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福禍之間 文 / 眾生
第一百九十六章福禍之間
楚天域的恐怖力量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已經知道點底細的柳相士。
特別是楚天域在對付最後那六個雲鑼妖劍時，簡直就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氣勢，除了一開始趁著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用拳頭暴轟掉首當其衝一個傢伙的腦袋外，對付剩下的五個人，就好像玩似的，充分演練了他在森林中和野獸們的各種技巧，以及領悟出的絕招。
一會是拳風強勁，根本無視利劍的鋒芒，硬碰硬地正面撞擊而上，依靠拳上包裹的能量，活生生地將對方的利劍震成段段碎片，然後去勢不減，破防而入，在那人一臉震驚之下，堪堪將拳頭印在他的胸口……
一會是身形變幻，騰挪輾轉，以鬼魅般的動作搶入敵人懷中，然後發揮他全身上下每寸肌肉都可以放出能量的特性，讓他和敵人的每一個身體接觸，全身的勁氣就集中於這一個接觸點瞬間爆發而出，一圈下來也不知道接觸了多少地方，對方就猶如被打了幾十拳一般……
最後，對付兩個因受不了這種刺激，發瘋而逃的傢伙，楚天域則氣定神閒，站立原地，等那兩人快要脫離出控制範圍的剎那，雙腿一個前弓，同時雙拳聚氣緊握，猛烈轟出，伴隨著一聲斷喝，由雙拳之上發出的兩團淡黃色的勁氣光球就閃電般急射而出，不偏不倚地凌空擊中兩人後心後炸開，結結實實地又送了他們一程，只不過飛在半空的身影，已經是兩具屍體了……
此時的楚天域只感全身舒爽順暢，肌體內的勁氣隱隱而動，透過血管，彷彿緩緩流過每一個細胞，遍佈全身，讓楚天域當即就是一陣陶醉！
「師侄柳相士拜見二位師叔！」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天域慢慢從體內奇妙的變化中醒悟之際，恰好聽到了師兄拜見的話語。
不禁連忙看向了那三個中年人，他們好像也是剛從某種情形中反應過來一般，只見其中那兩個手拿拂塵的同時微微點了點頭，神色雖然平靜，但語氣卻有點激動地說道：「好，很好，相士啊，我們這是多少年沒有見面了，記得上次你師父帶你前來之時，你好像才剛剛三十出頭，這一晃就又是這麼多年了！你閒天、閒風師叔可是老嘍……」
「哪裡！兩位師叔風采依舊，容貌比之當年師侄拜見之時，還要年輕許多，真是恭喜師叔功力又再精進了！」柳相士連忙恭敬地回道。
楚天域一聽他們的對話，當然也就清楚了眼前兩人就是一直從未謀面的師叔，雖然他們看起來都是中年人的樣貌，但顯然和那個在最後面拿劍之人比起來，無論從氣度還是言談舉止都相差太多了，可以判斷後面那個應該算是師叔調教的弟子。
「弟子楚天域，拜見兩位師叔！」反應過來的楚天域也是連忙一個稽手，朗聲說道。
「對了，兩位師叔，這就是家師新收的弟子，也是我們雲門現任的門主……」由於雲門弟子稀少，更加之都是隱跡於山野修行，很少碰面，所以柳相士趁機提前把楚天域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閒天和閒風兩人本來就對楚天域這個「野人」很感興趣，沒想到居然是師兄收的衣缽傳人，而且還是現在的門主，遂也不敢托大，身體微傾，受禮後立刻又是一躬，同時稽手道：「雲門弟子閒天、閒雲攜弟子靈飛拜見門主。」
楚天域也是身體微微避讓了下，表示了尊重，然後連忙幾步上前，同時握住兩位師叔的手，將這些所謂俗禮的尷尬化解於無形。
幾人見過之後，還是柳相士提議，這裡並不是什麼聊天敘舊的好地方，還是暫時到他在附近的臨時住所，坐下來慢慢談。
草屋雖然不大，但卻被柳相士收拾的是乾乾淨淨，容納五個人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坐下後，眾人就是好一陣的敘說，也相互瞭解了一下各自的經歷，楚天域和柳相士這邊就不用多說了，而師叔他們的經歷也簡單，就是隱跡山林，過著艱苦修行的日子。其實兩位師叔同樣是偏重於玄門雜學，因此在武功修行上就有所欠缺，所以他們也就韜光養晦，與人無爭，並且很少出山，閒雲也就是因為如此，才很少去主動聯繫他們，沒什麼涉及雲門安危之事，幾乎就不會驚動他們。
這次也就是柳相士在走投無路之下，發出了雲門弟子級別的求救信號，就是他們玄門中一種獨特的通訊靈符。
楚天域手中也掌握有這樣的靈符，是當年跟著閒雲修行期滿後，師父特意囑咐傳給他的，只不過他的可是門主令級別，一經傳出和接受後，但凡是雲門弟子，就必須即刻趕來，沒有二話！
對於楚天域，兩位師叔表現出了極大的關注，並不時詢問楚天域現在的狀況，柳相士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準備把他心中的疑問和擔心說出來，不過他並不想讓楚天域現在就知道，因為這種情況，一個不好，很可能讓當事人的精神和意志出現偏差或是分裂之症。
所以當談話進行了差不多的時候，柳相士突然從他臨時搭的草床上翻出了一個老舊的衛星通訊手機，邊遞給楚天域邊說道：「師弟，我剛見你時，你不是說還要找幾個同伴嗎？如果他們脫險了，你應該就可以聯繫到他們了！」
此話一出，讓楚天域當即身形就是巨震，而且由於體內陰冷、狂暴和嗜血的能量在剛剛的戰鬥中已經得到了一次宣洩，同時夜晚還沒有來臨，暫時給了楚天域的心志和意識不受月能潛移默化般影響的一個機會。
所以現在突然這麼直接地聽師兄柳相士提醒地說道，而且現在他也已經走出迷林，怎麼就會一直想不起來如此的大事呢？
而且讓楚天域感到可怕的是，在他心中，竟然感覺找幾個能夠跟他練練手的野獸，讓他的能量能夠痛痛快快的釋放一把，也比尋找或是知道歐陽紫依他們的下落要重要多了……
一時間，楚天域思緒混亂，茫然地接過師兄遞過來的手機，腦中又開始變的一片空白！
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屋裡只剩下楚天域一個人了，他還是手拿著衛星電話，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
而屋外，柳相士和兩位師叔他們也是一臉焦急地等候著，柳相士也沒想到，他準備支開楚天域的方法，反而成了引起他所擔之事的誘因。所以，現在唯一能夠給楚天域幫忙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期間，柳相士也把這個情況詳細地跟兩位師叔說了一遍，希望能夠找到什麼解決的方法，否則讓楚天域如此走下去，早晚會變的六親不認，重陷魔道殺陣。
畢竟這種牽扯到天地之氣，月華之光的匪夷所思之事，已經遠遠超出他的認知範圍，就算知道點皮毛，也是於事無補，差太遠了。現在正好跟師叔們商量商量，儘管不一定能夠找到具體解決的答案，但總比他一人胡亂推測要強的多了。
其實現在屋內楚天域的情況可謂是自責加迷茫，自責的是怎麼居然會發生如此荒謬甚至可以說是無恥之事，不顧他們的安慰，卻一人沉浸在修練搏殺之中，簡直說不過去，而且就是出了迷林，也是師兄的提醒，才讓他想起了還有歐陽紫依他們的生死安危之事，否則他還沉浸在剛剛屠戮的快感中……
下意識，楚天域不知道怎麼撥的號碼，也不期望能夠有人接聽，他想做的就是轉身重返迷林，用拳用腿，將那一棵棵參天古樹全部打倒，將整個森林夷為平地，方能一舒胸中之鬱悶！
「喂，請問你是誰，怎麼會有我這個衛星通訊的號碼？」電話終於接通了，那頭傳來了一個沙啞，但卻是讓楚天域熟悉無比的女聲。
「紫，紫……」喊到一半，楚天域就突然發現他現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天域！天域！真的是你嗎？」聽到楚天域的聲音，電話那頭歐陽紫依焦急的話語不斷傳來，同時她的身邊也響起了一片雜音，好像是白雷的叫囂聲，也好像是安琪兒的輕喚聲，但所有的聲音傳到楚天域的耳邊，就只剩下了一片嗡嗡之音。
「太好了，他們活著，他們活著……」此時，楚天域顫抖著雙唇，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說不出，只有心中欣喜若狂，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
一直在外面關注的柳相士，這時不得不慢慢走了進來，接過楚天域手中的電話，替他和歐陽紫依說了起來，至少報個平安，別讓對方還在擔心著。
夜晚，繁星點點，月色籠罩著山野。
柳相士跟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楚天域反覆說著歐陽紫依他們的情況和楚天域自己的狀況，告訴他並不需要自責，天下沒有掉下的餡餅，在享受完全吸收控制墨龍氣息和月華之光的代價，就是本性的迷失和意識的轉變，特別是這種潛移默化的轉變還是發生在楚天域功力全消，真氣全無之際，讓那些能量的陰邪之氣趁虛而入，否則以楚天域的心性、境界和功力，根本就不會受此影響。
但自古福禍相依，如果沒有月能的幫助，說不定楚天域早就死在了迷林之中，對於這個問題，楚天域自己也漸漸醒悟過來，現在所要面臨的就是該如何解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