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1871神聖衝擊

章一 電報黑幫重裝上陣 032 正午12點陽氣最重 文 / 納爾遜勳爵

    方秉生也算是選舉行家了,知道這裡面的規則其實也不複雜:對手誰錢多,誰就危險。

    因此他自然把小包工頭齊雲璐、「恢復古制」的書店老闆給剔除了,就指著四個龍川商會的人問道:「劉大哥,這幾個人都是你生拉硬拽來的嗎?」

    他想看看這幾個人的意願,大家都不懂選舉幹嘛的,也沒有什麼強烈的參選意願,若是沒別的不利,這龍川的四個議員也等於到手鴉片黨了。

    劉國建皺眉想了想,說:「造玻璃的王魚家是為了朝上帝表忠心,被牧師勸動的,王魚家還說要是藉著選舉普查、加稅,就當是他的十一奉獻了;做火柴的范林輝最不情願的,我費死勁了。為了按照政策勸說參選,我甚至加入了龍川工商團契,天天就是勸說他們,范林輝之所以參選,是因為我手裡實在差一個名額,我鼓動那些商人、廠主抽籤。為了神、為了陛下、為了大宋、為了龍川縣城,再選一個,結果把他抽出來的。這算是神的旨意,他也不好拂我的面子和教會的面子,否則他以後還怎麼在龍川混!」

    (註釋:團契(英語:fello|com|ion;希臘語:koiνwν?a),即夥伴關係,源自《聖經》中的「相交」一詞,意思為相互交往和建立關係,是指上帝與人之間的相交和基督徒之間相交的親密關係。團契現在常用作基督教(新教)特定聚會的名稱,其旨在增進基督徒和慕道友共同追求信仰的信心和相互分享、幫助的集體情誼。因而廣義的團契也可指教會和其它形式的基督徒聚會。團契生活是基督徒最基本的和非常重要的教會生活,所以團契也被稱為基督徒團契。

    團契聚會是狹義的,也是最普遍的團契。教會除了星期天的主日崇拜聚會外,按群體性質又有分別的聚會,即可稱為團契聚會。幾乎每間教會都會有團契聚會。團契通常冠以組織、年齡、地域、語言、職業、聖經人物等帶有群體性質的名字。如:某某教會團契、青年團契、上海團契、華語團契、護士團契、約書亞團契、夫妻團契等。團契聚會的主要內容有禱告、詩歌敬拜、查經、分享、聚餐等。

    可以理解為教會下面——把人群分類的小組,每個教會下面都有很多團契,比如按職業分、按年齡分、按結婚與否分。)

    「張其結呢?」方秉生看張其結十分扎眼,號稱有龍川第一大的紡織廠,名下有紡織廠的人都往往巨富。

    劉國建捏了個響指,說道:「老弟,張其結是本地除了你們洋藥行會那批混蛋之外,他和李廣西兩人是為數不多主動參選的,還幫著我勸說別人。」

    「為什麼?」方秉生愣了,心道這年頭除了那些食古不化的儒生,誰會主動參選。

    劉國建沒有回答,而是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張其結的故事可長了,先說這個李廣西吧。」

    說著指著那個名字說道:「聽說李廣西想去惠州擴大生意。他已經在惠州買了兩個織布廠的一些股份,他兒子也在惠州教會學校,所以就參選了。」

    「選舉和去惠州有什麼關係?」方秉生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選舉專家嗎?不知道這個?」劉國建一樣的吃驚,他對方秉生解釋道:「這次龍川是第四個試點選舉城市,雖然我們其實就是個縣城規模,但這次選舉的議員一樣可以直達府議會,自動獲得府議員資格身份,不必再選。李廣西就想拿個府議員身份去惠州府名正言順的定居。」

    「自動獲得府議員資格?東莞、佛山都是大城啊,自然差不多,這龍川可是比上面城市低一兩級別呢,這小縣城也如法炮製嗎?」方秉生嘴巴都合不上了。

    「報紙上早刊登了啊。你不會連皇報都不看吧?」劉國建一樣吃驚。

    方秉生暗暗咬牙,他已經操縱過三城選舉了,就他對自己這個工作的判斷:覺的十分無聊,簡直是一群傻子在百姓面前脫衣表演。

    完全沒有意義,他甚至也不能確認這樣玩出來的**議員們到底能不能組建議會,簡直是一群小丑啊,這種小丑真能像鍾家良所認為的那樣給他帶來巨大的財富和權力嗎?

    若是鍾家良的預測為真,只能說真有神,因為靠如此**的議會確立國策的西洋各國竟然沒有滅亡!

    因此方秉生雖然是名正言順的海宋第一選舉專家,但他從來不看報紙上關於議員和選舉的東西,他覺的這玩意是侮辱自己、翁建光、鍾家良乃至於皇帝的所有人的智商,什麼事經歷過之後才知道實情。

    所以方秉生還真不知道這次龍川選舉居然還有這個大綵頭,看來皇帝也焦頭爛額了。

    「李廣西現在就可以去惠州,何必多此一舉?那麼這個姓張的怎麼回事?」方秉生低了頭掩蓋了自己無知的尷尬,指著表格裡張其結的名字問道。

    「張其結是這個小縣城裡的大人物,挺有名的,」劉國建擺了擺手,說道:「這人雖然不是海游士,但是真正見多識廣,是這個城裡少有的西洋通。」

    「怎麼講?」山雞問道。

    「他是從美國金山城回來的,咱們縣第一座西洋樓就是這人起來的。」劉國建說道。

    「城外那個八層高像塔一樣的碉樓就是他的?綽號張淘金的那個知名傢伙,就是他?」山雞倒抽了一口涼氣,家在龍川的他還是比較熟悉龍川的一些名人的。

    張其結,綽號張淘金,年輕時家貧如洗,後來走投無路之下去了遙遠的美洲。

    平常廣東福建人去美洲的時候,家裡會娶一個姑娘,有時候見面、有時候不見面,有時候洞房第二天就走,這是為了延續香火。

    因為這種媳婦往往是剛進門就開始守活寡,天天在門口望遠方,希望夫君可以回來。綽號「望親」。

    張其結因為太窮,連門「望親」都沒有娶,孤身就去了美國。

    在美國發現了金山,他也跟著一群華人去淘金,運氣不好,除了一堆石頭和毒蛇什麼都沒淘到。

    後來他發現了一門賺錢的買賣:蜂擁到聖弗朗西斯科城淘金的大部分都是單身男人,西洋男人非常懶,根本不洗衣服,僱人洗衣服。

    華人雖然也都是男人,但心靈手巧,樂意幹這種美國人、愛爾蘭人不屑於干的活。

    張其結就開了家洗衣店,給淘金客洗衣服:一打襯衣,連洗加熨燙,收費半美元。

    生意好得不得了,張其結從天不亮睜開眼開始、一直忙到天黑上蠟燭,一天十八個小時頭都沒有機會抬起來過。

    因此他雖然沒有淘到金子,但也發了大財。

    到了後期,華人彼此眼紅這種買賣,開洗衣店的華人越來越多,價格被互相壓得越來越低。

    一開始一打襯衣要價半美元,到了後來,一打襯衣僅僅開價五到十美分。

    張其結看到這種情形,覺的即便累死,也賺不到錢了,就拿著自己的第一桶金,開了個餐館,成為舊金山唐人街的第一波組成分子。

    唐人街生意還算不錯,在這裡使用粵語和福建話就可以通行無阻,但是唐人街總有個很大的問題,讓所有的華人都隱隱沉不下心來。

    唐人街沒有華人女性。

    整條街看起來很熱鬧,店主們把辮子盤在頭頂,穿著洋裝招攬顧客,街上人流總是熙熙攘攘的黃色面孔,但沒有華人女性。

    國人講究落葉歸根,誰來美國,也沒有指望這個需要坐兩個月帆船才能到的遙遠國度成為自己的家鄉,所有的女眷都留在家鄉,只靠自己一雙手和血汗打拼富貴。

    他們是戰士,不是移民。

    因此張其結看到報紙上關於自己家鄉的新聞越來越多,新的統治者已經誕生、並且落地生根,各國報紙對他評價還不錯,他終於起了回家的心。

    把店舖賣了,把所有的美元、銀條、金條打包在兩個鑲銅包銀的西洋大皮箱裡,經過長久的海上顛簸,在海京上岸,然後經過還非常落後但異常親切的陸路、水路風景抵達自己的家鄉龍川縣城。

    抵達縣城後,並不急於回自己的祖屋,而是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自己穿好最上等的長袍馬褂,戴著一頂西洋禮帽,提上文明棍,戴上墨鏡,雇了兩個挑夫挑著自己的西洋大皮箱,自己慢慢在後面跟著,前面僱人敲鑼打鼓,放著鞭炮,不停的叫喊:「慶祝張老爺榮歸故里。」

    這樣才慢慢的回到生養自己的破爛村莊,把這一行的喧囂和炫富當成對自己十年血汗辛勞的回報。

    沒人會妒忌張其結這種人,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銀子真的是用命和血汗換回來的。

    張其結相比鄉親們,就算是海宋這種天天嚎叫要「神魂西用」的國家臣民,也畢竟見過大世面,和洋人一起生活工作過十年,因此雖然龍川是又窮又破的小地方,他依然起碉樓、開西洋工廠,不幾年就混到龍川商會的大人物行列裡去了。

    就算修建鐵路,四里八鄉全都炸了鍋要造反的時候,他反而挺進龍川城,靠著剛剛選址還是一個大泥塘的火車站買了好大地皮,建了紡織廠,鐵路修好的時候,他的廠子也剛剛建立起來,可以利用鐵路購進材料、出售成品了,不要說生意賺錢如海,光那地皮升值也足有十倍,現在還在狂升,誰都知道火車站周圍是絕好的風水寶地了,但你肯定買不到了,有價無市的好東西。

    「總得來說,張先生,我特別佩服,有眼光!真的,去過西洋的人確實不一樣!」劉國建介紹完張其結的履歷,意猶未盡,連連咂嘴表示佩服。

    「這傢伙吃飽了撐的要競選?還是議會真是好東西?就如這火車站周圍地皮一樣?我怎麼看不出來?」山雞跟著拍手為本地精英的遠見卓識叫好,而旁邊的方秉生則扶著眼鏡陷入了沉思。

    「方老弟,這個選舉到底是什麼意思?選出老百姓來,讓他們查賬官府?」劉國建看方秉生不吭聲,問道。

    「不會吧?只是說說吧。」方秉生想到自己經手過的那些歪瓜裂棗,不要說鴉片行會的人,就連他們的對手也都是一群爛人,根本算不上民間的精英,要說議員真能像鍾家良說的那樣制定國策,他第一個不信。

    「那就是真的藉機讓富人露頭,開始徵收個人所得稅咯?」劉國建又問道。

    「這也是空穴來風吧,海京那群上層大人物裡,還真沒聽說有這個意思。」方秉生答道。

    「媽的!我倒是真希望趕緊徵稅!」劉國建有些失望的狠狠一拍把手。

    「怎麼?」方秉生不解的問道。

    「財政沒有錢啊!」劉國建激動起來:「現在雖然龍川以城建成為模範城市,但這就夠了嗎?你知道我有多少宏偉的計劃?我要修海京那種大下水道,徹底杜絕龍川下雨就雨水塞街的事情;我要在城外修公路網、建設跨河大橋;一句話,京城有什麼好東西,我這裡也得有!」

    說到這裡,劉國建彷彿一個洩氣的皮球沒了氣勢,他攤開了雙手說道:「沒有錢修……稅賦太輕了,只能朝農民徵稅,但是農民死活也壓搾不出幾個錢來,搞破產了,都來工廠做工了,工商稅賦太輕,不能這麼慣著他們。」

    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劉國建一個激靈問道:「哎,我說,你們宋右鐵電什麼開始修建龍川到潮州府梅州的龍梅線啊,不是都規劃了好多年了嗎?龍川要成為鐵路樞紐啊!」

    「你以為我們有錢啊?」方秉生歎了口氣道:「別說規劃了,我們十年前早就把整個宋國都規劃出鐵路網來了,但是現在贛州到南昌都沒有錢修了,誰給你修這龍梅線啊。」

    「唉,國家太窮啊,這不好啊。」劉國建擦了擦激動的額頭汗水,說道:「其實啊,我覺的清國釐金站收費很好,在路上和碼頭設置收費站,按過路貨物價值抽水,我們宋國這麼多公路和碼頭,要是開徵這稅,我們官府還不一夜暴富啊?!沒看見湘軍和淮軍就靠著釐金養活嗎?那可是一省之地就養活了一隻滿清主力軍啊。雖然釐金是清國的發明,但咱也不能啥都學洋人啊,吃飯用筷子不還是很好的嗎?所以,我看即便是清國的優良主意,我們也可以拿過來用嘛。」

    說著劉國建還拍了拍方秉生的肩膀,說道:「你們也別害怕,我都替你們想好了:釐金,鐵路一樣收,就在票價裡加上過路費不就可以了嗎?哈哈!」

    「嫌官府窮,給皇帝說去吧,我們只管花錢。」方秉生笑道。

    劉國建無奈的歎了口氣,點著名單上的幾個名字說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鍾家良對議會這麼感興趣,還把你這鐵路公司大員派來了專門管這事。」

    方秉生嘴角抽了抽,看表情簡直如同在說鬼故事一樣,他說道:「這個,我說實話,對議會也不是很瞭解,我專門問過鍾家良先生,他舉了些議會的例子,比如讓大宋造船局私有什麼的。」

    「啥?大宋造船局私有?豈不是私人造火輪炮船了?」劉國建難以置信的張開了嘴巴。

    「是分拆,建造**火輪的部分私有,」方秉生嘴角繼續在抽,看起來他自己都覺的自己在說神話:「鍾家良先生說既然當年軍火可以私營,造船局老國營不好,若是有了議會,就可以提議殖產興業,朝廷不要插手工商的事。」

    「可能嗎?議會能幹這個?」劉國建哈哈大笑起來:「鍾家良有錢燒的,吃鴉片吃傻了!」

    「反正他就是這麼說的,還說我們老大翁建光也可以私有鐵路嘛。」方秉生撇了撇嘴,肚裡道:要是老子是朝廷高官,老子當即要槍斃了鍾家良。

    「你們能私有鐵路?這幾千萬銀子鋪出來的大工程?製造局那樣的白送?」劉國建瞪大了眼睛。

    方秉生攤開了手,歎了口氣:「這大約是做夢吧,能讓我們施工和管理就不錯了。不過就算私有,我們也不同意。」

    「為啥?」劉國建愣了。

    「私有可以,起碼要等到皇帝給錢修到南昌再私有啊!現在私有了,找誰掏腰包去?」

    方秉生和劉國建同時大笑起來。

    既然事情都談好了,方秉生抄錄一份候選人名單,雙方握手道別。

    方秉生還想請劉國建吃晚飯。

    「知道哥哥你喜歡打麻將,今晚陪哥哥玩兩手?」方秉生笑道。

    劉國建聞言眉毛一挑:這找他打麻將,那肯定就是要送銀子啊。

    「好好好,好久沒有切磋牌技了,哈哈。」劉國建大笑起來。

    「晚上我們來衙門找您?」方秉生笑道:「不是以前都在這裡放開桌子玩嗎?」

    「那是老黃歷了,」劉國建笑了:「現在我們不在衙門玩了,都去隔壁茶樓包間。但是今天不行,太忙了,明天怎麼樣?」

    「明天好啊,但是為啥不在衙門玩了?」方秉生愣了一下。

    這時旁邊的秘書插嘴道:「還不是龍川無恥小報搗亂,說我們天天在衙門打麻將,搞得上面派人來查,舅姥爺只好改在隔壁玩了。」

    「打打麻將怎麼了?放鬆娛樂嘛!小報太可惡了!知道是誰嗎?告訴我名字,我找人打斷他腿!」山雞氣哼哼的叫道。

    劉國建尷尬的笑了笑,擺手道:「算了算了,小報不好惹,都是一群瘋子流氓,平常無理也要攪三分。再說現在人太多了,我們十六個鄉黨天天開四桌玩也有點擠。隔壁好,敞亮。」

    「尼瑪!你竟然天天招呼十六個老鄉在衙門裡打麻將啊!不報你報誰?!」方秉生和山雞都是肚裡倒抽一口涼氣。

    在官府門口,劉國建和方秉生作別,還在客氣:

    「本來今天哥哥作為地主要請你吃飯的,」劉國建以一貫的熱情雙手握住方秉生的一隻手,笑道:「但是中午十二點,我去南城門外執行我龍川城第一次西洋絞刑架行刑,各個報紙都通知了,從中午到晚上都很忙,實在是走不開了。歡迎你們也去參觀!」

    「什麼?什麼?我沒聽錯吧?絞刑架也要西洋的?」山雞彷彿不相信自己耳朵。

    「那肯定的!咱是模範城市,一切都要西洋的!我專門派人學習了美國絞刑架,只要這麼一拉機關,」劉國建作勢扳住一拉:「犯人腳底踏板就開了,嗖的一聲落了下去,繩套卡嚓一聲扭斷脖子。繩長有專門公式,咱教會小學數學老師翻譯的,和犯人體重、脖子到支架的距離相關,保證既扭斷脖骨又不會拉斷脖子,一下就讓他嚥氣。」

    「這…這…這也太吹毛求疵了吧?」方秉生好久才說出一番話來。

    「no!你怎麼能這麼講呢?」劉國建擺出了一副大人做派,彷彿在給別人訓話一般,背著手說道:「我們是基督徒國家,怎麼能讓犯人受苦呢?他死了還有審判,我們不需要在死刑上做花樣,要保證犯人最快最體面的抵達陰間。這就是基督的愛!最重要的這是國際潮流!以前那些鬼頭大刀啊、凌遲漁網小刀啊,太土了!太野蠻了!我們一定要拋棄腐朽落後的滿清文化!和國際接軌!」

    說到這裡,劉國建得意的往上一抬眼,道:「我城引入美國絞刑架,全大宋重要報紙都報道了我這項西學司法革新,皇帝都批了「悅」,喜悅的悅啊!」

    「我終於明白哥哥為啥這麼官路亨通了,您確實太洋氣了!」方秉生心悅誠服或者說是瞠目結舌的抱了抱拳。

    「那為啥要正午十二點去呢?多熱啊。」山雞抬頭看了看太陽不解的問。

    劉國建一愣,說道:「你難道不知道正午十二點陽氣最重嗎?不在這個點行刑,犯人鬼魂纏上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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