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選舉:皇帝的裝甲臉皮 176 挖坑埋人 文 / 納爾遜勳爵
176挖坑埋人
【選舉第四周週六】6點傍晚
三一廣場被引發了騷亂,雜物漫天亂飛,砸得是自由黨四個候選人,這是選舉以來第一次。
鄭阿寶急急趕來救火。
圍觀的人就看著鄭阿寶的馬車長驅直入廣場,在人群之前二十米停住,接著馬車車門打開,鄭阿寶從面跳了出來。
大家只見鄭阿寶來得很倉促,也沒有禮帽、文明棍之類的,就穿著一身西洋衣服,外衣沒有系扣,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敞著懷,露出裡面沒有領結敞著的領口,跳下車之後,看了前面密密麻麻的人頭一眼,往後一掠頭髮,一手插在褲兜,一手甩著,直著就朝亂民走了。
剛剛就在廣場入口急急吹警笛呼叫增援的歐杏孫,一看鄭阿寶這種人物都親自來了,也忘了剛才怕被石子砸了,第一個又竄進了廣場,攔在了鄭阿寶前面。
先對鄭阿寶身邊幾個對他橫眉冷對的保鏢做了個笑臉,歐杏孫看著鄭阿寶指著身後人群叫道寶少爺,有危險,受傷啊您先別動,等咱們治安官來齊了再說啊」
鄭阿寶呲牙做了不屑的表情,冷笑道狗屁危險寧波炮戰一停戰,老子就從咱**艦下來,坐著小船迎著清國岸基炮炮口門做生意這裡有大炮嗎?你指給我看看?神與我同在」
說罷一把擋開歐杏孫,帶著幾個保鏢大踏步走向檯子前聚集的人群。
看著鄭阿寶這種貴人這麼霸氣十足的走了,他面無表情,身邊的保鏢槍械閃亮,所有隨從都同樣穿著同樣神態,宛如軍隊一般黑雲般壓了,人群真有些畏懼了,變得鴉雀無聲,最靠近他的人開始緩緩朝後退步了。
眼看已經走到人群前面了,鄭阿寶停住腳步,轉頭看看塌了一半的檯子和雨棚,又慢慢的轉頭看著一個又一個或驚疑或恐懼或不知所措的臉,他把手從褲兜裡抽出來,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一瞬間變成了眼睛都瞇縫得看不到了,他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各位,這是唱的哪一出啊?」鄭阿寶好像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他指著塌了的檯子,叫道各位,看戲看得檯子都塌了啊?龍川人了不起啊,眼睛和槍子一樣咱們都是父老鄉親,我是來為你們為民做主、幫你們消滅自由天國的,以後遇到想講理的事,別拿眼珠瞪我啊,我接不住槍子,直接來找我就行」
這番話其實亂七八糟,但是配合鄭阿寶一身富貴又偏偏做出了一副店小二般的誠實可靠表情,既幽默又有親和力,人群愣了一會,接著很多人就笑了起來,越來越多人笑了起來。
人群裡撲撲的亂響,手裡抓著的投擲物都掉在了地。
看著人群笑了起來,鄭阿寶也叉腰和著大家一起笑,剛剛狂砸候選人砸跑警官的怪獸瞬間就被他的親和力消滅掉了。
當然有人沒有笑,或者笑完覺的肚裡那股不平又來了。
有人越眾而出,搖著手裡的一沓民主黨彩票,叫道寶少爺,您給評評理我本來支持你家自由黨,怎奈何他們幾個候選人騙我們,不給換足票」
「對啊他們換了一會就想溜,這不是耍人嗎?」無錯不跳字。
立刻很多人一起大叫起來,人群騷動不安,很多人朝前擠,想衝到寶少爺前面給伸冤。
看又想亂,鄭阿寶立刻往前一推手,制止了所有想沖讓現場變亂的人,他大叫各位沒問題我問問回事行不行?給我半小時,可以嗎?我就算是個**官,也得原告被告都聽聽啊,咱不能閉著眼睛亂判對?無不少字」
接著一扭頭,看著手下人已經趁著寶少爺押住陣腳的時候,把張其結這伙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傢伙給帶出來了。
四個候選人連帶他們的手下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每個人身都又是土又是污漬,從檯子後繞出來的時候,排成了一串,不像是城裡的體面人,倒像是燒窯的工人那感覺。
李廣西往日裡最體面,最愛時髦,大分頭都是一絲頭髮不亂的,現在可好,頭挨了一個臭雞蛋,檯子塌了,又在土裡打了滾,整個頭髮沒有啥頭型了,好像直接把一坨泥糊在腦門;
張其結看起來最髒,他穿著的白襯衣已經不是平面感覺的了,面污漬層層疊疊,好像千層糕一樣;這就是他抱著柱子迎著無數雜物喊話的下場,簡直好像被馬拖著從菜市場的垃圾堆拖了幾百米一樣;
王魚家看起來則有點可笑,身衣服也一樣的髒,他捂著臉,顴骨那裡高高隆起一塊青鐘,好像摸著個雞蛋那樣,這是一發石子砸在臉了,但是他比范林輝強。
范林輝渾身也是土,連看鄭阿寶都沒有力氣,走路一瘸一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低著頭,手拿手帕摁住腦袋,血已經把手帕浸透了,這是檯子突然傾斜後,他腦袋撞斷雨棚一根柱子,摔下高台後台的結果。
鄭阿寶先對人群笑了笑,還揮了揮手,做了個「一切k」的姿態,等他轉過臉面對四個候選人的時候,表情瞬間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清冷。
他低聲吼叫道這尼瑪回事?給老子講清楚」
張其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前說道寶少爺,對方逼迫我們太緊,我們倉皇學對方發彩票,結果算漏了一點。少算了一半的應發彩票。」
說著把「五萬擋不住對方,應該發十萬」這事回報了。
鄭阿寶還沒回過神來,范林輝捂著染血的手帕抬頭說道而且,檯子下埋伏了很多支持民主黨的傢伙,我起碼看見三四個砸我們的都是民主黨鐵桿擁躉,比如油漆店的老七、木匠王捨得……」
「對啊,他們耍詐」李廣西氣得眼睛裡都帶了淚光了。
「閉嘴你們連數學都不會,讓別人抓住了小辮子惡整,還有臉?土鱉廢物蠢驢」鄭阿寶勃然大怒的叫道。
李廣西被罵的面紅耳赤,在龍川縣他從小到大還真沒受過這種辱罵,但他哪裡敢和面前這個年輕人頂嘴,他訕訕退開,但他身邊的張其結抬起頭,鼓足了勇氣說道寶少爺,必須再兌換5萬張,否則我們很多支持者會自動變成對方的人,我們的選票就少了很多,多加5萬,才能追平」
「再來5萬?人家出了5萬,我們追平就要出10萬?」鄭阿寶怒極反笑,仰面打了個哈哈,說道哈,龍川真是個王八蛋地方」
這時候記者們開始推搡鄭阿寶的保鏢線,他們在滿臉興奮的大喊:
「寶少爺,您如何看待第一次交手就引起騷亂呢?」
「你們真的欺騙百姓嗎,沒有兌換5萬張就截止嗎?」無錯不跳字。
「寶少爺,為民主黨助選進行的井井有條,而你們檯子都被砸塌了呢?」
「假如輸掉選舉,請問這是否會損害你的商界精英的名譽?」
………….
面對撲來的記者,鄭阿寶也有點無奈了,他轉過身,不再理幾個候選人,張著胳膊叫道這是個誤會因為支持我們的龍川百姓太多了,所以彩票數量不足而已」
而記者後面的人群也成扇形圍攏了,在趁熱打鐵的揮舞著手裡的民主黨彩票,發出怒吼換換換」
鄭阿寶咬牙切齒的看了看幾個霜打得茄子一樣的候選人,轉身朝前走了兩步,讓手下分開擋路的記者,面對黑壓壓的選民和采民,他扯著嗓子大叫起來,力求讓每個人都聽到的聲音。
他在喊父老鄉親們,我們自由黨絕不會虧欠你們我們和你們都是忠君愛神的,但是我們沒想到支持我們的百姓太多了,所以預備兌換的彩票才不夠了,哈哈」
說著,他揮舞著,從聲調和表情都在強調一件事我們不可能為了這點錢就騙你們,一會把賬本從那塌了的雨棚下扒拉出來,我讓你們對絕對沒有任何虛假」
「你們既然有錢,就兌換我的票啊」有人以高嗓門回應道。
鄭阿寶臉顯出一絲苦色,他愣了三秒鐘,接著高舉過頭的手掌猛地握成拳頭,高叫道為了酬謝龍川父老鄉親對我們黨的厚愛,我再送5萬張彩票給你們繼續以一換二」
人群怔了一下,接著看著高高舉拳的寶少爺歡呼起來。
鄭阿寶扭頭對周圍的記者高聲叫道看到沒有,民主黨僅僅發了5萬,我們發了10萬我們完全壓倒對方你們給我好好寫寫,誰的報告漂亮,我安排你們報紙專訪我」
記者們也歡呼起來。
然而就在人群和記者的歡呼還沒止息的時候,有人在鄭阿寶身後一樣高聲叫道立刻停止彩票記賬」
大家回過頭去一看,卻是秘官帶著一群治安官走了廣場。
「了?我已經平息百姓不滿了,剛剛只是誤會,大家都是良民。」鄭阿寶攤開了手,大聲問那秘官,他以為對方是平息砸場騷亂來的。
但是對方沒有回應,他走到百姓人群和鄭阿寶那群人的一側,三撥人成了個三角形,他昂首對這些人高聲叫道傳趙金**官選舉仲裁令:不以實物彩票,而進行紙面記賬的彩票助選,有違《帝國博彩業法案》有關條令,立刻中止所有該類助選活動。此後此等助選活動,必須購買彩票公司的合法產品,意即必須去彩票公司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說罷,一指鄭阿寶那夥人叫道現在立刻收取自由黨記賬彩票賬本,交由彩票公司代理人范西爵進行對賬,限7日內交足實發彩票金額」
秘官一揮手,手下那伙治安官立刻發出一聲震天的「ir」,沖了,要收繳張其結他們促銷的賬冊。
鄭阿寶想攔那伙治安官,但又不敢忤逆**官的旨意,而且現場有大量記者在更是不敢造次:大理寺那群**官都是以「說一不二、六親不認」為榮的,不這樣做的傢伙,要是被報業質疑,報業愛好者神皇立刻就會捅塌**官屁股下的椅子,**官是終身制,椅子只有皇帝給、皇帝踹,比任何官職都鐵飯碗,然而這也意味著,一旦椅子被皇帝踹爛,就是個身敗名裂,爬得越高,摔下去的時候越慘。
看著秘官這副模樣和口氣,那就是趙金中基不給玩私交,要玩公事公辦了,鄭阿寶無奈,也只得公事公辦的高聲叫道自由黨總裁求問**官:難道只收繳我們的賬本嗎?民主黨辦?這事本來就是他們發明的要繳賬本要一起交啊把他們叫來啊」
秘官看了鄭阿寶一眼,意味深長的答道民主黨已經交套賬並全額付款。選舉仲裁也由他們輔助彩票公司龍川代理人范西爵發起。」
聞聽此言,鄭阿寶看了看身後一樣目瞪口呆的四個候選人,光看表情就沒想過民主黨竟然可以先違法然後再修正,這簡直是先挖個大坑,就等一跳進去,立刻就轉頭埋坑了
問題是現在就在要追平民主黨、安撫采民的節骨眼,他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揮鏟,他埋坑就是埋了啊
鄭阿寶嚥了口恐懼的唾沫,大叫起來那求大人轉告**官,能不能再執行該命令?」
秘官遠遠背手站在兩撥人遠處,遙遙看著這位大人的私交好,沒有一絲遲疑的答道趙金**官擔任的是選舉主持,該官職的使命就是快速裁定一切選舉糾紛,減少選舉中的阻礙和摩擦,最高限度增加對選舉的行政效率,正常程序一個月可以做的手續,若關於選舉,裁定為可的話,一個小時就可以執行,因此既然對方提出仲裁,趙金**官認可仲裁提議合理,立刻就要執行這也是對方的要求。您的要求我無法轉達,請見諒。」
鄭阿寶歎了口氣,有些恐懼扭頭去看第三方的人群。
果然那邊的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互相在不安的說著,滿臉不甘心把揮舞彩票的手垂了下來。
他們已經聽明白出了事:眼看著自由黨要兌換彩票了,在廣場從耗到太陽下山,好不容易要實現1變4的美夢了,他突然沒法兌換了
人群有人大喊起來騙子他早就不准記賬這事了」
立刻有人附和沒他在拖延」
更有人笑著大叫自由黨一夥騙子哦哈…….」
他身邊的人捅了他一下,制止了他的笑,握拳朝著周圍的人嚎叫我們竟然還支持他們?他們耍我們啊」
前面有人轉過頭來看清是誰,吃驚的叫道哎,老七,你不是支持民主黨嗎?」無錯不跳字。
但不管這些小聲的驚訝,人群被煽動得再次激動起來。
即便在那邊的「神就是光」石碑邊的山雞,也清楚的能感到秘官一行宣佈禁止發令後,人群從平靜轉向憤怒的騷動,他終於收起了雨傘,但並不靠在身邊,相反他像一個調皮的孩子那樣,摘下的帽子,頂在雨傘尖,一晃一晃的。
這舉動雖然有些怪,但即便是成年人也可以發發童心,這行為並不引人注目,然而夏季天黑的很晚,藉著亮堂堂的光線,這明確的信號卻還是立刻傳進了場子裡。
「放心,我們用現金去買……」鄭阿寶眼看人群又要找事,趕緊轉身朝人群大喊。
不過他沒說完。
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事,身前兩個保鏢唰的一下突然一起小跳起來,好像在空中肩並肩的撞在了一起,如同一扇門那樣擋住後面的老闆,鄭阿寶就覺的眼前一黑。
還沒看清那是兩個手下,只覺天旋地轉起來,那是他身側熊一樣的法國洋人保鏢,突然一個箭步跨到他面前,還在轉身中的時候就一把摟住了他,彷彿母親抱住了嬰兒,而把門板一樣的後背對著了外面。
一秒鐘之內,鄭阿寶從站著變成了橫著,就聽著撲撲幾聲,接著一股液體濺到了臉,接著滿是惡臭,「回事?」頭想起法國保鏢高聲詢問外線保鏢的驚疑聲音。
靜了三秒鐘,外邊傳來保鏢難以置信的聲音這…他們投了屎」
原來隨著遠處石碑邊山雞傘挑帽子,人群突然裡飛出幾個黑黝黝的物件砸向鄭阿寶,訓練有素的保鏢立刻發動,眨眼間就在鄭阿寶身前築起兩道血肉防線。
但沒成想,這些「暗器」居然會炸開
一個打在了內線法國保鏢肩膀,竟然撲的一下炸開了,裡面屎尿亂飛,順著保鏢的肩膀飛濺開來,屎尿下流,沾了被抱在懷裡的鄭阿寶一片。
竟然是用網子包住了屎、再用報紙報,好像桃子一樣大小的屎尿炸彈被投了,而且就是對著鄭阿寶來的。
一旦被砸中,裡面的玩意定然濺開,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可想而知,被砸中的人會有感舉,一定不是好事,就好像胸口前一大片粘糊糊的外線保鏢那樣感覺,因為剛才不是啥,摸了一把,現在手那粘糊糊臭烘烘的感覺,連兩個神槍手都被廢了武功,沒人認為手還可以摸槍柄了,死的心都有。
「閃開」鄭阿寶死命掙扎,從保鏢懷裡站了起來,耳邊已經響起了人群裡的吼聲砸他砸他們砸騙子」
石子又開始飛了。
秘官眼看天要黑,黑了更不妙,立刻指揮治安官殺向人群,要驅散暴民恢復秩序,三一廣場亂成一團。
另一邊也毫無辦法,在還在投他的石子雨裡,鄭阿寶穿著沾一大片污跡的衣服抱頭鼠竄,旁邊記者們跟著他們跑,一邊跑一邊大叫著問寶少爺被砸屎,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