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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電報黑幫重裝上陣 047 這裡,誰不想當官呢 文 / 納爾遜勳爵

    聽張其結講完辮子的故事,果然酒席氣氛熱鬧了很多,幾個人也有了敬酒的好借口,一時間觥籌交錯、稱兄道弟。

    方秉生看張其結喝得挺高興,抽了個空子,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哎,咱們龍川最近有啥新鮮事沒有啊?」

    「咱們是小地方,比不得京城日日常新,沒啥新鮮事吧?」張其結和陪酒的本地朋友互相看了看,笑著說道:「也就是三年前火車通車是大事,別的,還真沒有聽說過。」

    方秉生微微皺了眉頭,但覺的張其結不像是撒謊,想了想,愕然想到:是不是這傢伙根本沒把參選當回事呢?

    這可能太大了,要不是他為了巴結鍾家良,被派來專管這事,他也不在乎什麼選舉,報紙上什麼烏七八糟的「民選」、「上下兩院」、「地方自治」等等新詞根本看不太懂。

    而且就連報紙業本身也不是太懂這些,連《海京紀聞》這種民間首屈一指的大報對選舉往往都是轉載皇報的社論,不敢自己隨便發言評論。

    要是京城裡可算有一家報紙發了一篇關於選舉的原創,其他的報紙就爭先恐後互相轉載或者抄襲增減變作自己的首發,而且有時候還明顯抄襲發揮錯了,比如把「地方自治」解釋成「恢復春秋古制——封建割據」,這不是胡扯淡嗎?天子腳下怎麼能容忍你割據?

    想到這些,方秉生決定單刀直入,不再拐彎抹角的引導。

    他手指緩緩敲著桌布,瞳孔縮成兩個點死死盯住張其結,臉上卻是笑容滿面,嘴裡以一種不經意的口氣問道:「對了,我來的時候,在火車上看報紙,好像龍川要選舉什麼的?張先生,聽說過嗎?」

    「選舉?」張其結一愣,思考了一下,好像在思辨這兩個字的意義之後才一拍桌子大笑道:「對啊!我們馬上要選舉了!這確實算點新鮮事吧,哈哈!」

    「我看報紙上最近都在說這個選什麼舉的,這到底幹嘛的啊?」方秉生瞳孔一點都沒有放大,宛如針一般紮在張其結臉上,但自己臉上卻故意裝了個迷糊的表情:「聽說這玩意也是西學,張先生不是在美利堅生活過十年嗎?見過洋人選舉嗎?可否教教我?」

    「好啊。」張其結好像一點都沒發現對方在套自己,他滿臉紅光的解釋道:「這個選舉啊,確實是洋人來的玩意。以我所見,就是洋人一個城市裡的平民選一些有頭有臉的縉紳當他們的……他們的……他們的……」

    說到這裡,張其結結巴了,朝著天花板仰起臉來,皺起了眉頭,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好像在中文裡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這個事物。

    想了好一會,張其結歎了口氣,低下頭來,對著一臉求教若渴表情的方秉生傾斜過身子,手在他面前轉著,彷彿在空中轉著一個翻滾的瓷瓶那樣,他說道:「打個不合時宜的比方,比如您方先生是選民,我是候選人,我們倆談條件,比如我說我成功了,給您這行業減稅一成,您一聽高興了,就投了我。」

    「也就是說,這些縉紳往往代表了一堆同類人的利益,有點像行會的會長……」張其結說道。

    「會長?虎眼八爺那種?」陸站長插嘴了,而且還笑了起來。

    「怎麼會呢?那不就是個流氓頭子嗎?」張其結連連揮著手,不過又對著陸站長一笑:「但是美國人當選的候選人裡面也有虎眼八爺那種流氓,哈哈。」

    「真的嗎?美國真是鄉巴佬洋人地方,法蘭西那些縉紳都滿身香水味。」陸站長搖了搖頭,狠狠踩了踩美利堅,順路維護了自己留學國的名譽。

    方秉生很隱蔽的瞪了陸站長一眼,非常不滿被打斷,他認真的朝張其結問道:「若議員就類似商會會長,那也就是說這些議員能管著我們了?」

    「唉,這個,也不完全是,唉,這麼怎麼講呢?」張其結摸著自己的頭髮,滿臉苦色,顯然是無法闡明清楚這個道理。

    但方秉生就是俯前身子,死死看著張其結,一副學生聽課的樣子,不吭聲非常有耐心的等著老師想起來。

    猛可裡,張其結一拍桌子,說道:「他們議員有點像這個:我開一座中餐館,你開一座西餐館,讓老百姓按自己口味挑選,誰喜歡吃的人多就當選,然後擠掉另外一家餐館,你一家獨大,但是呢,這個百姓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得略微慣著他們點,得把自己的餐品做好,因為過幾年,你還要和競爭對手再來對決一次,做得不好,就肯定暫時倒閉。咱們現在和西洋比呢,就是一大鍋飯,你愛吃也得吃,不愛吃也得吃,市長今天想做中餐,你就必須吃中餐;今天想做西餐,你也必須吃西餐!」

    說到這裡,張其結笑道:「所以這個議員呢,兼有會長領導大家的職責,也有當餐館老闆服侍顧客的義務!既是官員也是僕役,他們洋人給糅合在一塊了,明白嗎?唉,這個其實很難講,我一個鄉下人實在講不大通這道理,要是您也去西洋看看就好了。」

    方秉生愣了一會,才把身子從俯前的姿勢慢慢的拉了回來,一直盯著張其結的他,拱拳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真是受教了!」

    肚裡卻倒抽一口涼氣,暗暗叫道:「這該死的王八蛋果然懂這玩意!」

    「哪裡,哪裡,我真的是鄉下人。」張其結趕緊拱拳表示謙虛,道:「其實不瞞鐵路公司的兩位先生,我今年也參選了,呵呵。」

    「哦?真的嗎?」本來方秉生早就知道,此刻卻一拍桌子,滿臉都是驚喜之色,身體再次俯身朝前,又有再次受教的意思。

    「張某想盡微薄之力服務家鄉父老鄉親而已。」張其結拱拳客氣道,雖然客氣,但臉上卻隱隱有了得意之色。

    方秉生看出了他的得意之色,料定此人沒有說實話,他問道:「這個張先生您打算怎麼選呢?」

    張其結撓了撓頭皮,很快的齜牙咧嘴了一下,說道:「這個其實我看洋人搞選舉,也不難,而且我們長老會也是選舉長老團來管理教會內部事務,我覺的洋人選舉和我們教會內部選舉大同小異。」

    「願聽教誨,請講。」方秉生趕緊問道。

    張其結抬起手指說道:「不過就是兩點:第一點,你得讓選民知道你想幹嘛?就是你當上議員之後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這個也叫做宣示施政理念;第二點,除了一些真心佩服你的選民外,大部分都是……都是……」

    「都是什麼?」陸站長很好奇,看張其結又一臉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問了,惹來方秉生真正凶狠的回頭一瞪,不過年輕的陸站長實在沒有眼色,沒看見。

    張其結自失的一笑,搖了搖頭,彷彿在說一件他不想說的事情,但是還是說了:「大部分選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無所謂的,所以你得直接給點好處,洋人有時候發點麵包啊,請酒館裡的酒鬼喝杯酒啊,或者請來馬戲團給城鎮免費表演一周什麼的。」

    「洋人也是烏合之眾嗎?我覺的我認識的洋人朋友都是很厲害的人啊。」陸站長瞪大了眼睛。

    「陸站長年輕有為,是海游士,洋翰林,自然朋友也肯定都是洋翰林,」張其結笑了起來:「他們洋人自己的洋翰林也是高等人啊!但是選民什麼玩意都有:從無業遊民到工廠工人,還有酒鬼流氓,洋人窮人一樣活得像群髒老鼠啊,身上衣服穿成抹布的多了去了,他們能懂什麼?不就是圖個樂子、蹭杯免費啤酒,你像戲子一樣搞舒服他們了,然後就投票給你唄。」

    方秉生看著張其結眼神都不對了,因為對方可以信口拈來這大宋國沒幾個人懂的選舉,說得竟然和鍾家良的洋人軍師差不多,委實有點讓人頭疼。

    方秉生問道:「要選舉的話,張兄打算對咱們龍川百姓說點什麼呢?」

    張其結有些無奈的笑了,說道:「我就是一個鄉下人,開個工廠,胸無大志,也胸無點墨,這個施政理念可讓我頭疼死了,我也不是當縣令的材料啊:大體就是修建朝東邊幾個大鎮子的馬路,以便貨流暢通;然後龍川雖然馬路有了,但是下雨積水,修個下水道吧,不必像海京那麼大可以走馬車的,就一人高行了;再然後,因為沒有宵禁、外地人很多、流氓也很多、城裡治安很亂,我建議宵禁,然後市民組織一個義務巡邏隊;差不多都是這些胡說,哈哈!」

    方秉生也笑了起來,他真心認為這些都是胡說八道的東西,而且確認張其結內心也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立刻他內心又有了一個想法,剛想繼續套張其結,那邊陸站長又插嘴了。

    陸站長問道:「張先生,這個,洋人參選者的施政理念都是什麼?和您有不同嗎?」

    「沒啥不同,他們也就是說這套好話,和官員大商人事先談好如何分贓,然後胡說八道騙騙小百姓。就這樣。」張其結笑了笑。

    陸站長好奇的問道:「那在美利堅,有沒有可以鼓動很多人瘋了一樣支持你的政見?」

    張其結一愣,然後臉色一沉,接著苦笑了起來:「有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方秉生也重新盯住了張其結,想聽聽有沒有從洋人那裡學來什麼殺手鑭。

    「那是什麼樣政見?」方秉生和陸站長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們說:『把吃老鼠、抽鴉片的黃猴子和辮子豬趕出美國!』」張其結說完就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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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其結說完,屋裡一片死寂,誰也沒有吭聲。

    好久之後,陸站長低聲咕嚕了一句法文,看他的表情也猜的出是罵人的話,然後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把腿上的餐巾狠狠的扔在桌面上,一臉受辱後的憤怒表情。

    張其結從鼻孔裡歎了口氣,低頭喝茶,沒有和陸站長說什麼解釋的話,很明顯的,他已經受過這些折磨了,並且並非憤怒,而是無奈。

    方秉生看了看氣呼呼的陸站長,撇了撇嘴,心道:「這有什麼?我還看不起白皮猴子呢!你們玩過的,我們祖宗兩千年前早玩過了,現在學你,是看得起你!再說你都從國外回來了,關你什麼事?這群海游士以為自己喝過洋墨水就能當救世主耶穌嗎?癡線!」

    想罷,方秉生笑了起來,隱藏著自己緊張來繼續朝張其結髮問,這次他要套張其結的真正動機。

    他問道:「張兄,我還有一事不明,咱們大宋已經三城選舉過了,我看報紙,也不盡然全是好話,有報紙說選出來的議員非常低劣不堪,連話都說不清楚,還有的據說其實不識字的。而且我還聽說,這個百姓啊,根本就不在乎這種事,您怎麼看龍川的選舉呢?」

    張其結笑道:「方先生說得對,不過我們龍川這芝麻粒的縣城,隨便選選也就完了,百姓不在乎就不在乎去。」

    方秉生立刻反問道:「既然百姓都不在乎,張兄為何要選呢?我就納悶了,這樣死氣沉沉的選舉,選出來的,您所講的會長兼僕役,到底能幹嗎啊?有用嗎?選舉總是要花點錢的吧,這是不是把錢往水裡扔啊?」

    張其結深深的點了點頭,看來很認同方秉生的意見,然後說道:「我覺的,最近選舉確實沒用,這個雖然大宋開國十幾年了,但是咱們是中國人,和洋人不一樣。」

    「沒用為什麼要選?張兄,我真是太好奇了!」方秉生死死咬住張其結,問題一個接一個,就是不希望給對方思考的時間和空間,力爭把他心裡話擠兌出來。

    果然張其結一愣,再次摸了摸頭髮,說道:「其實,我覺的這個咱們宋國國策是學習西洋,誰搞西學誰發達,第一個搞的必定發達;選舉,肯定是西學,我不想錯過第一波議員這班火車,說不定有好事呢!哈哈!」

    說到後來,張其結再次大笑起來。

    「您認為會有什麼好事?我們選舉出來的議員會像美利堅議員一樣有用嗎?能賺錢?能出名?真能監督官府?」方秉生幾乎在對方大笑聲中繼續追問,宛如一根刺入長風的鐵槍,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張其結堪堪收住大笑,他被逼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只覺得方秉生實在是太愛打破沙鍋問到底了,然而面前方秉生是非常尊貴的客人,不敢輕慢,他肅容道:「就我看咱們皇帝和朝廷的政策和表現而言,第一波西學一定要把住!不管它是什麼!一往無前的衝進去!就好像你們修建電報一樣,當年龍川人怎麼說電報的?現在呢?所以我下定決心參選,而且第一波西學浪潮來臨之時,觀望的人多,敢涉水進去的少,競爭非常薄弱,花錢也不會太多,是最好的撈金磚機會!

    否則等西學大潮席捲而過,大家都懂了,哪裡還有你的機會?皇帝車你現在還能賺錢嗎?火輪船還能繼續壟斷暴利嗎?電報還敢隨便扯線起電報公司嗎?連鐵路不也被你們這種高瞻遠矚的大鱷壟斷了嗎?

    當年你們修鐵路,全龍川反對,但我要是不抵押了我在城外的工廠,全副身家壓在了火車站周圍地皮升值和新工廠上,哪裡有我的今天?其實咱們是一家人,我感謝你們鐵路還來不及的!」

    後面那幾句話是恭維方秉生的,但是方秉生沒有謙虛,他在發呆,剛剛他準確的捕捉到了張其結的一句話:「我下定決心參選!」,肚裡大罵:「這龜孫果然要搗亂!而且來勢洶洶,這王八蛋可真正在美國呆過,頭後還有辮子,我擦!要和我對拼中西貫通水平嗎?」

    愣了好一會,方秉生笑了起來,卻說道:「張兄,其實我們鐵路公司所耗費銀錢太多,只有朝廷可以修得起,所以經常和朝廷裡的達官貴人打交道,我聽某個大臣說:這次選舉是假,其實是為了統計富人來準備徵收個人所得稅的。所以,唉,這個選上了,固然光宗耀祖,但其實以後幾十年的稅金要白給朝廷,算算這筆賬,其實選舉這花銷可不小啊。」

    這自然是鬼話,方秉生想嚇唬張其結,切斷其想與鴉片黨搗亂的念頭,畢竟鍾家良那裡要求四人全中,而龍川太小,只給四個名額,而且變作了直接投票選舉,這難度就有點高,要想得手,必須幹掉任何敢於搗亂的傢伙。

    但是張其結笑了起來,這次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方秉生:「你認為咱們皇帝如何?」

    方秉生一愣,立刻抱拳道:「當然是神祐我大宋百姓而賜下的不世出的聖君!」

    張其結嘿嘿一笑,說道:「皇帝雖然是個馬上起家的粗人,但是他從來沒有騙過百姓。他說了不收稅,我相信他。」

    然後又一手虛劈在桌子上說道:「當然,皇帝也使障眼法,皇帝雖然一直以袍子紅頭巾示以大眾百姓,大家稱之為我中華文明的中流砥柱,但是大家往往沒注意到他是朝廷唯一一個穿袍子的人,而官員為何全部穿洋裝敢於和皇帝完全不同?難不成這大宋就不是中國人,可以不上行下效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其實根本就想……咳咳。」

    因為畏懼隨便議論聖君獲罪,雖然貌似大宋沒有類似的法律,但大家誰也不敢在眾人面前議論皇帝,就像不敢在眾人面前議論自己的老闆一樣自然,所以張其結堪堪的結束了自己激昂的話題,直接說道:「皇帝想幹的,以我來看,是要我們大宋變為歐美強國,既然國人都可以信耶穌、穿洋裝、學洋文、修鐵路、跑火輪船,那麼遲早一天,洋人的國家法度我們也會學來,我覺的此刻已經開始!所以必須要參選!」

    方秉生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他越來越感到面前這個傢伙參選的決心實在非同小可。

    斟酌良久,方秉生又抱拳表示欽佩,說道:「哎呀,張兄這種眼光實在讓小弟佩服非常啊!不愧是真正中西貫通的人材啊!咱們龍川城竟然藏龍臥虎啊!」

    恭維完,方秉生話題一轉,滿臉憂色的說道:「但是!張兄啊,兄弟我做鐵路的,這個洋人技術啊,我覺的咱們國人可以拿來用,畢竟鐵河車也不會說話,也不會動心眼,你給它餵了煤,它就自個咕咕的跑了;但是這個國家法度,我覺的不太可能,因為我國國民畢竟不是洋人,哪個國家的法度不是幾千年老祖宗留下來的?我們悍然去抄,只能南轅北轍、邯鄲學步而已,因為國人自有國人的歷史和國人的聰明。」

    「我明白您的意思,美利堅雖然也有白人貪官污吏,但索賄、勒索的本事總不敵咱們國人來得巧妙,而國人偷奸取巧的本事,美利堅人也望塵莫及;」張其結冷笑著說道,好像想起什麼他很討厭的人來了。

    「是這樣的,我聽說這個議員其實也不是當地父母官,即便選舉出來組成所謂的議會,還不是得仰父母官的鼻息,」方秉生冷笑起來:「就算您剛才說的,您是餐館,顧客喜歡您的口味,讓您做城市主餐館,但是父母官就是不走,愣是要燒鍋豬食給大家吃,您能怎麼辦?洋顧客也許敢抽原來的父母官,但是咱們國人可是只認父母官的鍋,不在乎您這新開什麼議員餐館,您敢和父母官叫板嗎?誰敢?咱這和清國也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咱們都是漢人。議會我看就是個擺設,錦上添花而已。」

    方秉生說得張其結連連點頭,深表贊同。

    看張其結根本沒有反駁自己的意思,方秉生試探得問道:「那麼您說要是這國家法度變得和清國也差不多,您競選議會還有什麼好處呢?徒勞的花錢而已。」

    張其結對著方秉生豎起了大拇指,連連叫道:「不愧是鐵路的大員!您這見識真是入骨三分!我自己是同意的,咱們國家現在也和清國差不多,不是有某些官員天天在衙門裡聚賭嗎?」

    「那這樣您還選舉嗎?」方秉生滿心期待的問。

    「這樣更要選!」張其結哈哈大笑起來,拉過腦後的辮子,笑道:「如是吏治黑暗,議員也大有可為!因為美利堅聽說議員也收受黑金,而且最關鍵的是當了議員,就是地區名人!說話總有人聽,報紙也愛報道!這樣的話,不知多少人求著給你送禮呢!這就完全變成了清國的言官!因為咱們開了報業!所以報業加上議員,一樣有錢一樣有前途!」

    方秉生登時面如死灰,實在沒想到這一步,因為他畢竟沒有去過美利堅,即便去過,像陸站長這種海游士,只是在學校裡和一群高等洋人混,只懂自己的專業和洋人的香水,別的屁也不懂,絕對也不會像張其結這種實打實的和洋人混十年。

    張其結說得興奮起來,繼續叫嚷著自己的看法:「方先生,我突然想起一個貼切的解釋來:其實啊,議員選舉就是捐官!就是咱們宋國的捐官!只不過清國捐官朝著上級買,這種捐官是花錢朝下面的平民買!而且競標購買烏紗帽!」

    「哦,原來這樣!」陸站長叫了起來,接著開玩笑的問張其結:「還不知道原來您參選,就是想當官啊,哈哈!」

    張其結對著陸站長哈哈大笑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這裡,誰不想當官呢?!」

    而方秉生陰冷的瞄了張其結一眼,肚裡說道:「這個城可能會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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