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抵死纏綿夜夜歡 第166章 一年之約 文 / 郁菲
第166章一年之約
赫連燁帶著凌小染一路急奔,穿過濃密的樹林,面前竟別有洞天,一方瀑布自山間流瀉下來,陽光照射在瀑布上,珠光閃閃,光彩奪目。
凌小染沒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她一顆心全掛在玄羽身上,眼見自己掙不開赫連燁,她低頭狠狠的咬向他結實的手臂,只聽他悶哼一聲,手陡然鬆開她。
凌小染沒有防備,就那樣直直的栽下馬車,她驚恐的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心想完了,這回得摔成一個大餅臉了,還沒哀歎完,身子一緊,不過一瞬,她又被赫連燁抓了回去。
她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耳畔已傳來赫連燁的戲謔聲,「凌凌,跟大地親吻可不是件好事。」
凌小染狠瞪他一眼,伸手拍開他環著自己的手臂,道:「我跟誰親吻關你什麼事?赫連燁,你出爾反爾,你說過要放我走的。」
「我也說過,我反悔了,凌凌,我們錯過一次,為什麼就不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赫連燁憂傷的望著她。
凌小染漫不經心的望著他,陌生的道:「我認識的人是孟長卿,不是完夏國國君赫連燁,你所說的機會我只給長卿,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這句話一定很傷赫連燁,他的瞳孔猛得緊縮,抓著凌小染的肩的雙手用力握緊,他冷聲道:「不管你認不認識我,這一輩子,我都會與你糾纏不清,玄羽能給你的,我同樣也能給你。」
凌小染痛得臉色發白,仍倔強的瞪著赫連燁,見他也同樣固執的瞪著自己,她微歎,「你這又是何必,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何必一定要是我?」
「我也對自己說,天下女子多得是,我想要誰都行,可是感覺不一樣,我對她們沒有愛,凌凌,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一年時間,如果你沒有愛上我,我會放你走,可以嗎?」赫連燁無奈的道。
一年之約!她沒有忘記自己跟玄羽的一年之約,看著赫連燁的神情,她幾乎就要心軟的答應了,然而想到他對自己的算計,她搖了搖頭,「對不起,不管是多久,我們已經錯過,在對的時間沒有相守在一起,那麼如今也必不會在一起,何苦浪費彼此的時間?」
赫連燁欺近她,灼熱的呼吸噴吐在她臉上,他看著她,她下意識的撇開頭,不敢與他對視,良久,他笑得揶揄,道:「凌凌,如果你真的不會再重新愛上我,那麼答應這一年之約又何妨?」
凌小染最怕人家激她,看著赫連燁近乎嘲笑的目光,她氣憤道:「答應又何妨,誰怕誰啊,只是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
赫連燁奸計得逞,他舉手作發誓狀,「我赫連燁在此發誓,一年之後,若凌凌沒有愛上我,我一定放她離開,若違此誓,將不得好死。」他發完誓,轉頭看向凌小染,笑得志得意滿,道:「如何?」
「再加一句,如違此誓,將斷子絕孫。」凌小染在看到他的奸笑時就後悔了,她又不能學赫連燁耍賴,只得嘴上放狠話。
赫連燁臉色泛青,但還是補上這一句,凌小染見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索性不再說要走,自己越是抗拒,說不定赫連燁就越防範她,不如裝作不在意,再行想辦法逃走。
如此一想,她心裡就輕鬆許多,想起剛才赫連燁對手下吩咐的話,她道:「還有,放了玄羽,他是大玄國的皇帝,你扣押皇帝,萬一引起兩國交戰,到時遭殃的是黎民百姓,為了你的子民著想,也為了兩國的邦交著想,放了他。」
赫連燁聽她放不下玄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道:「凌凌,莫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凌小染聞言,推開他翻身下馬,背對他冷了聲音,道:「你不願意放他也行,那我們的一年之約就不做數,赫連燁,你能出爾反爾,我又有何不可?」
赫連燁氣得抓狂,又不敢拿她怎麼樣,手掌向樹林裡一揮,一棵粗壯的大樹應聲斷裂成兩截,黑壓壓的倒了下去,凌小染駭了一跳,沒想到他的武功這麼霸道,她瞪著他,道:「何苦拿它出氣,要劈就劈了我的腦袋,也省得我們糾纏不清。」
赫連燁氣得跳下馬背,衝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怒道:「你就一定要惹我不高興麼?」
凌小染斜睨他一眼,淡漠道:「不是我要惹你不高興,是你自己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放了我,大家就不用這麼備受煎熬了。」
赫連燁氣極,他抓著凌小染的肩膀,惱恨道:「為了他你就一再忤逆我,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他?」
凌小染心驚膽顫的看著他怒得發紅的眼,心知自己如果真惹惱了他,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於是閉嘴不再說話,免得將戰火越擴越大。
赫連燁見她不說話,心中更是氣悶,這短短時間裡,他的心緒跌蕩起伏,此時方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他鬆開她的肩膀,也不顧自己是帝王之尊,一屁股坐在地上,前方瀑布飛濺下來的水霧潑灑在他臉上,他頭痛欲裂。
凌小染站在他身後,見他雙手一直按揉著太陽穴,臉色似乎很不好,她四下望了望,看到池塘邊生長著一些野生的薄荷草,她過去摘了幾片葉子,就著池水洗乾淨,然後在手間搓揉出汁液來,又走回赫連燁身邊,將他的手拉下來,將薄荷草汁液塗在他的太陽穴旁,輕輕替他按揉起來。
「這是以前我姥姥教我的土方,治頭痛很有效的,身體不好,就不要動不動發怒生氣。」凌小染輕聲道,手上的力道時重時輕。
赫連燁閉上雙眼,鼻間盈繞著淡淡的薄荷香及她身上特有的體香,他多希望時光就停留在此刻,她在他身邊,會一直在他身邊。
現在想起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愛上她的,或許是在第一次見面,她赤著腳卻仍理直氣壯的指責他沒有同情心時,或許是她頑劣的將滿手的污泥擦在他的白袍上時,更或許還要早,是她做出鮮美可口的叫化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