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城市裡的變化 文 / 冬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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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太陽慢慢升起，規模龐大的城市逐漸沐浴在晨光裡。林立的高樓投下的長長的陰影，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地轉動、縮短。
除此以外，城市的一切都彷彿是靜止的，沒有鳴著喇叭的車流，沒有叫賣的早點攤鋪，沒有急匆匆趕去上班的人群……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末世清晨，城市就彷彿一座沉默的森林，寂靜無聲。
通往城北的公路，久已沒有人打掃，早已被北方刮來的風覆蓋上一層塵土。遠遠地傳來馬達轟鳴，公路上揚起長長的一道塵煙，塵煙的正前方，一個黑點由小變大，一輛越野車的輪廓漸漸清晰地顯現出來。
什麼人，敢於重新回到這遍佈捕食者的城市？
越野車開過了繞城高速，速度降了下來。離密集的高樓大廈還有數百米的距離，越野車停下了。這時卻有一隻手，從車窗裡伸了出來，將一個密封的盒子放置到車頂的行李架上。
隨著打開卡扣的卡卡聲，盒子的上蓋翻了起來，盒子裡面盛放的，赫然是一隻恐怖的頭顱！圓睜的血紅雙目，滿嘴尖利的獠牙，以及兩根長度超過其他牙齒兩倍的犬齒，無不顯示這是一隻捕食者。暗紅色的血液隨著越野車的震顫，還在緩緩流動，捕食者顯然剛剛死去不久。
孫旭收回伸出車窗的手，回頭看向後排座位上的林悅。說道：「剛才殺掉的這頭捕食者，對你來說似乎沒有什麼難度。」
林悅不無驕傲地說：「當然，雖然捕食者越來越強，但我也一直在訓練，並沒有落下多少啊！」
林旭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錯，這只捕食者在城郊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強壯的，比起一個多月最初進化的時候，無論從力量還是速度，都幾乎增加了一倍。但你依然可以一對一殺掉它，進步的確不小。
「不過有一點你沒有注意，這只捕食者出沒的附近，幾乎每具屍體都只剩下了骨架。它的食物顯然不是那麼充足，你在進化的第二天就出了城，不知道那些捕食者，最喜歡吃的就是人腦，如果一直有新鮮的屍體，它們會任由之前的屍體腐爛。
林悅問：「你的意思是說，人口充足的城市裡，捕食者比城郊的更強大？」
孫旭說：「這還只是我的猜測，今天來這裡就是想驗證一下。一會兒被吸引過來的，如果是獨行的捕食者，我就下去測定一下它的實力。」
話音未落，已經有一隻捕食者出現在前方。捕食者對於越野車顯然毫不在意，眼睛斜斜向上，盯住車頂的頭顱，飛快地沿路衝了過來。孫旭示意聶遠慢慢加速，將捕食者引離城市。
速度表已經超過了40公里每小時，但捕食者還是漸漸追了上來！而且跑出將近一公里的距離，絲毫不見減速。越野車緩緩停下，孫旭持著霜之哀傷，將捕食者攔下。
幾次移動方向，都被孫旭牢牢擋住，捕食者憤怒地向著孫旭咆哮著，用比之前追擊越野車更快的速度，向著孫旭發起了衝刺。
孫旭揮舞著霜之哀傷，但是第一次，他的霜之哀傷居然被擋了下來，捕食者的爪子狠狠抓向了霜之哀傷的劍刃，粗長的指甲與劍身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雖然切斷了捕食者的半截手掌，但這本來是砍向捕食者脖子的一劍，還是被打得歪了出去，這只捕食者的力量，幾乎能夠趕上孫旭！而它居然可以接住飛快的劍鋒，反應速度之快，也要超過了聶飛。
一番苦戰之後，孫旭甚至動用了昨天晚上，對付聶遠和聶飛聯手時才使用的能力，突然爆發出更強的力量，才壓制住這只捕食者，連續砍傷四肢，限制了捕食者的速度，最後才一劍刺進捕食者的左胸，將其擊殺。
孫旭的新能力，是他的全身肌肉細胞都得到強化以後獲得的。通過快速消耗精神力，在短時間內可以使得力量大增，但只能堅持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超過五分鐘，不但精神力損耗一空，而且孫旭本身的血管、內臟、骨骼，都要承受不住這份力量。
最近十天以來，孫旭每天通過意念強化的部位，已經轉向了內臟，但速度卻遠比強化肌肉更加緩慢，至於骨骼，孫旭還沒有找到強化的方法。畢竟，不管是血管筋肉內臟，都可以在孫旭控制之下細微地顫動，產生出熱流，但骨骼怎麼顫動？那是會散架的！
孫旭回到車上，將車頂的盒子收回，遠遠離開了剛才的戰場，原地只留下一具燃燒著的屍體。孫旭閉著眼睛緩緩恢復著力氣，其餘三人卻已經滿臉震驚。
孫旭的強大，只有他們三人才最清楚，在與其他進化者合作清理村鎮時，孫旭從未使出過全力，就已經讓其他進化者非常忌憚，老老實實遵守著聚集地的規矩，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僅僅是一隻市區外圍的獨行捕食者，就已經逼得孫旭用上了壓箱底的能力，雖然孫旭是為了速戰速決，不耽誤太多時間，但也足以說明這只捕食者的可怕！而那些生活在城市中心，將大型的居民小區作為獵場的捕食者，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孫旭睜開眼睛，看著驚魂未定的三人，說道：「你們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總在做離開的準備了吧！」
聶飛漂亮的眼睛裡帶著驚恐：「大叔，那我們回去以後，趕快離開吧！如果它們離開市區，聚集地肯定擋不住的啊！」一時間，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孫旭，期待著他早做決定。
寵溺地揉了揉聶飛的腦袋，孫旭微笑著說道：「不用害怕，這只捕食者在城市裡，應該也是相當強大的那種，只要看它出現時，根本沒有別的捕食者出現，連和它競爭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了。
「況且，它們不會那麼容易出城的。」孫旭的神色變得低沉，「它們有的是食物，城裡有那些在進化之日死掉的屍體，也許還有上百萬沒來得及逃出的居民。他們在用生命的消耗，為我們提供著時間。」
越野車的速度很快，十幾分鐘時間，聚集地已經遙遙在望，這個剛剛在混亂中興起，正煥發著活力的小村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再一次遭遇滅頂之災。
聚集地外圍已經有駕車巡邏的哨兵，覆蓋了周邊兩公里的範圍。看到孫旭的車子，巡邏車都會停到路邊，讓開道路。車子緩緩駛入別墅區的大門，門口的哨兵向著孫旭敬禮。
這些哨兵，有一大部分都是聚集地最早的兩批居民，雖然他們現在已經不歸屬於孫旭直接帶領，而是屬於聚集地。但這些淳樸的人們，仍然能夠記得，是誰將他們從絕望的地獄裡救出來，並且給了他們一片安居的樂土。
孫旭趁著黎明出發，回來時仍是早晨，聚集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女人們正前往河邊準備捕魚，有些人登上腳手架，正在加高別墅區的圍牆，更多的，則隨著進化者及武裝小隊出發，前往新近收復的地區，搜索搬運物資。
看著聚集地裡往來忙碌的人群，林悅低聲問道：「真的只能拋下他們逃命，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孫旭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聚集地畢竟凝聚了我們的心血，雖然我並不在乎它是不是屬於我個人，但我仍不願看著它毀滅。周邊的村鎮已經清理完了，進化者小隊的搜索範圍，已經接近了北邊的縣城，也許還會有希望的。」
孫旭說的希望，指的是北方縣城的武裝部。現在聚集地，一共有幾十支槍，但以手槍為主，長槍只有十幾支，而且沒有多少子彈。如果能在縣武裝部裡，找到足夠武裝起一支小部隊的槍支彈藥，聚集地或許能夠抵擋少量捕食者的進攻，在捕食者大規模出城之前，盡量堅持得更久一些。
至於捕食者大規模出城以後的事情，孫旭還想不了那麼長久。也許到了那時，他必須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