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收緊拳頭 文 / 冬練
馬寶山還在熱情地與孫旭套近乎，孫旭只是隨意應付幾句，沒有營養的客套話總有說完的時候，只看接下來利辛公司想打什麼牌，用感情還是利益把孫旭和利辛捆綁在一起。
「孫隊長的事情我們也略有耳聞，不知道孫隊長打算什麼時候去江南城發展呀？」馬寶山笑瞇瞇的，像只精明的狐狸。
「再過幾天吧，在外面過慣了自在沒人管的日子，去了江南城受著約束，還真怕過不習慣呢。就跟孫悟空上了天庭一樣，搞不好就要被壓到五指山下面。」孫旭隨意說道。
「哈哈，那是。以孫隊長的實力，想必也不會只被封個弼馬溫。但我們似乎聽說，孫隊長現在的財政出了點小問題？如果有難處可以儘管開口，就衝著孫隊長為公司培養了這麼優秀的一批隊員，這個忙公司也一定會幫，義不容辭!」馬主管把胸脯拍的山響。
這是在提醒他，他的隊員以後還都要在利辛公司發展嗎？孫旭的大腦飛快轉動著，他暫時不進江南城的消息，只有梁帆告訴了劉永亮，在電話裡通知了林悅。看來利辛公司連來自江南城的電話都敢於監聽。
「這些隊員，」孫旭看了梁帆一眼，「我能把他們的執照都升到足夠進入貴公司的級別，甚至不惜拖延自己進江南城的時間，我自認也做到仁至義盡了。說到底都是有手有腳的大男人，以後怎麼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至於我自己升級執照差的那幾枚腦晶，居然都能驚動到馬主管，實在是讓我不勝惶恐。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不過區區幾枚腦晶，以我的信譽，想必隨便找哪支小隊都能借的出來。要是貴公司老總真的看得起我孫旭，萬一我在江南城混不下去時還肯收留我的話，我就不勝感激了，必將甘願效犬馬之勞。」
三言兩語，孫旭就將可能的言辭全部堵死，想靠留在利辛公司的隊員拉攏孫旭？對不起，他們現在是你們公司的人，我對他們沒有責任；經濟上的資助？我就差幾枚腦晶而已，多了也不需要，幾枚腦晶就想收買可能進江南城的進化者，想來利辛公司也沒有這麼厚的臉皮。
送走了無功而返的利辛公司人事主管，孫旭一個人清靜下來，終於可以思考一下荒野上的變化。捕食者的第一次從城鎮裡擴散到荒野，是因為城鎮裡再也沒有足夠的食物。總的看來，捕食者還是一種有較強領地意識並且隨遇而安的生物，只要還能生存，就輕易不會四處流竄。
事實上，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的遷徙，都是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只有舊時代國人的春運，才脫離了最基本的生存層次，但從宏觀上來看也是同樣的原因。
在這之前，荒野上的捕食者已經維持了很久的平緩擴散，靠近小型基地的區域，捕食者數量會逐漸減少，而後又會從更深處的荒野裡蔓延出來。進化者實力強些，基地的陣線就能向前推進，捕食者更凶悍時，基地就會被迫收縮。
但這總是一個相對平緩的過程。像幾天以前，突然有更多的捕食者出現在基地附近，只可能是在荒野深處，有什麼東西佔據了原本屬於捕食者的生存空間。
孫旭可不會弱智地認為，捕食者會像他在末世之前看的某些網文裡那種動輒數十萬上百萬的喪屍潮。如果幾百萬的喪屍聚在一起都不會因為飢餓而死，那它們幹嘛還要鍥而不捨地四處遊蕩，搜尋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的活人，直到被人類殺掉本來已經不老不死的自己？那簡直是荒謬到不可理喻的事。
直覺地感到這件事與他在荒野裡見到的巨大外星怪物有關，只有它們才有這個能力，嗯，還有動機。
孫旭一個人從利辛總部之外離開，先是向東，那是江南城的方向，然後折向北方，最後突然轉向正西，身影在灌木從中忽隱忽現，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變成天邊的一個小黑點。
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幾個身著迷彩軍服的身影從樹林裡出現，每個人都面色潮紅，大汗淋漓，看著遠去的孫旭大口喘氣。
「頭兒，你說他是不是在玩我們？」
「他出了門往東走的時候你就該看出來了。可公司的命令就是跟蹤他，就算明知道是帶著我們繞圈子，那也不能不追啊。」小隊長無奈地說。
「咱們也是**強化，而且是輕裝上陣。這傢伙還背著那麼重把劍，愣是把咱們累的像狗一樣，他還能越跑越快，沒天理啊！」
「就是。頭兒，你說這傢伙還是人嗎？」
「嗯……沒準兒，這傢伙進化之前就是練長跑的。」小隊長用拇指蹭著下巴上的胡碴，非常有智慧地說道。
「噢！難怪！頭兒不愧是頭兒，說的有道理啊！」
「有道理個屁！」小隊長一腳把拍馬屁的傢伙踹翻在地。「老子在講冷笑話都聽不出來嗎？你們這群廢物，還想不想在公司混下去了？」
「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否則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這次擴編招進來的那些進化者給比下去了。」小隊長鄭重地警告著隊員。
看到隊員們有些不忿的表情，小隊長怒道：「你們覺得自己好歹也是青銅一階，這次招進來的都是些黑鐵一階，差了一個大級別是不是？也不動腦子想想，你們的級別是怎麼升的？隨隨便便一個探索任務的報酬就能頂多少顆腦晶？
「那些人摸得著探索任務做嗎？就算偶爾有發下去的探索任務，公司還不是從中賺一大半？那些人的級別，都是一枚一枚腦晶硬攢起來的。黑鐵一階代表了多少枚腦晶的任務量，他們就殺了比那個數目還要多上幾倍的捕食者。別忘了，那些人收穫的腦晶，其中大多數都直接給公司低價用玉蘭幣收購了，沒有用來提升執照的級別！」
「你們可別忘了，公司最開始建立基地的時候，平民進化者的數量是現在的六七倍！十個進化者也就只有一兩個能活到現在，這種人有哪一個是可以隨便被小瞧的？你們以後可能都會分配下去擔任這些人的小隊長，要是再不抓點緊，趕在他們之前進化到三階，小心到時候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
江南城勢力的外圍公司，紛紛掀起擴編武力的行動，將經受住了血火考驗的優秀平民進化者吸納進自己的陣營，而江南城總部，卻只接受極少數最為優秀的進化者直接加入，他們擴充實力的方式主要是依靠進化者軍官在外圍公司裡招收隨從。
整個江南城勢力就像一塊巨大的吸水海綿，將之前被散落在外圍的平民進化者，一層層地吸納到自己體內，逐步進行著末世中的軍力整編。
雖然整個勢力的範圍在捕食者的強大壓力之下越發地收縮，但就像一隻正在收緊的拳頭，當新的武裝體系形成，就將是這只拳頭做好準備再次出擊的時刻。
原來的國家版圖上，只剩下了區區幾塊還擁有自保之力的人類領地。不管這些勢力的實際領導者在末世之前是什麼身份，因為什麼樣的動機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又在自己的勢力上實行著怎樣的統治，他們的所作所為都將被後世人類所銘記，因為文明人類的火種在他們手中才得以保存。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孫旭回憶起當年的情景，仍舊感慨地對著身旁的人說：「當時我也是被拋棄的那些普通百姓中的一員，彷徨過，絕望過，憤怒過。但是到了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名普通人，永遠不要奢望上位者的仁慈，但也不要懷疑上位者的理智。
「雖然有些決定在之前看起來非常殘酷，但是如果不是這種絕大的勇氣和智慧，將當時的所有力量盡可能地集中起來，在末世裡建起幾處最後的堡壘，人類也許在第三階進化的那個階段就會滅絕。
「真正有能力的zf，在末日將臨之時，要做的不是徒勞地想要救助所有人，然後自我安慰著說『我們已經盡過力了』和大家一起滅亡，而是擁有放棄一切不必要的人和事物的決心和毅力，哪怕他們自己都消失在第一次進化之時，所遺留的局面都能讓作為一個種群的人類，有更大的可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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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段同樣可以算是對某篇書評的側面回應，關於書的最開始幾章裡zf的反應是不是太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