎氣,接著他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慢慢的蹲在了地開始抽泣。

    剛剛在治療室裡,王秀珠並不理幾個人的詢問,而是來就一手拽住李醫生的袍子角流著淚大叫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李醫生點頭說道沒事,我寬恕你了。告訴我,為要這樣做呢?」聽著這溫柔的話語,王秀珠軟在了地,仰頭看著那男子叫道不要怪我,你要是不認,我就要死啊救我的命」

    深知她家的內情,王老爹真會殺了王秀珠連帶她肚裡的孩子的,李醫生看著痛哭流涕的王秀珠說的是我要是不幫你和你的孩子,誰還能幫你呢?我認了,就說是我的。」

    出去治療室,李醫生就認了。

    王秀珠沒有死,因為李醫生的影響力太大了,即便有人討厭他,也不討厭他的醫術,王秀珠老爹不敢再榮譽殺死傷風敗俗的女兒;其他德高望重的宗族縉紳也不敢對李醫生這種人下手,相反他們巴不得李醫生和王秀珠長命百歲好羞辱基督信仰;而這件傷風敗俗的事被指望李醫生隨時幫忙的縣令給壓了。

    王秀珠老爹認了,因為這個便宜肯負責總比沒有男人認的野種強,但他很快就病重去世了;

    王秀珠本來應該在生下私生子後,找個婆家,但她卻改變了主意,誰也不嫁,她選擇了最慘烈的一條路:未婚生下了李主兒,交給李醫生,然後和李醫生再無來往,徹底墮落成了暗娼。

    李醫生朝總會交代了此事:甘願為了救王秀珠和她肚裡的孩子犧牲掉的名譽,因為個人名譽乃至教會的名譽和發展在李醫生看來,不如王秀珠兩條命更重要,不捨己為人如何效仿耶穌基督的榜樣?

    對此,長老會總會調查後同意了,因此李醫生的治理長老頭銜被撤銷,破例不開除教籍,降格為平信徒,繼續用醫術傳道,總會另選治理長老派駐龍川牧養教會。

    並且本著保護王秀珠母女的目的,實情的席向道和王魚家都說了會保守秘密,直到神隱秘的旨意行到,給予這件事本來真相的時候。

    對於龍川縣大部分人而言:李醫生因為是個單身漢,還背著藥箱到處走街串巷,確實可能和王秀珠有關係,而王秀珠的一口咬定,李醫生的默認,外加黃姓大戶和鍾二仔得意洋洋的四處宣揚此事的推波助瀾,讓這件事看起來是板釘釘的,因而這件事龍川人真以為是李醫生和王秀珠有私情,都不實情。

    因為母親不管,李醫生就一言不發的承擔起了撫養李主兒的重擔,從襁褓時期抱著她四處找奶媽餵奶、換尿布洗尿布開始,像親生父親那樣撫養李主兒。

    而李主兒已經長到六歲半的今天,這個驚天秘密,突然在全城人面前,被王秀珠揭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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