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未來的方向 文 / 冬練

    喝過酒的孫旭，臉色微微發紅，眼神也變得迷離。一點一滴回憶著兩個多月來的生活，孫旭說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有你說的這麼高尚。我只是在努力掙扎著活下去。我很慶幸，從一開始就沒有奢望得到別人的救助。靠著自己的力量，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我才從城市裡逃了出來，並且活了下來。

    「而那些相信了電視上網絡上那些安慰的話語，老老實實在房間裡固守等待你們救援的人們，現在只怕一個都不剩了吧？」孫旭的眼神變得鋒銳起來，盯著陳勝。

    哪怕不算陳勝背後的一個機步團，單單在這個房間裡，同樣身為進化者的陳勝，只憑自己的身手，就可以輕鬆殺死重傷的孫旭，但孫旭絲毫沒有畏懼。

    「我很理解那些上位者的做法，作為普通人，我們本來就應該有著被放棄的覺悟。但理解歸理解，不意味著我能接受這種做法。你們完全可以告訴很明確地告訴我們，說我們已經被放棄了，自己逃命吧。但是這樣必然會引起最大規模的騷亂，會影響到你們的行動。於是，我們這些人，連死都沒有辦法明明白白地去死。我說得對嗎，陳大團長？」

    陳勝也許是喝多了酒，眼睛周圍已經開始發紅，呼吸也粗重起來。聽到孫旭的問話，陳勝沒有回答，只是又倒了兩碗酒，直接喝掉一碗，將另一碗緩緩澆在了地上。

    「所以，要說起不把普通人當成和他們一樣的『人』來看待，那些上位者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聚集地、難民營裡的進化者，原來也不過是被拋棄的對象。當他們發現自己突然變強了，於是就把被拋棄的痛苦，轉嫁到身邊那些比他們更弱小的人身上，也就不難理解了吧？

    孫旭給自己倒上一碗酒，狠狠喝掉，「至於我，卻是有點偏執。我接受不了這種做法，我就發誓自己也絕對不耍這種手段。聚集地現在有一千多人，有不下五千人沒有被帶回聚集地，因為他們對聚集地沒用，聚集地不收閒人。」

    孫旭看向許久沒有說話的陳勝，惡毒地笑著說：「你看，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救人，也只是有選擇的救一小部分，目的還是為了讓自己過的更好。但只有一點讓我自己很滿意，在放棄那些人的時候，我都誠實地通知了他們，並且奉勸他們自謀生路，而沒有說，在這裡等著吧，我們會回來救你們的！」

    陳勝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桌子立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夠了！你以為老子願意這樣？誰沒有爹娘，沒有兄弟姐妹父老鄉親？但老子穿著這身皮，就得他媽的服從命令！」

    孫旭望著天花板，悠悠說道：「是啊，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你們也沒有錯。錯的那些人，應該都在第一次進化時死掉了吧？不過，就算換了一批人上位，又會有什麼區別呢？你帶著你的兵回到西安，肯定不會是那些人良心發現吧？是不是穩固了根據地以後，又發現這些人可能還是有價值的，尤其是，我們這些進化者？」

    陳勝粗著嗓子說道：「沒錯。所有的進化者，必須一個不留帶回後方駐地，強制編入部隊！」

    「那不肯聽話的怎麼處理？」

    「不肯聽話，就打到聽話！」

    「打死也不聽話的呢？就直接打到死？」

    「沒那麼便宜的事！後方有個研究所，裡面全是變態，他們天天吵吵著，**實驗對像太少了。打死也不聽話的，去了那裡就聽話了！」

    孫旭轉過頭來，「這麼說，我要是不想死，就只有參軍了？能當你的手下嗎？」

    陳勝哈哈大笑：「放心！老子就算去大鬧師部甚至軍部，也得把你小子挖到我手下來！像你小子這種一階就能跟二階捕食者玩單挑的……」

    陳勝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凝重地重著孫旭：「小子，只怕你想當兵，都沒機會了。

    「為什麼？」孫旭眨眨眼睛。

    「剛才說的研究所那幫變態，整出一套理論，說進化跟基因解鎖有關，理論上，一階基因解鎖到100%，就能升到二階。但為啥還只是理論上呢？因為高端的實驗素材太少，沒有可供研究的對象。

    「倖存者裡找到的進化者，訓練普遍不夠，目前能解鎖到70%的都少見。我的解鎖程度到82%，全軍勉強排到第十。傳說有那麼兩三個，解鎖到90%以上的，都是特種大隊的寶貝疙瘩。

    「那幫變態再瘋，也沒辦法把這些人拉到實驗台上研究。可你不一樣啊，就衝你單挑二階的戰績，基因解鎖至少90%了吧？你還是個普通倖存者，上面沒有人罩，你要是回到駐地，一天之內不被他們整上實驗台，他們就配不上變態這個稱謂啊！」

    一臉沉痛地拍了拍孫旭的肩膀，「年輕人！錯就錯在你太優秀，優秀到沒有人能遮掩你的光芒！當個普通一兵對你來說太大材小用了，等著被軍方的科研人員切片研究吧，那樣才能發揮你的價值！老子居然能找到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啊不，素材，真是幸事啊，當浮一大白！」

    「你居然還知道切片研究？還會說『當浮一大白』？」孫旭眼神古怪。

    「媽的！老子可是國防科技大的雙料碩士，你以為像老子這麼年輕的機步團團長很多麼？覺得老子滿嘴粗話就一定沒文化啊？這只是純種男人的象徵！」

    孫旭想了想，說道：「好吧，切片就切片，也算死得其所。反正我發過誓，那些我接受不了的事，打死我也不會做，就算參軍也不可能是個合格的兵。你要不要現在動手，把我帶回去？不然等我能動彈了，我可一定會逃跑。」

    「笑話！抓你回去還需要老子親自動手？今天老子只是出來散散心，喝喝酒。抓壯丁這種事情當然要交給手下來做！明天老子的兵才會派出來搜索這一片，到那時這裡還有沒有上好的實驗素材等著被抓回去，就不關老子的事了！」

    孫旭看著陳勝，真誠說道：「謝謝。」

    陳勝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說道：「今天的酒不錯！送給老子一箱，老子就再給你一條消息。」

    「沒問題。酒管夠。」

    「記著，西邊北邊是我們的了，南邊也不能去。往東走，不要過黃河，山西現在是一個黑老大的地盤。一直往東，江浙滬一帶，是一幫以前的商團財團建起的勢力，商人做事以利為先，不會像我們這麼死板，以你小子的本事，只要能夠到了那邊，混個生活應該不難。」

    兩瓶白酒已經見底，最後兩碗酒碰在一起，兩人一飲而盡。陳勝說道：「小子，好好活著吧！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二階進化肯定不是終點，如果你能變得足夠強大，你就不用再擔心自己成為棄子，也有實力保護所有你不想放棄的人和事！」

    「我也希望有這麼一天，到那時候再一起喝酒。」

    「哈哈！哪怕以後是在戰場上相見，也得先喝他個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