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十六章 決戰中途島(三) 文 / 月月逍遙
. 又到了玩生死時速的遊戲時間了，蒙特照舊搓了搓手，閉目深呼吸了幾下。當蒙特再張開眼睛的時候，雙眼的瞳孔中竟然射出了暗紅的寒光。沒有人能見到這雙眼睛，見到它的人都已經歸於黃泉。這就是蒙特用「惡魔」作為自己代號的原因。
麗莎曾經向蒙特問過「你到底是喜歡駕駛戰鬥機多些，還是喜歡駕駛俯衝轟炸機多些？」
蒙特的回答令麗莎感到意外「我喜歡俯衝轟炸機的驚險刺激。」
「難道駕駛戰鬥機不刺激嗎？」麗莎好奇地問。
「駕駛戰鬥機，通常要同戰鬥機對戰，那種感覺就像同別人下棋，你必須保持冷靜和清醒，是技術的比拚，是同人對抗，勝負只是決定個人的命運。但駕駛俯衝轟炸機則不同，心中必須要有一份狂熱，一份無比的自信，一份拋開生死，捨身取義的覺悟，是瞬間的光輝，是同上天的對抗。高空俯衝而下的刺激言語難以表達，成敗的結果，決定著眾多生命的命運，甚至影響整個世界。我喜歡這種刺激，更喜歡掌握別人的命運，所以我更喜歡轟炸機。」
此時的蒙特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帶領著另外兩架「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利用戰場上「赤城」號和「加賀」號中彈爆炸產生的濃煙和烈火的掩護，趁著日軍艦隊出現混亂局面，護衛戰艦防衛圈露出防禦缺口，日軍「霧島」號戰列艦、「利根」號重巡洋艦的高炮射擊告一段落，裝填手正在緊張更換空炮彈箱的空檔，悄悄從雲層之上接近到「蒼龍」號的艦尾上空。根據剛才盤旋在空中指揮時的觀察，蒙特知道日軍的一些炸彈和魚雷堆放在了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機庫甲板之上。因此蒙特已經把轟炸的方位定在了「蒼龍」號的飛行甲板中部的升降機前後，只要命中這個位置，就能波及到機庫甲板。
今天的雲層真是幫了大忙，3000米的雲層高度，實在是俯衝轟炸機最理想的俯衝高度。蒙特雙手抓著操縱槓用力向前一推，同時加大發動機油門。「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如離弦之箭，穿雲而出，又似上帝手中的一把發光的長矛，凌空刺向「蒼龍」號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中段。這是比坐過山車刺激驚險千倍的感覺，蒙特很享受這一刻俯衝的快感，雖然他現在全身繃緊抵抗氣壓的影響衝擊，面上的肌肉出現控制不了小許扭曲。眼中只剩下獵物「蒼龍」號，而「蒼龍」號飛行甲板上的升降機則成了這頭龐大獵物的心臟。一衝到底，蒙特的俯衝轟炸機幾乎是垂直著，在幾息之間，便從3000米高空俯衝降落到500米低空。拉起、投彈、爬升，側飛遠離，一氣呵成，1000磅重磅炸彈準確地落在了「蒼龍」號飛行甲板上的升降機前，誤差僅有10米。
美國「無畏」式俯衝轟炸機的1000磅炸彈果然霸道強橫，飛行甲板隨著爆炸聲的響起，當即被炸開了個大洞，升降機被巨大的衝擊力和甲板殘片無情摧毀。真是完美的一擲，蒙特哼著歌謠爬升離去時，護衛戰艦的對空炮火甚至還來不及射擊。
由於蒙特的首彈命中，為隨後跟進轟炸的另外兩架「無畏」式俯衝轟炸機，創造了有利條件，又有一枚1000磅的重磅炸彈落在了升降機後方的位置。兩顆炸彈的爆炸，成了「蒼龍」號的催命符，大火迅速蔓延到下面的油庫和彈藥庫，誘發起陣陣爆炸，鍋爐主機停轉，方向舵機失靈，消防系統遭到破壞。艦員被迫離開戰鬥崗位，但日軍官兵根本無處可逃，誘發的巨大爆炸的氣浪把許多人一下子衝到了海裡，中彈20分鐘後，「蒼龍」號開始下沉。
「惡魔呼叫藍魔和跳舞者，立即撤退返航。」看著下方煙火竄到幾百米高空的日本航空母艦，又看看正從四面八方趕回來的，剛才追逐美國魚雷轟炸機而去的日本「零式」戰鬥機，顯然沒有時間和足夠的飛機，把剩下的「飛龍」號航空母艦也炸沉。蒙特見作戰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戀戰，果斷地下達了返航命令。雖然是出奇不意的突擊，但飛機減員已經超過三分之一，讓這批經過戰火洗禮倖存下來的飛行員及機組人員安全返回，才是當前明智的選擇。
「惡魔報告，重創敵3艘航空母艦、擊傷2艘戰列艦、重創2艘重巡洋艦。」返航的途中蒙特命令座機上隨機的無線電報員，拍發了一份簡短的戰鬥報告。
這一份簡短的電報，以光的速度傳向了世界，「約克城」號上的弗萊徹少將收到了，「企業」號上的斯普魯恩斯少將收到了，甚至連遠在夏威夷珍珠港地下室裡晝夜監聽的麗莎也接受到了。諷刺的是，居然連坐鎮日本「大和」號超級戰列艦上的山本五十六也收到了。各有各歡喜，各有各悲淒。
或許是勝利的喜悅，容易令人麻痺大意吧，返航的美轟炸機群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後竟然跟了尾巴。從「飛龍」號上起飛的18架俯衝轟炸機和6架「零」式戰鬥機，由曾經參加偷襲珍珠港的老兵小林道夫海軍大尉率領，機警地遠遠尾隨著落在後面直接返回「約克城」號的美國飛機。
返航時，蒙特的「無畏」式俯衝轟炸機飛在機群較前的位置（美航空母艦聯隊長通常都是飛「無畏」式，並有兩架「無畏」式作為僚機，這樣是為了便於指揮。因為「無畏」式的載油量大，航程遠，機身堅固，並配有無線電報員。），鑒於日軍還有一艘航空母艦沒被擊傷，蒙特又讓無線電報員拍發了另一封電報「需要對敵艦進行第二波攻擊，請在收回第一波飛機後立即起飛。」
這時，美第17特混艦隊所在的海域已經完全轉晴，蒙特在高空離很遠便能看到艦隊戰艦組成的環形陣列。不知道為什麼，蒙特的眼眉無來由地連跳了幾下。眼眉跳非福則禍，蒙特腦內的靈魂霎時警惕了起來。福已經來了，難道將會是禍。蒙特一邊思索一邊又向前方下面的海域看去，美國的特混艦隊已越來越近。
「不理那麼多了，先著陸航空母艦再說。」既然猜想不出什麼，蒙特決定先盡快著艦再說。
為了安全起見，老練的弗萊徹少將在轟炸機群還沒返航到達前，己經命令「約克城」號的戰鬥機中隊起飛進行空中巡邏警戒，10架沒有在第一波中出擊的f4f「野貓」式戰鬥機在高空來回穿梭，執行任務的正是薔薇戰鬥機分隊。（「列剋星敦」號沉沒後，薔薇戰鬥機分隊的飛行員大多數生還，由於薔薇戰鬥機分隊戰績卓著，拼入「約克城」號後保留了番號，分隊長依然由已晉陞為上尉的約翰；道格拉斯擔任。）
已經早一步返航的6架f4f戰鬥機己經加油加彈完畢，因為收到蒙特發出的「需要第二波攻擊」的電報，已同另外2架後備的f4f戰鬥機共8架停在了停機甲板上，等收回第一波的俯衝轟炸機後，便立即升空。
一架又一架，俯衝轟炸機的降落還是比較順利的。蒙特的座機也安全降落在「約克城」號的飛行甲板上。剛爬下俯衝轟炸機，蒙特便向不遠處的艦橋指揮室奔去。
「蒙特中校，先來喝杯熱咖啡。」弗萊徹見蒙特風塵僕僕地走進艦橋，破例親自為他倒了杯熱咖啡。
「將軍，現在我方艦隊的飛機情況如何？」蒙特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伸手接過弗萊徹遞過來熱咖啡，連喝了幾口，才向弗萊徹詢問。
「戰機損失比例太高，三艘航空母艦的魚雷機幾乎全部損失，只有2架安全返航。」弗萊徹輕輕歎了口氣又說道「戰鬥機的情況比較好，同機群失散後，大多數先行返航，沒有損失。」
「那『大黃蜂』號的俯衝轟炸機群呢？」蒙特追問到。
「他們沒有搜索到日軍艦隊，現在也在返航途中。」弗萊徹回答到，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份電報向蒙特說到，那份電文正是「大黃蜂」號俯衝轟炸機中隊長拍發回來的準備返航的電報。
「必須盡快起飛第二波突擊飛機，日軍還有一艘航空母艦沒有被擊傷。」蒙特著急地說。
「接到你的報告後，我已經命令作為後備隊的，偵察俯衝轟炸機中隊的13架俯衝轟炸機做好攻擊準備，現在在機庫待命。先期返航的戰鬥機分隊也己經加油加彈完畢，並已經升上停機甲板。收回第一波俯衝轟炸機後，馬上出發，還需要你再親自帶隊才行。」弗萊徹少將滿懷期望地拍了拍蒙特的肩頭。
蒙特還沒有回答，忽然空襲的急速警報聲響徹了整艘「約克城」號，原來是艦載雷達室的雷達員，通過雷達發現了遠在60海里外跟著「約克城」號返航飛機而來的，日軍「飛龍」號的攻擊機群。
「暫停飛機回收，立即起飛戰鬥機！」弗萊徹少將立即下達命令。
蒙特二話不說，轉身就向飛行甲板跑去。「立即登機升空，攔截敵機。」人還沒有跑到甲板，蒙特已經大聲向站在停機甲板上待命的戰鬥機飛行員下令。聽到命令的飛行員，立即沿著懸梯爬上戰鬥機。蒙特自己也向後備的36號戰鬥機跑去（美航空母艦通常有2架俯衝轟炸機、2架戰鬥機、1架魚雷機作為備用，以備損失飛機時補充。）
時間就是生命啊，蒙特可不想被日本的飛機炸彈當頭砸。希望薔薇戰鬥機分隊能發揮出應有的水準，攔截拖延日軍飛機的攻擊，為自己這批8架戰鬥機的起飛爭取時間。
由於情況緊急，航空地勤人員全部出動，每十多個人同時推一架戰鬥機，從停機甲板區推上飛行甲板跑道。蒙特採取飛行甲板通場起飛，駕駛f4f戰鬥機緊急升空。
此時薔薇戰鬥機分隊正在距離艦隊30海里處，同日本來襲機群展開激烈空戰。10架f4f「野貓」式戰鬥機迎戰6架「零」式和隨後的18架99式艦載轟炸機顯然有點吃力。但薔薇戰鬥機分隊的飛行員都是久經戰陣的老手，約翰；道格拉斯上尉立即下令全力攻擊99式艦載轟炸機，不與「零」式戰鬥機糾纏。衝入日軍轟炸機群之中，咬著敵轟炸機猛烈掃射。這樣一來，護航的6架「零」式戰鬥機雖然性能要比f4f戰鬥機要好，但攻擊起來也不得不投鼠忌器。霎時間美日雙方的飛機混戰在一起，飛機、子彈滿天飛，其場面壯觀激烈，空戰的情景令人歎為觀止。混戰中5架日本99式艦載轟炸機被擊落，空中格鬥打得離「約克城」號越來越近了。
部分日軍已經不顧一切地衝進離特混艦隊20海里的空中，危險萬分。蒙特率領的8架戰鬥機及時升空趕來，在空中構成了第二道防線。
「雙機配合，攻擊敵轟炸機，各自發揮。」蒙特一邊下令攻擊，一邊駕駛戰鬥機向遠處飛來的4架日本99式艦載轟炸機和2架『零』式戰鬥機飛去。混戰中已經很難憑隊形攻擊取勝了，只能靠各自發揮。
由於敵我距離已近，大幅度拉升以佔據有利位置顯然不太可能，蒙特略為拉升後，便一蹬右舵，戰鬥機右側飛，向日本飛機分隊的左翼方向飛去。
「可惡。」蒙特暗暗罵了一聲，日軍的4架99式艦載轟炸機還沒等美戰鬥機飛起攻擊，便分四個方向，四面散開，而兩架護航的「零」式卻掉轉機頭向美戰鬥機分隊猛地衝來。
日軍帶隊的指揮官小林道夫海軍大尉就在這4架99式艦載轟炸機中的其中一架上，他的這一招顯然十分老練和巧妙。讓兩架「零」式去拖著美戰鬥機，4架轟炸機盡量散開來，各從一個方向突破敵方攔截，這樣一來突防的成功率顯然大增。
蒙特見日軍飛機散開，不得不下令六架f4f戰鬥機分別追擊四架日本轟炸機，自己則同僚機一起，迎戰前來護航干擾的日本「零」式戰鬥機。
雖然這已經不是蒙特的第一次空中格鬥，但卻是第一次實打實地同「零」式戰鬥機正面對抗。以前的空戰中蒙特都是採取比較取巧的高空俯衝攻擊，打了就跑的戰術。現在自己是防守方，沒有後退的可能。
「技術之上見真章！」蒙特心裡知道自己的飛機性能並不及對方的優越，只有從駕駛技術和戰鬥經驗上取勝。蒙特的手腳不停地在飛機的各種機械操縱桿和按鈕開關中操作。f4f「野貓」式戰鬥機一個短距拉升，繼續右轉向側飛，避開了正面飛來的一架「零」式戰機，敵機從他的機尾左側30米外掠過。看來日軍飛機駕駛員也是個拚命三郎。蒙特又來個短距拉升，持續右轉向，讓f4f戰鬥機調頭向敵戰機飛去的方向，希望能咬住「零」式戰鬥機的尾。蒙特調頭，日戰鬥機也左轉調頭。雙方幾乎同時完成轉向的動作，但蒙特的飛機在空中的高度比對方高了一些。蒙特毫不猶疑地按下了機槍開關，「噠噠噠噠」一連串子彈射向日機。日機急忙俯衝下沉，險險避過，子彈擦著它的機尾舵射向虛空。
「你俯衝下沉，那就再好不過。」日本「零」式戰鬥機由於在設計上追求速度快和轉向靈活，機身較單薄，這就使它在低空的性能沒高空的好，俯衝的速度也要相對慢些。蒙特那肯放過這個機會，立即俯衝而下，壓著日機不斷射擊，逼著對方不斷向下俯衝規避，不讓它有拉升的機會。越向下，日機的相對速度越慢，兩機間的距離越近。日機幾次想側飛拉升，都沒成功，最後沒有逃過子彈的掃射，飛機的尾舵和尾翼被打得稀爛，一頭掉到大海裡去了。解決了這架零式後，蒙特馬上拉升向上，忽然看見自己的僚機從自己的座機前方50多米外的空中斜掠而過。蒙特腦中靈光一閃，下意識地按下了機槍開關，暗紅的彈光射向僚機機尾後方不遠的空中。「轟」地一聲
爆炸，空中散落了一片飛機的殘骸。正是另外那架「零」式為了追擊蒙特的僚機，一頭撞上了蒙特戰鬥機射出的機槍子彈，機頭發動機被直接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