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二百八十四章凝神 文 / 開荒
第二百八十四章凝神
隨著蚩尤貼在姜笑依眉心的手，以及他的肌膚二者之間光華大盛。姜笑依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雙足離開地面，在強大的能量作用下，漂浮在半空中。
進入靈竅之後，那白色的透明圓盤，在他的體內，竟然由實體，變成了和魂力的波動有類似的一種能量體。而且很快就在蚩尤的強制下，開始和靈魂本源水乳交融。而當結合之後，圓盤又由能量體，轉為實體化。黃豆般大小，色呈青白，在他的靈魂本源最中央處緩緩轉動。在那圓盤的表面，也浮現出各種各樣。類似圖畫的深奧符文，而且每一時每一刻都在變化，絕無相似之時。
前後半個小時的時間，那頭腦仿似要炸裂開來般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神經。以姜笑依的心志，也險些在這過程中堅持不住，差點出聲哀嚎。只能勉力穩守靈台那最後一點清明，不使自己昏闕過去。
當劇痛消退，束縛手腳的不知名力量也齊齊退去，姜笑依有些虛弱的用手撐著地面，全身冷汗淋漓。當睜開眼時，發現地下從自己身上留下的汗水，竟然積成了一塊小水泊。而在他的對面，蚩尤正淡笑著望自己。
「沒事吧？這通神圖需要至少巫帥以上級別的力量才能將之祭煉，換算成你們修真者的實力，那就是真一心動期以上。而且還需要至少十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完全將之煉化，和本身的靈魂本源融合。不過很顯然，你沒這個實力，也沒這麼長的時間。所以，今日我就越俎代庖了。」
即使如此，那你至少也要通知我一聲，讓我有個準備吧？姜笑依心中暗暗腹誹，不過也心知這位巫神，其實是藉著這機會出一口惡氣。三年前被他這個人類小輩要挾，以這位上古絕頂強者的脾氣，又怎能不惱火？儘管這些年合作還算愉快，不過對方心中的記恨還是免不了的。
搖了搖頭，姜笑依喘著氣道：「我只想知道，你即有如此寶物。為何不交給你的後輩們使用，反而要送給我？你那族中，光是巫帥級別就有三人之多，那位族長尤明堂，我甚至都看不出他的具體實力，想來是不會比妖王和真一大成境那種級別相差太遠。若是再有這通神圖在手，多出一個巫神級別的強者。那麼你們有苗一族，想要奪回大陸霸主或許困難，但是在這個大陸上生存，卻是絕無問題！又何需讓我出手相助？」
「嘿！通神圖若是真的達至我剛才所說的那些功能，我又如何會交給你？若是它真的能夠使用，那麼當年我巫族又何至於戰敗逐鹿原？我苗族更不會有今日之災！」蚩尤說著，神情有些黯淡地道：「很可惜，其實它只不過是一件失敗品而已——」
「雖然這東西確實能夠幫助人，在短時間內達到領域境界沒錯，不過缺陷也實在太多。材料稀有難以尋覓，需要消耗的魂力和巫力太大，對使用者靈魂本源強度要求太高，這些缺點我就不說了。他最致命的缺陷，還是在通神圖的功用方面，在它幫助下使用出來的領域，實在太過脆弱。弱到哪怕別人稍微掙扎一下，就會崩潰的程度！」
姜笑依聞言愕然，有些奇怪的看著蚩尤。既然是廢品，那你拿給我做什麼？
「不過——」蚩尤這時話音卻忽然一轉，微笑著道：「這通神圖我那些子孫們用不了。對你而言，卻是再好用不過的東西。你的靈魂本源，先天就能免疫任何形式的心劫，魂力有勝過別人十倍。而且在道力方面，無論是你以前用的沖靈丹，還是最近尋來的芝山藍血玉，都能夠提供充足的道力。至於我說的那個缺陷，它適用於別人，卻並不適用於你。原因嗎——等你以後使用過領域之後，自然會知道。」
姜笑依聽得眉頭直皺，正想再問時。蚩尤卻已經自顧自的，將身旁漂浮著的另一件東西，那個白玉琉璃瓶拿到了手裡。
「現在，我來解答你先前的另一個疑問。為什麼要讓你把身體調整到完美狀態？又為什麼不在路上，把這兩件東西的使用方法告訴於你，而非要等到現在！」
手握著著白玉瓶，在紫發少年的眼前晃了晃，蚩尤笑道：「知道這是什麼麼？」
「你先前猜它是儲存水能量的器具對吧？大致是猜的不錯，不過只怕你永遠想不到，它裡面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連串的印決，從蚩尤的手上發出，打在了那白玉琉璃瓶上。姜笑依的神識，只覺那白玉琉璃瓶中的封印，如初綻的蓮花一般，一層一層的向外打開。白玉琉璃瓶的元力波動，越來越強烈。浩瀚到令人心驚的水屬性元力，漸漸充斥著地下訓練場，幾乎將其他屬性的元力，全部排斥在外。而蚩尤此時的神色，也是嚴肅之極。
當瓶中最後一層封鎮被打開，從瓶中散出的龐大元力流，驀然間像是爆炸了似的，波浪般一圈圈向四周擴散擠壓。整個地下訓練場，都變了水藍色，而那水屬性元素能量，也濃稠到恍如實質。
姜笑依的神識，和白玉琉璃瓶內的東西稍一接觸，就發出了一聲驚呼：「怎麼可能？竟是天一真水！」
若只是一滴兩滴的話，他還不至於如此驚訝，可是在你瓶內，卻分明是把那芥子能納須彌的空間，填的滿滿噹噹的。
「沒錯！正是你們修真者，所謂的天一真水。」看著手中的百玉琉璃瓶，蚩尤悠然一笑。
「記得先前我就說過吧？要想煉化通神圖，必須要真一境以上的修為。使用它的門檻稍微底了點，但是至少，也要真人級別。你的修真資質，在你們人類裡面，說是數萬載以來第一人，也不為過。不過想要自如的使用通神圖，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而且，自從金丹之後，你的修煉速度，就大幅度的下降了吧？比普通修真者也只是稍微強上那麼一點。以你現在的修為進境，至少需要十年時間，或有突破真人境的希望。這段時間，變數太多，我也等不及了呢！」
「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來補足另一個條件——真人之境！」
話音落時，姜笑依的身形，再次不由自主的被束縛住，冉冉上升到半空當中。捆縛住他手腳，那似沙非沙的東西，讓他幾乎一點反抗能量都沒有。原本一群鬆散的沙粒，在蚩尤的神念指揮下結合起來後，卻變得比這個世界公認堅韌度最好的各種蛛絲，還要強上數分的巨繩，使他絲毫的動彈不得。
蚩尤的手心按中瓶口，而後輕輕向外一拉，三滴散發著迷幻般璀璨光芒的水珠，從那水液中分離出來。在蚩尤的巫立牽引下，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這就是太一真水！雖是水液的形態，但天生就蘊含著先天五行和陰陽屬性的大能量，於五行，陰陽和元磁交匯處而生，千萬載的時光才得借磁力凝結。傳聞一滴便可生死人，肉白骨。而三滴更可讓人脫胎換骨的煉丹至寶！可惜了，你身體中的水屬性，非是特別強大。否則的話，只是這麼三滴，就足以讓你的修為，直入元嬰化神真人之境！」
三滴水珠，在蚩尤的巫力導引下，驀然離開了他的手心。而姜笑依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滴射入眉心，直遁靈竅所在，另兩滴，在從胸腹間，透入他的丹田之內。隨著蚩尤的巫力，從他體內撤出，失去控制的太一真水，頓時就爆發了開來。那一剎那，就如核彈引爆，磅礡無匹的靈力，洪流般順著經脈向他的身體四肢衝擊而去。
姜笑依總算知道，蚩尤要他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而且非要等到現在的原因了。
那些靈力，就彷彿是被壓縮了好幾十倍的岩漿一般，在他的奇經八脈和十二正經內滾動著，不斷撕裂擴張著他的經脈。而這些破裂的地方，又很快在靈力的作用下迅速復原，然後再次撕裂，不斷的重複著這個過程。與此同時，在他的靈竅之內，那粒太一真水所產生的靈力。亦在衝擊並湧入他的靈魂本源之內。論及疼痛，比之剛才還要更甚百倍。偏偏此時，各種各樣的心魔幻象，也因為體內靈力太盛而接踵而來。
若不是事先，就把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只怕他就連先前融合通神圖時，就無法支撐過去。而現在，繞是他有著不動本心，依舊是差點心神動搖，迷失在幻境當中。
此外，這三滴太一真水，所引起的靈力反應，也委實太過強大了些。若是在荒郊野外，簡直就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一般，想不吸引其他修真者的注意都不行。雖說如今心劫大盛，丹鼎派已經沒落了。但是太一真水這種東西，用途廣泛，放在現在，都仍舊是屬於至寶級別。若是貿然開啟那白玉琉璃瓶，只怕會引來滿世界的追殺。
也只有在自家的訓練場，憑著這裡減弱和隔絕靈力反應的陣法，才能保證過程中的絕對安全。
見姜笑依面容扭曲，顯是痛苦到了極點。蚩尤嘴角微彎，還是伸出手來，按住了他的丹田。巫力湧入，壓制著靈力散發的速度。
「太一真水助人增長修為的功效，放在現世已經無用。不過你既有著心劫免疫，又有著不動本心這種不下於真一境的心境修為。那麼這東西，你用來卻是無妨了。」
那天一真水的散發速度既然大降，姜笑依總算是輕鬆了一點。雖然痛楚，體內因為天一真水所得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
丹田之內，那原本如米粒大小的金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著。而混雜在靈氣中，在經脈內流轉的真力，更是每一個大周天循環，就要壯大一分。到得後來，亦是濃稠有如鉛汞，密度和金丹相差無幾。而那經脈的寬度，也在一次次的破裂和修復中，拓寬了六倍以上。
變化最大的，還是他的靈魂本源，吸收了那靈竅內太一真水，所含的靈氣之後，在短短十數分鐘的時間裡，就提升了數階。
本來在金丹級，以姜笑依的資質而言，魂力最多也只不過能提升到第六階。然而此時他的靈魂本源，卻隱隱有突破第七階的跡象。
當魂力和金丹都壯大到極致，再無法吸收那靈氣時，漸漸的，姜笑依只覺那胸腹和靈竅間所蘊含的靈氣，幾乎要將自己的身體整個撐爆開來。
眼見**在這短短的幾秒時間裡，如吹氣球般擴大了幾圈，姜笑依心神一動，忙引導著靈竅間的靈魂本源，一股腦下行至丹田之內，和那金丹結合。以魂力煉丹凝神，是金丹境中，最消耗時間的一個階段。一個資質普通的修真者，往往需要十載乃至數十載的時間來完成。姜笑依雖然天資出眾，但因為是血脈能力者的關係，這個過程，也不比普通修真者快多少。
而今日有這許多靈氣來淬煉和消耗，卻不過轉瞬間的功夫，兩者之間就漸漸凝結一體。
待得天一真水所含的靈氣散盡，紫發少年體內的那顆金丹，再無復先前那般圓溜溜的光滑摸樣。而是有幾處凸起，呈一個不規則的圓形。
姜笑依讀過的，關於闡述金丹境時各種境界具體狀態的書籍，也不知道看過多少。論及修真的經驗和理論，這怕這世間，只怕再無有人能及得上他，此時以內視法一見，就知道這是他的金丹，即將破蛹化蝶的徵兆。
現在的他，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
從入定的狀態醒來，姜笑依只覺體內浩瀚如海般的道力，在體內的經脈中川流湧動著。
這就是金丹凝神境麼？
睜開雙眼，姜笑依目中的精芒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