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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三百章 一九六五年 文 / 樣樣稀鬆

    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進步,海盜的裝備不僅變得現代化,而手段也更狡猾,更講究策略。一些有組織的海盜集團,除了在各地有「線人」通風報信外,還派人到新加坡、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香港等地區,收集獵物航線和所載貨物品種信息,謀定而後動,得手後將船隻沉沒,揚長而去。

    有的現代海盜則進行船隻「買賣」。他們可以安排「買家」入住港口附近的高級賓館看「貨」。「買家」看中港口的某一艘船後,海盜便設法將船弄到的,改頭換面後,以十至三十萬美元的價格售給串通的「買家」。

    而在南洋聯邦情報局和國際海事局的協助下,菲律賓警方在馬尼拉灣的賓館套房內抓獲了另一名海盜頭子博尼托。這個海盜集團花三十萬美元,長期包下這間賓館的套房,監視海灣內船隻動態,並下達搶劫命令。如果下達的是「不留人」的命令,則輪船上的船員不是就地處死,就是被拋入海中。狠毒的盜不僅要錢,要錢,還要人命。

    從一九六四年十一月開始的第一次聯合掃蕩海盜行動一直持續了六個月之久,消滅了最凶名昭著的五個大海盜集團,擊斃海盜數百人,搗毀海盜巢穴數十處,並初步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範機制。

    以南洋聯邦為首,聯合馬來西亞、泰國、越南王國、菲律賓四國水警建立起統一的指揮機構,分別在南洋聯邦的棉蘭、新加坡、班達亞齊、巴眼巴比、塞邦卡島、勞特島、米裡、山打根,泰國的宋卡、曼谷,馬來西亞的吉隆坡、檳城、巴生、哥打巴魯,菲律賓的三寶顏、馬尼拉,越南王國的堤岸、快島,建立起機動出擊基地,不僅配備快艇,還裝備了直升機。並在新加坡、吉隆坡、馬尼拉建立起接警指揮中心,接到報警即可指揮就近的水警追擊海盜。

    一個區域性的聯合反海盜中心能夠比較有效地避免以前各國互相推諉的弊病,而使用相同的通訊頻率,加強聯繫,聯手緝盜,被證明是對海盜最有威脅的打擊手段。

    有效的高壓政策,使東南亞地區的海盜遭到了致命的打擊,而南洋聯邦又與各國警察建立了海上信息系統,以及陸上警察合作機制,編織的大網越來越緊密,終於使東南亞海域重現了清風撲面、安寧祥和的景象。

    保持馬六甲海峽,以及周圍鄰海的安全暢通,不僅關係到國家形象,對南洋聯邦的經濟發展也有巨大的推動作用,特別是新加坡,作為國際中轉港,將因為通過馬六甲海峽的船隻增多,而得到極大的經濟利益。

    南洋聯邦一面出大力打擊海盜,一面對馬六甲海峽的淺灘和礁石進行了治理,拓寬了航道,加深了水深,並聯合馬來西亞同海事大國和倫敦的國際海事中心進行溝通交流,就在馬六甲海峽收取通行費問題進行了可行性的探討。

    從傳統上來說,英國船隻多在馬六甲海峽來往,因此英國船隻受海盜影響比較大。英國政府曾經準備派遣軍艦保護在東南亞海域行駛的本國商船,並同馬六甲周圍國家合作,參加國際的監視活動。南洋聯邦的重拳出擊,可以說是解決了英國政府一個比較頭痛的問題。因此,英國政府對收取通行費持謹慎歡迎的態度,並希望將香港也納入聯合反海盜體系。

    而作為另一個海事大國——美國,對收費問題與南洋聯邦早有溝通,儘管雙方還有分歧,但在某些問題上還有共識,可以通過談判和協商加以解決,所以,美國原則上同意徵收通行費,以用於打擊海盜和清理意外事件造成的海上污染。

    雖然事情還在商討之中,但消息還是傳了出去。對此,各國的反應不一,有反對的,也有支持的,但令黃歷感到欣慰的是,外界對南洋聯邦等國聯合打擊海盜進行了廣泛的讚揚。

    隨後,黃歷在一次記者採訪中很明確地說道:「在馬六甲海峽收取通行費不是本區域國家發財的手段,而是保持海峽及東南亞海域安全暢通的一個方式。收費標準將會定得很低,而且是按船隻的噸位計算,將不會高於船隻八百公里的油耗成本。而且收取的費用將有助於本區域國家採取持續有效的維護治安手段,使過往船隻免受海盜困擾。當各地航運界人士對海盜肆虐深感憂慮,呼籲各國採取對策,對海盜進行有力掃蕩時,我們有幸做到了這一點。但打擊海盜是一個長期艱巨的任務,將耗費我們大量的財力和人力,難道國際社會和各國貨主只知道抱怨治安不好,海盜橫行,卻不知道他們的實質上的支持將最後使他們受益嗎……」

    一九六五年七月,在南洋聯邦首都坤甸舉行了「馬六甲海峽安全會議」,出席的代表包括海峽沿岸兩國(南洋聯邦、馬來西亞)、英國、美國、日本、韓國等二十多個海峽使用國及國際海事組織(i等十多個國際組織。會上進行了激烈的辯論,擬出了一個提議,即各國同意透過自願撥款方式,來維持馬六甲海峽的海事保安巡邏。

    對此,會議主席、南洋聯邦特別國務卿鍾可萍不表認同,她對於表示失望,聲稱:「在自願性的撥款方式下,如果我們沒有建立一個有系統的機制,大家不能期望其它國家能作出什麼貢獻,這是人之常情。」

    鍾可萍指出,海峽國家海空聯合巡邏的開支龐大,幾個國家未必能長期維持下去,而過去船東因「戰爭風險名單」而要額外支付保險附加費,但現時馬六甲海峽已已經非常安全,她補充道:「難道我們不能用省下的這筆錢,去支持並確保海峽的安全通道嗎?」

    「日本財團」是在會議上唯一表示在馬六甲海峽保安事宜上,向當局提供財政援助的水域使用者。因為幾乎有百分之七十的原料要經南中國海附近航道進口的日本,對航行安全的憂慮最為迫切。

    儘管黃歷討厭日本,但對此還是表示了高度讚賞,並作出指示,公開歸還了海盜集團劫掠而來的一艘日本貨船上的大批鋁錠。但對從打擊海盜行動中繳獲的其它贓物閉口不提,反正這是秘密,別的國家並不知道具體的數量。

    而且黃歷在隨後的電視採訪中別有深意地說道:「儘管馬六甲海峽安全會議並沒有達成令本海域國家感到振奮的協議,但我國還是準備盡到應盡的責任,繼續為維持本海域的安全而努力。但海盜如同長在人類社會上的癌瘤一樣,雖然切除了癌瘤,但癌細胞已經擴散,依然威脅著人類的健康,侵害著人類的肌體。海上聯合反盜部隊雖然勇猛頑強,但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請日後遭到海盜侵害的國家和船主諒解。」

    黃歷通過這次公開退贓和頗有深意的講話,向外釋放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為海峽的安全出錢出力的國家將得到不同的待遇。如果想像力夠豐富的話,還可以理解為聯合反盜部隊將不會盡心竭力地保護吝嗇國家和貨主的航行安全,甚至有人猜測,南洋聯邦將縱容一些海盜對某些特定國家的船隻進行搶劫,以逼迫他們「自願捐款」。當然,這種想像實際上過於驚艷了。

    事實上,日本的決定是明智的,並且是有遠見的。南洋聯邦作為一個群島國家,不僅與馬來西亞共同控制著馬六甲海峽,還控制著巽他海峽、望加錫海峽、卡裡馬塔海峽、加斯帕海峽、塞拉桑海峽。而且南洋聯邦的海軍正在日益強大,輻射力正在籠罩蘇祿海和南中國海,得罪了黃歷這位愛記仇、不吃虧的大總統,航行在此的船隻受到刁難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況且黃歷已經表態,通行費不會太高,而繞道印尼龍目海峽要多走一千多公里,不僅在印尼海盜威脅下,安全沒有保障,而且從成也並不合算。

    儘管安全會議最後沒有讓黃歷滿意,但也算小有收穫,繼日本之後,香港船東協會也慷慨解囊,美國也從經援中拔款,而英國則表示願意提供實質性支持,包括幫助馬來西亞進行人員培訓、加強技術交流和能力建設等方面。

    強行收費是不可能的,作為國際航道,黃歷知道這樣做的風險,雖然他知道只有建立一個強制性的財政撥款機制,才能永久地解決該水域的安全問題,但操之過急會使南洋聯邦的國家形象受到極大的損害。換而言之,國際規則並不是一紙空言,南洋聯邦不到萬不得已,也必須依照聯合國憲章和其它公認的國際法維護海峽主權和安全,並遵守國際海事組織等多邊機制所倡導的有關海峽安全合作協議。這是無奈的事實。

    任憑風雲動,穩坐釣魚台。南洋聯邦在黃歷的領導下,在東西方冷戰的漩渦中保持著穩定的航向。因為沒有誰比黃歷更清楚地意識到,沒有經濟增長,一切都無從談起。沒有錢,便無力維持目前的軍費水平,不能給人民的生活水準帶來哪怕是微小的改善,或者使南洋聯邦繼續保持在亞共體中的領導地位。

    或許在此期間,有人會評價黃歷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他一方面作為美國的准盟友穩定著東南亞的局勢,擊敗了北越擴張的意圖,並在老撾和柬埔寨意圖阻止*的侵襲;另一方面,他又保持著和中國、蘇聯等一些東方陣營國家的貿易,哪怕是蘇聯的政權更迭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外交政策的調整,似乎賺錢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當然,如果說赫魯曉夫的下台對黃歷毫無影響是不準確的。通過這件事情,他其實是得到了很多啟示的。

    對於赫魯曉夫,黃歷心裡是讚賞和同情的。改革總是會遭遇到阻力,這是沒有疑問的,當赫魯曉夫想把一些新的變革強加於一些依靠舊體制得益的人,勢必會引起他們的仇視和反對。這些人不想丟失他們的郊外別墅,他們的豪華轎車,他們看芭蕾舞的特座戲票,他們在黑海的度假,以及他們自己享受專家醫療護理和他們的兒女進入學校熱門專業的權力。而赫魯曉夫的莽撞最終毀了他,他身邊親密的戰友勃烈日涅夫背叛了他。

    事實上,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如果想當然地認為,人們總是願意迎接機會的挑戰,這是不確切的事情。連很多美國人也已經變得慣於享受福利國家的社會安全保障,而把安於現狀放在第一位。更何況斯大林幾十年來中央集中計劃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官僚主義,使大批蘇聯官員和經理慣於執行命令,而不會提出新思想。當陞官的最好辦法是墨守成規而不是冒險創新時,改革的阻力有多大便可想而知了。

    當人們習慣了一種社會制度,它能提供絕對安全,而變革則意味著不穩定,並帶來威脅,就連那些從這一制度得益甚少的人也唯恐丟失他們所得的那可憐的一份而不想變革時,赫魯曉夫的失敗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正是因為他的變革並未得到勞動人民的支持,也沒有使勞動人民得到太多的實惠,所以,一場不流血的政變便足以使意氣風發,處於頂峰的赫魯曉夫「光榮退休」。

    嗯,國家的政策要想順利實施,就必須得到人民的配合,而要使人民改變他們歷來的生活習慣,願意試一試去迎接充滿風險的挑戰,就必須使他們感受到這樣做所帶來的好處。所以,以點代面,利用榜樣的力量,無疑是很好的辦法。這便是黃歷得到的最重要的啟示,他的這個觀點的影響是深遠的,包括後來的幾代領導人,都認同了這個觀點,從而使南洋聯邦的政策調整和改變很少突兀地進行。

    一九六五年四月,美國為南洋聯邦成功地發射了一顆實用靜止軌道通信衛星:南洋聯邦通信衛星一號。雖然花費不菲,但這顆通信衛星承擔了南洋聯邦相當部分的通信業務和大部分的電視傳輸,為國民經濟建設發揮了巨大作用,可以說是並不吃虧。更重要的是,南洋聯邦的科學家通過積極參與,獲得很多的技術精髓和實踐經驗,為南洋聯邦的衛星事業奠定了基礎。

    然而,黃歷的喜悅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被發生在南亞次大陸的戰事所打斷了。這便是身為國家領導人的責任,普通民眾可以把遠方的衝突和戰事當成茶餘話後的談資,但黃歷卻必須為此耗費精力來予以關注。

    第一次印巴戰爭在聯合國干預下剛一實現停火,就有一位遠見卓識的軍事評論家指出:「這只是暫時的休戰」。他的話不幸被言中了,十六年後,積壓於印巴兩國的恨毒怨火再次噴發出來,印度和巴基斯坦為爭奪高貴的克什米爾「公主」再動干戈。

    但出人意料的是,這次大規模戰爭的第一張「多米諾骨牌」竟然是一塊不毛的鹽鹼沼澤庫奇蘭恩。

    由於在雨季庫奇蘭恩的大部分地區都會被洪水淹沒,所以,印度和巴基斯坦從未在這裡正式劃定國境線。從一九四七年至一九五六年,該地區一直為巴基斯坦控制,巴在此建立了警察哨所。但是一九五六年印度破壞巴哨所並趕走了巴邊防警察,建立了自己的哨所。到了一九六五年二月,印度陸軍在航空兵的支援下突然佔領了庫奇蘭恩的北部地區。三月起,印軍以進行「箭頭」演習的名義向庫奇蘭恩地區持續增兵,使該地區的兵力達到三個旅,並奪取了巴基斯坦的幾個哨所。

    巴基斯坦起初認為庫奇蘭恩是不毛之地,因此,對印軍的侵入只是提出了抗議而未採取實質性的行動。但不久傳出庫奇蘭恩地區可能蘊藏石油及其他礦產資源的消息。巨大的利益誘惑使巴基斯坦坐不住了,遂向庫奇蘭恩地區派出了第八師的兩個旅。在對峙中,印巴雙方發生了對射,衝突進一步升級。四月二十四日,印巴兩軍在庫奇蘭恩發生小規模的武裝衝突,由此拉開了印巴第二次戰爭的帷幕。

    從四月二十六日起,印巴兩軍在庫奇蘭恩這個地勢狹小,水網遍佈的地區進行了兩個月接連的廝殺,雙方各有損失,但還處在有限衝突的範圍之內。由於雙方都認為在這個地區不適合大規模的作戰行動,所以最終在國際社會的調停下,於七月一日簽訂停火協議。

    印巴在雙方初戰庫奇蘭恩雖然很快就結束了,但戰爭的火種並沒有因此熄滅。印巴在庫奇蘭恩發生的衝突,加重了兩國在領土爭端中的矛盾,表明印度和巴基斯坦已經開始恢復了戰爭的爭奪,預示著衝突將發生連鎖反應和將進一步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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