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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二百四十八章 賭桌上的勝利 文 / 樣樣稀鬆

    黃歷輕輕搖了搖頭,在牌桌上旁觀是一回事,插嘴卻是極惹人討厭的。雖然他不想讓詹森輸錢,但現在看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他的位置是在詹森的側後方,這個小動作別人沒注意到,可那個禿頭卻好像看見了,眼睛定在黃歷身上幾秒鐘,然後又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詹森不認為會出現別的結果,在摸第五張牌時,賭注已經增加到了一千,所以的牌友都退出了,盯著這一對的廝殺。

    「跟!」禿頭的回答輕聲而堅決。

    牌桌上象小山似的堆著三千多塊錢,詹森的臉漲紅了一下,掀開了牌,大聲說道:「別想再騙我,我是兩對。」

    禿頭意味深長地笑了,將暗牌掀開,牌友們發出一聲驚歎,三條,詹森瞪大著眼睛,有些難以置信。轉而頹然向椅背上一靠,喘著粗氣,強壓住怒火,低聲嘟囔道:「該死,你這隻老狐狸。」

    禿頭對詹森的話付之一笑,他已經贏了人家的錢,為什麼要反對人家對他的惱怒呢?伸出手,他笑著將贏來的錢一張張地疊在一起以便攜帶。

    詹森摸了摸口袋,他輸了,但不甘心,賭博的心理就是這樣。可他的錢剩的不多了,他站了起來,走到黃歷身旁,把目光投向了黃歷。

    黃歷苦笑,不是在乎兜裡那點錢,而是覺得詹森的心態上去多半也是個輸。他示意詹森喝咖啡,也想讓他稍微冷靜一下。然後,岔開話題說道:「時間不早了,女士們可能也累了,要不咱們以後再來?」

    詹森沉默著,黃歷接著說道:「你知道的,不是我吝嗇口袋裡的錢,而是覺得你的情緒有些激動,而且也偏離了賭博的真實目的,你如果跟人鬥氣,我覺得還是去喝酒比較合適。」

    「明白了。」詹森很快地點了點頭,他還沒失去理智,覺得黃歷的話很有道理,但他轉而建議道:「我的朋友,看得出來,你的牌技也是不錯的,上去玩兩把,輸贏無所謂,多認識幾個人,對你沒有壞處。特別是那個禿頭,他在荷屬東印度是一個很有影響的人物。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戰爭結束後,很想找個環境優美的海濱曬太陽。而且,他有一筆大買賣,需要一個身手好的人完成,也許你想賺這筆錢。」

    黃歷淡淡一笑,荷屬東印度,就是印度尼西亞唄,現在就計劃好像太早了些。

    「詹森,再來玩幾把!」禿頭在牌桌上大聲招呼著,「或者讓你的東方朋友展示一個牌技,看看是否象罵跑摩利的言辭一樣犀利。」

    詹森看著黃歷,黃歷皺了皺眉,沉吟了一下,起身走到賭桌前坐了下來,從兜裡掏出錢來。

    禿頭笑著點了點頭,似乎為剛才有些挑釁的言語表示抱歉,並且客氣地詢問黃歷是否要抽他的雪茄。

    黃歷有些搞不懂禿頭要幹什麼,他笑著表示感謝,示意牌局可以開始了。

    這間小賭廳裡玩牌的似乎並不是單純為了賭博,而是像一個小型的俱樂部,沒有荷官發牌,而是由莊家洗牌發牌,坐完一圈莊便換一副新撲克,每個人的賭品也都不錯,基本上遵循著西方的禮儀風俗。這對黃歷來說,並不陌生,很快便適應了,並且這給了他很大的發揮的空間。

    洗牌,只要讓黃歷摸到牌,他不用偷牌或作記號,那太欺負人了。他只要簡單地洗幾把,便能把牌的順序記得差不多,而且洗牌的手法絲毫也看不出破綻,這是當年某位江湖上著名的老千教給他們的。那位老千隻有八根手指,據說是失手後被賭場砍掉的。不管你是多麼高明,作弊就總有失手的時候。黃歷牢記著那位老千的感慨之語,所以,他只是用這種比較模糊的手法來玩牌,如果你眼力特好,記憶力特棒,也能像黃歷那樣記住牌的順序,那黃歷無話可說。

    漸漸的,黃歷面前的錢多了起來,幾個牌友不時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東方人,他們確實沒有想到一個東方人會如此揮灑自如地打牌。而且,黃歷的打法很有意思,毫無規律可言,虛虛實實,真真假假,頗有撲克大師的風範。

    「東方的謀略,東方的思想。」禿頭反覆看著手裡的牌,這回真有些舉棋不定了,不過,他對輸錢似乎並不在意,卻頗為遇上了一個好對手而感到愉悅,他思索了片刻,將賭注押了上去,含笑望著黃歷,說道:「一場精彩的牌局,我敢打賭,他們沒來沒有見過像你那樣的打法。不過,我相信上帝給我好運氣。」

    黃歷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無論是牌好牌壞,都是那樣,讓人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他伸手摸了第五張牌,果然是張5,勝負也在這最後一張決定了,他輕輕將牌翻過來,明牌是一對q加一對5,暗牌也是5,富爾豪斯,也叫葫蘆,又叫滿堂彩。

    禿頭也將牌翻開,一對a加一對4,周圍的牌友發出一陣低低的喧嘩,可以說,除了第四張,他的牌面一直是壓著黃歷的。

    「上帝保佑。」禿頭象孩子似的笑了起來,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差點就失去了上帝給我的禮物,我加注,你怎麼樣?」他很自信地將賭注升了上去。

    黃歷看看面前的錢,抽出一張最小面額的,沖身邊緊張得臉都紅了的李倩心揚了揚,笑道:「有坐車的錢就足夠了,不是嗎?」他回頭將面前的錢推了過去,依舊是淡淡的表情,說道:「我跟,而且全押了。」

    禿頭稍愣了一下,盯著黃歷的手,黃歷拿著根雪茄,卻一直沒抽,而是在手指間靈活地轉動,這是他的一個習慣,賭桌上的習慣。

    「靈巧的手。」禿頭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笑著把面前的錢也推了過去,還不失幽默地開著玩笑,「我是開車來的,所以就不留坐車的錢了。年輕人,在夜間和美女在街頭散步,多浪漫的事情啊!」

    周圍的人發出了一陣輕笑,黃歷點了點頭,笑道:「路短是浪漫,路遠可就是折磨了。我開牌了,希望上帝只送了您一張a作禮物。」

    暗牌翻開,周圍發出一陣低聲的驚歎,禿頭欠著身子,使勁眨著眼睛,然後猛地坐了下去,哈哈笑著將自己的明牌扣在暗牌上,不用開牌了,這就是認輸的表示。

    呼,黃歷終於點著了手中的雪茄,吐出了一口煙霧,雖然不是為贏錢而來的,但勝利畢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李倩心眼睛冒光地把錢一張張疊好,足有將近四千,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還是自己的男人厲害,她已經忘了剛才緊張得手都有些顫抖的事情了。

    「不錯,很棒。」詹森衝著黃歷伸出大拇指,笑道:「看來我這個撲克大師的稱號該讓給你了。」

    「僥倖,僥倖。」黃歷又恢復了那副淡淡的神情,謙虛道:「偶爾一次勝利,是運氣在幫忙。」

    「運氣不幫助沒有準備的人。」禿頭穿著大衣走了過來,笑著伸出了手,「埃德文?范?德薩,荷蘭人。」

    「您好,陳志豪,中國人。」黃歷與這個老頭握了握手,其實他也不算太老,只是頭髮沒了顯得年齡比較大而已。

    「今天過得很愉快,這是我到中國以來,所經歷的最精彩的牌局。」埃德文眼中閃爍過一絲不明意味的東西,但讚賞之情卻像是很真誠,「希望以後還能在這裡遇見你,對了——」他轉頭看著詹森,說道:「坐我的車走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好吧!」詹森聳了聳肩膀,和黃歷等人打了招呼,又塞給陳曼麗幾張鈔票,和埃德文一起走了出去。

    黃歷將沒點完的鈔票胡亂塞進兜裡,招呼著李倩心,「走吧,回家再數,你耽誤人家下班了。」

    李倩心臉一紅,把手裡一疊錢塞進包裡,轉頭看著陳曼麗,又伸手去掏錢。

    「別,今天你們不是我的主顧。」陳曼麗笑著制止了李倩心,轉頭對黃歷說道:「陳先生,您真是幸運,希望以後也能把幸運帶給我一些。」

    黃歷點了點頭,沒說別的,今天得到的情報雖然是免費的,但卻十分重要,而且陳曼麗似乎並未說全,或者真就是那麼多。初次見面,還是謹慎些好,下次編個情報,爭取多套些消息出來。而且,編造情報來賺錢,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把李倩心安置在天津租界,這是黃歷最近的想法,這裡總比北平安全許多。而且從這裡坐船或坐火車去其它地方,也比北平更方便。只是,黃歷現在擔心能否說服程盈秋,讓她和自己一起走,按照她的性格和思想,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回到了家,黃歷還在思考著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有很多他想不通的。李倩心卻出奇地精神,坐在床前仔細地清點著鈔票,還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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