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傾訴2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一十八章傾訴2
「我的故鄉叫做地球,是一顆屬於銀河系獵戶座懸臂,太陽系恆星系統內的行星。地球的海洋要超過陸地的面積,從高空俯瞰時,地球會呈現出一種美麗到無法以言語形容的絢麗海藍色。哦!請不要打斷我的話,如果有什麼聽不懂的詞彙,待會我會解釋的在我的故鄉,沒有奧術和神術這樣的東西,神明雖然也被人尊奉,不過那是一種空幻的存在。一種稱為科學的唯物主義宗教,統治了整個世界在科學的指導下,人類創造出了能夠翱翔在天空中的機器,比飛馳的駿馬更快速的機器。借助科學的力量,人類甚至有機會搭乘那些結構複雜到無以復加的大機器,到月亮上去轉轉。」
陳無咎仔細將故鄉地球給身側的兩個女人作了一番介紹,最後點到了要害,說道:
「你們不會因為我來自另外一個晶壁系,就覺得我是個怪物吧?」
要說外晶壁系,的確是比外星球遙遠多了,那根本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將心比心,若是生活在身邊的人突然告訴陳無咎,其實它是來自天頂星的生物,陳無咎也不敢擔保自己能坦然接受,且心中毫無芥蒂。
這一層顧慮,老早以前就憋在陳無咎心裡。此時原原本本地講出來,在卸去保守秘密的輕鬆感覺之外,他的內心深處未嘗沒有幾分擔心和惶恐。
「聽起來你的老家好像也不錯嗎!」
這是佳莉斯的看法,或許之前女神菲露莉已經跟她暗示過某人底細的緣故,反正此刻陳無咎炯然的目光,在佳莉斯俏麗的面龐上,並未找出一絲驚訝的痕跡。相比於佳莉斯地處變不驚和異乎尋常的鎮定,安雅的表現多少有些符合陳無咎的心理預期。
安雅在發出「哎呀」驚呼一聲以後,本能地用手摀住了小嘴。急促的呼吸透露出她心緒的劇烈波動。
力圖減少安雅的牴觸情緒,陳無咎小心翼翼地伸開雙臂,將懷孕中的妻子摟在懷中,低聲撫慰著她地情緒。
不管怎麼說,孕婦總是比較情緒化的,安雅需要多一點時間來適應突如其來的消息。
這件事我也許說得早了一點!陳無咎腦海中閃過這個後悔念頭的同時,自己也進行了反駁。欺騙縱然能得逞一時,卻不可能持續到永久的。所以還是早點說清楚來得好些,說得越晚越傷感情。
「行了,我跟你們交待過自己的底細了。安雅,別苦著臉,來,笑一個!」
不惜放下身架扮小丑,陳無咎總算哄好了淒淒切切的安雅,轉過身卻正好看到申請似笑非笑的佳莉斯。不免又是一陣頭皮發麻,說道:
「怎麼了?幹嗎這樣看我?」
佳莉斯滿是神秘地一笑,伸手拉住陳無咎地胳膊,說道:
「說起故鄉這麼開心,該不是盤算著什麼時候拋下我們。自己溜回去享受吧?」
陳無咎用無辜地眼神望著佳莉斯,說道:
「你太多心了,怎麼可能!」
費了不少精神安頓好自家的後院,陳無咎終於可以集中精神應對外界的動向了。
在統一菲洛那大陸之後。陳無咎回絕了臣下們所提出的稱帝建議,轉而宣稱自己為新國家的「首席公民」,即是元首。
反正這個大陸地事情也是陳無咎一個人完全說了算,稱帝與否根本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就算不稱帝,也改變不了他獨攬大權的事實,所以陳無咎覺得與其出頭稱帝引人側目,平白招來麻煩,倒不如低調一點。取其實惠,悶頭髮大財。
在惟一主宰陳無咎的掌控之下,一心埋頭修煉內功地菲洛那大陸,對外面世界的變故悉數採取置身事外的態度。
近兩年來,陳無咎一直忙於針對青少年進行普及基礎教育的工作,在全大陸範圍內推廣先進的農牧業生產技術和工具計劃也進展得十分順利。此前頒布的改革舉措,雖然實施的時日尚淺,但進步的效果卻已初露端倪。
自信心十足地陳無咎絲毫不懷疑。假以時日。被視為世界邊緣的菲洛那大陸,一定可以成為主物質界最為文明富庶的地區。
可是眼下困擾陳無咎的問題也正在於此。外部世界風雲突變,留給他和菲洛那大陸發展的時間不夠了。一場無法避免的超大範圍宗教戰爭,已經處在了一觸即發的臨界狀態!
主大陸是主物質界範圍內,人口密度最大的一片地區,大約佔據了智慧種族總人口地半數。
正因如此,從來沒有哪個神系可以完全掌控主大陸這片遼闊地土地,紛繁複雜的神明信仰與各種奇談怪論糾纏在一塊,形成了主大陸地區地特色。然而,千萬年不變的格局,並不意味著永遠會如此延續下去。
當年陳無咎和阿利斯狼狽逃竄逃避佳莉斯追殺之時,主大陸地區的東北部,興起了一個新的宗教「榷盧教」。
初出茅廬的「榷盧教」並沒有擺出絲毫與人為善的和善姿態,「榷盧教」的神職人員宣揚只有信仰惟一的至高神「榷盧神」,才能在死後被從煉獄當中拯救出來,將其他的神明一概列為邪神和魔鬼。
同時,開始公開號召「榷盧教」的信徒焚滅異教神祇的神殿、造像和經典,殺死異教徒。
正當人們以為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一定叫「榷盧教」自取滅亡的時候,這個新興的教派,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猛發展起來。
時至今日,主大陸西南部與菲洛那大陸近鄰的幾個國度,都已不同程度遭到來自東方的敵人侵襲。
主大陸東方那些將「榷盧教」定為國教的國家,充滿了狂熱的宗教情緒,以國家為單位地侵略方式,更是堪稱大手筆。陳無咎的這些鄰居們形勢岌岌可危。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陳無咎便在蘇伊士運河城中接待了來自六個國家,前後共計二十多批的求援使者。
眼見得對方的言辭,已然是從懇求逐漸演變成了哀告,情況的惡化程度由不得陳無咎不重視。
儘管切斷了與「神之本源」的聯繫,將神職和神力全部轉移到楓紅騎士的身上,陳無咎不再與曾經擔任地暗黑之神存在任何瓜葛,不過好歹他也是在神明圈子裡混過幾天。
陳無咎心裡非常清楚。在「榷盧教」勢力蓬勃發展的表象背後,必然隱藏著一個極為強大的神祇。抑或是是與神明力量相當的存在,在支持著「榷盧教」的瘋狂行動,否則無法解釋何以會出現眼下這種一邊倒的態勢。
本來誰願意信仰什麼神,陳無咎都懶得去理會。
反正也是狗咬狗,一嘴毛,但這次不行了。眼瞧著「榷盧教」快要打到門口,若是再不想出對策。怕是下一個倒霉的,就輪到陳無咎自己了。
在陳無咎的手中,握有構裝軍團和克隆軍團這兩張戰爭王牌。在世俗世界地層面,絕對是無敵的存在。問題是一旦涉及到神明這個層次的鬥爭,無往而不利的兩大軍團也就成了奢侈無用的擺設。
幸好陳無咎本身自身就是一件最具威攝力地終極武器。無懼來自神明的威脅。他堅信無論從哪個層面進行較量,自己都將贏得最終勝利。
如今惟一可慮的是,在贏得這個最終勝利之前,究竟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對於先聲奪人的「榷盧神」和「榷盧教」。陳無咎心中存有一種不祥地預感。雖然從任何角度來看,這樣水準的對手,都沒有太過擔心的必要,但多年修持所成的直覺,卻能讓他感覺到那隱隱傳來的不安訊息。
短暫地交談之後,陳無咎與佳莉斯和安雅分開,獨自乘上一輛裝飾華美的四輪馬車。
在一隊盔甲鮮亮的騎兵簇擁下,陳無咎直奔蘇伊士運河城的標誌性建築。方尖碑廣場大議事廳。
隨著戰事地蔓延,那些跟熱鍋上的螞蟻好有一比的鄰國使者們,不肯放過任何一個遊說陳無咎出兵援救的機會。使者們每天日出之前就堵在議事廳門口,一直守候到深夜時分才會不甘心地散去。
若非守衛議事廳的衛兵不允許在廣場上搭建帳篷,他們直恨不得反客為主乾脆住在這裡。
遠遠地望見了陳無咎的車駕隊伍,使者們立刻跟聞見腥味的蒼蠅般一擁而上,當街攔住陳無咎的車駕,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闡述自己地觀點。
「諸位地意思我已經完全理解了。你們繼續講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新的收穫。還是請大家回到住所等消息吧!」
陳無咎清朗地聲音在一片嘈雜聲之中,依然清晰傳遞到人們耳中。絲毫聽不出提高音量的跡象。
按道理講,這些使者都是一國之中傑出的人士,否則也不會臨危受命擔任求援的責任,理應識得進退,可國內不斷傳來的壞消息已經完全消磨掉使者們的傲氣和風度。只要能有一線機會說動這個強大的鄰居出兵救援,動用任何手段他們都不會介意。
「尊敬的元首閣下,我們都是些智慧低微的俗人,也知道不能放任『榷盧教』繼續肆意胡為,以您的遠大目光和超卓智慧,一定比我們這些人看得更加清楚。您現在出兵救援我們這些小國,雖然貴國一時遭受了損害,總比『榷盧教』佔領我們的國土之後,再來侵擾陛下的疆土,要好得多吧!」
說話的這個人身材不高,穿著一席深灰色的長袍,頭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粗亞麻布條。在他那張並無突出特點的面孔之上,卻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令人過目難忘。
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陳無咎發覺他的膚色黝黑,由外貌看來不大像是個貴族,觀察他的言談舉止卻是受過相當程度的教育。
陳無咎對這個使者有了點興趣,當下點了點頭,說道:
「呵呵呵呵,關於這些事情我當然有自己的考慮,不知道閣下是代表哪個國家來到我們這裡呢?」
這位混跡在使節中間的人物,見陳無咎單個對自己問話,頓時精神起來,躬身施禮說道:
「我的名字叫做賽義姆.阿里巴巴,示巴王國是我的僱主。」
陳無咎詫異地看了這位阿里巴巴一眼,說道:
「僱主?這麼說閣下並不是示巴人了?」
阿里巴巴挺直身軀,臉上露出些許悲慼之色,說道:
「是的,元首閣下,我不是示巴人。我所出生的海德拉巴公國,已經不存在了!那些野蠻凶殘的『榷盧教』教徒,因為海德拉巴大公殿下不肯改信他們的邪神,在攻下海德拉巴城之後,殘忍地殺光了居住在海德拉巴城裡和附近地區的所有平民,我的家人也在其中。千年古城海德拉巴城被他們洗劫一空以後,放火焚燬了!我沒有了故鄉。」
微微點頭,陳無咎開口說道:
「閣下的遭遇的確值得同情,不過你們攔住我的馬車也是非常嚴重的失禮行為,這是不能被容許的。衛兵,請諸位使節大人讓開道路,待會還有會議要召開呢!」
原本衛兵們就非常反感這些破壞自己工作的傢伙,只是礙於陳無咎沒有開口,他們不能冒著挑起外交爭端的危險動用武力。如今陳無咎一聲令下,守在馬車旁邊全副武裝的衛隊象抓小雞一樣,把這些腦力遠勝於體力的使者們,全都請到路邊的陰涼地集體清醒腦袋去了。
馬車重新開始向前移動,陳無咎的目光掃過路旁那些垂頭喪氣的使者,恰好與賽義姆.阿里巴巴先生四目相對。陳無咎露出一個滿是深意的笑容,而後放下了車窗的紗簾。
就在不遠處,龐大帝國的神經中樞議事廳,已經從街道的拐角露出了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