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平津狼煙 第二卷 平津狼煙第二十章刺殺秋野誠一 文 / 樣樣稀鬆
第二卷平津狼煙第二十章刺殺秋野誠一
正如何夢雨所說,黃歷很忙,忙得腳打後腦勺,他從殺戮中找到了感覺,找到了樂趣,找到了應該屬於自己的那種責任感。
這次的抗戰應當是中華民族的大掃除,一方面須趕走敵人,一方面也該掃除清了自己的垃圾。我們的傳統的,一方面想作高官,一方面又甘心作奴隸、苟且偷安的習慣,都是民族的遺傳病。這些病,在國家太平的時候,會使歷史無聲無色的,平凡的,像一條老牛似的往前慢慢的蹭。及至國家遇到危難,這些病就像三期梅毒似的,一下子潰爛到底。
漢奸們不是人,而是民族的髒瘡惡疾,應當用刀消割了去不要以為他們只是些不知好歹,無足輕重的小蟲子,而置之不理。他們是蛆,蛆就會變成蒼蠅,傳播惡病。他們和日本鬼子一樣凶殘,一樣該死。
但如果按照字典上的定義,漢奸也太多了,他只能挑選重點,挑選那些死心塌地的、窮凶極惡的漢奸下手,而黑心老六隻是其中之一。
但今天不同,黃歷這次盯上的目標是一個日本人,一個看起來像個儒雅商人的傢伙。他整天掛著和藹的笑容,和三教九流都能相交相識,他的名字叫秋野誠一,也就是那個黑心老六要合作開賭場的日本朋友。
根據軍統情報顯示,秋野誠一在日本國內是個黑道人物,但在中國卻是為東亞同文書院工作,這是一個以日本陸軍為後台的日諜巢穴。利用自己的特長,秋野誠一與天津的幫派人物刻意結交,很是拉攏了一批象黑心老六這樣的敗類。對於日本間諜,黃歷並不害怕,畢竟他們人生地不熟,但象黑心老六這樣的天津地頭蛇,他卻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這些天津幫派人物人脈廣,觸腳長,地頭熟,如果真的為日本人賣力,絕對是非常大的威脅。所以,獲悉情報之後,黃歷便將目光鎖定在秋野誠一身上,幹掉他,便能使幫派人物與日本人的連接斷掉重要的一環。
秋野誠一的住宅除了使用了大量水泥和磚等材料外,樣式卻是典型的中國式的庭院,牆上到處是用磚擺成的金錢狀窗口。
黃歷繞著宅院轉了一圈,這應該是他兩天來的第三次了,但他依舊保持著謹慎,觀察完畢後,他掏出一把繩鉤,搭在牆頭,輕捷地跳了進去。但意外就在他剛剛落地的時候出現了,情報上並沒有顯示秋野誠一養著條狼狗,黃歷的前兩次偵察都是在白天,也沒有發現,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疏漏,也幾乎是個致命的失誤。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黃歷碰到的便是這種情況,這絕對是一條受過訓練的大狼狗,在黑暗中突然竄出,向黃歷猛撲而來。
這時,黃歷不得不感謝這頭狼狗的訓練人了,如果這條狼狗叫了起來,這次行動將無功而返,甚至會打草驚蛇,以後很難再找機會。狼狗無聲無息地撲來,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防不勝防,但黃歷恰恰不是一般人。
這條狼狗不但不吠叫,而且動作敏捷,一撲而至,逕自咬向黃歷的咽喉,狠辣而殘忍。如果這條狼狗是咬向黃歷的大腿,可能還有一點麻煩,但它咬向黃歷的咽喉,這情形卻多少有些不同了。黃歷的雙手護住咽喉,總是比較容易的。而且黃歷手中還有一個現成的武器。
黃歷稍微後仰,右手一翻,繩鉤的尖端猛地向狼狗的上顎紮了上去,這一扎的力道十分猛烈,鋼鉤幾乎刺穿了狼狗的上顎,也合上了狼狗的大嘴,封閉了它再發出叫聲的可能。黃歷用力一甩,像釣上一條大魚一樣將狼狗摔在地上,一腳踢在狗鼻子上,那是狗的脆弱所在,一招致命,狗伸了伸腿,死了。
蹲在地上,黃歷仔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這個小意外讓他覺得有些猶豫,是只有這一條狗,還是會突然再冒出來一條,這很討厭,比多個敵人更加難以防備。
只是很短的時間,黃歷決定繼續行動,這不僅是他的自信在起作用,他還相信他的心靈感應術。
雖然聽起來有些難,但是有可能實現。關鍵是不要弄錯了角色,否則就會失敗。你必須像一只會打洞的小動物那樣,找到一個能夠進入獵物頭腦中的方法,你還得仔細傾聽腦波(而不是脈搏)的聲音;精確地說,需要捕捉對方的思維方式,而不是他的思想。當你找到這種東西以後,你就可以走捷徑——你可以沿著獵物的思維軌跡一路追尋下去,直到某個夜晚趁他毫無準備的時候,猛地推開後門……或者藏在床底下,用事先準備好的小刀使勁兒往上捅一刀,隨著床墊發出嘎吱吱的尖叫聲,那個可憐蟲氣絕身亡。
黃歷認為一條狗可能不叫,兩條以上的狗呆在一起,互相間保持沉默,這似乎不大可能。而在他偵察的時候,沒有聽到過狗叫,情報上也沒有提到。再者,這條狗的狡猾、凶狠是很少見的,主人應該對它相對放心,否則不會在夜深的時候不加鎖鏈地讓它在後院巡視。
躡腳潛蹤,黃歷一邊小心地觀察,一邊向前走,來到正房前面,看了看大門旁邊的門房那裡,這兒距離很遠,門房前面沒有人,大門緊閉,人應該在裡面休息,燈光還亮著。
黃歷掏出手槍,裝好消音器,有了從黑心老六那裡得來的偵緝隊證件,方便了很多,起碼可以大著膽子攜帶武器了。他的手上戴著薄薄的手套,小心的防範是必要的,像指紋這樣的痕跡,還是盡量不要留下的好。仔細傾聽片刻,黃歷擰開房門上黃銅把手,一步跨了進去,然後迅速關上門,靠著門站定,向裡邊打量。
秋野誠一此時正在客廳裡與兩個人在談著話,其中一個是女人,另外一個身體瘦削,但眼睛卻銳利得像頭鷹。
「秋野前輩,我這次登門拜訪,是真誠地想得到您的幫助。」中島成子深深地低下頭,謙恭地說道。
秋野誠一穿著寬大的和服,雙臂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說道:「成子小姐,聽說你和川島芳子弄得很不愉快,但她和多田峻司令官關係非同一般,我可不想介入到你們的爭鬥當中。」
中島成子,從小性格倔強,好勝心強,二十歲時受到關東軍諜報機關賞識,正式步入間諜行業。雖然她比川島芳子大三歲,但同樣是間諜的川島芳子僅僅依靠幾件轟動事件,就輕輕鬆鬆得到了關東軍的極度讚譽,江湖到處都在傳言這位格格間諜是如何神出鬼沒,厲害無比。這讓中島成子感到不平,爭強好勝的品行刺激著她與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一比高下。
九一八事變後,中島成子迎來了自己生命的轉機。隨著日本政策的改變,中島成子的任務開始變化,她奉命來到奉天,擔任治安維持會的聯絡官,並成為關東軍司令部和滿洲國民政部的囑托。這些新的任務讓中島成子漸漸成長為一名成熟的間諜,不斷的磨礪讓她充滿自信可以和川島芳子一決高下。
但在那個時候,川島芳子的威勢是無人可比的,而中島成子只是剛剛有了一丁點兒的名望,兩相比較,中島成子根本不是川島芳子的對手。對手相見,果然分外眼紅,本來一件不大的事情卻被兩人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驚動了日本憲兵司令部。憲兵司令部權衡了一下輕重,結果將中島成子關押起來。中島成子在牢裡怒不可遏,大罵「川島芳子是個什麼東西,她是日本人嗎?她是日本人的一條狗」這些話傳到了川島芳子的耳中,她又想方設法在牢裡整治了中島成子一把。於是二人的梁子越結越深,競爭漸漸升級。
因為工作關係,兩人還時常相遇,但每次都會碰撞出一些火花。在各方面,中島成子都如川島芳子一樣優秀,但是出身的不同決定了機會將更多地眷顧川島芳子,這是上天已經安排的。中島成子也有自己天生的優勢,她對工作的熱情和執著,以及她的日本人身份,必將會使她成為一個優秀的人物。
蘆溝橋事變,中日戰爭全面爆發,為了加強治安,確保平津的新秩序,中島成子從東北被調到了天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川島芳子這時也跟隨多田駿到了天津。她們這次領受了相同的使命:把天津及周邊的土匪勢力組織起來對抗中國的抗日力量,一場正面的較量終於開始了。
川島芳子下手較快,網羅了天津市郊的一些零散武裝力量,組建了一支雜亂的痞子部隊。而中島成子卻要另闢蹊徑,她看中的是津沽著名的土匪頭子東耀華,以及東耀華手下的一批亡命之徒。所以,她特地來拜訪秋野誠一,希望借助秋野誠一的人脈,與東耀華拉上關係,徹底套牢這個大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