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四百六十五章幽雲 文 / 開荒
第四百六十五章幽雲
終年被烏雲籠罩著的幽谷入口處，一男二女三個俊秀絕倫的人類，正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踏入其內。
金陽可以算是第二來這裡，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熱情』的妖獸們來『接待』。一路所見，到處都是空曠曠的。整個號稱楚國第一凶境，妖族第一大勢力的的幽雲谷內，竟然一隻妖獸也無。
走了大約十里，三人視野當中，出現的大塊大塊尚未溶解的冰塊，以及火焰燒灼的痕跡，似乎能為幽雲谷內妖獸絕跡的現象，做出最佳的解釋。在地面那些整片連接的冰層內，不少妖獸都被冰封在其中。最底的也是強b級，靈智已開的妖獸。看其形態摸樣，顯然在冰封之前，是在試圖逃離這個山谷。而其中某些妖獸，更是連眼睛都未閉上，臉上那惟肖惟妙的神情，還栩栩如生。會出現這種情形，就只是一個解釋，那就是冰封的速度，實在太快。
而被那些火焰席捲，燒成灰渣的妖獸，也是同樣如此。雖然已經看不出什麼，不過這些骨灰的質地極為均勻，周圍並無妖獸屍體掙扎的痕跡。顯然被燒化，只是一瞬間的事。
姜笑依和寒玄二人俱是寒家，也看得出來，這些冰塊和火焰，只是某種火系和冰系道法的餘波而已。光是最外圍，就有如次威力，讓某些a級妖獸，也來不及逃亡，可見其威力之大。至少比之當日在越國，南天帝宮那北斗真武陣，所施展的那些2s級道法，要強得多。
幽雲谷方圓幾近十萬里，三人越緊接這山谷的中央處，所看到的戰鬥痕跡，也就越多，也不再只限於易於向周圍擴散的冰火二系。只見大片大片被狂雷轟擊出來的半圓形巨坑，還有一個個紛飛被劍氣生生削出來的光滑坑洞，接連進入到視野當中。
「剛才至少有四位真一大成境，在這裡出過手。其中兩位，是已修成人劍如一的大成境劍仙。我看主人您，沒有必要再進去了。」
踏入核心區域，寒玄就蹙起了柳眉，一聲冷笑。
說實話，她實在不看好，幽雲谷這位和她同級的妖族王者，還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四位真一大成境，哪怕是現在的她，如果在開始的時候沒能逃脫，也要重蹈被封印的結局。
而且這一路，她也沒感覺到，幽雲谷內有同級的妖王存在。
同樣是在這個世界，存活了將近萬年的時光。幽雲谷的這位是在外自由自在的修煉，而寒玄則是被封印到那黑暗毫無元力的空間。不過即使如此，寒玄仍舊自信，她現在的實力，在妖族之內仍舊是絕對的王者。這無關時間，而是資質和悟性，以及機緣上的差別。
法則這種東西，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領悟的。
封印之前，她就見過不少妖族和人類的絕頂強者。雖然實力強橫，但絕大多數人，都感受不到法則的存在。哪怕是活得再久，也只有道力妖氣修為的增加，只能被動的去適應天地法則。
而她寒玄，自進入妖王境界之後，不過三百載的功法，就已經摸到了門檻，這就是最佳的證明。
寧還真和李青蓮，自從逃出封印以來，這兩個人她多多少少有些瞭解。其中無論哪一個的成就，在人類修真者中，都可算絕頂的人物。可即便是這兩人，也要花費數千載的功夫，才能領悟出領域，可見其難度之大。
倒不是寒玄的資質悟性更勝過他們，只是因為這法則，非常講究頓悟和機緣，不是冥思苦想就能摸索出來的。不過從這某一方面來說，寒玄的資質和悟性，確實不在寧還真和李青蓮之下。萬年之前，也確實有機會一統妖族。可惜就在大業將近完成的階段，卻被屬下背叛強行封印，算得上是憋屈之極。也難怪她會對妖族，有著如此大的怨氣。
「到底有沒有隕落，或者飛昇，還是要進入看看再說。反正此刻，也無他事。」
寒玄的話，姜笑依也沒有反駁，而是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內走去。他同樣能感覺到，周圍空中，那四股殘存的強大元力波動。
不過和寒玄不同，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幽雲谷既然能被那兩人容許，存在這多年之久。那麼這位妖王殿下，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保命本事。這也是他之所以會在路上托這麼久，才到達此地的原因。
一來是這一路上，要支撐兩個化身的消耗，想快也快不起來。二來就是想要看看，幽雲谷這位妖王，到底有何底牌。能夠生存下來，那就更好，他的手裡，將多出一個強力棋子。如果不能，他也無所謂，任意找上一個神獸級別的妖族，以煉妖壺改造，再以太一真水培養，同樣也可以讓手下多出一兩個3s級的強者。只不過，沒有幽雲谷這位好用，經驗淺薄了一些便是。
而南下的最終目的，其實還是要借刀殺人。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楚國成為自己的勢力區域。那麼他就絕不容許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還有著幽雲谷這樣，不受他控制的強大妖族勢力存在。
三年之前，那場妖族暴亂，給他的印象深刻。這些人或者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但在關鍵時刻，給他添添麻煩，卻還是很讓人頭疼的。
寒玄嘴唇蠕了蠕，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話還未出口，臉色卻是一變，望向了幽雲谷最核心的地方。就在剛才，她已感到一股遮掩得極好的元力波動。雖然戰力或者比不上她，但是論妖力的精純和強度，卻實是勝她良多、
姜笑依也若有所覺，淡淡一笑，加快了腳步。他的修為或者比不上寒玄和清虛這些3s級的強者，但是魂力的強大，卻讓他的神識，絕不在那些真一大成境之下。就在寒玄感應到的同時，也查知到幽雲谷中央處，那站在世間頂點的妖力存在。
進入到幽雲谷核心區域，總算看到了些妖族。其中超a級到s級不等，甚至還有2s級的存在。
姜笑依略數了數，光其路上所感應到的強a級，總數就不下一千餘位。而s級的強者，亦達八十餘位之多。幽雲谷的實力之強，由此可見一般。
自黑獄墟上次攻伐之後，歷經三千年積累，這個楚國第一凶地之內，已完全有了正面抗衡天闕門這等豪雄大派的實力。而越是深入，隨著那些2s級別的妖將級的元力波動，陸續進入他的神識感應內，姜笑依就越是感慨自己的明見。
這個山谷內，隱藏的實力實在強大，若是任由其繼續存在。終有一日，會在未來釀成不可測的後果。
原本換作往常，他們三個陌生人，要進入這幽雲谷的絕對禁區之內，非得經歷連場大戰不可。不過三人一路所見，那些妖族都是一臉疲敝之色，妖力所剩無幾，衰歇到了極點。顯然剛才，也曾參加過戰鬥。
這些人都是無一例外，以帶著防備和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女孩身上的妖族氣息，他們能感覺得到。特別是寒玄，那無意中散發出來的，對低等妖族的威壓，讓某些2s級妖將也是為之側目。不過他們奇怪的是，這兩個強大妖族間的人類。而且隱隱間，兩個女孩，似乎還是以他為首的樣子。這種奇怪的組合，確實讓人非常的費解。
雖是心知這些妖族，正處於最為虛弱的時候，不過見這些人並不阻攔。姜笑依卻也懶得去跟他們動手，逕自帶著寒玄和金陽，直奔剛才感應到那股3s級妖力反應的方向。
這幽雲谷的中央區域內，原本是大片大片的建築物，重重迭迭，鱗次節比。不過經歷了這場大戰，其中大多皆化為廢墟。而在這些建築物之外，原本應該還有著，稍遜於夢幻級別的法陣守護。不過他們幾人進入時，防禦陣已經不存在。姜笑依也只能從那些殘存的晶石，以及能量回路，依稀推測出它曾經的面目。
「厲害！一個妖族，在幾乎完全沒有基礎知識的情況下，將法陣之道研究到這等程度。實是讓人傾佩。」
望著那些能量晶石擺放的方位，姜笑依的目中精芒一陣閃爍。楚國之內，論及法陣之道，他自問已經無人能出其右。只是從其中一些片段，便可大致推測出這陣法的原貌和作用。2s級的大規模陣法，兼具防護和幻術的作用，雖不是很出色，但某些佈置，卻也可算是獨具匠心。
人類修真者，對有關陣道的知識，向來防護的就很嚴。像是天闕門的圖書館，借閱關於這方面的書籍，都有極為嚴格的限制。那些師長們，在傳授法陣知識之前。更會讓學生發誓，不將所學所聞洩露於巫妖二族。而凡是陣道方面有所成就的人才，都是重點關注的對象，即使是將其殺死，也不會容許這些人，落入到妖族之手。這樣的人才，可算是人妖兩族間的禁忌。自洪荒以下，就有數次大戰，起源於此。
而對於陣道知識的封鎖強度，姜笑依也從來沒有過懷疑。不論天下間的那些修真大派，就是那兩位，也不會容許妖族，大量獲得這方面的知識。畢竟是人類，能以弱勢力壓妖族的本錢之一，那兩人也是利益相關，又怎會輕易容許妖族染指？
所以，這數萬年以來，被妖族竊取的法陣知識可能有不少，卻也絕不會太多。
當然，之所以制約妖族，在這方面的成就。最重要的一點，其實還是妖族的計算力不足。哪怕是最高階的妖族，哪怕智慧再高，在這方面，甚至不如一個普通的人類。
一個妖族的身份，能夠設計出這等程度的陣法，姜笑依確實是有些好奇心了。可惜的是時間方面不容許，否則的話，他還真的想好生見一見，這個法陣的設計者。
此時的姜笑依，卻沒有注意到。自從進入到廢墟內，見到那些殘陣之後，寒玄眼中，那越來越冰冷的寒意。金陽倒是發覺了，心中雖是有些疑惑。不過想及她身旁這位妖王，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傷害到姜笑依，也就保持著沉默，沒有出言提醒。
這些建築物，其中最大的，是位於南側的一個大樓。此時已然坍塌。不過僅從那遠高其餘地方的土石來看，其雄偉可知一斑。而姜笑依和寒玄，所感應到的，那股強絕的妖力反應，也正是來自此處。
剛一接近，姜笑依的眼神又是一亮。他的視野，已經依稀可以看到哪裡的情形。只間一個金袍的年輕人，正盤膝坐在哪裡。只能從那略顯滄桑的眼神中看出，這人的年紀只怕遠超出他的外表。
他的臉色毀灰敗，似乎正在試圖恢復體內的傷勢。身周十尺內，四件閃亮著光滑的器物，正圍繞著他旋轉。或是尺狀，或是環狀，但卻無一例外，都是神器級別。而在神器的外圍，又有其他總共三十二件法器虛空懸浮。加上那四劍神器，總數恰好是三十六。
「四象天罡陣？」
口中一聲驚咦的同時，姜笑依也總算瞭解，為何這位妖王，能夠在四位真一大成境的圍攻下支撐下來。
而此時的他，也並未注意到，身旁寒玄的瞳孔中，已經隱約透出一絲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