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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六十六章大反攻(二) 文 / 樣樣稀鬆

    第六十六章大反攻(二)

    熟讀唐詩三百篇,不會作詩也會yin。通過背誦,變別人的為自己的,化知識為生命,這可能是很聰明的選擇。

    但在軍事上,卻難以象yin詩作對那樣輕鬆自在,也絕不是將《孫子兵法》、《戰爭論》等軍事巨著倒背如流,便能成為世之名將。運用之妙,在於一心。兵法運用得巧妙,全在於善於思考,在於靈活應變,照搬照套,只會落得紙上談兵的趙括一般的下場。

    越島作戰是一個創新,但也是基於技術的發展,武器系統的發展,因為有了飛機,有了航空母艦,有了登陸艇,有了龐大的後勤能力,才使其能成為現實。而這種純海軍的戰術,能否應用在陸軍身上呢?

    迫於兵力不足,川口清健未嘗不想將各地日軍全部撤回,在坤甸這個西婆羅洲唯一的港口進行最後堅守。但機動兵團被圍,及早的收縮,會陷機動兵團於更深的包圍之中。而籐原的電報讓他產生了錯覺,認為解救機動兵團是完全可能實現的目標。這也是日本軍隊的一個通病,輕易不發出那種面臨末日的哀歎,乞求援兵的悲號。即便是形勢不利,也要在電報中體現出武士道雄赳赳的無敵精神。

    逐城拒守,消耗並遲滯鐵血青年軍前進的腳步,爭取時間解救機動兵團,然後再全面收縮,堅守坤甸,等待援軍。這便是川口清健的戰略安排。

    日本鬼子憑借工事頑強抵抗的戰術,連美國佬都吃了苦頭,依靠鐵血青年軍的裝備水平,想逐城攻擊,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耽擱更長的時間。

    而鐵血青年軍發動戰役的目的顯然並不在此,從戰略利益來說,將日軍封閉在孤立地區,最後再加以各個殲滅更為有利。所以,黃歷等人的目光早已經盯在了坤甸上。

    「叢林之狐選擇的方向是叢林和沼澤,那是一個迷宮,是否能順利到達,我也有疑慮。」黃歷將煙頭扔在地上,踩了一腳,皺著眉頭望著前面的小河,「即使有指南針,也可能迷路……」

    區忠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叢林老手,就算無法按時到達指定位置,相信安全也應該沒有問題。」

    「是啊,安全沒有問題就好。」黃歷無聲地歎了口氣,說道:「希望他們別硬撐,如果到了時間還沒有聯絡,我們就開始第二步的作戰計劃吧」

    「不過是多浪費了些時間而已。」區忠安慰道:「坤甸防守空虛,這是我們誰也沒料到的,抓不住這次機會也不算可惜。」

    黃歷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深沉,似乎透過叢林,飛過河流,已經看到了特種小隊在叢林和沼澤中艱難跋涉的景象。

    ………………

    氣候窒悶難當,越過籐蔓纏繞的地帶,熱帶叢林又展示出它的另一種形態。高大的合歡樹、紫檀樹、香chou木、大葉樟、麻栗木以及不知道名稱的松杉嵯峨挺立,籐本植物很少,除了聳起的樹根和半尺深的雜草,幾乎沒有什麼阻礙,使特種分隊輕鬆地走過了三百多米的路程,全隊繃到極限的肌腱鬆弛下來。

    特種分隊經過戰前的一次擴充,已經達到了三百多人。作為奇兵,他們早就被派出來,隱藏在錫拉特與桑高的叢林營地裡。只是由於截獲了川口清健的電報,得知坤甸派兵去解圍,防衛空虛,才突然接到了潛近坤甸,伺機實施剜心之戰的命令。

    儘管鬼子各地的防衛力量實行了收縮,但特種分隊為保證行動的隱秘,依然選擇了最難走的路線,在叢林沼澤中向坤甸艱難跋涉。

    面前出現了一片沼澤,地上佈滿了鬆軟的水草,淺水窪裡冒著沼氣泡,熾烈的陽光把它煮沸,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特種小分隊服下解毒藥,戴著防毒面具,走過三十幾米的沼澤地,已經是全身汗水兩腿泥濘。而前面又進入了必須用砍刀開路的密林。

    特種小隊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汗水和污泥的惡臭,難忍的悶熱使人恨不能撕下身上的一層皮。可是,大家都強忍著沒有鬆開袖口、領口和ku腳管,因為污水中有水蛭,樹葉上有螞蝗,草叢中有毒蟲。

    宋興初的臉陰沉著,抹了把汗。在叢林輪流砍伐著前進,這些叢林戰士都已經極有經驗,只是開通一條單人行道不必luan砍luan劈,有時,他們可以從空隙中穿越或是爬行,盡量少動刀斧,以節省體力。但時間的緊迫,讓他沒法高興和放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坤甸守衛空虛的狀況可能很快就會改變,他心急如焚,腦子裡也在急速轉動。

    當特種小隊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時,掩在密林中的溪流使戰士們享受到幽靜、芬芳和清涼,鳥雀在林間啁啾鳴囀,這使他們充分感受到焦慮之後的安適和疲憊之後的酣暢,這是上天的賞賜。

    戰士們歡樂地在水中撫摩著被汗垢浸蝕的肌體,快活得直打哆嗦。而宋興初的表情只是稍瞬即逝地鬆弛了一下,馬上又繃緊了,他和兩個軍官打開地圖,低聲商議起來。

    「照這樣的速度,我們將無法按時到達坤甸。」宋興初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如果方向沒有錯的話,我們的位置應該在這裡,差不多是與雅邦平行的叢林。」

    「但我們到目前來說,行動是隱秘而成功的。」一名軍官說道:「很明顯,我們走了一條出乎敵人意料的路。」

    「光是出人意料還不夠。」另一名軍官搖頭道:「我們是要打擊敵人,不是隱藏起來讓敵人發現不了。我覺得應該另闢蹊徑,加快速度。」

    宋興初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的想法,從地圖上看,這有一條流經雅邦和坤甸的河流,而這條小溪很可能是這條河流的一支。如果我們沒有走偏的話,現在從這裡出發,向西偏北的方向走,順著這條小溪,總會碰上那條河流。然後,我們全部穿上鬼子的軍裝,或走陸路,或坐船走水路,白天晚上都不躲藏,索性大大方方地向坤甸進軍。」

    兩名軍官互相瞅了一眼,這確實是個極大明的建議,或許更出乎鬼子的意料。只是其中也蘊含著風險,讓人不敢輕易下結論。

    宋興初咧嘴笑了笑,說道:「即便碰上鬼子,能hun就hun,hun不過去就打,小的一口吃掉,大的就靈活避戰,就憑咱們的隊伍,還沒有鬼子能將咱們統統幹掉吧?」

    「那是。」提到特種分隊,兩名軍官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他們是誰,主力中的精銳,百里挑一的強兵,論訓練,論裝備,哪樣不是全軍之冠,但成績卻乏善可陳,這確實是令人不太舒服的事情。

    「我看行。」一名軍官使勁點了點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眼瞅著西婆羅洲的鬼子就要完蛋了,咱們再不表現,可就沒機會了。」

    另一名軍官則謹慎地說道:「先暫時這麼定,順著溪流走,然後看具體的情況。」

    宋興初將地圖一收,交給勤務兵,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邊脫衣服邊笑道:「走,痛快地洗個澡,這身上啊,都被潮氣漚爛了。」

    「呵呵,這地方沒有女人,可以脫光了洗。」一個軍官也暢快地笑著,「在駐地呀,還要顧及什麼影響,可穿著ku衩洗,就是不過癮。」

    ……………

    行動的隱秘是絕對的,但所實施的方式卻相對可以靈活運用。名目張膽的穿chā或許現在還沒有戰例,但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卻出現過一回。那不是一支幾百人的小部隊,而是一個師的中**隊。在已深入敵後的情況下,採取無線電靜默,去掉防空偽裝在公路上快速行進。這種大膽的舉動確實menghun了美軍,任憑一批批飛機臨頭,卻一次空襲也沒有遇到。

    西婆羅洲的戰場上,鐵血青年軍雖處主動,但日軍似乎也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這也是黃歷和參謀部所希望的,麻痺、大意,日軍如果是這種心理,等到鐵血青年軍兵力全部展開,準備工作全部做好,雷霆一擊將使日軍再無翻身之力。

    十月二十五日,萊特灣海戰落下了帷幕,黃歷的陰謀獲得了成功,日本海軍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在蘇裡高海峽的夜戰與歷史上沒有什麼不同,日軍的兩支游擊艦隊先後遭到了金凱德的猛擊,在大型艦隻比是42:14,戰列艦比是6:2的懸殊情況下,日軍有兩艘戰列艦,一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五艘驅逐艦被擊沉,還有一艘巡洋艦和一艘驅逐艦被擊傷,包括第一遊擊艦隊的司令官在內五千多官兵陣亡。美軍只有三艘魚雷艇被擊沉,兩艘驅逐艦被擊傷,陣亡官兵僅一百餘人。

    接著,負責you敵的日本航母機動艦隊遭到了米切爾海軍中將指揮的兩個航母編隊共八艘航母以及麥坎恩分艦隊毫無後顧之憂的持續追擊。日本機動艦隊在向北狂奔了三百餘海裡,被擊沉四艘航母、兩艘航空戰列艦,兩艘巡洋艦和六艘驅逐艦,幾乎全軍覆沒。

    最後,當日本的突擊艦隊偷偷摸摸地溜進聖貝納裡諾海峽,要對在萊特灣登陸的美軍實施毀滅性打擊的時候,等得心焦氣躁的公牛哈爾西率領著全部戰列艦和博根少將的航母編隊擺好架勢,像迫不及待的餓漢要趕著吃大餐一樣猛撲上來。這場持續四個小時戰鬥是異常激烈的,但結果是可以預見的。

    戰列艦比為6:5,航空母艦比為4:0,大型軍艦比為83:32。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雖然日本人瘋狂作戰,但那些花費了日本國民巨額金錢建造的艨艟巨艦在航空兵的攻擊下,是如此脆弱,彷彿是些膠合板和馬糞紙糊成的靶艦。

    一個由飛機主宰戰場的時代來臨了,再沒有誰能比日本突擊艦隊司令更能感受到新時代的氣息啦。可惜,這場日本海軍永世抹不掉的恥辱之戰已經輸掉了。

    大和號,武藏號雖然比美軍的新澤西號和衣阿華號等戰列艦擁有更大的噸位,更強的裝甲和更有威力的巨炮,但面對鋪天蓋地的飛機,依然無法取勝。日軍共有四艘戰列艦、三艘重巡洋艦、一艘輕巡洋艦、六艘驅逐艦被擊沉,栗田中將的旗艦愛宕號也在沉沒之列,這位中將不得不在海水中泅水逃生。

    日本海軍能夠拿得出顯擺的戰果便是擊傷了「公牛」哈爾西上將的旗艦新澤西號戰列艦,迫使公牛換艦指揮。而從菲律賓起飛的神風特攻隊,用六十餘架飛機的代價撞沉了美國的普林斯頓號航母及聖洛號護航航母,堪稱此戰的最大戰果。

    「恥辱啊十月二十八日,川口清健終於從東京的老友處得知了萊特灣海戰的真實消息,他憤怒地捶著桌子,「難道日本民族的智力衰退了,精力枯竭了,思維混亂了,意志崩潰了,信心動搖了,技能生疏了,大和之魂也黯淡無光了。」

    敗了呀,現在不過是時間問題,川口清健已經能清楚地判斷出戰爭的結果。但敗了,並不是錯了。大日本帝國還不夠強大,技術還不夠先進,占的地方太快太多,還來不及消化;我們不該連中國都沒吃掉就同美國佬開仗;戰略上也有錯誤,希特勒這傢伙靠不住,墨索里尼太傻蛋;在戰術上,中途島和瓜島簡直打得糟透了,這次的萊特灣海戰打得更糟;我們的國力不如美國佬,軍部中的廢物也太多了。這些都要深深地引為教訓,要反省,就反省這個。下次戰爭我們一定會打贏,一次戰敗對大日本帝國算不了什麼

    對萊特灣海戰,川口清健可以憤怒,可以咒罵,但對西婆羅洲戰局的突然變化,也只有他頭痛了。幾乎全軍覆沒的日本海軍再無法對太平洋的陸軍提供支援,太平洋差不多成了老美的內海,那他也只能奮力支撐西婆羅洲的危局了。而鐵血青年軍開始實施的第二階段作戰計劃,再次令川口大吃一驚。

    十月二十九日,鐵血軍的南路縱隊突然分兵兩路,一路在勒多圍困頑抗的日本守軍,另千五百餘人昂然直進,在孟嘉影佯攻一場,迫使守軍退入工事後,棄守敵於不顧,繞城而過,沿公路直趨曼多爾;中路軍也作出了相似的舉動,一部圍困雅邦,另一路繞過日軍的堅固工事,向曼多爾前進。鐵血青年軍的意圖很明顯,兩軍要在曼多爾會師,則兵力達到了三千,下一個攻擊目標直指坤甸。

    這是學習老美的越島作戰?川口清健使勁瞪著地圖,感到了森冷的寒意。利劍出鞘了,不是砍向石頭般頑強固守的各據點皇軍,而是直接刺向皇軍的心臟。

    「發電詢問,籐原的機動兵團何時才能衝破敵人之阻擊,詢問橋本少佐是否與敵接觸。」川口清健想將各據點的日軍全部調回,但又深恐這些部隊離開堅固的工事後,會被鐵血青年軍在野外攻擊,他不得不把機動兵團的處境放在第一位。一旦衝破敵人的阻擊,機動兵團就會是坤甸最強有力的守備力量。

    ……………

    天要黑下來了,籐原疲憊地抬頭看著西面已經出現在鮮紅雲縫裡的眉痕新月,心在慢慢往下沉。經過幾天激戰,皇軍損失慘重,賴以決勝的帝國士兵已經不足一千人,沿路帶來的印尼偽軍倒是還有六百多,可這些傢伙能指望嗎,貪生怕死、意志薄弱,現在恐怕已經被嚇破了膽吧

    而且部隊已經相當疲憊,一而盛,再而衰,很難再組織起象起初那樣凶悍的進攻了。該死的敵人,那種單面戰壕實在令人頭痛,裡面像是泥沼,進去便陷在裡面無法動彈。黑夜裡,視距不清,己方炮火的優勢也將無法發揮,現在突圍所面臨的困難越來越在,機動兵團處於越來越危險的境地。

    進攻,只能使疲弊已極的士兵再蹈死地;就地休息,四面八方的敵人將越圍越多,把絞索越勒越緊;敵人的阻擊似乎是在步步後退,但顯然他們的用心十分陰險,一些人在前面抵擋,一些人在後面挖掘工事,皇軍突破了一道,敵人退至下一道,再猛的lang頭也會在這種連續的阻礙下減弱衝擊。

    「報告閣下。」炮兵軍官跑來打斷了籐原的思考,話語中帶著焦急,「閣下,所攜彈yao已經所剩不多……」

    「八嘎」籐原憤怒的打斷了這個不合時宜、憂luan軍心的部下,恨不得槍斃這個混蛋。

    「印尼人弟兄們,我們的一萬大軍已經把你們圍得風雨不透,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要給鬼子當炮灰了。」對面陣地上開始用喇叭進行宣傳戰,「舉手投降的,我們不搜身,不殺俘,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反戈一擊的,殺死一個日本兵,我們獎勵三十元錢,殺死一個鬼子軍官,我們獎勵五十元,殺死或生俘籐原者,我們獎勵五百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趕快行動吧給鬼子當幫兇沒有好下場,哥打巴魯的護鄉義勇軍被我們全部槍斃了,因為他們鐵了心給鬼子賣命。好好想想吧,把命丟在這荒郊野外,連屁都不值啊想想家裡的親人,他們可都在眼巴巴的等著你們回去呢把命丟在這,你們的家人怎麼活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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