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擊殺2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二十三章擊殺2
待得將積蓄的狂暴能量釋放殆盡以後，微微收斂起背後的「極光之翼」，陳無咎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安修雅爾居然沒有主動攻擊，打斷蓄力的過程，而是心甘情願地扛下了這次攻擊，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安修雅爾為什麼這樣做？陳無咎想不通理由，他此刻心中的感受，亦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這一幕場景，更是叫在遠處空中被迫作為觀眾的朵絲蒂拉和半精靈索斯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兩人面面相覷，卻誰也說不出話來。
高等精靈信仰的主神安修雅爾，竟然被一個人類，不，或者應該說是變成龍的人類，打得如此淒慘，簡直是顛覆了他們以往對於整個世界的認知的。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如此荒誕？
位於打擊中心點的「迷幻森林」，不久之前還稱得上茂密無盡的原始叢林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超過兩百公里，深度在三公里左右的淺平凹坑。
在熾烈到足以融毀鋼鐵的強大電流燒灼之下，這個大坑以及周圍的土地，皆已呈現出嚴重的玻璃化傾向，就像是原子彈試驗場經常可以看到的那種恐怖景象。
一條蜿蜒流淌於「迷幻森林」之中的河流，也被一併攔腰截斷下來。
清澈而湍急的河水在大坑的邊緣部位，形成了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下洩的河水好似雪白的匹練一般，甚是優雅寫意。看樣子即使以這條河流的充沛水量，想要填滿陳無咎創造出的人工湖，也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事情。
出於一種莫名地本能，陳無咎選擇了對自然環境破壞最小的攻擊方式。
在確定擊中安修雅爾之後。剩餘的絕大部分能量，都被陳無咎有意識地發散到周圍的空間。否則的話，不必說首當其衝的「迷幻森林」，就是整個林克大陸，這會大概都已經和風暴洋和諧統一到一塊去了。
「呼！呼！呼！」
「真黃金龍」的粗重呼吸聲逐漸平復下來，隨即陳無咎降低了飛行高度，謹慎地尋覓地面上的蛛絲馬跡。不管怎麼說，安修雅爾也是本晶壁系有數地強大神祇之一。適才陳無咎削減了大半威力的殺招。未見得就會要了它的老命，不過受傷恐怕是在所難免了。
剛剛陳無咎把好話說盡，奈何安修雅爾仍然不肯就範，他是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雙方業已撕破了臉皮，陳無咎絕對有把事情幹到底的思想準備。
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再做十五。
索性趁著安修雅爾負傷的當口，下手斬草除根也是一個挺不錯的選擇。哪怕精靈主神仍能藉著星界的生活再次復活。中間耗費的這段時間，也足夠陳無咎完成穿越晶壁系所需地各項準備。
「彭！嘩啦！」
就在此時，形似一口平底鍋的大坑底部，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緊隨其後是一陣岩石墜地碰撞的聲響。陳無咎定神一瞧。不知何時披掛上一件墨綠色老樹皮狀鎧甲的精靈主神，已然升上了空中。
從安修雅爾略為有些不穩的身形看來，適才落下地狂暴雷電不是那麼容易消受的，精靈主神殿下受了嚴重的內傷。
神祇交鋒。通常只將神力以化身的形態，投射到主物質界，除去那些約定俗成地規條之外，確保自身的安全也是一個重要理由。
以真身形態和陳無咎交鋒，雖然安修雅爾在絕對力量上拉近了雙方的差距，卻也必須為此擔負巨大的風險成本。實力比強大神力更勝一籌的「真黃金龍」，具備充裕的力量，完全可以摧毀精靈主神的真身。
在交戰之中。若是一時不慎，安修雅爾就得準備好星界長眠一陣子。更有甚者，完全有可能被化龍之力將神格徹底粉碎，從此灰飛煙滅。
臉色比適才白皙了不少的精靈主神安修雅爾，左手握持著一面裝飾著絢麗紋飾地盾牌，而在他的右手中，則握著一柄劍刃漆黑如墨，散發出層層黑色煙氣的雙手大劍。
「呃！安修那爾之劍！」
融會了靈魂碎片所包含的前世記憶片斷。以及從暗黑之神信徒那裡獲取的海量咨詢。陳無咎對於這個世界物品的鑒定識別能力，在當今世上也算得是上一等一的高明。
僅僅是瞄了一眼。陳無咎便一口道破了安修雅爾這件武器的來歷。看到這柄雙手大劍，「真黃金龍」地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這個鑒定結果並不能讓陳無咎感到高興，或者說他寧願自己認不出這柄凶名昭著地大劍更合適一些，這柄劍勾起他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強自穩定了一下情緒，陳無咎忽然大笑起來，說道：
「我一直以為這把安修那爾之劍已經毀於當年地大戰，想不到竟然會落在了精靈神系的手裡，難怪幾萬年來，這個世界都半點沒有關於安修那爾之劍的消息傳揚。安修雅爾殿下，您倒是很沉得住氣呀！」
稍稍停頓了片刻，陳無咎仍然保持著臉上幾乎凝固成面具的微笑，繼續說道：
「呵呵呵呵，太好了！我記得曾經發誓要毀滅這把劍，以及它的持有者，今天終於有了一個兌現誓言的機會。為此，我要感謝安修雅爾殿下。那麼就讓您沒有太多痛苦的死去吧！」
說罷，「真黃金龍」碩大的雙眼，閃過了一道令人冰寒徹骨的凶光。
在這一刻，陳無咎徹底拋棄了與精靈主神和解的打算，他要實踐前世的誓言。任何一個手握「安修那爾之劍」的人都要死，絕無例外。
「安修那爾之劍」雖無屠龍劍之名，卻有著屠龍劍之實。
這柄不知出自哪位神祇之手的大劍，在反覆的鍛造過程中，以秘法滲入了某些神秘的外位面物質。能夠對龍族產生數倍於正常值地殺傷力，堪稱是一柄沾滿了龍族鮮血的凶器。
陳無咎的前世黃金龍挑戰神明時，其麾下共有十四頭步入神明領域的巨龍，以及三頭實力僅次於黃金龍的超太古龍。這些龍族精英有三分之二以上，都在參與戰況至為慘烈的安修那爾位面戰役之時，倒在了這柄當時尚未命名的「安修那爾之劍」鋒刃之下。
在此戰中，普通巨龍慘死在這柄劍下的亡魂，更是數以千百計。
於是。這把原本寂寂無名地武器，因此而被冠以此次安修那爾戰役之名，得名「安修那爾之劍」。
嗣後，損失慘重敗退回老巢的龍族，再無進取之力。「安修那爾之劍」的聲名也隨著達西德神系的消亡，也逐漸湮沒在光陰流轉之中。
身負重傷的黃金龍在彌留之際，仍然對自己策劃失敗，造成龍族的巨大損失而自責不已。在臨死之前。它以自己的靈魂賭咒發下了誓言，今後無論誰持有這柄「安修那爾之劍」，都是自己的生死大敵，絕無寬貸。
如今手持著「安修那爾之劍」出現在陳無咎眼前地精靈主神，算是觸到了逆鱗。這一次真是要不死無休了。
「嗡」
眼見得雙方拉開架勢，要決一生死之際，突發變故。已經接近正午時分的太陽，強烈的光線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住。頓時交戰區域周邊的一大片地區都黯淡下來，像是出現了日食。
四下裡響起低沉嗚咽的轟鳴聲，若隱若現，好像是某些奇怪地狀況正在醞釀當中。
「誓言回歸！」
一個巨大的黑影由距離戰圈不遠處的一處空間裂隙，詭異地扭曲了幾下，大模大樣地鑽了出來。
望見這個突如其來的黑影，陳無咎心中忽然一動。這個黑影帶給他一絲熟悉親切地感覺，如同見到分別已久的老朋友。甚至是親人的那種熟諳和親近，這不禁令陳無咎疑惑起來。
脫離了裂隙，黑影絲毫不作停留，直奔「真黃金龍」而來。
「這是啊！」
老實說，陳無咎從未想像過有什麼生物的速度能快到連他動念防禦都來不及的地步，但是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此刻卻真實的發生了。
就在陳無咎略一愣神的當口，體形僅比「真黃金龍」略小一號地黑影。已是乘隙猛撲過來。那比墨汁尚要黑上幾分的煙氣。卜一接觸到「真黃金龍」的軀體，便化作了一團漆黑的煙氣。由不同角度朝著這具龐大的身軀發起了滲透。直如似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
暫且不論這團粘糊糊黑漆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與陳無咎有什麼瓜葛，總之現在這團黑色的煙氣已然將「真黃金龍」的手腳絆住。
意外地變故叫陳無咎吃驚之時，安修雅爾卻沒有趁機上前攻擊，而是即刻轉身朝著主神殿地方向飛去。
在安修雅爾看來，能夠將雅休斯這個死仇大敵放逐到本晶壁系之外的「雅休斯聖盃」，才是最重要地，而陳無咎充其量不過是一隻半道殺出的攔路虎而已。安修雅爾認為只要自己能先下手為強，將「雅休斯聖盃」拿到手中，轉回頭再來收拾陳無咎也來得及。
隨著安修雅爾脫離戰圈，陳無咎此時已經顧不上理會它的動向。
不斷穿透化龍之力侵入的煙氣，正一點一滴地與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除了這些跟墨汁一樣討厭的黑色煙氣，還有別的東西在進入陳無咎的身體。那是他事先絕對無法預計到的東西，無翼黃金龍剩餘的靈魂殘片。
靈魂殘片與陳無咎的靈魂結合的一剎那，恍若一顆億萬噸當量的核彈在腦海中炸響，浩若煙海的資訊和記憶一齊湧入陳無咎的思維當中。
陳無咎猶如一個陷於噩夢中無法醒來的人，只能奮力掙扎著在浩繁的記憶與資訊大潮之中，尋求維繫自身神志清醒的那一線清明。
在純意識的世界中，時間的概念與外部的現實世界完全脫節。所謂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在旁人看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陳無咎卻彷彿已經渡過了數千年的光陰。待得「真黃金龍」重新睜開了雙眼，恰好望見了安修雅爾遠去的一抹背影。
吸收了靈魂殘片攜帶的訊息，陳無咎總算是弄懂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前世的無翼黃金龍，在臨死前，以分裂自身的靈魂為代價，將靈魂的一部分和自身的影子結合起來，作為日後履行誓約的憑證，將其寄存在「幽暗位面」。約定唯有等到誓言付諸實踐之時，陳無咎缺失的這部分靈魂才能回歸到本體。
昔日陳無咎在「幽暗位面」曾經碰過面的影龍，正是作為誓約監督者而存在的。
實際上，這頭影龍具備與陳無咎本體相等的智慧和知識。在某種意義上，影龍也就等同於是他的一個分身，只是陳無咎自己並不知情而已。今天陳無咎面對手持「安修那爾之劍」的精靈主神動了殺機，恰好符合了無翼黃金龍當日許下誓約時的苛刻要求。
由此，影龍才遠自「幽暗位面」而來，攜帶著靈魂殘片與數萬年來積累下的能量，與陳無咎合而為一，硬生生將他的力量推升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高度。
如今的陳無咎已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強大得有些過頭的力量，甚至叫他自己都感到了一絲不安。
如此強大而富於破壞性的力量，用來對付安修雅爾，豈止是殺雞用牛刀，根本就是拿萬噸水壓機壓碎雞蛋殼。
遙望安修雅爾快速遠去的背影，「真黃金龍」抖動了一下身軀，由腹部鼓起的一個團狀物體快速上移至「真黃金龍」那張恐怖的血盆大口。就在這一刻，四周的時間彷彿都凝滯下來。
一道如成人手臂粗細的黑色光柱自「真黃金龍」的口中射出。
光柱穿越空間幾乎沒有花費任何時間，一瞬間從精靈主神的背後透入，在它前胸的位置穿出，毫無衰減的跡象。
純粹到恐怖程度的黑暗原力，具有著驚人的侵蝕能力。莫說是血肉之軀，處置不當的話，就連靈魂都逃不過被侵蝕的悲慘命運。
當攻擊完成後，「真黃金龍」緩緩睜開雙眼之時。不需要再次確認，陳無咎便已知道安修雅爾這次死定了。曾經輝煌一時的精靈主神安修雅爾，即將被寫進塵封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