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八十章 做半天總統(三) 文 / 月月逍遙
. 在如此莊嚴的儀式上，把英國贈送的寶劍掉在地上，多少有點不禮貌的嫌疑。一個站在旁邊的蘇聯衛兵立即快步上前，拾起寶劍交還給伏羅希洛夫元帥。伏羅希洛夫這次可是托穩了寶劍，隆而重之地把寶劍懸掛在大廳主牆之上。而斯大林卻一言不發，只是眼帶歉意地向丘吉爾看了看。
丘吉爾的面色變了變，但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裝著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轉移了目光，向大廳四周看了看，伸手指了指涼台上通往會議廳的高大木門說到：「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我建議一起在這個位置上照相留念。」丘吉爾的聲音並不大，大家卻聽得十分的清楚。
「好提議，大家能聚集在這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扮成羅斯福的蒙特雙手鼓了幾下掌，出言支持丘吉爾的照相提議。斯大林也樂得緩解一下氣氛，也點頭同意。
三國代表團的成員也隨聲附和。於是工作人員馬上麻利地搬來三張椅子，並排地擺在大門前。扮成羅斯福的蒙特在衛兵的協助下離開輪椅，坐在了中間的椅子上，斯大林和丘吉爾分別坐在兩旁，三國代表團的成員也高高興興地站在三人的身後。隨著攝影師的閃光鎂燈的一閃，歷史在這一刻被定格了。這是一張具有歷史意義的照片，後來傳遍了全世界。
照相完畢後，儀式也正式結束。美蘇英三國的代表便先後離開大廳，轉移到旁邊的會議廳，準備召開第二次會議。這次會議依舊採取圓桌會議的模式，美英蘇三國的代表團團圍坐在會議廳中的一張大圓桌旁，就關心的問題展開談論。
「今天下午的會議內容，主要是確定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的時間表。」蒙特充當羅斯福，一本正經地主持這次會議。他清了清嗓子，環視了在座眾人一眼後，又繼續說到：「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直懸而未決，時間不等人，希望今天大家能得出個一致的決議，這將有利於盟軍未來的整體行動的協調。」顯然蒙特已經完全投入到角色當中，頓了頓又說到「我建議，先讓上午開過軍事會議的將軍們做匯報。以利於三方首腦最後作出決定。」
於是英帝國參謀長布魯克、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和蘇聯元帥伏羅希洛夫相繼發言。（具體的情況就不寫了，畢竟這不是一本歷史記實書。）美國和蘇聯兩方一致認為必須盡早實施在法國登陸的『霸王』計劃，而英國卻對此依然持不堅定立場，還在兜售巴爾幹計劃。
各國參謀長發言後，斯大林和丘吉爾之間就何時實施『霸王』計劃，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主持會議的蒙特反而成為了一個旁聽者，這是一種很怪的感受，也讓自己見識到何謂針鋒相對的辯論。眾所周知，斯大林和丘吉爾都是口才極好，辯論能力超強的人。斯大林一向獨斷專權，而且不容異見，是個容易動怒的人。丘吉爾也是個性格執著甚至頑固，是個著名的死硬派作風的人，為了英國的利益絕不動搖。
「按照首相的意思，『霸王』計劃要到明年8月才能實施，那我認為這只能是嘴上說說而已，那時的天氣情況根本不適合登陸作戰。」斯大林同丘吉爾已經無法再辯論下去，他突然從座位上站起，回頭對莫洛托夫和伏羅希洛夫說道：「我們走吧，我們在這兒沒有什麼事好幹了，我們前線還有許多事要做！」
「你們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地中海的那些部隊總不能待在那裡無所事事吧。」丘吉爾在座位上顯得坐立不安，滿面通紅。
「我認為，我們應該堅持不改變魁北克會議決定的「霸王戰役」的原來日期，即5月上旬。」面對這樣的會談局面，蒙特心裡暗暗偷笑，自己這個總統還扮得真不容易，現在成了個勸架的人了。蒙特雖然一直沒有多說話，但這時他的這句話，既表明了美國的立場，也同時提醒了丘吉爾，應該回到以前定下的決議的基礎上來。蒙特的話頓時讓斯大林和丘吉爾之間的爭論停了下來，兩人都望向了他。
「現在我們都很餓了，所以我提議休會，去出席斯大林元帥招待我們的晚宴。」蒙特看了看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下午7時，遂用調解的口吻向眾人說到。這可說得上是蒙特的緩兵之計，一些在會議桌上解決不了的問題，在餐桌上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爭論了一個下午，確實都餓了，大家欣然接受了蒙特的提議，德黑蘭的第二次會議就此結束。
斯大林不一定是人人稱道的領袖，但絕對是個令人稱道的好客主人。今晚的宴會和昨晚羅斯福的宴會，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宴會的食物十分豐盛，開頭是冷盤小吃，然後是熱騰騰的甜菜湯、魚、各種肉類、蜜餞、水果、伏特加酒和葡萄酒。最後，仿照華麗的波斯燈籠做成的巨大的冰淇凌蛋糕，使宴會達到了高潮。
有宴會自然就有祝酒，一輪又一輪的相互祝酒，貫穿著整個宴會。以烈酒著稱的伏特加，其酒勁一上來，氣氛自然就熱鬧，大家的話題也就多了起來，大家又再次幢景戰爭及未來的情況，並充滿了信心。斯大林不時藉著酒意嘲弄一下丘吉爾，喝了兩杯的蒙特也時不時出聲附和。
「我認為，上帝在我們這一邊。無論如何我已竭盡所能使其成為我們的忠實朋友。」丘吉爾對於兩人的嘲笑，並沒有一笑置之，而是以幽默和克制的語言來回敬兩人。
「那麼說，魔鬼自然是在我們這一邊。因為毫無疑問，人人都知道，魔鬼酒是『共產』黨員。而上帝當然是行為端正的保守黨人了。」斯大林抬起頭，狡黠地看了丘吉爾一眼，而後取笑他道。
「為什麼這麼說呢？難道『共產』黨人和保守黨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嗎？」蒙特聽了斯大林的話後，也來了興頭，故裝不明地向斯大林追問。
「這個其實很好理解，因為我們『共產』黨人一向嵩尚的是以暴抑暴。」斯大林哈哈笑了兩聲，一邊摸著他的大鬍子，一邊喝了口伏特加後又說：「例如，蘇聯紅軍的戰士們，普遍認為戰後應把德國參謀部的人全部消滅掉，這樣就能杜絕德國再次挑起戰爭。」
「哦，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蒙特也是一時童心大起，裝出一副向斯大林請教的模樣。
「難道總統先生不知道，希特勒的軍隊依靠的是5萬軍官和技術人員，假如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消滅掉……」斯大林一手舉起酒杯，一手對著酒杯作個槍斃的手勢，「這樣德國的軍事力量就能斬草除根了。」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英國議會和公眾絕不會容忍這種大屠殺的，即使在戰爭的氣氛中他們一開始同意這種屠殺。但當第一批人遭到殘殺後，他們就會激烈地起來反對那些對這種行為負責的人。在這一點上，蘇聯人千萬不要有什麼誤解。」正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丘吉爾立即進行反駁，他從桌旁站起來，一邊在餐廳裡踱步一邊說。
「必須槍斃5萬。」斯大林把手一揮，露出譏諷的笑容。
「我寧願現在就讓你們把我拉到院子裡去槍斃，也不允許這種不光彩的行為玷污自己和祖國的榮譽。」丘吉爾一本正經地向斯大林說到。
「我看這樣吧，你們兩人的意見我都需要尊重，作為這次會議的主持人，我贊成採取一個折衷辦法。」蒙特也拿著酒杯搖了搖，作出一副調解的模樣說：「那就處決4.9萬名德**官，大家應該沒有意見了吧。」
「我，戰場上的士兵一定也會這樣要求的。」站在蒙特輪椅後的詹姆斯·羅斯福這時已被伏特加酒弄得醉醺醺，捲著舌頭火上加油地說。
「哼，懶得理你們。」丘吉爾本來就討厭小羅斯福，頓時滿面不高興，乾脆走出餐廳，到隔壁一間沒有人的休息室裡去了。斯大林和蒙特見此情形，對望了一眼，又相互笑了笑。
「我們的英國朋友，把笑話當成真了，還需勞煩元帥閣下去把他請回來。」蒙特放下酒杯，雙手在面前攤了攤，又拍了拍輪椅，無奈地說到。
「看來我的玩笑或許開過頭了。」斯大林點點頭，轉身緊跟著丘吉爾後面。走進休息室，斯大林向丘吉爾說明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請首相回去參加宴會。丘吉爾默默無言，於是兩人一同走回餐廳。
「你是親德派。『共產』黨是魔鬼，而我的朋友上帝是個保守派。」斯大林笑嘻嘻地對丘吉爾說，並和他擁抱了一下，於是大家又繼續高高興興地吃喝談論。
宴會結束後，丘吉爾帶著英國人先行離去，返回英國大使館。而都住在蘇聯大使館的斯大林和蒙特並沒有馬上返回房間。
「看來我們需要聯手向英國施加壓力，才能解決從法國北部登陸，開闢歐洲第二戰場的問題。」斯大林又點起了他的大煙斗，向蒙特說到。
「其實要說服丘吉爾並不難，元帥閣下剛才只是沒有用對方法而已。」蒙特也拿出精製的煙嘴，插上一根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哦，那還要請總統先生指點一下。」斯大林眼珠一轉，頗為誠懇地向對方詢問。
「英國還在留戀它往日大帝國的美夢，所以丘吉爾才會這樣左顧右盼，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從美夢中醒來。」蒙特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只要暗示，就算沒有英國人參與，美蘇兩國也能取得戰爭的最後勝利。」
「總統先生不愧是個戰略家，對目前的態勢遠比丘吉爾要看得透。」斯大林向蒙特投來了敬佩的眼光，事實上，二戰打到這個時期，蘇聯承擔了對德國正面作戰80％以上的兵力對壘，而美國也承擔了對日本正面作戰80％的兵力對壘，英國只是夾在中間起兩面牽制的作用。
「如果英國人再不表示出應有的誠意，我們就各幹各的，戰爭只是多打一兩年罷了。」蒙特笑了笑對斯大林作了個掰開的手勢，又說：「當然了，我們必須讓丘吉爾明白，如果那樣的話，戰後利益分配將不預留英國的那一份。」
「總統先生的提議，十分合我的胃口，現在我就去找丘吉爾談一談。」斯大林同蒙特相視會心一笑，「到時蘇聯紅軍可就不客氣地先進入德國本土，攻陷柏林，無需切蛋糕式分管了。而日本東京，當然就隨美**艦自由出入。」斯大林語帶幽默地揮了揮手上的大煙斗，向蒙特作了個告辭的手勢，帶著蘇聯人離開，找丘吉爾舉行雙邊會談。蒙特也就同馬歇爾等人一起返回羅斯福的臨時官邸。
「沒想到蒙特將軍你還有幾分當政客的天賦。」回到官邸後，美國代表團的幾個主要人物又關起門來商議，霍普金斯對於蒙特下午的表現十分讚賞，「你宴會後對斯大林用的那招激將法，正是恰到好處。」
「確實是要讓英國人從美夢中醒一醒，丘吉爾那個老頑固還夢想重建往昔的大不列顛帝國，我們美國又豈會讓他如願。」早上的軍事會議是由馬竭爾主持的，他對於英國的搖擺態度也是極為不滿，「讓斯大林出頭，把我們想說的話，讓英國人知道，這不失為一個上上之策。」
「依我看，斯大林未必就能說服丘吉爾。這個時候應該買個雙保險，乾脆今晚我也去拜訪一下丘吉爾，向英國攤牌才行。」霍普金斯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的他實質上是擔任美國國務卿的職責，在這次德黑蘭會議中，因羅斯福的身體不適，他肩上的責任就重了很多。
「過一會再去吧，估計現在丘吉爾正在同斯大林爭吵呢。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總統先生的情況吧。」阿諾德將軍向大家揮了揮手，眾人也就一起到羅斯福的房間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