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一百九十章退卻 文 / 開荒
第一百九十章退卻
焰龍的龍頭撞擊在由三玄朝月籐所編製而成的籐盾上，高達萬餘度的熾白色火焰，並沒有使得三玄朝月籐燃燒並且同化成它的一部分，反而向兩旁潰散，脫離席白的控制後消失無形。
三玄朝月籐乃是仙界之物，雖然是較底等級的靈籐，卻也不是這個世界的草木可以比擬。此物不但堅韌驚人，在籐內所蘊育的陰寒之力，也足以讓高達萬度的火焰，在短時間內對他構不成傷害，而且其導電性能尤其優良。普通的木頭，自然是不能導電的，因為它們沒有能夠自由活動的電子。但是在三玄朝月籐內，卻有一些微小的脈絡，內有不知名的水液流動。不但蘊納這陰寒之力，而且因為在籐表開了密密麻麻的連通小孔的關係，也能疏導電流。
而這種性能，也正是席白未曾動用雷系掌控能力的原因。雷系能力的強大無可置疑，但是它的缺陷也同樣明顯，可以被有準備的修真者們很輕易的疏導。要想以之傷人，那麼就必須要有對電流的強大控制力才行。而席白現在只有凝液末期的修為，尚未完成結丹，自然不可能具備這種能力。所以他在試過一兩次，發現毫無效果之後，就明智沒有再使用。繼續用雷系能力攻擊，也不過是徒耗道力而已。
而就在長達十餘丈的焰龍，撞擊在身後籐盾上的時，姜笑依也以他的心靈全掌控能力，發出了靈魂震盪波。雖然時間延緩了十倍，使得他的魂力攻擊，也慢了十被。不過由於是全方位全角度的震盪攻擊，除非是躲到它的攻擊距離之外，或者擁有像姜笑依的瞬間移動能力，否則的話，是不可能閃躲的。哪怕是擁有時間掌控能力，把時間完全延緩十倍乃至數十倍，也同樣有必須面對的那一刻。
席白因為此來大楚國內，是為了最殺百里溪這個五階心靈攻擊能力者的關係。不但攜帶了大量的b級清心符和護心符，甚至還備有心靈防禦用的中品法器。但繞是如此，他也不敢輕攖其鋒。
姜笑依可不同於百里溪，雖然他的心靈能力，只是剛剛到達四階。但是在百里溪面前的時候，一到兩秒的暈眩，並不會影響戰鬥的結果。而如果面對的是姜笑依，哪怕是你的動作慢了零點零一秒，也是性命堪憂。而以席白之能，要想完全抵禦，也只有退到十米之外，心靈震盪波的魂力濃度已漸漸稀薄淡化的區域，以清心咒，護心咒加持己身，並以法寶抵抗。而這一刻所形成的空擋，就是姜笑依的喘息之機。雖然這一過程不到五秒，卻已經足以讓他把身體內的狀況，再次調整到最佳狀態，以應付席白的下一波攻擊了。
目睹著s級焰龍咆哮的潰散，以及姜笑依心靈震盪波的發出，席白的眼內，露出了強烈的不甘心之色。這幾十個照面以來，姜笑依都是在嚴密防守的同時，時時刻刻的都在尋找機會反擊，本身幾乎沒有可以利用破綻可言。而席白的攻擊策略，就是不斷的在姜笑依身周遊走運動，從不同的方位攻擊，你沒有破綻，那麼我就通過運動戰來製造破綻！
然而其結果，卻讓席白感到有些沮喪。這期間的幾次偶然而短暫的刀劍交鋒中，他已經明顯的感受到，姜笑依的動作，和真力運轉，已經開始出現漸漸不支的情況。只要再給他三分鐘，不！只需一分鐘的時間，就可將這個平生勁敵斬於此地。但問題是，他現在的情況也漸漸到了極限。
問題不是出現在真氣和體力方面，芝山藍血玉內的真氣雖然尚餘不多，卻也足夠三分種時間所用。而他比常人高達四十八倍的身體強度，在黑獄墟內，即使在這樣的強度下，鏖戰個六小時以上。
令人心憂的是他的那件神器逝水沙鐘，其內所蘊含的時間元力，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狀態。
神器的第一特徵，就是無需依靠外界的元力補充，自身就能連通能量位面，吸納相應的元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其內的元力，是無窮無盡的。神器在一定時間內所吸納的元力，非常有限。在十分鐘內從七大能量位面吸收的元力，甚至不足以發動一次s級的大規模道法。而神器擁有者在使用之時，其元力一般是使用附近的相應元力，如果有所不足，才會動用神器中積累儲存的元力。
而現在，在這個時間能力禁絕區域，席白也只能動用逝水沙鍾內儲存的元力，補充又少之有少。到了此時，其元力充沛度，早已經低到了警戒線以下，再要使用的話，不但逝水沙種有降階的危險。而且失去了逝水沙鍾內的時間元力的他，根本就無法和姜笑依抗衡。
除此之外，就是腦力的消耗了，長時間的掌控著這麼複雜的攻擊，早已使他心力憔悴。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出現了致命的錯誤。
而現在，想要擊倒眼前的紫發少年，至少還需要一分鐘以上的時間！
此情此景，終於讓席白萌生退意。他也是個當斷就斷的人，遲疑寡斷這兩個詞，自當他在極西之地，在百里溪看護之下，殺死第一隻妖獸起，就從沒有和他有過交集。而今日也不例外，一當他判斷出今天無可能殺得了姜笑依。就毫不猶豫的連發兩個s級冰系道符，以掩護斷後，身形向守護法陣外，疾退而去。身影不過幾個奔躍，就消失在姜笑依的視野之外，顯示出了速度不在姜笑依所創七色奔影術之下的奔騰術實力。
勉力應付了這兩個s級道法，看著席白遠去之後，姜笑依也並未追擊。而是喘著氣跌坐在地，努力壓制平息著體內經脈中絮亂的氣息。席白固然是支撐不住，但他的情況，也同樣好不到哪去。就如席白先前的推測一般，只需他再支撐一分鐘那種強度的攻擊，姜笑依就必然會首先崩潰。沖靈丹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大了，平時連續服用幾次還好，但是這此連續服用九十餘顆，他現在的經脈內早已是暗傷纍纍，不堪重負。
上次在學院圖書館和百里溪之戰，他以通脈末期的修為，不過是服用了二十餘顆沖靈丹，就足足修養了三個月之久，才完全復原。而現在雖然修為在三年內暴增到了凝液末期，但九十餘顆沖靈丹，卻仍舊是遠遠超出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將經脈內狂衝亂撞的真氣流，一絲絲的牽引著導入正軌，姜笑依只感身心俱疲，只想倒下大睡一場。儘管他的計算能力，要遠超席白，但是指揮三玄朝月籐，通過預測和推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來維持那麼長的完美防禦，心力方面的消耗，絕不在席白之下，而只在其上！此時他的意識，早已是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一旦閉眼，就可能長睡不醒。
不過現在，可遠遠沒有到休息的時候！
當真氣平復的那一剎那，姜笑依就運氣了七色奔影術，護體真氣達至靛藍色，以他目前的極限——每小時四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向素冰城先前遠去的方向趕去，整個休息的時間不到十秒。
之前他讓素冰城離開的時候，即使眼看著那魁梧大漢追了上去，他也並沒有太過擔心。當時的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夠在一擊內殺死席白。卻沒想到，對方藉著那沙漏形神器之助，這麼早就擁有了這個世界的終極能力時間凝固，以至於拖到了眼下這個時候。
那雄偉男子，明顯是一個s級的金丹級血脈能力者。而素冰城這些日子所展現出的戰力，也不過是勉強達到中a級別，即使實力有所隱藏，也斷然不可能是那中年大漢的對手。
算一下時間，到現在也已經過是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這讓姜笑依心焦已極。至於會否和席白再此碰面，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此時該躲著的那人，不是他，而是席白才對。現在他真氣平復，足以在那種強度的戰鬥中，再支撐個四五分鐘。而席白雖然只受了些輕傷，真氣也遠比他充足，但是在黑獄墟內，那沙漏形神器的時間元力補充，卻要遠比他前期傷勢的恢復和穩定要慢得多。再次一戰的話，雙方的勝負不問可知。
遁著兩人無意中所留下的蛛絲馬跡以及氣味，姜笑依一直追出了十里之外，而這裡已經出現了零星的戰鬥痕跡。而且愈往前走，戰鬥的發生就越發的頻繁而激烈、姜笑依沒心思去仔細分析，只知道是一方追殺一方逃亡。而且氣味屬於女性一方，處於明顯的劣勢。而看著灑在地面和樹枝上的血痕，他的心中，也就越見焦急、
而當他終於看見素冰城的身影時，是在距離營地十七外，原始樹林中的一快小型空地內。
以最快的速度闖入其中，眼前的景象，即便是從屍山血海裡闖過來的姜笑依，也為之深深驚異。
這個密林中的空地，完全是被道法催出來的。在空地的周邊，倒著數百根需五到六人才可環抱的巨樹。而地面上，則佈滿了深可齊膝的玄冥透骨砂，使得這裡的整個區域，都是寒意深深，在周圍的那些尚屬完好的樹枝樹葉，竟已經完全被凍住。顯然那位魁梧大漢，所擁有的一項能力，就是土系的分支之一沙系掌控者。
此外，就是被各種道法和暗器，破壞得坑坑窪窪的地面，以及兩人所灑下的鮮血，其中有素冰城的，但是屬於那魁梧男子的，也不在少數。由此可見，這場戰鬥的激烈程度。而這些戰鬥痕跡，雖然大部分都被埋在厚厚的沙層之下。但是姜笑依的五感和神識，是何等的敏銳？根本無需親眼查看，便可對此地的情形了如執掌。比如姜笑依現在腳下的沙丘之下，就有個被飛針炸出的十米大坑，那裡的飛針殘片，以及彈坑的大小縱深，甚至魁梧男子所留下的血跡，現在都分毫無差的映在他的腦海之內。
當然，最令姜笑依驚訝的，還是素冰城現在的情形。那身由姜笑依送給她的校服，此時早已經破爛成模樣，週身百十道傷口，使得整件校服，都凝慢了黑褐的血快。這位少女此時正筆直的挺立在沙上，手拖三尺青鋒，臉上儘管有些神智不清，然而秀目內卻滿是堅強和不屈，
而當姜笑依靠近之時，少女本能的就要挺劍攻擊，而當發現眼前的來人，是她這幾天來朝夕相處的紫發少年時，幾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昏迷狀態。姜笑依沒頭微皺，托住少女的身形後，把她輕放到了地上。而當他以真氣輸入素冰城的體內，檢查她的傷勢時。卻再次為之震撼。
他搞不明白，以女孩所受的傷勢，剛才是怎麼站穩的。恐怕那時候，素冰城早已失去了意識，只是憑籍本能支撐，並且攻擊任何靠近之人。而且也正因此，才讓那位同樣是受傷不輕的魁梧大漢沒能得手，從而保住了性命。
想及此出，姜笑依投向素冰城的目光中，不由夾帶了些許敬佩之色，像心智這麼堅毅的女孩，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彎腰把女孩抱在懷中，姜笑依突然心中一動，向右側的方向望去，銳利的視線，和正從遠處趕來席白再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