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內練野性(下) 文 / 眾生
第一百八十七章內練野性（下）
楚天域環顧四周，心中卻是一片感慨，茫茫林海，以前若功力還在的話，幾個來回也就走遍了，有什麼野果、小獸，還不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現在的行動能力也就跟普通人一樣，可真有了種望洋興歎，不知從何入手的無奈之感。
不過想到這裡，楚天域心中就是一驚，怎麼沒有了真氣之後，心中居然會出現如此頹廢和軟弱的想法？以前皆法自然的境界難道也隨著真氣的消失而被打破了嗎？
一時間，楚天域愣在了當場，頭腦中思緒紛飛，彷徨猶豫，混亂之感頓現。可就在這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冰冷之氣，像是瞬間擴散到整個身體一般，讓楚天域當時就是一震，紛亂的思路也彷彿一下被這股冰冷之氣驅走似的，靈台又回復到了一片明鏡。
剛剛的情況雖然算不上是走火入魔，但其中的凶險也是不小，在這樣一個寂靜的環境裡，如果任由思緒這樣的瞎想胡想的話，一個不好也會造成精神混亂。
清醒後的楚天域當然知道了剛才的情景以及緣由。這也主要是因為全身功力的失去，讓他一貫的強者心態和現在弱者身份間的一個落差，特別是再由剛剛的一個力所不能及的無奈之感，從而引發了整個心態和思緒的失控……
清醒後的楚天域知道這個冰冷的氣息應該是墨龍吸收的月能，至於為什麼氣息會在這個關鍵時刻上湧，從而解除了剛剛的混亂狀態，楚天域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楚天域的這種狀況是人一種非常正常的反應，就像是健康的人突然生病或是傷殘，都會在最初產生一種急躁和不適應的情緒，更何況是對於修行之人，突然失去了全身功力，那不比殺了他還難受。特別是那種功力越高之人，失去功力後的落差越大，心性不堅定的也可能當時就萬念俱灰，選擇死亡了。
楚天域畢竟從小就從佛道兩家入手，奠定了良好的心性和悟性，所以就算在剛開始，他失去功力之時，他也能夠非常冷靜的面對，並非常明確地計劃出了他現在的行動步驟。
只是在剛剛特定的條件下，加上人身本能的飢渴，才會讓煩躁的情緒有機可趁。
這股冷靜了他情緒的冰冷月能也同時提醒了楚天域，與其現在茫然，根本就沒有能力到這四周稍遠一點的地方尋找水源或是食物，同時面對山野裡隨時出現的危險，不如好好保存體力，就在這附近還是挖根莖，吃汁液，等到今天晚上吸收過月能，看看身體到底能夠恢復的何種程度，再決定以後的安排，就算那時去探查四周，相信也會多一份保障。
所以，有了目標後的楚天域，就專心致志地開始發掘起周圍的資源，居然又給楚天域找到不少可以食用的根莖，而且還在一棵參天大樹的周圍，找到了許多口菇，雖然這次不再像在墨脫的時候，有條件熬上一鍋的蘑菇鮮湯，但楚天域採下後，直接放入口中咀嚼，也勉強可以下嚥果腹，暫時壓制住心中的飢餓感。
雖然還不是完全能夠解決飢渴問題，但現在也算能夠滿足最起碼的生存需要，而且楚天域尋找完食物後，就立刻回到了那個土包處，也不顧得裡面的爛泥，還是躺了進去，盡量減少他的活動，保存體能，而且主要考慮的還是減少野獸尋著氣味而來的機會。
躺在土包中，楚天域也不再徒勞的運氣聚功，而像是入定般進入一種純思緒的感悟之中，以此來保持他全身機能最小的新陳代謝。
直到天空的月華之光再次照射下來，楚天域才從這種狀態下恢復過來，心中一片明鏡般地再次開始了運用玄清真氣輔助肌體吸收月能。
不知道是這次肌體變強的緣故還是跟剛剛入定保持的心境有關，反正今天晚上，對於月能的吸收，楚天域已經可以慢慢完全放開對玄清真氣的使用，再也不會出現昨天晚上的那種結果，這也讓整個肌體對於月能的吸收速度是大大地增加。
到了天亮，楚天域吸收完最後一股月能後，整個身體感覺體力充沛，而且胸前的那個墨龍紋也是隱隱發光，其上的裂紋已經全部被修復好。
楚天域站起身後，就舒展了下筋骨，雖然身體裡還是沒有任何的真氣，但全身的力氣已經超越了普通人，楚天域不禁當場就練了幾套拳法，感覺虎虎生風，讓楚天域的心中也多少有了點安慰。
原來的身體條件根本不允許他使用任何的武功，空有一身的功夫。現在雖然由於真氣的原因，還是受到限制，但許多外功或是招式，只要身體保持一個最佳的狀態，使用出來是一點都沒有問題。
有了搏鬥的技能後，楚天域又試著爬上了樹，折了幾根粗細適中的枝幹，還是用盤龍劍將之一頭刻尖，並修理桿身，使之比較光滑和順手。不一會的功夫，幾根簡易的標槍就製造成功。
這主要是考慮盤龍劍沒有真氣的支撐，暫時還不能夠靈活自如地使用，所以楚天域才決定先製作幾根標槍，先具備起碼的防禦能力再說。
說實話，對於在這個原始森林裡，楚天域也像是歐陽紫依那樣，對它充滿了警惕，不說其他，就是那些數量龐大，聰明的狼群來說，這裡面的凶險就不言而喻了。
標槍做好後，楚天域又扯了幾根長樹籐，將標槍捆紮好，再做了個扣綁在了他的後背上，做好了一切到附近探查的準備。
事到如今，楚天域也不急著尋找歐陽紫依他們了，主要考慮到可行性的問題，如果沒有一定的水和食物的儲備，以及恢復足夠強的體力，要想沿著泥石流的方向遠路返回，那簡直就是魯莽行事，自尋死路！
而且楚天域也順著這個方向查看了一段，整個泥石流下洩的痕跡一眼望過去，根本就看不到個頭，所以楚天域還是先決定解決生存的問題才是最主要的。
於是楚天域按著二師父教過的一些方式開始尋找起水源來。例如像是什麼順著地勢的下方，谷地盆地的山貌，一些野獸的足跡之類的。
楚天域一路上走的很小心，不僅仔細地觀察著周邊的地形，順著下方走，而且在沿途都標了記號，以防止迷路。
很快，楚天域就發現了一些小獸出沒的痕跡，楚天域當時就是大喜，終於有希望可以找到水源了，哪怕一個小水窪都成。
尋著獸跡，楚天域水源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幾處洞穴，看印記，楚天域暫時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小動物的洞穴，不過楚天域也都做了記號，等找到水源後，說不定以後還要靠來這裡逮上幾隻小獸，解決肉食的問題。
連續走了幾處，楚天域還是沒有尋到任何的水源蹤跡，不過楚天域並沒有氣餒，只不過楚天域從背後抽出了一根標槍拿在了手中，因為他已經發現了一些大的野獸的足跡。
這個發現讓楚天域是既喜又憂，喜的是很可能順著這些足跡就能找到水源，憂的是也可能走到這些野獸的巢穴，以他現在的狀態，還是應該盡量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楚天域更加提高了警惕，小心他自己的行蹤，準備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按原路撤回去。
不過楚天域是幸運的，順著獸跡走了一段路後，終於讓楚天域找到了一條河流。
楚天域疾步走到河邊，看著清澈見底的河水，他毫不猶豫地就將整個頭都埋進了河水中，飽飽地喝上一頓甘甜的河水。
當冰涼的河水透過他早就乾枯的喉嚨，那種滋潤之感，愜意之感，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楚天域也從來沒發現，原來喝水居然是這麼大的一種享受。
喝完之後，楚天域才開始慢慢打量起這條河流周圍的環境，河流不知道是起源於哪裡，不過從它流動的速度來看，上游應該是有一段落差，所以這邊看起來還算平坦的地勢，水流還是不慢的，也因此河水才保持了這麼清澈，並沒有常年的落葉或是雜物積攢在河底。
楚天域又沿著河邊，上下都走了走，終於在下游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比較開闊的水面，由於這裡的河道一下寬闊起來，所以水流也像是緩了下來，形成一個水面較為平靜的區域。而且整個河底也並不是太深，對於楚天域來說，這裡剛好是個天然的洗浴之所。
這幾天來身上的爛泥、汗垢等等，雖然前面並沒有多在意，畢竟當時的心情和注意力並不在這裡，現在不同了，清澈的河水，合適的地點，楚天域是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污垢和奇癢之感，脫了衣服就跳下了河裡，反正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裡面，根本就不用怕被人看到或是走光什麼的。
洗完之後，楚天域還把身上還剩下的外褲和內褲一齊洗了，特別是外褲，硬邦邦地，原來的衣料和淤泥都結成一塊，幾乎洗不出來了，淨了幾遍，才終於洗不出泥色來。
楚天域上來後，只穿著條內褲，外褲就用樹枝架起來，相信這樣的天氣很快就干了。
處理完個人的事，還沒等楚天域再計劃下一步該怎麼走，就聽見幾聲野獸的喘息聲傳來，同時一陣腥膻之味也傳到了楚天域的鼻中。
楚天域根本就不看傳來聲響的方向，而是迅速將腳下的那捆標槍抓在了手上，而盤龍劍，楚天域也迅速圍在了腰間，然後才查看起上游的情況來。
此時，楚天域才發現，離他三十多米遠的地方，五頭野狼也像是發現了他這個異類一般，正瞪著凶眼，呲牙咧嘴地慢慢逼近過來。
楚天域心中苦笑，以現在的情況，他轉身再逃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還會失去正面的防守優勢和無端消耗自身的體力，而且現在才五隻野狼，他還有一拼的機會，畢竟身體的恢復，讓楚天域的許多外功招式和攻擊都能夠運用了，區區幾隻野狼，還是應該能夠應付的。
而且此時還有他事先準備的幾根標槍，等野狼靠近的時候，先下手為強，幹掉個兩、三隻，後面的就好辦了。
楚天域手中握著標槍，默算著野狼逼近的距離，幾隻野狼彷彿也知道楚天域手中拿著武器，所以接近地也很小心，同時狼眼也直視著楚天域手中的標槍，全身戒備，彷彿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避開的樣子。
楚天域一看這樣不行，別說它們還有戒備，就是沒戒備，楚天域對於他手中簡易標槍的殺傷力還沒有什麼信心，畢竟只是將樹枝削尖而已。
現在也只有依靠今天身體才恢復的力量，憑著速度和慣性來增加殺傷力了。
隨著幾隻野狼的逐漸逼近，它們已經進入到楚天域比較有把握的射程之內，但它們的警惕卻讓楚天域又不好莽撞出手，一擊不中浪費一根標槍不說，很可能還會激起野狼的凶性，一起快速急撲而上的話，那就陷入被動了。
這些野狼很狡猾，對楚天域這個獵物，並沒有急於捕食，而是步步為營，對敵保持了一種壓力，對自身則保持了一份警惕。
楚天域眼看著幾隻野狼再逼近一段距離，就算他還能射殺一、兩隻，但剩下的野狼絕對就會一撲而到。那就只有靠肉搏，對他來說就被動了。
但是楚天域還是沒有輕易投出標槍，而是用腳突然將旁邊涼著他外褲的樹枝杈給踢了過去。
面對變故，幾隻野狼本能的向後一縮，此時楚天域貫注全身力氣的一根標槍終於出手了，雖然沒有真力，但憑借現在楚天域超出常人的體力，這根標槍還是帶著一股勁風飛向了最近的一隻野狼。
「嗷∼∼」地一聲，整根標槍就貫穿了這只野狼的身體，而就在那幾隻野狼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楚天域又是一根標槍射到，再次射殺了一隻野狼後，剩餘的三隻野狼終於知道是敵人發動了攻擊，於是紛紛咆哮著竄向了楚天域。
速度之快，連楚天域都感到了意外，手中的第三根標槍投出，也被最前面的那只野狼身體一扭給避讓開來，這一擊不中，對於楚天域來說，他已經再沒有遠程射殺的能力了。
面對一撲而來的野狼，楚天域又投出一根標槍，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第一隻，而是跑在最後的一隻，雖然也被那只野狼躲開，但卻將它的前進速度給頓了頓。而此時，楚天域投完之後，也迅速將手中剩下的兩根標槍並在了一起，以應付已經撲到的前面兩隻野狼。
野狼的攻擊不外乎撲擊，近身後就依靠它鋒利的牙齒來撕咬敵人，所以知道狼性的楚天域身體一幌，然後手中的標槍左右擺動，腳步則連續後退，希望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標槍桿分別打到了兩隻野狼的頭部，但楚天域並沒有敢多用力氣，手中的標槍也就是普通的樹枝幹，削尖直刺還有點殺傷力，如果說是拿它當棍使用，就現在的情況來側面打擊野狼，不說野狼是否會被這樣的樹枝幹給打傷，但可以肯定的是標槍桿肯定要被折斷。
所以楚天域這個動作只是起到一個牽制的作用，讓他能夠空出餘地施展。而兩條野狼明顯受到了干擾，頭上的一下更加激起了它們的凶性，一陣吼叫，又再次對楚天域連續撲擊到。
楚天域並沒有任何的驚慌，而是身形急轉，避過兩狼的撲擊後，突然從手中分出一根標槍，隨著轉勢猛地向那稍微落後，現在卻剛趕過來的第三隻野狼狠狠地投擲了過去。
帶起一蓬鮮血的同時，標槍不偏不倚地洞穿了那只野狼的整個身體。楚天域這下出其不意的攻擊，無論從角度，速度還是效果上看，都堪稱完美。那最後一隻已經放棄警惕，一心準備配合同伴攻擊的它，根本就沒想到楚天域還會突然不顧同伴對他的攻擊，而轉過頭來對付它，所以，當標槍已經在它身體上停止了顫抖的時候，它的雙眼還是圓睜著，死不瞑目啊！
楚天域一擊成功後，就準備向被他射殺的幾隻野狼方向退去，準備收回標槍，再對付這剩下的兩頭畜生。
可沒等楚天域行動，兩隻野狼因為他剛剛的攻擊，又重新靠近撲擊而到，這下逼的楚天域沒有辦法，只能身體一矮，同時一個側翻，讓開兩隻野狼的凌空一撲後，手中的最後一根標槍往身後就是一收，看準一隻野狼側面腹部，就是狠刺過去，不過這次野狼的動作實在是太快，所以當楚天域刺到野狼的身體時，它的整個身體已經側了過來，所以讓標槍是一劃而過，僅僅傷了它點皮毛。
那只野狼疼的是嗷嗷之叫，但眼中的凶光更盛，也不停留，立刻就向楚天域又是一撲，這下撲擊，楚天域因為剛剛的一擊不中，已經來不及再收回標槍了，所以楚天域索性將標槍一橫，用了招璇璣宗的一招雜學「橫擺千軍」，將標槍的桿部堪堪擋在了兩隻野狼張開的血盆大口上。
同時楚天域毫不停留，手一鬆，身體一起，然後用起早上演練過的一些外門實用招式，拳頭趁著兩狼被標槍稍稍阻擋的空擋，對準其中一隻的眼部就連續地擊打了過去，而且楚天域的身形也是及時跟進，保持一種纏鬥的狀態，而不再給兩隻野狼以撲擊的機會。
那只被擊中眼球的野狼，當即就是一聲慘叫，頭被擊打地歪到了一邊，身體也是被帶的撞向了另一隻野狼，楚天域一見機不可失，連忙又是一串連環腿踢到，招招踢中那只已經受傷野狼的腹部……
這一下下直接肉碰肉的打擊，讓楚天域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嗜血之感，狂野之感，讓他非常地享受這直接接觸的打擊和攻敵方式，等楚天域一連串瘋狂的攻擊完畢之後，就只剩下一隻野狼，站在了離楚天域不遠的地方，紅著眼睛，呲牙咧嘴，低聲咆哮連連，但卻不敢再上前了，顯然對於楚天域剛剛表現出來的氣勢，它是既恨又怕。
此時，對於楚天域來說，他可是信心大增，雖然招式在沒有內力的支撐下使用出來很彆扭，但完全憑借身體力量和外功，只要運用合理，重新調整一下諸如角度，速度等等因素，使招式能夠保持連貫性，其戰鬥力也弱不到哪去，至少對於現在他來說，對付個把野狼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楚天域看著眼前那唯一剩下的野狼，不僅一捏拳頭，信心十足地準備再拿它練練，體會一下純靠身體組織的力量，來使用招式的那種快感。
可惜楚天域得意的笑還沒笑的出口，準備蹂躪剩下那頭野狼的心情還沒有放開，就見那頭野狼仰天就是一聲長嘯，而且嘯聲長久不落，此起彼伏。
當即讓楚天域就傻了眼，環顧河岸四周，不知不覺，灰黑色的身影不停地在樹林中閃現出來，楚天域終於明白，又遇上了前幾天攻擊過他們的狼群了，特別是有幾隻還能看出皮毛被燒過的痕跡，顯然是歐陽紫依他們火攻的戰果！
楚天域苦笑一聲，看著眼前剛剛還有點懼怕的野狼，居然「狼仗群勢」地再次得意起來，呲牙咧嘴地對著他就是一陣狂吼，那意思顯然就是赤裸裸地挑釁。
面對這個陣仗，楚天域沒有任何地猶豫，轉身就是一跳，一頭扎進河裡，順著河流就向下潛行，因為這是他的唯一出路……
楚天域如此的舉動，讓剛剛還得意的野狼也是愣了一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聲吼叫，帶領著趕來的狼群就沿著河邊追了下去，看架勢，那是對楚天域恨之入骨了！
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楚天域只知道他這次享受月光的時候，他愣是沒敢上岸，而是選了處水流平緩的地方開始運起玄清真氣吸收月華之光，同時他的內心深處，也期待著明天自身肌體再有什麼奇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