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海上的英雄 第128章 我要吹吹風 文 / 不笑生
第128章我要吹吹風
波斯灣裡有風浪嗎？相信只要是海上，就會有風浪。尤其海浪對付起這只有二十米長的小船時，絕對有著毀天滅地式的威力。
「臥下，叫獸你給老子臥下……」
雖然趙伏波的聲音大過了海浪，但他實在不能不佩服飛火燃天獸這廝。在這樣顛簸的船上，人都站不穩的時候，這傢伙那麼高個身量，居然穩如泰山。
反觀其他的阿拉伯好馬，多數都已經臥在地下。對於這狂猛的海浪，一些馬兒使趙伏波認識到，馬兒也會暈船。還有些馬兒驚懼的尖嘯著，往往在這個時候，飛火燃天獸才會吼一聲，接著整個馬廄就又變得鴉雀無聲。
「算了……算了，你這種小混蛋就欠摔個七暈八素……」
趙伏波大概是苦日子過慣了，又或者是野慣了。當這樣的大浪使水手們都開始暈的時候，坐著掌握帆機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張口吐時，他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放到現代，絕對有做飛行員的潛質。
罵完飛火燃天獸這壞蛋，趙伏波來到人居住的艙室裡。這時艙內的人坐在那兒的時候，神情混合著茫然與驚恐。甚至這種表情出現在了，那些曾經當過海盜的船員的臉上。
整個船艙裡，就像是一個致命的牢籠。嘔吐物的味道瀰漫在艙室裡，這使趙伏波的眼睛發酸，本能使他有一種就快要窒息的感覺。
當他打開自己艙室門的時候，不得不說這個屋子裡的環境就要好許多。也是因為這個屋子裡有獨立的盥洗室，愛乾淨的女人們，總是保持著這個船艙的清潔與氣味的芬芳。
趙伏波來到桌前，關心的看著舒鈺兒與朱莉安娜。她們臉色蒼白的就像是生了什麼大病，只是三個丫頭大概還在為了自己的美麗，不至於因為暈船而受什麼損失，在盡量抵抗著不適的感覺。
與其他人反應不同，冰山美人阿米娜瞪著她的眼睛，像是在生氣。手握著腰間的刺劍，那模樣就像是護崽的雌獸。
「你們兩個，到床上安靜的躺下，會舒服些的！」
趙伏波向舒鈺兒與朱莉安娜兩人大吼，海水、雨點擊打著艙板發出的「轟隆」，儘管在船艙裡大吼，他的聲音也像是一個孩子在小聲說話。
兩個難受的人，一起瞪他。大概是嫌他在她們難受的時候，還衝她們喊叫。無奈趙伏波只好向兩人丫頭瞪著眼睛，做了一個睡覺的模樣，結果他得到的回答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看著兩個人齊齊翻他的眼睛，趙伏波只好在心裡苦笑。
「這兩個丫頭該不是一個媽生的吧，怎麼表情都那麼像啊！」
「我要去吹吹風，艙裡會要人命的！」
在這樣的大風浪裡，沒有人會願意到外甲板上去。且不說那些捲上來的大浪隨時會把人捲到海裡去，就算是看著海浪，心底裡的壓力了會像是望見一座正倒過來的山。
與其他船隻不一樣，乘風破浪ii型船上專門有一個過渡艙。裡面放著一些搶險的物資、繩索和備件，這些東西都被牢牢的固定在艙室的壁板上。
那些竹蓆與膠製的艙板在浪頭的壓迫下，不斷發出咯咯吱吱的使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看著那些土玻璃鋼包裹著的梁架，趙伏波心裡還是多了些安心。
在船上的梁架被做好之後，馬丁用玻璃絲布與膠在梁架上纏繞了一遍。當那此膠徹底乾燥之後，乘風破浪ii型船的那些梁架，就像是鋼鑄的那樣結實。
「那些艙板不必擔心，就算是壞了也不過是換一塊的問題！」
打開通向上甲板的門，海水立即就撲了過來。那股子沉重的感覺，就彷彿是抱著什麼巨大的，濕了水的棉花一樣。趙伏波努力站穩腳根，像平時站大槍樁，在撲來的一道道海水沉重的水柱裡，尋找那些可以借用的力。
進了艙室的海水，這時順著過渡艙底部的孔洞流淌出去，絲毫不會給居住艙裡帶來潮濕。
等趙伏波來到甲板上時，他看到了他所見過的最大的浪頭。當然也許放在今天的航空母艦上，那些浪頭未必值得關注。可在一條僅僅只有幾十米長的小船上，那浪頭就使人不得擔心了。
深色的海水，似乎是被風暴從海底裡捲上來的什麼怪物的身體。它粗壯、高大滾動著它的身體壓向小船時，顯得不可一世。
看看高高的浪頭奔過來，在人們的目光當中，就彷彿是一座青色的大山那樣。只從父親嘴裡聽到過這種景況的馬特，這時臉也發了白。他指著前面那如同大山一樣的浪頭，他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哨子般尖利。
「轉舵、迎浪！」
舵手拚命的轉動著舵輪，乘風破浪號調轉船頭，向著剛剛撲來的大浪迎了過去。
趙伏波這時被風擠在了身後的艙板上，那感覺就像是像被人使勁推著。風一個勁的朝口鼻裡灌，他的肺瞬間就被風灌得像要炸了一樣。
在這件事上他頂佩服那些水手們，在這樣的時候，他們居然也發得出聲音。趙伏波回過頭，躲避著迎面風的同時向後面望去，其餘三艘船的燈光在這暴風肆虐的大海上，就像是幾隻草叢裡的瑩火蟲那樣若隱若現。
「那幾艘船上可載了不少的人和貨，要是丟了的話多可惜啊……」
開拓通向瑞莊的商路是趟必不可少的行動，趙伏波不會埋怨什麼。他現在唯一想得問題，就是他們未來的船應該造得更大更結實一些。無論戰艦還是商船，想要到大海上搏擊，僅憑現在的乘風破浪ii型是不夠的。
「像這樣的小船，在沿海跑跑就算了。既然大航海時代的西方人可以製造得出戰列艦，那麼我們宋人也行！將來我們要造大船，這樣的小船……」
想著的同時，趙伏波的感覺好了些。他盡力站穩自己的身體，抓著厚厚的護欄，一步步向船頭走去。
天彷彿也被海上的情況嚇住，陰沉的天空就像是陰沉的臉。剛剛躍上浪尖的淑女號的船頭向下傾斜著，接著就沿著浪頭圓滾滾的背部向下衝去。
天空裡雨點已經完全消失，不再下雨的天空，就像是被一塊深灰色的布蒙著那樣。這大塊灰布的邊緣處，隱隱透射著一些青白。
「真像有人在雲彩裡走，怪不得他們說有雷公和雨神的……」
尖銳的聲音，就像是海裡海鷗的叫聲。趙倚伏波回過頭去的時候才發現，冰山美人阿米娜正跟在他的身後，朝著船頭前進。她綰在腦後便於行動的長髮，這時被風完全吹散，模樣與海裡的女妖一樣。
「你瘋了嗎？」
趙伏波有些生氣，衝著阿米娜喊。
「我也要吹吹風……」
眼下隨著費萊凱島上的軍工產業的展開，各項裝備基本上都已經制式化了。大宋羽林軍軍的軍裝，為了配合盔甲的顏色，也是全部黑色。
阿米娜也黑色細帆布的軍服，為了配合盔甲，這些軍服都相當貼身。外面再穿上背心式復合甲，就算是他們在船上的裝備。
大概是因為順風的原因，阿米娜聽到了趙伏波的話，她臉上露出生氣的模樣。同時腳下加快了步伐，趙伏波猜她是不是想要趕上自己刺上一劍。
趙伏波衝她搖頭伸手指著艙室，他的喊聲在猛烈的海風幫助下，到達了阿米娜的耳邊。
「回去，給我滾回去，這他媽會要了你的命！」
當然這樣一種告誡，對於冷冰冰的阿米娜，基本上等於對牛談琴。後者只是更使勁的抓著船舷，更使勁的追上來。
趙伏波只能對她的反應搖搖頭，他知道這丫頭倔起來，根本不是什麼人能夠支使得動的。雖然在廝殺的時候，她從不違抗命令，但在閒暇的時候，她卻又絕對是不個聽話的傢伙。
千辛萬苦中，趙伏波來到船頭。整個甲板上除了四個被安全帶固定在坐椅上的水手之外，包括舵手都在一個帶有玻璃窗的密閉艙房裡。
船頭完全是流線形的，根據趙伏波學到的物理知識，這是為了最大程度的減少阻力。根據老師所說，這個時代裡的船，很少有人注重它們的上層建築造成的阻力。
「速度，來源於每一個細節的優勢積累，總結起來也就是一句，細節決定成敗！」
趙伏波雖然不知道說這些話的人，有著什麼樣的職業和背景。但當這艘乘風破浪ii型船，迎著比它大的船也會擔心的海浪前進時。他以為，這些恰恰驗證了馬丁老師教給他的，幾百年後的知識。
「啊……」
尖叫聲傳來，趙伏波回過頭看得到阿米娜已經失去了重心，而這時淑女號船正順著在浪的背脊處向下快速下滑。擔心裡他想像得到，當浪頭捲上船頭的時候，阿米娜就會被海水捲走。
「混蛋丫頭……」
船頭的前面，深色的海水就像是一隻張著的，即將吞噬掉淑女號的大嘴。伸手拽著一根纜繩，趙伏波向著阿米娜撲過去。就在這時海浪正撲上船頭，因為這個「擁抱」而惱怒的阿米娜，看著海浪反倒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兩個陸地戰鬥中的強者，一起扭過頭看著即將撲來的海浪。他們驚懼的睜大眼睛，頭一次感覺到生命居然如此脆弱，以至於他們感覺到，生命的軌跡已經測出了他們的手心。
「小心！」
這是他們鑽進海浪之前，趙伏波最後的喊聲。
當船頭進入海水之後，所有的一切就彷彿停滯了。海水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甚至海面下的海水，了不像是風暴裡的海面是那和兇惡。海洋就像是一位潑辣的姑娘那樣，在她們潑辣的外表下面，有的卻是另外一種溫柔。
在海面下，海水使人的眼前就彷彿是地獄裡的天空那樣幽暗。唯一亮著的只有馬丁設計的防撞燈，它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被海水灌滿而熄滅。
這時趙伏波緊緊的抱著阿米娜的身體，極近的距離、昏黃的燈光、清澈的海水裡。趙伏波可以清楚的看到，阿米娜的長髮被海水沖散，千萬根青絲在海水裡，使她就像是最奇異的花朵。
她原本就如同雪水般清澈的眸子，在海水裡、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晶瑩剔透，這實在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大概因為被趙伏波抱著，阿米娜臉上的表情，有著一種類似憤怒的模樣。
「時間足夠久了，怎麼還沒有出水呢？」
趙伏波擔心的，卻是淑女號是不是已經被海浪完全吞沒，再也浮不起來。
「轟……」
帶著突然恢復的，海浪的轟鳴聲，淑女號奮力鑽出海面。伴隨著耳邊的巨響，海面上波浪拍擊的聲音、風聲、船員們的喊叫聲，幾乎同一時間回到他的耳邊。
直到這時，剛才被阿米娜的美麗震驚的趙伏波壓力驟然減輕之後，才終於可以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