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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三六章 豐滿樓 文 / 不朽木

    第一三六章豐滿樓

    「哼!」王絡寄回過頭來神色陰霾的瞅了一眼魏五,旋即冷哼一聲,卻是別過頭去不理會於這個新晉爵爺了。

    「赫斯提亞,你怎麼不進來?來,坐我邊上!」魏五大咧咧的一拍身邊的蒲團,咧嘴笑著喊道。

    「威武大人,不……」赫斯提亞惶恐不安的應聲,目光掃向屋中一群人,旋即堅決的搖了搖頭,貝齒輕輕咬起,開口道:「威武大人,赫斯提亞站在外面就好……」

    魏五一翻白眼,用一副為自己的人做主的口氣道:「你在外面怎麼行,這邊分明空著不少蒲……」

    「玄奘禪師到了——」魏五話未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喧嘩聲——主講老師來了!

    大殿內的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卻見兩排武僧手中持著長棍整齊的奔了出來,排成兩列將眾人隔開來,中間留著個丈許寬的過道,循著那過道卻是能夠一眼望見大慈恩寺的南門,門欄處緩緩的探出一隻桃木手杖,握在木杖頂端的手,卻是如同蒼老的古樹的樹皮一般,顯得乾癟而無力。

    這是一個頗為年邁的老僧人,身上的袈裟卻是嶄新的,在陽光下泛著光芒,他臉上的神態謙和厚重,兩條長眉直垂到了頰上。

    靠,這玄奘禪師賣相還不錯麼,整的跟一個山野裡修行幾百年的得道老和尚一樣。

    魏五翻了翻白眼——似這等年紀的老僧人,還出來講禪,實在是太過於貪慕虛榮了吧?更重要的是,你出來講禪就講禪吧,還強迫老子來聽你講禪!

    「師傅,我們到了!」這老僧人突然一回頭,恭恭敬敬的喚道。

    師傅?!未見過玄奘禪師的諸多人物,此刻卻是愕然了——這老和尚起碼有七八十歲,他的師傅——莫非是年紀過百的老妖僧了?

    「嗯!」一聲乾淨利落的男低音自門外傳來,旋即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僧人緩緩行了出來,他著了一襲土黃色的僧衣,頭上生出來的發茬根根直立,神態平和,氣度大方,整個人顯得樸素而又淡雅。

    「玄奘禪師這麼年輕?!」魏五一瞪眼,愕然自語道。

    「威武爵爺,這玄奘禪師可不就是極為年輕麼!」突然魏五身側蒲團上的一名年輕公子湊了過來,這公子著了一襲絳紫色的長袍,似乎是長期沉迷酒色,他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白。

    「是啊,這玄奘禪師怎麼也得一百多歲,這麼才四十來歲模樣?」魏五一瞪眼,回頭瞅著這公子,卻左看右看只覺得十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公子是哪位了,他訕訕一笑,拱手低聲問道:「閣下是……」

    這位公子毫不著惱,隨意的淡笑一聲,開口道:「哈哈,威武爵爺果然是貴人多忘事,上次在鄂州黃鶴樓中朱夫***壽,咱們不是已經見過面了!」

    靠,這不是他哥哥被純哥拉去爆菊的——楊國忠的二兒子楊腓麼?瞧他這樣子,莫非想討好老子?魏五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咧嘴笑道:「噢——我道是誰生的如此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原來是——楊暄,楊公子您啊!」

    楊暄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轉,旋即拱手笑道:「哈哈,威武爵爺過獎了,我看這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只有詩壓百聖,才驚聖上的爵爺您才能擔當得起啊!」

    「呦,這不是楊暄公子和魏五小二麼!」陰桀桀的聲音,自二人身後傳來,魏五回頭一看,卻是王絡寄,這廝此刻神色陰霾,嘴角還帶著一縷笑意,似乎對於當今丞相楊釗的兒子都毫不懼怕。

    「哼——」楊暄見到王絡寄,卻是冷哼一聲,臉色變了幾變,繼而卻是不理會他,抬起右手拍著魏五的肩膀繼續道:「五爺,您在鄂州的事兒,我可是多有耳聞,當可謂是能與玄奘禪師不相上下的當世奇材啊!」

    「玄奘禪師當年10歲隨哥哥進入佛門,13歲剃度出家,21歲受具足戒。前後遍訪佛教名師,先後從慧休、道深、道岳、法常、僧辯、玄會等學《攝大乘論》、《雜阿毗曇心論》、《成實論》、《俱捨論》以及《大般涅盤經》等經論,造詣日深。」楊暄說起玄奘的生平記事,卻是如數家珍一般。

    楊暄見魏五皺著眉頭,似乎是頗感興趣,便繼續道:「而五爺您更是不得了,至鄂州第一年,便是一篇絕句藐九州,一幅上聯壓百聖……至今與玄奘禪師相比,卻是除了未去過西域天竺國修習佛經,其別簡直是遠遠超過了玄奘禪師啊!」

    感情這玄奘禪師還真的就是唐僧?魏五瞅著緩步走來的玄奘禪師,撇了撇嘴角——這廝長的也沒那麼帥麼,至少,跟老子差的極遠了!

    「雨過一蟬噪,飄蕭松桂秋——阿彌陀佛,諸位久等了!」玄奘禪師行了進來,盤膝坐於蒲團之上,而那名老僧人則是恭恭敬敬的坐於他身側,開口高宣佛號道:「南無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我靠,說什麼鳥語,莫非老子就要聽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聽三天?!

    魏五愕然睜大了眼,環首四顧,卻見諸人都一臉虔誠的在聽著這老和尚開口,忍不住心頭彆扭之極——這些人都他媽太能裝了,老子就不信你們能聽懂!

    這老僧人的語氣漸緩,繼而玄奘禪師眼眸微閉,輕輕開口,緩緩道:「搖動之謂塵,變遷之謂世。世有治亂,治世貴才而見,亂世貴德而隱;人有老少,少年貴學而勤,老年貴養而靜……」

    他的聲音渾厚而又祥和,似乎從他口中說出的任何話都是至理名言一般,在座諸人都是神色虔誠,時而點頭,似乎是頗有感觸,當然,還有一人除外!

    魏五此刻更是聽得雲裡霧裡,抓耳撓腮之下,目光向外瞧去,卻是怎麼也尋不到赫斯提亞的身影,頓時心頭一慌——這小妞兒,一個人外國美女——若是在我國走丟了,豈不是太不利於兩國之間的友好發展了?

    想到這即將煮熟的鴨子若是被人偷走——豈不是吃了大虧?威武爵爺哪裡還能定下心來聽佛?當即抬頭四顧,見諸人都在閉眼聽禪,便躬著身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剛出了大雄寶殿,卻見一名小僧人急急匆匆的行了過來,遞給魏五一個信箋,開口道:「施主,方才外面有人,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男人女人?!」魏五一把接過信箋,卻見上面用著毛筆龍飛鳳舞的書著「魏五親啟」四個大字,這卻無論如何都是個男人的筆跡了。

    「施主,我師傅說了,佛不分男女,萬千男女皆可為佛……」這小和尚眼珠子一轉,急忙施了個佛禮應道。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魏五一翻白眼,卻是懶得再理會這小和尚,匆匆打開信箋,卻見上面筆跡潦草,似乎是寫的人腕力不夠,勉強可以辨認出來上面書著:

    「威武爵爺,您的赫斯提亞在老夫這裡,若是想讓她活著,就速來……」這字,卻是到這裡,就停住了!

    我靠,你他媽倒是說個地址啊!魏五急忙拉住方纔那個小和尚,張口問道:「剛才送信的那人呢?」

    小和尚對於這威武爵爺方才粗俗的粗話十分惱憤,此刻側著腦袋,冷哼一聲道:「走了!」說罷,盡然一昂頭,抬腿就走了。

    「啊?!」魏五趕緊拉住這牛逼哄哄的小和尚,張口訕訕道:「呃,這位小,咳咳,這位大師,不知方纔那個送信的是往哪邊走了?有沒有讓你帶個話啥的?」

    「哼——」小和尚一昂頭,斜眼瞥著魏五,卻是不說話。

    媽的,這也算是和尚?簡直比老子還無恥!魏五心頭急切之下,一巴掌拍在小和尚腦門之上,怒聲大喝道:「你這個小禿子,沒事兒裝什麼和尚!」

    「啊!」小和尚一瞪眼,竟然被威武爵爺這一巴掌打得懵了!

    魏五見這小和尚被自己唬住了,當下再接再厲,大喝道:「哼,出家人講究慈悲為懷,你莫要以為套上著一襲僧衣,就是和尚了!你這個小禿驢,還不說!」

    「我,我,我——」小和尚也有十六七歲年紀,哪裡見到這等陣仗?只知道威武爵爺現在怒髮衝冠,心頭頓時想起來前些日子京兆尹之子在大悲寺——活活鞭死一名和尚,頓時心頭惶惶不安起來,這威武爵爺莫非是要將自己活活打死?

    哈哈,原來這小禿驢這麼容易對付,虧得老子方纔還奉承他呢!魏五一撇嘴,橫眉冷眼的喝道:「你什麼你,趕快告訴老子,不然我一巴掌把你扇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威武,威武爵爺,那,那人就說了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小和尚聽到威武爵爺的話,又見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頓時嚇得險些尿在褲子裡,帶著哭腔應道。

    「哼!下次再讓我看到你不好好研讀經書,努力學佛,老子就拿鞭子抽死你丫的!」魏五冷哼一聲,繼而邁開大步就行了出去。

    「靠,剛才忘了問了,山雨欲來風滿樓?難道這長安城裡有什麼豐滿樓不成?是什麼地方?莫非裡面的小妞兒都很豐滿?難怪把我家赫斯提亞給綁去了!」剛剛行出大慈恩寺的正門,魏五突然頓足踟躕不前,愕然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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