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3章 病情 文 / 上綱上線
第73章病情
劉明暗自鬆了口氣,借口喝茶掩飾了一下,方才整了整臉,道:「唐先生確實是此道行家裡手,唐先生也是蜀中人,自知民間農家大多都種有芙蓉花,小弟也不例外。」指了指那邊的花,接著道:「種得雖多,可想要出些名品卻殊為不易,小弟不才,倒也偶得幾株,這花第一日成白花,第二日變淺紅,第三日轉成黃色,第四日變為深紅,花落時卻又變成紫色,本來小弟以為是花中名種『弄色芙蓉』。見獵心喜,便制為茶葉,好款待貴客,誰知今日唐先生卻一品品出此花為『醉芙蓉』。可歎我卻把這花制為茶葉,實在是……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說到最後,劉明一臉痛惜,滿面哀色,態度之誠懇,語調之真摯,都讓人情不禁想到這廝看來是真不知道這花是極品花,要不然早拿來賣了,那還有心思制茶。
劉明偷偷瞄了一眼唐剛,見他也是滿臉痛惜之色,劉明在心裡暗讚了聲,看來老子的演技還是夠可以的,不過這廝有九成就是唐家的人,想不到老子連賣個魚都能碰著,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其實劉明這是偷換概念,這『弄色芙蓉』雖說也是名品,與『醉芙蓉』相比卻又差了一大截,就好比都是人參,一個百年一個十年能一樣麼。
唐剛實在是有些鬱悶,其實在聞茶香的時候就知道這絕對是『醉芙蓉』所製成的茶,最後品茶後更是確認,不過最後卻搞了個大烏龍,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以為是弄色芙蓉呢,要是用這『弄色芙蓉』泡茶倒也說的過去,俗話說的好,有眼不識金鑲玉,看來眼前這人就是了,雖說可惜,不過見劉明現在這樣,倒也真不能責怪,不知者無罪不是麼。
唐剛歎了口氣:「小兄弟不用如此,此花雖說頗為珍貴,這製成茶葉倒也不算埋沒,只是有些可惜罷了。」
何止是可惜啊,唐剛看了看那茶罐,那最少也是一株『醉芙蓉』製成的,而這麼一株『三醉芙蓉』市價都是十來萬,就這茶來看還不止三醉那麼簡單,想想自已一杯茶就喝了這十幾萬塊,以唐剛的財大氣粗,都心生肉痛之感。這也太敗家了。
劉明低著腦袋,在外人看來就是自責或悔恨,孰不知劉明此時心中正暗爽不已,這種破壞別人心中美好事物,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快感,更別說劉明已經認定這唐剛肯定是唐家中比較重要的人。
劉明不太清楚唐家到底有多麼牛b,不過能把自家養的花做為省花,那已經夠說明問題了,更何況現如今蜀中省的省長也是姓唐,便可以看出一二。
你們是很牛,不過我也不差,雖說有些無奈,但老子能把幾十萬,甚至上千萬的花當作茶喝你們敢麼,等我啥時候有錢有勢了,就把這些花茶擺你們面前,倒時候那臉色肯定精彩。不得不說,這廝的阿q精神確實強大。
這時劉明卻感覺有道目光注視,心頭一驚,抬起頭來,那位坐在厚毛毯上的那個女子正往劉明這邊看來,劉明暗讚一聲,包得跟個棕子似的還能有這般風情,不知道要是真人會是啥樣,整了整容,劉明道:「算了,過去之事再也休提,唐先生,不知你的女兒是否有恙?這大熱天要裹成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
唐夫人面現怒容,剛要說話,唐剛擺了擺手,便又嚥了回去,只是瞪著劉明,劉明有些莫名其妙,靠,穿成這樣還不讓人說麼?
唐剛點了點頭,面帶愁容的道:「小女自小就有病,不能暴露在陽光外面,我家雖薄有積蓄,近年來也找了不少名醫,卻束手無策,這次在家呆著悶了,便帶她出來散下心,所以才是這副打扮。」
不能見陽光?世上有這病麼?莫非是殭屍或吸血鬼?小茹倒是心直口快,脫口而出:「吸血鬼啊?」
劉明暗讚一聲,好小茹,這話說到我心窩子裡去了,不過還得回過頭來,假裝訓斥道:「你傻呀,小說看多了,還吸血鬼,要不要說是殭屍?」
唐剛啞然一笑道:「這位姑娘天真爛漫,不過這可跟吸血鬼扯不上關係,這病說起來你們可能沒聽過,叫「九陰絕脈」。這是一種天生人體經脈陰塞所造成的,也有輕重緩急之分,故有三,六,九之說,女子屬陰,人體十二正經皆為陰脈,故稱三陰絕脈,六陰絕脈,而小女卻是得的最重的九陰絕脈。要是男子的話,人體十二正經皆為陽脈,也叫九陽絕脈。」
說到這裡,唐剛歎了口氣,看了看女兒和眼眶通紅的唐夫人,道:「也不知道我唐天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如今這報應卻落到自家女兒身上。唉「
在這一刻,唐剛就像一位垂垂年老的父親,看著女兒這樣,卻束手無策,與先前泡茶時的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劉明試探道:「這九陰什麼脈的一般多少歲病發?」
唐剛看來是相當瞭解,「要是不治療的話,一般為九歲左右病發。而且病發時……」說到這裡,唐剛有些說不下去,看來這玩意相當痛苦。
劉明嚇了一跳,老子居然會對這麼一個蘿蔔頭感興趣,罪過罪過啊。
「而且病發時,因為我的經脈陰塞,心臟供血不足,所以嘴唇發紫,皮膚泛白,我還不能劇烈的動,甚至連感情波動都不能有,否剛我就隨時可能死,每天凌晨,當別人還在甜美的夢鄉裡的時候,我卻渾身陰冷,全身都有一種寒冷刺骨的疼痛,還有強烈的心絞痛。我唐情現在十九歲,能從九歲活到現在是不是一個奇跡?哈哈。」
唐情聲音平靜得近乎詭異,好像說的不是自己一樣,卻能從中聽出強烈的恨意。最後那一聲笑更是嚇得劉明和小茹毛骨悚然。
唐夫人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抱著唐情道:「情兒,對不起,是媽自私,留你在這世間受苦,可媽真的不能沒有你啊,情兒,你這病快有救了,等那蓮花結成果子,你就能好了,媽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唐情發洩了一通,聽母親這般說,不知是不屑還是不忍,倒也沒再說話,再次靜靜的坐在那裡,又變成了一個棕子。
小茹有些感性,看不得這種場面,眼眶有些微紅,忙站起身來,道了個罪,就進了屋,留下劉明一人在院子裡,看著這新時候代的瓊瑤劇。
劉明倒是無動於衷,不是他冷血,而是覺得不知道該說些啥好,如果這絕脈真有唐情說的那般恐怖,從九歲能熬到十九歲,天天這麼來一次,那已經不能說是奇跡,得叫神跡了,劉明自己想想都受不了,巴不得有人來把自己弄死,好免受這苦。所以這唐情早就應該是滿腔恨意,而這唐夫顯然是極愛自己的女兒,想法設法要把唐情治好,又怎麼能捨得親手把自己女兒的性命斷送掉,這麼一來,矛盾就出來了,一個想死,一個不想讓想死的人死,這是個結,外人怎麼都解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