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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二百五十一章斷頭 文 / 開荒

    第二百五十一章斷頭

    浮游軌道列車緩緩啟動,看著車窗外的景物再次開始倒退,姜笑依心內一陣苦笑。他知道從此刻起,除非是這場風波停止,九陰落魄鏡的歸宿塵埃落定,否則的話,自己再也無法輕易脫身了。原本只想到南方轉一轉就回來,卻不想會撞入這麼大的一場風暴之內。這小小的軌道列車內,就有足夠毀滅一個中等門派的能力,他小小一個准s級的戰力者,能否在這場風暴中順利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不過時勢如此,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

    公冶仲謀又坐了一陣,直到確定無法用言語,從姜笑依他們三人身上試探到什麼,才告辭離去。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此時那東西雖然還不見蹤影,但是車內諸方勢力,包括南天帝宮在內,都是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一個早上,車廂內都少有人說話,氣氛劍拔弩張。公冶仲謀既然有心參與爭奪,自然需要佈置準備一番,可沒多少閒工夫和姜笑依他們耗著。

    目送這位公冶家的家主離開,姜笑依著實鬆了口氣。在公冶仲謀離開車廂之後,就帶著沈英雄和姜竹心二人,向列車的尾部走去。雖然依舊有公冶家族的人跟蹤監視,擺脫不了他們的視線。不過只要來人不是公冶仲謀本人,他就無需太過忌憚。

    「竹心,你沒事吧?」拍了拍姜竹心的腦袋,姜笑依不冷不熱的問著。

    剛才最讓他不放心的,就是這孩子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自從公冶仲謀在他面前坐下時,姜竹心也確實是一直處於極其激動的狀態。一直是在姜笑依心靈連接的幫助下,才勉強壓制住。不過如此一來,也就不可避免的使得他臉上的表情,趨於冷漠。好在姜竹心自從見到公冶仲謀的時候起,臉上就是面無表情。極為淡漠的,更加冷淡一點,雖讓公冶仲謀有些奇怪,卻也並未因此而對三人的身份,有所疑竇。

    「對不起!主人,是竹心沒用,讓您擔心了。」

    「這不怪你。不過竹心,你需記住,如是現在你忍不了,那麼恐怕以後你這一輩子,都沒有為你父母報仇雪恨的機會。」

    「是!竹心必定謹記在心。」

    咬著牙回答,姜竹心的神情卻有些怔然,姜笑依所說的這些道理,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每當他看到公冶家族的人,心中的仇恨就難以壓制。

    對於這少年的心情,姜笑依多少知道一點,卻也心知再勸也是無效。所以也沒有再去管他。而是逕自一個人走在牽頭,一節一節車廂的走向列車的尾部。之所要這麼做,一來是為了查探一下這輛列車上修真者的具體數目。二來,卻是為了規避接下來的大戰。

    那個殺人奪寶者,不混上列車還罷,一旦上來了。只怕這車上,立時就是一場高位修真者之間的激戰。這時候呆在高手如雲的列車前段,無疑是極不明智的選擇。

    一個2s級的高手,就足以使得天搖地動,那麼十位以上的2s級了?那時候,即便是金丹境,若沒有更高階位的修真者庇護,也難以在其中生存,更何況他們三個沒人管的凝液期?這時候,自然是躲得越遠好。

    軒轅望雖然讓他們幫忙,但是兩人的作用,卻也是和從未與天闕門大隊人馬有過接觸的聞人櫻一樣,都是作為奇兵使用。並不是想要二人正面加入戰鬥。畢竟以他們目前的修為,在那種級別的爭鬥中,也插不上手。

    後面各節車廂內的普通乘客,也都已經差不多在昨天夜裡全部下車,不過普通車廂內的修真者也不多。姜笑依他們一路走過,只見大片大片的座位都空著。倒是兩側車窗旁,和車廂的頂部,都均勻的分佈著南天帝宮的弟子。這些人都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生恐別人沒有發現自己。而就在這列軌道車所經過區域的兩旁,姜笑依也不時會發現。一些穿著南天帝宮服飾的人。

    這種情形,看得姜笑依會心一笑,南天帝宮的目的,不在於想要在車上捕殺奪寶殺人者,而是想要將那人嚇退。平平安安的讓軌道車,通過這一區域。因為一旦這人上了車,那局面就非是南天帝宮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雖然作為七門六派之一,但是南天帝宮這段日子,在勢力範圍邊境區域所承受得的壓力,必然不輕。而這列浮游軌道車內,來自天下間各處的高手,就足以和整個南天帝宮對抗、他們想要進入這個區域,絕不是單憑一派之力所能阻擋得了的。若是硬要選擇阻止,必然會付出相當的代價,使整個門派都陷入絕大危機。這也是為什麼,南天帝宮即使明知列車通行對他們不利,卻不得不選擇放行的原因。

    只是南天帝宮想要把奪寶之人嚇退,卻也沒有那麼簡單。就如這些來自各方勢力之人,料定了此人想要從南天帝宮的地盤逃出升天,必然會想辦法,混入這輛列車一般。那位殺人奪寶的傢伙,到時候即使發現這輛列車的情形,和他想像的不一樣,多半還是會選擇上車。因為這傢伙到時恐怕也非常的清楚,這輛車上所匯合的諸方勢力,仍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所在。

    而南天帝宮這麼做,也只不過是在做最後的努力,聊盡人事而已,結果多半是沒有效用的。而且姜笑依也在懷疑那人的來歷,若是和散播九陰落魄鏡出事消息的人,是屬於同一勢力,更不會錯過這趟匯聚風雲的軌道列車。

    其實這些情況,各門各派之人在登上列車後,發現車上其他勢力之人存在之時,心中就都已十分了然了。於是策略才由先前的『混入』,變成了現在諸派合力的『強行進入』。而能夠成為高段修真者,並登上權利金子塔頂端的傢伙,可沒有一個會是傻子。對於被人陰了一把的事實,心裡也如明鏡似的。現在也只是嘴裡不說而已,一旦順利返回門派,這修真界必然會是一陣雞飛狗跳。

    「阿笑,其實我覺得,你昨天制定的計劃還是太過冒險了些、」

    同樣在觀察著四周,沈英雄的目中,卻比姜笑依多了一些憂色。

    「哦?怎麼說?」姜笑依好奇的轉過頭,卻沒有停下腳步。

    沈英雄搖頭苦笑道:「這次除魔組緊急抽調的一個精英大行,雖然是由羅翼師兄親自帶隊。不過在我看來,這點實力加上我們皓月行省分堂原本的實力,也最多是穩守有餘,進取不足。你卻偏偏想要設計,再狠狠的整治公冶家族一番,你難道就不怕陰溝裡翻船?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也沒必要再重創公冶家一次吧?我認為,還是等諸事齊備之後,再和公冶家動手為好。這可關係到道通傲穹他們的安全,可不是鬧著玩的!」

    姜笑依聽了頓時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沈英雄在說什麼。直到昨晚見到聞人櫻,他才知道先前的擔心,竟然都是白費。早在他離開通定城不久,九代掌教和長老會已經達成最終決議,委派羅翼帶領一個精英大行趕至皓月行省支援。

    這就是傳訊水晶的不足之處了。即使是最好的長程傳訊水晶,出了千里之外,就很難再聯繫上。而羅翼他們,這次也是因為任務需要,沿路都布有臨時的提藍水晶訊息中轉儀,才能和天闕門總部,隨時保持著聯繫。

    在沈英雄極度不滿的眼光中,姜笑依勉強止住了笑聲,拍著對方的肩膀道:「怎麼會沒必要?英雄,你看得還是太片面了。你以為師祖和師傅他們,把羅翼師叔遣派過來,是為了什麼?僅僅只是為了支援皓月行省分堂而已嗎?再好好想想。」

    沈英雄歪著腦袋想了想,目光忽然變得冷冽凜然:「羅翼師兄過來,難道說是為了——」

    「沒錯!師傅正是想讓羅翼師叔,接任日後的皓月行省分堂首座之位。現在把他派過來,就是為此事做鋪墊。不過想要順利達成目的,卻並不容易。師叔曾經擔任道法學院的院長,按說功績也夠了,但是師叔他從沒有獨當一面的經歷,這是他履歷中最弱的一點。長老會日後,也必然會以此點,作為阻止師叔上位的突破口。」

    「所以,阿笑你這次,是在給羅翼師兄他製造立功表現的機會?」

    「正是如此!否則的話,你師兄他憑何登上日後天闕門這最大堂口的首座之職?」

    「可是你也不用這麼賣命吧?而且如果一不小心,傲穹和道通他們恐怕也有性命之憂——」

    「呵呵!英雄,我既然敢這麼安排,自然有著絕對的把握。至於為什麼這麼賣命,當然是因為人師叔他的職位,和我們的利益攸關。而且即使沒有這點,就憑他是我們的師叔,我們也該幫他一把不對嗎?」

    姜笑依解釋著,不過有一點,他卻放在心理沒說。以羅翼的心性,即使當上了首座之位,也不會對世俗之務太過上心,多半還會把精力放在修煉上。到時候,皓月行省的權利,仍會集中在他的手上,這才是他全力支持羅翼的原因。其實九代掌教和芮曄最中意最放心的人選,恐怕還是方南,不過這位師姑大人,卻又沒有足夠的功績。

    「話時如此沒錯!可是——」

    既然姜笑依打了保票,沈英雄也就對李道通他們的安全徹底放心了。可他總覺得阿笑的目的,恐怕遠沒有他所說的那麼簡單,皺著眉正要再問之時,聲音卻嘎然而止,緊隨著姜笑依停下了腳步。

    只見車廂前方遠處的過道中,正有兩拔人面對面的對峙。一方赫然是昨天晚上,在餐飲車廂中見過的那位穿著素白道服的青年,面向著姜笑依他們三人。而另一方,則是十餘名普通打扮的中青年男子。在他們三人來此之前,雙方之間顯然已經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喂!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要我們讓開?連個請字都不會說嗎?再說我們這麼多人,讓開的,也應該是你吧?」站在這十幾人最前方的那位冷笑著說道,因為是背對著三人,姜笑依也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而用靈識感應到了,也並不是很清楚。

    那白衣青年眼瞼底垂,眼睛看著地面,竟是看都沒有看前方這些人一眼:「再說一句,讓開。」

    乾巴巴的字眼,聲音中也沒有攜帶任何感情,卻把前方的十幾人都氣得為之一樂。

    「嘿嘿!我們若是不讓了?」說話之人,來自人群左側的另一位,語氣已經是相當得不客氣了。

    「不讓——」那穿著素白色道服的青年,終於抬起來頭。姜笑依也在第一時間,察覺青年眸子裡那冷冽的寒芒。

    「那就死!」

    話落頭斷,沈英雄和姜竹心,還有車廂內的那些南天帝宮弟子,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這先前還是活生生的十幾號人,幾乎是在青年話音落下的同時,頭顱高高拋棄。而他們的身軀,也在下一秒,齊齊向後倒下、

    這一刻,整節車廂內,幾乎所以人,都在為這不可思議的畫面而窒息,而就連姜笑依,也眼含忌憚的望著那青年身週三尺處的空間。此時此刻也只有他,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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