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神子2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二十章神子2
神祇分娩的整個過程，與那些生活在大地之上的智慧種族截然不同。
擁有神力的母體，根本不需要經歷嬰兒出生時，那痛苦而難熬的陣痛。若是比起漫長而危險的懷孕期，足月分娩之時，反而是整個繁殖過程中最簡單和無痛苦的部分。
焦急而無奈的三天等待之後，陳無咎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了他的孩子，一個長著滿頭漂亮滿頭金髮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將剛剛降生的女兒抱在懷中，陳無咎體會著自身生命的自然延續，一時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剛生下一個孩子，沒有經歷什麼痛苦的溫麗莎，嬌艷的容顏絲毫未曾衰減，此刻她看著陳無咎，說道：
「你應該給女兒取一個名字。」
陳無咎點點頭，默認了這個責任，而後開始冥思苦想起來，良久之後才說道：
「絲特芬妮.維德，溫麗莎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溫麗莎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花環與王冠嗎？勉強算是不錯吧！」
「嗯！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就叫這個名字好了！」
回答過溫麗莎的問題，陳無咎忽然抬起頭，目光注視著女神，說道：
「我似乎記得卓爾精靈這個種族並不重視親情，對吧？」
聽到這個有種族歧視嫌疑的問題，溫麗莎表情古怪地看了陳無咎一眼，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卓爾精靈自從被精靈諸神詛咒，進入到幽暗的地下世界生活，血親之間就不存在什麼親情了！你突然問起這個，究竟是什麼意思？」
低頭看了看可愛的女兒。陳無咎緩緩抬起頭平視著溫麗莎，神情十分坦然地說道：
「我擔心你可能會不喜歡這個孩子，也許讓她待在我的身邊會好一些。」
溫麗莎的雙眸閃過一道被激怒後產生的白光，不顧一切地衝上來伸手揪住陳無咎地衣領。眼看事態就要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幸好溫麗莎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可能會嚇到女兒，只得氣呼呼地鬆開了手。
後退了幾步，溫麗莎繼續用刀子一般銳利的目光刺向陳無咎。
陳無咎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屈指彈了彈褶皺的衣領。笑道：
「別生氣了，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擺脫了卓爾精靈不良傳統的影響。既然事實證明你是一個重視子女的母親，我也沒必要把她從你身邊帶走。只不過你要明白，我可以捨棄你，但是她卻不同。」
「你這個混蛋！」
溫麗莎地惡劣評價絲毫沒有影響到陳無咎心情，他俯身將一直在熟睡的女兒放回到溫暖舒適的搖籃裡面，面上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說道：
「呵呵呵呵，或許對你來說，我確實是個混蛋，不過我也是一個下了決心，要當好父親角色的男人。」
注視著酣睡中的女兒。溫麗莎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深呼吸幾次之後，重新將視線移向陳無咎，說道：
「好吧！瞧在女兒的情面上。你這次地行為我不追究。絲特芬妮聽上去還不錯，女兒就叫這個名字好了！那麼，你對她的將來，究竟有什麼打算？」
陳無咎見狀笑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了鑽石「光芒之山」，這是當初賦予他暗黑之神神力與神職的寶物。
一邊把玩著這顆鑽石，陳無咎逐漸收斂起輕鬆的笑容，說道：
「我為女兒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古代神菲斯普斯所創造的『光芒之山』。現在這顆鑽石裡面儲存著三個神職和大量神力，足夠小絲特芬妮把位階從半神提升到中等神力。嗯！通向永恆不朽地道路其實有無數條，我希望有朝一日她自己能夠領會到這一點，成為神明並非是一種幸福，真正的永恆並不屬於神祇。」
將手中的「光芒之山」交給溫麗莎，陳無咎望著女兒露出一個安祥的笑容，而後略帶自嘲地說道：
「雖然我希望能夠陪在女兒身邊，可我近來卻有種不祥地預感。恐怕麻煩就快要主動上門了。溫麗莎。鑽石交給你保管，假如情況允許的話。我會經常過來看絲特芬妮的。」
說罷，陳無咎的目光在搖籃上停留了片刻，便轉過身，身影消失在傳送門的光圈之中。
「果然就是這個說什麼榷盧神！大騙子！哼！」
陳無咎的面色陰沉下來，輕輕放下手中的羊皮紙書，移步來到窗前，向外眺望著航行在蘇伊士運河上的點點白帆。
龍族不愧為主物質界地地頭蛇，數萬年來，雖幾經興衰變遷，對於資料的整理卻從未放鬆過。這些兢兢業業積累下的資料，幾乎窮盡了凡人的想像，甚至連不同時代，人類和高等精靈族食譜的變化都收錄在了裡面，其驚人的詳盡程度，自是不言而喻。
老白龍勒梅給予陳無咎的這本羊皮紙書，實際上是一本奧術條目索引。閱讀時陳無咎只需按照相應的編號尋找，便可自由讀取儲存在書頁中地大量影像資料。
經過一番嚴格地篩選比對，陳無咎終於找到了與前日那個疑似「榷盧神」的異種能量基本符合地先例。根據已經掌握的種種情報分析，陳無咎前日所遇到的那個自稱為「榷盧神」的傢伙，應當就是一度在主物質界聲名顯赫，卻又無人知曉其真實面目的魔族巫妖王。
在本晶壁系之內，唯有身為半死靈生物的巫妖王，才同時具備陰冷與死寂這兩種特殊屬性在內的本源力量。
正當陳無咎為突然出現的魔族而頭疼不已之際，被指派為東線防務主管地格雷沃斯將軍。主動與陳無咎取得了聯繫。
「維德大人，我剛收到前線戰報，巴哈拉公國的首都在今天凌晨已經被攻陷。」
陳無咎先是一驚，轉念一想，又立即鎮定下來，說道：
「巴哈拉人不是還有五萬多守軍，駐紮在都城嗎？」
格雷沃斯將軍操著一成不變的金屬質感嗓音，說道：
「是的。現在這支軍隊連同他們守衛的城市都消失了！」
「消失了？這話怎麼講？難道他們集體學會了穿越時空？」
這次格雷沃斯將軍沒有正面答覆陳無咎的問話，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件事情實在難以用語言形容，我派出飛行系構裝體將搜集到情報送到您的手中。維德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嗯！你去做事吧！」
陳無咎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蔚藍色的天空，腦海中地思路卻好似一團亂麻，絲毫未見頭緒。五萬多人的軍隊。連同他們所守衛的城市一同消失，陳無咎有能力做到，無非是暴力破壞而已。可是聽格雷沃斯將軍適才言語中的意思，這次的情況似乎非比尋常。
幽幽地歎息了一聲，陳無咎靜靜站在窗前。等候著第一手的情報傳遞回來。
不多時，一陣破空聲響起。一隻外型近似於金雕的飛行構裝體出現了，它繞著城堡轉了一圈，而後準確降落在陳無咎的窗台上面。
長途奔波而來地構裝體。先是側著頭打量了陳無咎幾眼。等到資料比對完成後，確定與記憶中的資料相符，構裝體這才張開了鋒利如刀鋒般的彎勾型鳥喙，由腹中吐出一顆深藍色，表面纏繞著許多銀白色金屬細絲的寶石。
陳無咎從窗台上拾起寶石，放入到桌上一件外觀類似貓頭鷹的金屬擺件裡面，隨即啟動了讀取功能。
一陣機械摩擦聲過後，由貓頭鷹地雙眼中投射出兩道光束。交叉重疊在一起，在雪白的牆面上形成了虛擬的圖像。
看清了眼前的圖像，陳無咎不禁皺了一下眉，很快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繼續觀看著這些搜集回來地重要情報。
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在好萊塢表現世界末日的大片中，倒時常會用到此類場景。
戰爭會製造出廢墟絲毫不足為奇，但是出現在畫面中的其他東西就十分值得研究了。幾個外形酷似鍋爐的銀灰色金屬物體。尾部伸出粗大的煙囪。冒著滾滾黑煙，轟鳴著在廢墟中穿梭往來。
這些鍋爐的四周伸出了許多管狀物體。雖然形制粗細不等，有心人卻很容易看出這些管子並非什麼裝飾性的擺設。
這些金屬物體似乎打算在廢墟中尋找什麼東西，肆無忌憚地用它們那厚重地灰黑色金屬履帶，將地上凌亂的磚瓦碾壓得辟啪作響。
「咦！這些東西難道是坦克？」
當陳無咎第一眼看到這些冒著黑煙的金屬物體，就立刻聯想到起一次大戰中投入戰場的那些笨拙而巨大的老祖父級坦克。應當承認，除了部件拋光和做工方面稍微精緻一些，這二者之間，存在著令人驚訝的相似之處。
畫面再推進，果不其然，陳無咎看到了一個富有特色的徽記，苦笑著停止了畫面的播放。
事已至此，似乎沒有必要繼續研究下去了。
非常明顯，這些界乎於機械與構裝體之間地活動金屬物體，全部是某種煉金術地產物，而表面的徽記則確切表明了它們地歸屬。這些機器的主人，是一個在主物質界堪稱聞名遐邇的種族，魔族。
「格雷沃斯，立刻把我們的部隊後撤到地峽一線，這次的對手不好惹，還是留給神祇們去操心吧！」
裡子和面子，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向來務實的陳無咎權衡了一下手中的籌碼，即刻作出了大撤退的決定，聯絡前線指揮官，要求將己方駐軍撤退到相對安全的地區。雖然陳無咎的顧慮很有道理，但超級構裝格雷沃斯將軍卻有些不同意見。
在接到陳無咎的命令之後，格雷沃斯將軍認真思考了一會，搖著頭說道：
「維德大人，我不認為後撤是一個好辦法。那些奇怪的機器已經迫近到我軍防線前沿，存在著跡象明顯的偵察活動，恐怕即將發動進攻。一旦進攻開始，我無法保證撤退不會演變成一場大潰退。」
這支由格雷沃斯將軍所統轄，駐紮在前線地區的軍隊，全部是由人類士兵組成的。他們當然做不到如構裝生物那樣，完全無視自身生死存亡的絕對服從。格雷沃斯將軍的擔憂，極有可能變成現實，陳無咎也必須得承認這一點。
重新思考了對策之後，陳無咎點了點頭，說道：
「那好，你的建議是什麼？」
「請大人允許我動員構裝軍團的精銳力量參加戰鬥。」
「什麼！不行！」
神明雖說號稱無所不至，其實那只是廣告宣傳而已。正如地球上那些商家慣於誇大功能的廣告和實際產品之間，永遠不可能做到一致那樣。在超出神祇日常注意範圍的地區，它們並不比尋常人用眼睛和耳朵觀察取得的結果更高明。
前次陳無咎以構裝軍團迅速掃蕩菲洛那大陸，也是先把沃瑪神系的地頭蛇們全都幹掉，才掩蓋住了構裝軍團的真正實力。
這次若是在菲洛那大陸以外的區域動員構裝軍團，又是魔族這種傳說檔次的對手，想要不使用底牌就取勝的可能性不高。在陳無咎看來，引人矚目的代價，往往就是變成眾矢之的，他不想為別人火中取栗。
「維德大人，請您允許我把話講完。魔族不是主物質界的原生種族，它們根本不會介意人類和其他種族的死活。您總不會希望魔族的大軍把菲洛那大陸，還有次大陸都變成象巴哈拉公國那樣的焦土和廢墟吧！」
雖然已經失去了人類的血肉之軀，但此刻格雷沃斯將軍低沉的聲音之中，仍然叫陳無咎聽出了些許哽咽之音。
沉默了一下，陳無咎開口說道：
「好吧！我同意你的要求，可是有附帶條件。我需要完勝，而不是傷亡淒慘的勝利，你懂了嗎？」
「請您放心，屬下一定會竭盡所能爭取最低代價的勝利。感謝大人的體諒。」
面對格雷沃斯將軍的堅決，陳無咎反而有些遲疑，補充說道：
「那好，你先動員構裝軍團，援軍很快會抵達前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