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你給我時間 文 / 鳳珛玨
他點點頭,將視線移開,笑容淡淡:「明日是永連王爺的壽辰。你要隨我一起。」
「我也去?」唐輕容詫異,這位永連王她倒是聽過,他是西羅唯一的異性王爺,只因他在先帝年輕時,就已為西羅最為年輕的將軍,隨著先帝出征數十年。先帝念其功勞頗大,心有賞識,便破例封了他為異性王——永連王。
明日是永連王的五十壽辰,皇上對這次的壽辰很是重視,一時朝上朝下都開始奉承起這位異性王爺。
顧夜闌看著她,神色有些不滿:「你是晉王妃,自然要去。」
唐輕容吐了吐舌頭,「哦」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顧夜闌忽而一笑,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唐輕容輕呼一聲,一把摟著他的脖子,有些結巴的看著他:「你,你幹什麼!」
他淡淡開口:「你說我不寵你。」
言下之意,唐輕容嘴角抽了一下:「王爺,呵呵,我,那個,不需要,真的!」
她斷斷續續,都不知曉自己再說些什麼。
顧夜闌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開始解衣。
唐輕容嚇了一跳,立即往裡面縮了縮,顫聲道:「喂,你,你……」
顧夜闌脫下外衣,蹙眉說:「我什麼?」
「你要留在這裡?」唐輕容為自己的認知駭了一跳。
顧夜闌眉目清朗:「有何不可?」
「不,不是,你……」
「你是我的王妃。」他的聲音淡淡,卻含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唐輕容不說話了,看著顧夜闌躺在她的身邊,她身體一僵。顧夜闌的身上傳來一股脂粉的味道,想起他有那麼多小妾,她不由得又縮了一下,心中產生強烈的抗拒,扭頭道:「我不要睡這裡。」
顧夜闌將唐輕容的臉掰過來,目光戲謔:「怕什麼?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看著他溫柔的目光,忽然想像這樣的目光是不是也曾給過無數女人。她忽然鼻子一酸,想起自己的古代遭遇又開始難過:「你有那麼多女人,可以寵愛那麼多女人,幹什麼要來招惹我?既然不愛我,為何要來招惹我?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連日以來的悲憤都化作淚水,腦袋暈眩,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容兒?」他握著她的手,「我……」
唐輕容猛然將手抽回,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們根本沒感情,根本不懂!我討厭你們!」她歇斯底里的喊著,這一聲只感覺喉嚨都在發痛。
顧夜闌的神情震驚不已,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唐輕容忽然緊緊地抱住顧夜闌,一邊不停地擦眼淚,顧夜闌感覺到她在不停地顫抖,輕輕撫了撫她的背,輕聲道:「感情的事很難理清,現在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唐輕容埋首在他的胸前,輕聲哭泣。不知哭了多久,她終於迷糊睡去,睡去之前,她隱約聽見他說:「容兒,你給我時間。」
唐輕容一覺醒來,自己正躺在顧夜闌的懷中,他的懷裡很暖,暖得讓她忘記了身在何處?
「啊!」忽然驚醒身邊躺著的是誰,她驚叫一聲,有些驚慌失措盯著他。顧夜闌其實早就醒了,只是唐輕容睡得很熟,他不忍心驚動她。
此刻耳邊傳來唐輕容的驚叫,他本能的一偏頭,皺眉道:「你喊什麼?」
唐輕容縮了縮腦袋:「你怎麼在這裡?」
顧夜闌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卻戲謔說道:「王妃不記得了嗎?可是你抱著為夫不讓我離開的。」
唐輕容頓時傻了,僵在原地猶如木雕。
顧夜闌笑了一下,自顧穿起衣服,對著床上還呆愣的唐輕容說道:「還不起來?今日還要去永連王府。」
唐輕容看著他帶笑的眼眸,哼了一聲,也自己穿起了衣服。
采苓碧桃進來為她挽髮試衣時,連眼神都是曖昧的。唐輕容懶得解釋,只是任由她們將自己打扮好,隨著顧夜闌向永連王府進發。
今日永連王府張燈結綵,到處溢滿了喜氣。
永連王為兩朝重臣,府內門客眾多。又因皇上的親自到訪,以至於來此賀壽的朝臣也頗多,一場壽宴舉辦得異常隆重。
整個王府內四處火樹銀光,絲竹聲、喧鬧之聲不絕於耳。
今日來此的皇子王孫頗多,以至於朝臣都帶著適齡的女兒一同前來,名義上為賀壽,實質上則是為了能被皇帝看中,一朝賜封皇妃,便能飛上枝頭。當今皇上才三十,後宮嬪妃除了皇后,就只有兩位妃子。
這宴席剛過半,便見左陳將軍立身走出席來,對著佑天帝與永連王笑盈盈道:「陛下,今日臣女瑤兒也隨臣前來賀壽,臣女不才,苦練了一段歌舞,為賀永連王壽辰也為賀天下國泰民安。」
台上正坐一位年輕的帝王,他的面容頗好,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尊貴無比。
皇上一聽遲疑了一下,並不急著回答,而是望向一旁的永連王,低聲笑道:「永連王覺得如何?」
永連王心中自是不悅,這左陳將軍名義上是為賀壽,實質卻是為了皇帝而來。他想來也不好發作,只好裝作不在意的笑道:「既然左陳將軍之女對皇上有這份心意,老臣也不好拒絕。那就請令嬡一舞。」
永連王雖是笑言,可誰都聽出永連王話中之意,左陳將軍臉色一窘,只好乾笑了兩聲,拉出自己的女兒。
那將軍之女倒也不扭捏作態,而是大方的站了出來。
但見那將軍之女一身煙羅軟紗,裙上繡著白色牡丹,眉目如畫,溢水意眸子流轉出淡淡的妖媚。
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倒真是生了俏麗之姿。
隨著笛聲箏聲驟起,便見這女子抽出一旁的兩把佩劍,劍穗與衣裙的流蘇隨著身姿的流轉而翩動。台下但見白光閃爍,舞姿靈動不乏力道。
這女子不愧是將軍之女,可見身懷武藝。
將劍招與華麗的舞姿融為一體,有虞姬之柔情,也有木蘭之英氣。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燿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女子聲音不似一般女子那般甜膩,卻是清冷好聽。
詞歇舞未止,整個台下只見女子翻飛的衣裙與閃動的劍光,只見雙劍挑起地上的紅布,刷刷幾件紅布成花雨,煞是好看。
舞止在最後的一躍一刺一收一拜。
在座眾人皆是震驚默然。
皇上滿臉也是掩飾不住的驚歎,他當先拍手,,灼熱的目光看向依依拜倒在座下的女子,「好一句『一舞劍器動四方』,真是讓朕驚歎。這曲劍舞深得朕心。」
永連王見佑天帝如此,心中微微有些惱怒,自己的生辰本是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可以一舞驚四座,可這左陳將軍太不懂得事理,竟讓自家女兒搶盡風頭。
唐輕容坐在堂中不覺掩唇一笑,顧夜闌抿了一口酒,轉頭低聲問道:「你笑什麼?」
唐輕容看著他只顧飲酒,輕笑道:「你沒看見這永連王鼻子都氣歪了嗎?」
顧夜闌還真的認認真真去看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歪啊。」
唐輕容一噎,正見他眼中戲謔之色,不由笑了起來,她輕聲說:「王爺,你說這左陳將軍的女兒會不會被皇上看中。」
顧夜闌隨意瞥了一眼他們,只見而那座下的左陳將軍卻是滿臉的笑意,哪裡還有先前的擔憂,他同小女跪在一起,對著皇上道:「小女不才,小女不才。」
顧夜闌唇一彎,「她很快就會被冊封。」說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果然,唐輕容只聽皇上哈哈一笑,坐直身子。不看左陳將軍,而是看著那女子,語氣頗有興趣:「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女子張瑤,年十七。」張瑤臉頰微紅,低頭福了一福,聲如鶯鳴。
皇上「唔」了一聲,點點頭笑道:「是個靈氣的女子。退下吧。」
「喏。」張瑤與左陳將軍一齊退回原坐,眾臣看著自家的女兒,都知這張瑤在佑天帝心中已留下了印象,便都拉著自家女兒一齊上前獻藝。
永連王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這一場壽宴,就如此變成了皇帝的選妃宴。
然而皇上卻是但笑不語,並沒有為了臣子的這番胡鬧而感到生氣。他耐心的看著一個一個表演,逐個誇讚了一番,一番自得模樣。
這一輪歌舞曲藝看下來,已將至深夜。
許是鬧得太久,皇上已有些睏倦,他看著自顧喝酒沉默不語的永連王,笑了一聲,道:「沐愛卿,今晚是你的壽辰,怎麼不見顏如郡主露面?」
永連王本是黑著臉飲酒,想著自己的壽宴竟被這群廢材擾亂,心中很是氣惱。
聽見皇上問向自己,他立即扯出一個適宜的笑容,道:「小女不喜熱鬧,早早便離席了。」
「哦?」皇上一臉興味,把玩著酒杯道,「顏如郡主及笄那日一舞曾叫我父皇都歎為天人,當場冊封為西羅第一舞華郡主。今日怎麼不見郡主獻藝一曲?」
永連王心中一沉,心想,我本是想如此,只是此時卻另有打算了。
但他嘴上卻道:「那是先帝沒有看見這些小姐的舞姿,小女的舞姿平庸,怎麼敢登大雅之堂?陛下見笑了。」
皇上噙著一抹不明的笑意,眸光深沉的看著永連王,「我看倒是未必。那一日朕也在場,我倒是覺得顏如郡主的舞姿實在讓人難忘。」
永連王一聽心中一涼,這皇上句句提到顏如,難道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