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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戰鬥(二) 文 / 樣樣稀鬆

    第一百六十七章戰鬥(二)

    山確實很多,但並不是每個山都有人,只是要讓鬼子知道,每個山都可能有人就行了。就如同地雷,你可以只埋上一顆,讓鬼子知道有這個東西,那麼,在心理上起到的威懾作用與埋一百顆是差不多的。

    大木蒼野雖然很想一鼓作氣將敵人消滅,但面對著溝壑縱橫、石林密佈的複雜環境,他還是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不切實際。首先,這些巖便是第一道障礙,在沒有確實偵察清楚,完全控制這片區域前,他不敢冒險深入,這對任何一個有頭腦的指揮官,都是一個明智冷靜的決定。後路不靖,便是自陷險地的莽撞之舉。

    鬼子停止了繼續向流uā溝深處的推進,在眾多的巖前進行封鎖和試探進攻,並且開始鞏固這塊陣地,機關鎗在各處架了起來,迫擊炮也拉上來,炮口指著遠處的山林,隨時準備開炮轟擊。

    步步為營,穩步前進,大木蒼野的決定可謂中規中矩,而且他研究過黃歷等人所作的襲擊案例,對這支隊伍裡的神槍手還是心有餘悸。正如他所想,開戰之初,便領略到了這些敵人精準擊的厲害,軍官、機槍手率先遭到了殺,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那麼,現在的大木蒼野開始考慮皇軍的傷亡了,這是一場比較特殊的戰鬥,不是堂堂正正的兩軍對壘,這不是皇軍擅長的戰鬥形式,他需要炮灰來為皇軍開路,為皇軍吸引敵人的子彈。

    以最iǎ的成本使敵人付出最大的代價,這是黃歷不遺餘力對狙擊手大加訓練並且最為賞識的根本目的。而且對於狙擊手將要發揮的作用,他也是充滿了信心。

    要知道單槍匹馬的狙擊手有過很多把整支隊伍攪得人仰馬翻,甚至是逐一殺的戰例。最出名的是盟軍在穿越法國諾曼底著名的「籬笆」地區時,美國陸軍第九步兵師的一位排長手下的一個班被同一個狙擊手全部殺,他在回憶時說到:「士兵最容易犯下的致命錯誤就是遇到敵軍打冷槍時,立刻原地臥倒,一動不動。有一次,我命令手下一個班轉移。途中,一個士兵挨了德軍狙擊手一槍,整個隊伍馬上臥倒在地。最後這個班的士兵被同一個狙擊手逐一殺。」

    而在流uā溝,高大茂密的樹木和灌木叢,以及崎嶇不平的山地,將使狙擊手象幽靈般的影子一樣飄忽難測。

    在鬼子的進bi停頓之後,黃歷立刻返回了流uā溝的深處,此時,沈棟已經將部隊全部武裝起來,並且粗略設置了三道防線,正帶著人員在第一道防線修築工事。

    區忠和大部分礦工對於挖掘工事並不陌生,甚至比特勤隊員挖得更快,更好。他和臨時委派的一個軍官在這個iǎ土山上不停的走來走去,用心的指點著。

    「我們必須堅持到晚上,然後趁夜突圍。」黃歷叫過沈棟等人,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馬上派人偵察突圍路線,林大猷他們熟悉這附近的地形地勢,讓他們跟著指點。」

    沈棟點了點頭,說道:「只怕敵人已經包圍了這裡,突圍並不容易。」

    「這片區域太大,敵人想完全包圍不太可能。」黃歷思索著說道:「雖然他們可能在大iǎ路口佈置人馬,但想嚴絲合縫,恐怕還做不到這一點,關鍵是我們能否找到敵人的疏漏。要知道,時間越拖,對我們越不利,敵人會不斷調兵,把包圍的大網越織越緊。」

    「明白了,我馬上派人偵察。」沈棟也知道局勢的嚴峻,如果只是特勤隊這樣的iǎ隊伍,他完全不用如此緊張。

    「敵人進山搜剿,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就是炮兵。」黃歷轉頭望著正奮力挖掘工事的戰士們,有些不放心地說道:「正常的阻擊恐怕會有很大的傷亡,我們要充分利用這溝裡的地形地勢,讓敵人舉步維艱,難以快速推進。而且——要是能摧毀敵人的火炮,那就更好了。」

    「恐怕不那麼容易。」沈棟搖了搖頭,又壞壞地笑道:「我們打礦區,繳獲了不少開礦用的炸佈置詭雷的時候,可能用上了。那威力,嘿嘿,夠鬼子喝一壺的。」

    黃歷笑著點了點頭,瞇起眼睛,望著遠處,那就是敵人進攻的方向,在這裡阻擊,還真是很合適。而敵人,會採取什麼樣的進攻方式呢?

    「鬼子遭到阻擊,肯定會架炮轟擊,你說,他們會把炮兵陣地設在哪裡呢?」黃歷突然若有所思地說道,並伸手從沈棟手裡拿過望遠鏡,瞭望著。

    「這個——」沈棟苦笑一聲,他不是學軍事的,對於這種正規的戰鬥佈置很是陌生,但他也有辦法,轉頭衝著區忠大聲叫道:「區營長,請過來一下。」

    區忠iǎ跑著過來,這麼快便迎來了戰鬥,他更多的興奮。嘴上說著只想當個iǎ兵,可有機會展示才能,有機會當軍官,他在心裡卻並不拒絕。所以,他督促著、指導著戰士們挖掘工事,跑來跑去,特別的賣力。

    「區營長,鬼子帶著幾迫擊炮,這恐怕也是考慮到山區作戰的需要。」黃歷將望遠鏡遞給區忠,笑著問道:「你與鬼子打過陣地戰,你來說說,鬼子想衝破我們的阻擊,可能會把炮兵佈置在哪裡?」

    區忠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的地形地勢,半晌才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依我看,有三個地方比較合適。如果想更準確的話,咱們這裡有專業學炮兵的,讓他再看看,會更把握。」

    哦,礦工中還真有人才,黃歷笑著點了點頭,和沈棟交換了下眼神,這樣的傢伙,應該重點保護,對游擊隊日後作戰,絕對是非常有用的。

    半晌,區忠叫來了一個名叫王浩然的男子,臉-黝黑,身量不高,眼睛老是瞇縫著。聽完黃歷的問題,他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又伸出大拇指,測算著距離,半晌,才悶悶地說道:「能夠作炮兵陣地的有三個,但如果我是鬼子,我只會選擇其中的一個,就是那塊比較平坦的草坡地。距離高度都合適,而且視野無阻,其餘兩個地方都有些缺陷。」

    黃歷拿過望遠鏡,仔細看著王浩然所指的地方,最後望遠鏡不動了,他的視線停在山坡地上方的幾塊被草掩映著的大石頭上面。如果大石頭滾下來,或者被炸碎凌空飛起,覆蓋範圍應該能夠包括王浩然所指的最合適的炮兵陣地吧?

    五百多皇協軍開進了溝裡,三百多人留下,協助一個iǎ隊的日軍清理巖其餘的便是鬼子前進的炮灰。

    皇協軍雖然膽iǎ無能,不敢冒冒然向幽深的裡鑽,但也有自己的竊他們了幾堆柴火,然後將著火的木柴向裡扔。看著濃煙從裡冒出來,便開始大聲喊話,沒有回應,便繼續扔木柴,直到口象煙囪一樣呼呼向外冒著煙,人在裡面再沒有生存的可能,方才忽忽啦啦地奔下一個目標。

    這邊好像很輕鬆,可深入溝裡的皇協軍卻如臨深淵,舉步維艱。槍聲不時響起,在山林中激起回音,子彈從各個方位過來,每次都帶走一條生命。走在隊伍前面的偽軍一陣陣地槍擊,可襲擊者在哪,誰也沒看清楚,只有地上躺著的死屍在向人們證明剛才確實發生了事情。

    這就是狙擊手的威力,在草木茂密、山石密佈、環境複雜的環境中,光憑槍聲,要發現隱蔽良好的狙擊手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即便在後世科技得到迅猛發展後,在車臣戰爭中,尤其是在格羅茲尼的巷戰中,車臣狙擊手仗著對地形的熟悉,依然佔盡優勢,成為俄軍官兵的噩夢。

    看不見的死亡威脅是最打擊士氣的,黃歷等人組成的狙擊iǎ組專打走在前面的敵人士兵,這是一種心理戰。數次被襲後,敵軍士兵會認為走在最前面是『自殺』行為,即便不敢拒絕行動,也會變得消極而緩慢,從而有效的降低了敵人前進的主動

    大木蒼野臉上沒有表情,他不斷地派人催促皇協軍前進,前進。行蹤飄忽的襲擊者,神出鬼沒的子彈,不斷帶來的傷亡,對他來說,根本不必在乎。偽軍軍官暴跳如雷,但士兵們都膽戰心驚,不得不放緩速度,向前面和左右派出了開路的尖兵iǎ組,警惕萬分的向前推進。

    不光是準確的狙擊,皇協軍還得時刻注意腳下和頭上和詭雷。而且,若隱若現的人影,往往將他們帶入死亡的陷阱。幾次教訓過後,皇協軍士兵不敢再追擊,只好槍擊,吆喝喊叫。

    「展開隊形,搜索前進,八嘎牙魯。」帶著幾個鬼子負責督促皇協軍前進的鬼子軍官高聲喊叫著,踢打著,命令皇協軍將隊形散開,深入到林子和荒草中去。

    「媽的,不把老子當人看,呆會兒讓你吃黑棗。」一個皇協軍軍官暗暗咒罵著,帶著幾個士兵加快了腳步。

    啊,一個皇協軍士兵的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他一腳踩進了踏板做成的陷阱,立刻扯斷了連著的手榴弦,一股清煙絲絲冒起。

    「轟」隨著一聲巨響,埋在地下的綁了炸塊的手榴彈在狹窄的山路上一個接一個的爆炸,就像無數石頭投入了平靜的水面,激起無數漩渦和黑-的煙柱此起彼伏,碎石和著泥土沖天而起,橫掃著擋在前面的一切障礙。把鬼子和偽軍象稻草人一樣毫不費力地擊倒,拋起。

    呯!程盈秋扣動了板機,子彈應聲而出進了鬼子軍官的iong膛,而這一聲槍響,在紛的爆炸聲和皇協軍胡擊的槍聲中,一點也不起眼。

    遭到了重創的皇協軍了好一陣子,才在軍官的指揮下安定下來,皇協軍們雖然極為害怕,但鬼子催促的命令又下來了,軍官們又虎視眈眈的揮舞著手槍,只好磨蹭著向前mo去。

    不斷地遇襲,不斷地死亡,皇協軍的士氣越來越低。衡量一個狙擊手的成功之處不在於他殺了多少人,而在於他能對敵人造成如何的影響。狙擊手如果能擊斃敵軍軍官,往往能夠挫敗敵人的進攻。當隊伍受到敵人遠程火力攻擊,一時又無法得到援助時,狙擊手就應該立即進行觀察,並進入有利的擊陣位,將最有威脅的敵人依次殺。這種看不見敵人的戰鬥,是最能打擊部隊士氣的,給皇協軍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前面出現了一座不大的土山,十幾個皇協軍偵察兵在山下停了下來,一個iǎ軍官手搭涼蓬向上張望,問著身旁的iǎ兵說道:「你,你他媽是本地人,給老子看看這山上,有沒有不對勁!」

    這個皇協軍聞聲向上張望了半晌,搖著頭說道:「長官,我是本地人不假,可這溝裡卻是從來沒來過,我哪知道對不對勁啊!」

    皇協軍軍官想了一會兒,轉頭對著幾個手下說道:「你們誰先上去看看?」

    幾個皇協軍士兵聽到這話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誰肯去誰就是傻瓜!

    見半晌沒人答話,這個軍官發火了,伸手將兩個士兵拽出來,大吼道:「媽的,吃玩女人時都有的是能耐,現在裝狗熊了,就你們倆,要不要我用槍子推著你們上去呀?」

    兩個皇協軍士兵無奈的苦著臉,取下身後背著的大槍,在軍官的踢打催促下,向山上慢騰騰的走去。

    眼看就要到山頂了,突然從山頂的工事後冒出幾個腦袋來,一個皇協軍士兵見狀趕忙大喊:「不好!有埋伏,快撤!」話音剛落,山頂上的人就大聲吆喝著往下面丟石塊,十幾塊西瓜大iǎ的石頭順著地勢奔騰而下。

    兩個皇協軍士兵驚叫著轉身向山下狂奔,一個傢伙被扔下的石頭砸倒,滾著到了山下,頭破血流,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快,快撤。」皇協軍軍官也不管手下的死活,慌慌張張就向回跑,「快去報告大隊長,敵人都在這裡呢,讓他們快點上來。」

    過了十幾分鐘,皇協軍大隊開到了。聽完iǎ軍官的詳細匯報,大隊長勃然大怒,披頭蓋臉就是幾鞭子,罵道帳東西,你手裡拿的是燒火棍嗎,幾塊破石頭就把你們嚇回來了。」

    「一隊進攻,二隊、三隊掩護。」打罵完了,皇協軍大隊長對著手下大聲下著命令,「警衛隊壓陣,發現ui軟的就立刻給我崩了。」說完,瞪起牛眼陰森森的掃視著手下,被掃中的皇協軍士兵只覺得渾身一陣不寒而慄。

    「衝啊,殺啊!」在幾個軍官的督促下,一百多人胡打著槍,殺氣騰騰的向山上衝過來。

    呯,山上的狙擊手們開始自由擊,紛紛扣動了板機,程盈秋的瞄準鏡中,一個皇協軍軍官晃著身子倒了下去。

    進攻的皇協軍稍微停頓了一下,底下督戰隊的機關鎗從他們頭頂掃過,三ing負責掩護的機關鎗也噠噠噠地響了起來。沒辦法,向前衝吧,但願敵人被火力壓制住了,或者已經被嚇跑了。這些傢伙一邊硬著頭皮向前衝,一邊抬頭向山上望去,這裡距離山頂已近很接近了,可是為什麼這麼安靜?

    正在皇協軍們驚疑不定的時候,山上猛的探出無數個身影來。戰士們紛紛扣動已經緊繃的手指,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彈雨灑下來,一目瞭然的山坡上躲沒地方躲,藏沒地方藏,衝在前面皇協軍們幾乎全軍覆沒,後面的那裡受過這種驚嚇,紛紛驚叫著趴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山下的皇協軍大隊長猛地一錘大ui,山上的敵軍人數不少,火力也很猛烈,看來全部人馬都在這裡了。

    打完三輪排子槍後,山坡上的偽軍死傷一片,沒死的也全部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沈棟命令戰士們推下石頭,轟隆隆的響聲中,大大的石塊蹦跳著奔騰而下,帶起了一片鬼哭狼嚎。

    皇協軍們的第一次進攻就這樣被瓦解了,死傷了五、六十個,第一隊算是折損過半,被打成了半殘。

    「媽的,一群廢物。」皇協軍大隊長在敗退下來的士兵面前蹦跳著,嚎叫著,「平常吹得不得ing厲害嗎,怎麼一個照面就讓人打得屁滾流?啊?」

    「大隊長。」一個皇協軍隊長捂著斷臂強忍著疼痛,扭曲著臉說道:「不是兄弟們不賣命,敵人佔據地利,人數也不少,這麼硬攻恐怕不行。」

    「不行?」大隊長將鞭子虛ou了一下,偷眼瞟了下站在不遠處冷眼觀看的大木蒼野,惡狠狠的罵道:「大張旗鼓的出來了,夾著尾巴再回去,我還丟不起那個臉。」說完,將目光轉向其他幾個隊長,咬著牙說道:「這個破山並不太高,你們給我輪流進攻,告訴弟兄們,先攻上山頭賞一百大洋外加一個女人。後退不前,貪生怕死者殺無赦。」

    命令下達後,皇協軍們重新組織隊伍,吶喊著又再次衝了上來。長槍、短槍、機關鎗都向山頂瘋狂擊著,掩護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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