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盤龍老鹿 文 / 生龍爸
就在夏天、小川、陸妍三人困斗化神大妖的緊要關頭，天玄門廣場上的白衣老者突然高聲宣告道：「黃州慈安古寺洪善大師奪得二十八枚千年朱果！」
這個消息讓天脈山上下已經飽受打擊的玄州修者幾乎徹底絕望，先是被一隻妖獸奪取了第一枚千年朱果，而後又是兩個來自安州名不見經傳的名小輩連續奪得朱果，現在又是一個域外的和尚不可思議地奪取了整整二十八顆千年朱果……
要知道一棵朱果青籐每次不過能夠產出十八顆果實，這也讓所有人一下子想到這洪善和尚很可能同時面對幾隻化神期妖獸，不但全身而退，而且還將千年朱果搶了過來。
可是實際的情況卻是洪善甚至連靈氣都沒有催動，光是動了動嘴皮子，就有十幾頭大妖獸心甘情願地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千年朱果奉上。
這和尚進入試煉之地後並未像其他試煉者那樣結伴而行，而是獨自一人尋到了朱果之林中一道陡峭的斷崖，當即盤膝坐在斷崖頂上開始講經說法。
開始時，朱果之林中一些低階的妖獸受到驚嚇後全部四散逃竄，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後，這些妖獸發現這人類修者似乎並惡意，只是獨自一個人不停地說著一些聽起來十分深奧玄妙的話，一時好奇又紛紛湊近過來想仔細聽個究竟。
可是這一聽不打緊，這些妖獸竟頓時如同醍醐灌頂，很多修行上的疑問都迎刃而解，甚至有很多尚未踏上仙途的妖獸直接就感應到了天地靈氣，打開了仙路之門。
於是有越來越多的妖獸的聚集在了斷崖之下，終日仰首凝神聽這洪善和尚講授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因為破滅神書中的時間流逝要遠遠於外界，雖然天玄門入門試煉剛剛開始一ri多點，可是破滅神書中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十日有餘，洪善和尚周圍百餘里低階妖獸的異動終於驚動了四位化神期的大妖。
這四位大妖又怎會容忍人類修者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蠱惑眾生，當即架起遁光殺氣騰騰地向洪善和尚講經說法的斷崖飛了過來，臨近斷崖時四位大位大妖卻剛好相遇。
這四位化神期大妖領地相鄰，彼此十分熟識，雖然之間偶有摩擦卻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見面後一交換來意，竟都是為了這妖言惑眾的人類修者而來，立即同仇敵愾起來，相約要一人一爪將這可惡的人類修者撕成碎片。
不過四位大妖也聽一些低階妖獸說這人類修者對修行一道領悟極深，不由得多了一個心眼，全部收斂了氣息，裝作元嬰初期剛剛化形的妖獸來到了斷崖之前。
幾隻大妖還沒來得及落下遁光，就看到斷崖下黑壓壓趴伏了一地的各種妖獸，甚至一些平日裡相見必定要分出個你死我活的冤家對頭竟然也相安事，緊緊挨在一起如癡如醉地聽那斷崖頂上人類修者口若懸河地講著什麼。
最可恨的是，四位大妖一下子看到妖獸群中竟然還有不少已經凝結元嬰化作人形的高階妖獸，也毫廉恥地跪倒在地，比虔誠地仰望著斷崖頂上的禿驢，其中是不乏自己最親厚得意的子侄。
一時間四位大妖強忍怒火，相互對視一眼在妖獸群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現出身形，卻是要親眼看看這人類修者有什麼古怪，竟然能讓如此眾多心高氣傲的聖族子弟卑躬屈膝。
「佛法云：舍利子，se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不異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se，受想行識，……」斷崖之上，洪善緊閉雙眼低聲念誦著佛經。
斷崖下，數妖獸似懂非懂，卻都聽得如癡如醉，甚至那些已經凝結元嬰的化形大妖都坐而忘形，完全沒有注意到四位老祖的到來。
「既然佛說諸法空相，不垢不淨，那又何來的普渡眾生呢？既然弱肉強食是不垢不淨的天道，那麼你這臭和尚強行要去渡他們不是有違天道嗎？」四隻化神大妖中修為最高的一隻盤龍老鹿化作一位鬚髮盡白的老者，被洪善和尚的佛經擾得心煩意亂，終於法忍耐陡然站了出來高聲發難。
雖然這洪善和尚看都沒看這盤龍老鹿一眼，卻終於停止誦讀經文，開始講授起來。
「凡夫染於有漏的惡緣，名為垢；聖人熏修漏的善緣，名為淨。然而他們的垢淨只有其名，究其本體言，根本所謂垢與淨，所存在的只是空而已。空是既不可謂淨，也不可謂垢的。凡夫若一念頭不覺，生出妄心便是垢；聖人了達空xing實相，不受拘於五蘊，不受諸法色相影響，則是淨。從諸法的本然之相上說，垢也沒有淨也沒有，這叫」不垢不淨」。」
「禿驢！少扯什麼不垢不淨的！本尊就想問問你，今日若是本尊讓你魂飛魄散，到底是垢還是淨！？」盤龍老鹿一聲怒吼，肆忌憚地釋放出了化神期大妖的威壓，竟令周圍的天地靈氣都隨之一顫。
誰知面對著如山的威壓，不但洪善絲毫不為所動，就連那些大大小小的妖獸都彷彿已經不認識這位老祖，依舊比虔誠目不轉睛地望著斷崖之上的洪善。
「施主何必如此執著呢？如果施主想要殺貧僧，只管下手便是了！眾生皆有真如心，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要執著於法，法亦空相，同樣沒有生滅垢淨增減。」洪善聲音清淨如水，絲毫不像面對著恐怖的大妖，一如在點化幾隻迷途的羔羊，是沒有催動一絲靈氣，整個人在天地間如此的空靈。
「廢話！本尊要取你的性命自然會動手！」盤龍老鹿怒喝一聲，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指向斷崖之上的洪善，指尖上瞬間凝聚出一團綠瑩瑩的光芒，正是破滅神書中最強大的神通破滅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