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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四卷 血戰南洋 第一章 新的航程 文 / 樣樣稀鬆

    船輕輕搖晃了一陣,然後又平穩下來,泰麗有些暈頭脹腦地醒了過來,入目是陌生之地,似乎在一個艙室之中。微微轉動腦袋,看到的是黃歷站在舷窗的背影,殘陽射進來金黃色的陽光,在他的頭上鑲了道光環。

    「嗯——」泰麗呻吟了一聲,勉強起來,頭有些暈,不由得閉上眼睛,用手揉著太陽穴。

    「醒了。」黃歷轉過身,笑著打了個招呼,走過來從小桌上拿起保溫壺,倒了杯咖啡遞給泰麗。

    泰麗半瞇著眼睛斜瞥了黃歷一下,輕輕吐出一口氣,接過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一杯下肚,才有了些精神。

    「你,你綁架我?」泰麗將身子靠在艙壁上,有了些力氣質問黃歷。

    「你用詞不當,我糾正一下,這可不是綁架。」黃歷微笑道:「首先,我沒使用暴力手段;其次,我不圖錢,不圖色,抱著邀請的態度;最後,我是在真誠地還欠你的人情,現在你不理解,以後你會明白的。」

    泰麗歪了歪嘴,說道:「沒用暴力手段,我還要感激你沒打我不成?」

    「感激就不必了。」黃歷無所謂地笑著又倒了杯咖啡,說道:「夕陽無限好,要不要出去看看海景?我給詹森捎了個信兒,就說你和我去辦件非常要緊的事情,那邊就不用擔心了。」

    「唉,已經落在你手裡了,只有聽你的了。」泰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喝了兩口咖啡就放下了,說道:「勞駕,我還有點迷糊,扶我出去透透氣吧」

    黃歷呵呵地笑,一個洋鬼子說勞駕,還真是一件很有趣、很搞笑的事情。

    風不大,海浪也平靜下去,無際的沉寂籠罩了整個空間,在大自然的**中,一切都靜默了。大海在天空下挺露出光潤起伏的胸腹,逐漸把太陽吞沒下去。

    天邊吹來一股涼氣,使海面激起一陣顫慄,彷彿被吞沒的太陽向天空舒出一口滿足的歎息。

    泰麗也長長地歎了口氣,這船便是黃歷通過她搞到的那艘,在美國註冊的「泰麗號」,因為是她經手辦理的,她自鳴得意地將此船作名,沒想到現在「泰麗」載著泰麗,正向她不知道的地方航行。

    「這是往哪去呀?」泰麗在黃歷拿過的椅子上坐下,有氣無力地說道。

    「婆羅洲,一個很不錯的地方。」黃歷點燃了一根香煙,目光投向遠方,那是他要開始新的生活的地方,憧憬,忐忑,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荷蘭屬地。」泰麗嘀咕了一句,然後是久久的沉默,半晌才幽幽問道:「去那裡幹什麼,你別以為你的舉動我一點都不知道。」

    「開始新的生活。」黃歷吐出一口煙霧,笑道:「對我是如此,希望對你也是一樣。」

    「你是去殺人?嗯,不太可能。」泰麗說完又輕輕搖頭加以否定,「你把老婆提前送走,我記得也是婆羅洲,看來是真想在那裡定居了。為什麼不去菲律賓,那裡更加安全。」

    黃歷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過於自信的美國佬,就要遭到沉重一擊,讓那高傲的頭腦冷靜下來。

    「日本鬼子」——一麥克阿瑟是這樣叫敵人的,別人則叫他們「日本佬」,或許是英美歷史上最為估計不足的步兵了。一個日本兵,看上去活像用牛皮紙胡亂卷

    起來的包裹,又髒又縐,隨時有可能散開來。他們的綁腿不整,軍衣肥大,褲簡寬鬆,羅困腿短得可笑。這樣一個形象使人產生錯覺,而錯覺一旦形成就不易消除。即使在珍珠港遭受毀滅性打擊之後,海軍上將威廉?f?哈爾西還預言說,1943年就可以打垮日本。在美國國內,自動電唱機也聒噪地唱著「再見了,媽媽,我要出發去橫濱了」「我要去揍一下骯髒的日本小鬼。」

    直到日本人在太平洋戰場上勢如破竹的攻勢,以及英美的接連慘敗,才使美國人開始重視這場突然襲來的戰爭。陸軍部長史汀生告誡全國說:「我們最後總會戰勝日本人的。但不要戴著玫瑰色眼鏡來看這場戰爭。有的報導說日本軍隊訓練差勁,裝備低劣。但冷酷的事實表明,他們作戰有經驗,裝備又好,他們身體粗壯,性格強悍,訓練有素。」從前認為一個年壯力強的美國人可以打垮十個東方人,現在這種神話已被粉碎了。起碼華盛頓已經大受震動,認識到美國自從南北戰爭以來,局面從未有現在這樣嚴峻。

    隨後美國人又開始過於悲觀起來,華盛頓有些戰略家甚至認為,打敗日本可能要十年。過去認為太平洋大西洋是天然屏障,現在似乎並不是那麼不可逾越了。美國人就是這樣忽冷忽熱,容易在兩個極端來回跳竄。

    「看表情就知道你對我的話不以為然。」泰麗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任何一個美國人都能告訴你,美國從1775年以來每戰必勝,還從來沒有輸過。現在美日關係是有些緊張,但最後日本人是會在談判中屈服,而不會冒犯強大的美國。」

    「我要告訴你,日本人從1598年以來就沒有輸過。而且,不能用常理來揣摸日本人的心態。」黃歷微笑著說道:「好了,現在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吹吹海風,看看景色才是合適的事情。」

    泰麗歪腦袋看著黃歷,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我弄到船上,到婆羅洲去了。你認為日美要開戰,上海的租界和象徵性的駐兵無法保護我的安全。」

    「小腦袋瓜兒挺好使的呢」黃歷半真半假地讚了一句,說道:「走吧,該吃晚飯了,你不餓啊」

    泰麗對黃歷顧左右而言他有些不滿,但形勢比人強,她上了賊船,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哎喲,還暈,你得扶著我。」泰麗剛站起來,便按著腦袋直搖晃,黃歷只好上前攙扶。

    「嘿,你還真沉哪」黃歷呲牙咧嘴,而把身體幾乎全靠在黃歷手臂上的泰麗則暗暗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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