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激鬥2 文 / 老螃蟹
第一百一十五章激鬥2
歎息了一聲，翱翔在空中的黃金龍收斂起絢彩奪目的羽翼，恢復到人類形態。俯瞰著下方一片死寂的城市廢墟，陳無咎自言自語地說道：
「誰叫你們非要信仰神祇呢？既然要將自己的命運茫然地交託給未知的神明，就該有為神獻身的覺悟啊！唉！」
唏噓感慨了一番，陳無咎掉頭向著北方飛去，手頭的這份名單已經執行得差不多，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依西翁城已然徹底毀於大地震，少數劫後餘生的倖存者，陳無咎也提不起精神去斬盡殺絕。
在烈度高達十二級的毀滅性大地震面前，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毀滅的降臨。那些人類引以為自豪，以成噸巨石堆砌而成的宏偉建築，在大地震的破壞力之下，只不過是些連火柴盒都不如的垃圾。
曾經被吟遊詩人讚譽為次大陸八大建築奇觀之一的戰爭之神神殿總部，隨著依西翁城的毀滅，被從主物質界抹掉了！
一個月之前，在眾多盟友的冷眼旁觀之下，業已陷入絕境走投無路的月之女神蘇倫，在被「真黃金龍」殺死，或是乾脆『自殺』之間，決然地選擇了後者。於是，在北極冰海出現了一朵絢麗的煙花，餘下的神祇，見取勝無望，便紛紛打了退堂鼓，大家各奔前程去了。
不管「真黃金龍」有多麼強大，在不能破壞主物質界的大前提下，陳無咎能夠動用的力量仍然是有限度的。
陳無咎想要完勝包括提爾在內，幾個公認最強大的神明，的確存在著很大難度，而且蘇倫自爆化身的行為也提醒了陳無咎，他目前還不算是天下無敵。趕狗入窮巷當然可以。狗急跳牆地危險絕對不容忽視。
不願意和神明玩同歸於盡的遊戲，陳無咎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提爾和坦帕斯等神祇，從自己面前全身而退。
或者可以說，「真黃金龍」惟一不如神祇的地方，就是沒有那種神明無限復活的能力。
這或許也是自然平衡的一部分。若是「真黃金龍」或者祖龍這樣的生物可以無限復活，恐怕連造物主那樣超然的存在，都要為之戰慄不已。
神祇們想要除掉無限接近祖龍血統的陳無咎，也幾乎是一樁不可能達成地任務。雙方互有顧忌。類似這次的情況，其結果也無非是上來就惡鬥一場，最後沒什麼實質性成果便草草收場了。
離開北極冰海之後，陳無咎仍舊感覺心有不甘，於是羅列出一系列名單，隨即按照名單的順序，摧毀那些公開與己為敵的神殿總部。
連續多次殘酷血腥的屠戮，陳無咎卻不是單純為了報復遭到前次圍攻的仇怨。削弱各大神殿的力量。使之與法師工會保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均衡態勢，這個才是他地真實目的所在。
就這樣，陳無咎無情地把次大陸的居民，一概當作了紙面上的統計數字，將這個冷血的計劃一路貫徹到底。
凡是黃金龍陰影所到之處。繁榮興盛地城市化為廢墟，富饒安寧的鄉野化作焦土。
陳無咎大範圍的屠戮計劃，同時產生了一個本該意料之中的附加效果。差不多從這時起，「真黃金龍」地形象和威名。一舉壓倒來自深淵位面的列位大小惡魔，牢牢佔據住次大陸地區止小兒夜啼的怪物榜單首位。
掀起如此恐怖血腥的殺戮狂潮，時人談之色變，也不足為奇。
依西翁城的毀滅，不僅打擊了戰爭之神坦帕斯的威信，連帶其他讓神祇也遇到了巨大的危機。
超越眾生之上，擁有漫長生命的神明，算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典範，可它們卻唯獨害怕被信徒厭棄。一旦喪失了信仰原力的供給，不可一世的神明，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淪落得連最卑賤的地精都不如。
經過陳無咎在次大陸這一連串的折騰，遭遇慘重損失的信徒，開始質疑主神為何不能制止這頭怪獸的恐怖行徑。進而有人提出，無所作為的神明。是否還值得自己信仰。
信徒門自然無法體會。神祇面對陳無咎時，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尷尬處境。他們只知道自己虔誠信仰地主神。並沒有挽救那些不幸遇難的信徒。這種異端思潮地湧動，極大動搖了人類信仰神明的基礎。由此引發的信仰危機，終於叫傲慢的神祇們有些按捺不住了。
新生代神明中間最具代表性的主流觀點是，對陳無咎繼續放任自流，無異於慢性『自殺』。
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黃金龍無休止的屠殺，不過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不久前，提爾、坦帕斯、歐拜.亥等強大神祇以化身形態在北極冰海圍攻黃金龍，這個陣容可謂豪華之至。然而，就如此強橫的實力，尚且落得一個無功而返的結果，捎帶還賠上月之女神蘇倫。即便神祇們能湊出更加強橫的陣容，誰又能保證陳無咎不會玩出什麼新花樣來。
主物質界是新生代神明的最大教區，這裡的信徒數量佔了本晶壁系各個位面總數的八成以上，所提供的信仰原力更是高達九成五的比例。
玉石俱焚的結果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所以神明們比較一致的意見是，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前景非常不樂觀。
如果武力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就只好用比較溫和一點的手段化解危機。
那些即使發動了戰爭，仍然不能確保消滅掉的對手，就只能設法與之和平共處了！面對動用武力也無法折服的敵人，人類的政治家會得出這樣的論斷，一群愁眉不展的神祇湊在一起，想出的答案也不外如此。
新生代神明公推出主要教區位於特蘭斯瓦尼亞，與陳無咎關係也不算惡劣地死神克藍沃，作為此次談判的代表。前往陳無咎府上拜訪。準備以利益交換的方式，促使陳無咎放棄這種瘋狂的行為，同時也希望他能保證今後不會採取類似的滅絕計劃，保障神明們的基本權益。
新生的達契亞王國在四鄰雞飛狗跳的亂局中逐漸穩定下來，陳無咎地財力和可支配資源量，亦是隨之水漲船高。
作為兩省領地的首府，奧拉迪亞新城這座佈局狹促的城市，早就不堪使用了。從前是外部條件不允許。領地的財力和人力、物力，亦是捉襟見肘。現在一切外部阻力消失，經濟問題也不再成為困擾，興建新首府的全盤計劃，終於從一疊圖紙裡面，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大地之上。
前後花費十五個月時間，耗資四十二萬g，動員近十萬名以上的勞工參與建設。
距離奧拉迪亞新城東南方一百三十公里的穆列什河河畔。新首府正式宣告落成。
新首府落成，需要城市的主人為它命名，可不巧地是陳無咎沒有這種四處起名的習慣。詢問手下得知，新首府附近本來有一座名叫「波瑙絲」的村子之後，當下陳無咎大筆一揮。維德侯爵領的新首府，便繼續沿用了這個鄉下村落的名稱。
遷居到新首府沒多久，陳無咎便迎來了一位身份十分尊貴地客人。
「呵呵呵呵，歡迎克藍沃殿下光臨寒舍。請上坐！」
在不牽涉到根本利益的時候，陳無咎還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人。
譬如這次的大掃蕩，持有中立立場地死亡神殿，連一根草棍都沒有損失。倒是相比於陳無咎禮數周全，親切自然的款待，有生以來第一次扮演和平使者角色的死亡之神克藍沃殿下，此時的表情卻顯得頗為有趣。
死亡之神的化身是一個外表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戰士，他那略帶幾分稚嫩感覺的面龐上。卻有著一雙洞悉世道人心的眼睛。
死神克藍沃掃視了一圈四周地幻境，目光最終停留在陳無咎的臉上，面色數變之後，才開口說道：
「維德閣下，我這次來的用意，相信你也應該很清楚。我不太喜歡兜圈子，咱們有話直說好了。諸位神祇一致希望你立即停止那種令人不安的舉動，無謂的殺戮並不能帶來任何好處。閣下是否願意接受這個建議？」
聞言。陳無咎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即作答。不是他故意賣關子。而是上次參與圍攻的神明，現在只剩下森之女神的神殿總部沒有摧毀。
現下陳無咎需要考慮一個問題，若是此時便收手，會不會傳達給外界錯誤的信號。
一直以來，陳無咎都企圖用血腥暴力地手段，塑造自身睚眥必報地形象。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足以令人畏懼，真正可怕地是一個永遠不會忘記仇恨的強大敵人，時時刻刻在暗中窺視著報復的機會。為此，每次在遭遇地方打擊以後，只要力所能及，事後陳無咎都會不遺餘力地施以血腥報復。
這次小小的例外是否會引起不好的連鎖反應，陳無咎心裡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一口回絕掉死神克藍沃的提議，顯然也不太明智。
思索了片刻，陳無咎抬起頭看著死亡之神，說道：
「您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是否可以在稍晚一些時候再給出答覆呢？」
「當然可以，最近幾天我會一直逗留在這座城市，我們可以約定下一次會面的時間。」
陳無咎與克藍沃約定了三天之後再次會面，一幅初出茅廬年輕戰士裝扮的死神大人，逕自離開了領主府邸。
前腳送走了克藍沃，後腳陳無咎回到密室，輕輕彈指，發訊號召集己方的重要人員開會。
出身於卓爾精靈的從神溫麗莎，被陳無咎俘虜並洗腦的繼任暗黑之神楓紅。掌管著龐大的構裝軍團和構裝工廠的原塔靈，現在的構裝生物愛莉尼，以及分配給她的助手，強化構裝體格雷沃斯將軍，先後抵達了這個位於府邸地下深處的密室。
耗費多年心血，陳無咎組建起了一張龐大的勢力網，只是夠資格參與謀劃戰略決策的人員，人數實在不多。
高層參謀人員不足的原因十分複雜，少數人是因為他們的忠誠沒有得到確認，尚不足以委以重任，而更多的人則是能力不足。
類似此等涉及神明與整個位面利益格局的謀劃，不要說參與，就算之時列席旁聽一次，已經足夠讓那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心臟驟停了。
「大人，適當的妥協不等於認輸，您已經展示過力量，諸神也瞭解這一點，沒必要用持續的屠殺來反覆證明。」
這等老成謀國之言，當然是出自恪守騎士精神的格雷沃斯將軍之口，保留下絕大部分生前智慧的構裝生物，仍然有著清晰穩重的思路。
任何一個團體裡，只要存在著所謂的保守派，就一定會有與之相對的激進派。今天扮演這個激進派急先鋒角色的，正是從神溫麗莎。
每每在未開口之前，都要先露出一個和煦微笑的溫麗莎，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嗜血好殺的暴徒。可是必須承認，在這個團體中，包括導演過不止一次屠城血案的陳無咎在內，決沒有人能超過出身卓爾精靈社會的溫麗莎，她骨子裡那種對於殺戮和血腥的狂熱愛好，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
今日卓爾精靈不知為何，換下了往日她最喜歡的那種盡顯身體曲線的服飾，轉而以一席寬鬆的黑紗長裙替代。
溫麗莎起身後先是眼神複雜地瞥了陳無咎一眼，而後才幽幽地說道：
「格雷沃斯將軍的觀點的確有道理，不過他也忽略了一點。身為龍族的主人與新生代神明之間，終歸是要走向對立。趁著這個諸神無力干涉的時機，盡量削減神殿的勢力，只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我最親愛的主人，您說對嗎？」
同樣表情古怪的陳無咎，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溫麗莎，道：
「在座各位都是我最信賴的部屬，大家和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希望有誰把不相關的事情攪和到討論當中。溫麗莎說得沒錯，但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應該聽一聽更多人的意見。」
說罷，陳無咎故意不看溫麗莎，將目光移向構裝生物愛莉尼，說道：
「愛莉尼，你手裡掌握著構裝軍團，這是我最強的武裝力量了。對於這件事，你的看法是怎樣的？」
「主人，他們的觀點我都不贊成！」
陳無咎的眉毛一挑，笑著說道：
「呵呵呵呵，那好，把你的觀點說來，讓大家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