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操不完的心 文 / 冬練

    （第三更……收藏和紅票在哪裡）

    色作純黑的高級轎車，點綴著潔白的玉蘭花，帶著不應該出現在末世中的輕靈氣息，在孫旭和林悅的目送下，漸漸遠離烏鎮。

    「現在是什麼心情？」孫旭問道。

    「替小遠和小飛開心啊，他們真幸運。」

    「嗯，非常幸運。除了這個呢，沒別的？」

    「有一點……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最親近的人被搶走了。雖然那是他們的爸爸媽媽。」林悅輕輕將頭靠在孫旭肩上。

    「看起來他們不需要我們照顧了。」

    一陣沉默。

    「阿旭。」

    「嗯？」

    「其實是因為羨慕他們，對不對？」

    「羨慕他們還有爸爸媽媽，還是羨慕他們比我們還早進了江南城？」

    「說話這麼尖刻，你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沒什麼。一切都好。我們有自己的路要走。該找個隊伍了。兩個人出去，太驚世駭俗。」

    「你想選哪個隊伍？」

    「金剛他們那隊怎麼樣？跟我們比較熟，實力也還不錯。」

    「不要啊……」

    「放心。我們加入的條件裡可以附加一條，在基地的時候必須天天洗澡。絕對不能有太濃重的『男人味』。」

    「保證？」

    「保證。誰不聽話，我還把他們丟出酒館去。」

    梁帆很開心。當初慫恿金剛上去挨了孫旭一拳，現在看起來是多麼的值得。因為幾天前的失敗任務，他的小隊損失了黑鐵一葉的副隊長，整體實力下降了一塊，這幾天出去獵殺捕食者，都是戰戰兢兢。往往收穫一兩顆腦晶，就有隊員受傷失去戰鬥力，只得撤回烏鎮。

    而現在，孫旭要加入了！孫旭是什麼妖孽人物？四個人的小隊伍，每次回來都有十枚左右的腦晶入賬，看起來，捕食者在荒野上的擴散，反倒更方便了他們的狩獵。

    有人在野外偶然見過孫旭四人的戰鬥過程，那一把烏黑的長劍，彷彿收割生命的黑色旋風，遠遠看去，那些無比凶殘的捕食者，好像只是被長劍輕輕掃了一下，整個身子就變得七零八落。

    金剛同樣也是**強化的二階進化者，在孫旭沒有來到烏鎮之前，金剛就是烏鎮數一數二的大力士，但是那柄霜之哀傷？金剛曾經死皮賴臉的要過來試了試，非得用兩手使劍，才能運用自如。但在孫旭手裡，只用單手，就可以把劍舞得像活過來似的。

    烏鎮的進化者中悄悄流傳著一種說法，這把劍就和它在那款著名遊戲中一樣，擁有自己的靈魂，拿起它的人就會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並且終將加冕為王。

    如果是在以前，梁帆聽到這樣的話，非得把說這話的傢伙送到楊叫獸的網癮戒治中心去接受電擊。但現在這個時代，人們越來越相信這種東西可能真的存在，他們體內流淌著的力量，不就是只有在那些奇幻的小說裡才可能擁有的麼？

    梁帆已經考慮著把隊長的位子讓出去，隊長從來都應該是隊伍裡最強的那個人。只要跟著孫旭，哪怕是當個小兵，收穫也會比以前強得多吧？

    不過孫旭乾脆的表示，就算他當隊長，也負責戰鬥方面，其他生活上的瑣事一概不管，梁帆必須擔任副隊長，處理其他的雜務。

    梁帆想想也就釋然了，現在基地裡進化者小隊的規模，普遍比以前大了不少。就說他的隊伍，吸收了一兩支被打殘的小隊，再加上孫旭和林悅，已經有了十五人，沒有一個優秀的管家婆似的人物，隊伍很難像以前那樣，靠著幾個兄弟之間的義氣團結起來。

    雖然他們知道，孫旭已經得到了那個大人物的許諾，只要將執照從黑鐵三葉升級到青銅一葉，就能進入江南城。但是就這一級，梁帆估計至少也得兩個月。梁帆已經記不太清兩個月前的情況了，反正現在隊裡的人員，只有三人是兩個月之前就已經加入的。其他的？可能骨頭都已經被荒野上的太陽曬的發脆了吧。

    晚上的時候，梁帆小隊，不，現在已經應該叫做孫旭小隊。十五名成員佔據了酒館最中央最亮堂的位置，歡迎他們的新任隊長，看到別的小隊那艷羨的目光，他們心裡就有股說不出的得意，時不時地就因為某句言語放聲大笑，就連碰杯的聲音，聽起來都格外悅耳。

    孫旭卻只是由林悅陪伴著，平靜的喝著酒，偶爾才舉杯和隊員們幹一下。「就讓你們放縱一最後個晚上。」

    清晨五點半。小隊的隊員一個個被孫旭從被窩裡拎了出來。裝備齊全的孫旭和林悅，就在烏鎮的街道上等著這些傢伙集合。

    十分鐘，孫旭說了，十分鐘還不能站在他面前的，立即開除出隊。

    十幾條漢子睡眼朦朧地站在街上，隊形歪歪扭扭，好像一條被車輪碾了七八次的癩皮蛇。

    有人哀嚎著：「不會現在就出動吧？捕食者也還沒起床呢。」

    有人笑起來。孫旭冷冷的說：「我曾經一晚上殺了十五隻捕食者，你覺得它們都是在睡覺的時候讓我砍死的？」

    「聞聞你們這一身的酒氣。白天出去拚死拚活，晚上回來酩酊大醉，很瀟灑的生活。特別像小說裡的俠客，刀頭舔血的傭兵，對不對？其實你們每個人心裡都早已經認定，自己會在某一天死在荒野上，所以死前一定要過的舒心一點。」

    沒有人說話。荒野上好像有著怎麼都殺之不盡的捕食者，並且越來越強。

    「自己放棄希望的人，是沒人能救得了的。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原來的小隊，只有四個人，收穫卻比你們多的多。其實你們不應該好奇這個，答案很簡單，因為我比你們更強。你們應該好奇的是，同樣都是進化者，為什麼我比你們強，為什麼我隊伍裡的兩個小孩子，都比你們強。」

    「我來告訴你們答案，因為你們不夠勇敢。」

    隊伍裡似乎有一陣輕微的騷動。

    「不同意我說的話嗎？你們覺得什麼是勇敢？在戰鬥的時候足夠凶狠？我見過你們的戰鬥，你們非常凶狠，甚至不怎麼在乎己的性命。但那不是勇敢，那是因為絕望，你們對自己的生命都不怎麼在意。你們不過是抱著必死的心去和捕食者玩命，玩得贏，就回來揮霍贏來的幾天生命，玩輸了，你們也毫不在意，因為你們早都接受了這個結局。

    「而我所說的勇敢，是我們每個人都堅信：我們每次出去，都一定能活著回來，死的一定只會是捕食者，而不是我們自己。什麼是勇敢？不管在多麼絕望的情形之下，都絕不放棄，都要抱有一顆求生的心，這才是勇敢。

    「相信我，我所知道的令人絕望的東西，比你們多的多。但除非注定的結局到來，我絕不會提前放棄。就算注定的結局到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還是絕對不會放棄。」

    小隊的隊員們肅立在街邊，黎明的晨霧中，只有孫旭的話語在慢慢飄散，灑落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孫旭突然笑了笑，「剛才說的，你們都不用太當真。那只不過代表我個人的偏執而已，你們既然能在末世裡活下來，肯定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種執念，要是被我隨便說兩句就改變了想法的人，我敢說他活不到現在。」

    孫旭接著說道：「心裡的執念或許會起到一點作用，但最終決定生死的，還是自身的實力。如果不是捕食者比我們強太多，你們也不會這麼絕望。但實力不是憑空就能擁有的，以後絕不允許每天喝烈酒喝到爛醉如泥，在基地休整的日子，每天必須給我操練起來。捕食者靠著吃人提高進化速度，江南城裡的少爺兵們靠著打針提高進化速度，而我們，就只有靠著玩了命的訓練。現在開始，繞著烏鎮跑上十圈，**進化的，二十圈。」

    隊員們的神色略略放鬆起來，烏鎮畢竟只是個小鎮，但一圈下來也不過三四公里。不過二十公里的距離，對於二階進化者來說，和以前跑個一萬米，也沒太大差別。

    不過孫旭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們如墜地獄：「如果誰跑的比我還慢，那就一直跑到午飯時間。」

    開什麼玩笑！和你這個變態**的傢伙比速度？這是存心要跑死我們啊！

    「你們以會我會佔你們便宜？開什麼玩笑！」街道旁邊是一座明清時期的小院，門口兩邊立著小巧的石獅子，但這只是從它們立在數米高的院門前的視覺效果而言。孫旭默默走過去，將大約一米高的石獅子抗在肩上，慢慢跑了起來。

    孫旭身上背著一百多斤重的霜之哀傷，而這樣一隻石獅子，重量大約是……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