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六九章 心病方需心藥醫 文 / 勝己
第一六九章心病方需心藥醫
這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從林東進來將錢扔到湯洪鵬頭頂,到如今突然接到院長電話。
此時,武子元看向林東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恭敬,這個人不但神秘,能量還大的驚人。他不但彈指之間扭轉了局面,甚至從剛才他跟市長通電話時候的語氣,好像並不是他求著市長一般,這就值得深思了。
至於門口的那些人早就聽傻了,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不可能……」湯洪鵬剛才受到言語刺激,甚至牙被打掉都沒怎樣,還能控制。但是此時一聽武子元如此說,頓時狀若瘋狂。
此時任誰都會如此,不說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主要是剛才發生的那麼多事情,湯洪鵬已經不能接受自己不能上去。他根本不相信武子元的話,直接將電話打了過去。
「院長,剛才武子元說……什麼……不可能……」
「院長……你……你不能這樣,為什麼我要忍,錢我都給你了,我他媽貪了多少錢,我給你的更多,你……」湯洪鵬講著講著電話,突然吼了起來,在醫院中,誰都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湯洪鵬攀上了常務副院長,而他口中的院長,應該就是常務副院長。
武子元的臉色變了幾變,周圍圍觀的人更是一言不發,如同看猴戲一般。
林東能聽到裡邊的對話,那常務副院長先是訓斥他,然後告訴他決定,讓他停職反省。在他爆發後安慰了他幾句,告訴他,以後有機會之類的,不過他完全沒想到湯洪鵬爆發,最後直接將電話掛斷。
就算是周圍其他人,武子元、宋舒、王字寒他們這些人,雖然沒聽到對話,但是也都能猜個**不離十。這種時候眾人再看湯洪鵬,就真有一種看笑話的感覺。
「你答應過我的,你收了我的錢,你就得給我辦事,你答應過我的……」湯洪鵬突然像是著了魔障,此時正好他嘴裡有血,更顯得有些駭人。
湯洪鵬自己在那對著被掛掉的手機念叨了幾句,突然向前衝去。
「啊……唉……」門口圍觀的人突然被他衝了過來,嚇的不少人急忙閃避,有的閃避慢的還被他撞倒。
呼,直到湯洪鵬如狂似癲的衝了出去,武子元這才鬆了一口氣。原本他以為自己這次也在劫難逃,最近本來就有人找他麻煩,正好借助這次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卻沒想到,沒想到啊。
「都看什麼看啊,回去工作。」看著外邊圍觀的人武子元臉色一沉訓道:「像什麼話,小王,你進來一下,幫忙收拾一下東西。」
通過這次事情,武子元心中對林東是真的感激。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一般人,一個電話就解決了所有問題,他說話的氣勢,還有辦事的神態,是生平所未見的。
武子元看出王字寒是帶林東過來的人,所以才叫他進來幫忙收拾錢,隨後讓他將房門關上。武子元親自泡上兩杯茶給林東跟宋舒,同時陪著他們坐到沙發上。
「小宋,你受委屈了。」武子元一時也不知跟林東如何說,既然林東是替宋舒出頭,他立刻先從比較熟悉的宋舒這開始談。
事情突然出現九十度轉折,宋舒到現在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此時聽武子元如此說,她連連擺手。
「主任,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惹起來的,差點將您連累,說道歉的應該是我。」
「都過去了。」武子元擺著手,隨即看向林東道:「這個湯洪鵬啊,平時總是鑽營一些小道,我也就沒太理會,沒想到如今變本加厲。我跟小宋這次能倖免於難,沒被他設計陷害,都得多謝林警官。」
「武主任你太客氣了,這次宋舒的事情還得多感謝你。」林東淡淡笑著應對著。
「咦……」王字寒相當奇怪,這還是林東嗎,淡然之間有一種從容,是那種只有在電影裡經過剪輯,經過各種手段有意製造出來的優雅。王字寒驚訝的是,這跟之前踹人,還有做事的林東完全不同啊,真沒想到,林東竟然還有這一面。
「照顧不周。」武子元此時已經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宋舒跟林東關係非淺啊,以後一定要特別照顧,說不定這還能是自己的機遇呢。
錢雖然撒了一地,不過也不要求一張一張的都弄好,王字寒直接都攏到一起,在武子元的辦公室看到一個沒什麼用處裝藥物的紙袋,直接用這個裝錢。
「你將錢都幫我存到這張卡上。」看王字寒收拾好,林東取出卡來給王字寒,同時也趁機起身跟武子元告別。畢竟跟武子元也沒什麼實際交集,客氣幾句也就是了,並沒什麼實際內容談的。
他們這邊剛說要走,武子元也接到院長的電話,原來是湯洪鵬急紅了眼,直接跑上去鬧。現在已經被保安給帶走,不過這件事情多鬧到現在,市裡邊直接責問下來,院長也是一頭霧水,所以才要叫武子元過去問個清楚。
王字寒去存錢,武子元去會議室時,林東則跟著宋舒漫步走出了武子元的辦公室。
兩人並沒有目的,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三院的一個小廣場、小花園之中。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道,中間有幾處涼亭,假山不高,卻有清水流淌,白色磨砂仿古的路燈上都有一首首唐詩,顯得很輕鬆、愜意。
出來看病的人行色匆匆,根本沒心思在這裡,反倒是一些住院的人,或者附近一些居民在這裡溜躂著、閒聊著。
「到最後,一切還都得靠你,其實從之前你贈送的針灸穴位圖,到之後這麼多事情,我早就該跟你好好說聲謝謝。」宋舒輕輕的說著,今天的事情她原本想一力承擔下來,最壞的結果,如同湯洪鵬說的結果又如何,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她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不是那種特別高調去喊著拯救世界,做什麼善事的人,但是她卻對於自己認定的事情很是執著。從這一點上,在林東看來,她有著跟宋老一樣的執著跟固執,這也讓他們很難真正的像普通人一樣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完全的融入這個社會的大染缸,因為他們還能堅持自己所堅信的一些事情跟東西。
「呵呵……」林東淡淡一笑道:「沒那麼嚴重,你也不用那麼客氣,雖然我不算一個全職的醫生,不過在治病救人這點上,我們的觀點、認識還是相同的。」
「這個我相信。」宋舒轉頭看向林東:「但是你不可能就因為這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我吧,尤其是你的那些針灸之法,那些東西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千金難求、萬金難換的寶貝。」
自從林東第一次給她針灸穴位之法,宋舒就已經開始懷疑一些事情。後來因為病人的情況,她沒辦法之下使用了那些針法,效果出奇的好,後來更多的針法讓她不得不去面對一些事情,於是她也去翻查了一些東西,那是他父親當年留下來的一些東西。
可以說,那是宋老早期研究的精華,也是他針灸的基礎。宋舒猜到了一些,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林東不像是那種來追求自己的人,但是又很神秘,醫術驚人。這不得不讓她想到自己的父親,但是讓她奇怪的是,林東的針法比之父親的那些又有許多不同。
如果不是如此,她恐怕早就直接詢問林東,跟宋老到底有什麼關係了。
「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我喜歡教給誰就教給誰,如此簡單。」林東的回答很簡單,這些東西雖然來源於宋老,但是宋老後期本身已經有很大改動跟進步,而林東學習那十二幅圖之後,又進行了許多調整,就算宋老現在看到這些針灸之法也不敢跟自己之前傳給林東的聯繫到一起。
「你……認識一個姓宋的醫生嘛,他的針法很厲害。」宋舒終於忍不住開口直接詢問。
「姓宋的醫生我只認識你一個。」
聽到林東的話,宋舒眼中有著一絲黯然,也有著一絲矛盾的神情。這麼多年了,沒有父親的消息,她心中其實也經常在想,但是想到的時候,總是處於一種矛盾之中。
人漸漸長大,有些事情不像小的時候想的那麼簡單了,但是這種心結要想完全解開,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林東說完,話語稍微停頓了一下突然道:「姓宋的醫生我雖然不認識,不過宋老、你的父親我卻認識,我最開始學的針灸都是跟他學的。其實他也一直在關注你,他托付過我照顧你。」
一聽林東這話,原本還顯得有些複雜、暗淡的眼神頓時一變,但是林東的話卻正好在此時又重重的擊打在了她的心上。
「這是他臨終唯一的囑托、唯一的願望,也是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你也是學醫的,現在你為了一個病人都能不顧一切,你想想宋老從事的研究,他的醫術傳播開,比單獨救一兩個人重要多少?原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不過我以後恐怕沒太多時間照顧你,不能經常過來,當然,遇到問題隨時也可以聯繫我。你自己現在也是醫生,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林東的轉折,讓宋舒的心情經歷了接連的起落,尤其最後宋老已經離世這顆重磅炸彈,更是讓宋舒一下呆立在那裡。
原本聽到林東是因為宋老特意囑托才來照顧自己,宋舒就立刻有些火,這種火是因為那絲一直解不開的心結中的火。
但是當聽到林東說宋老已經離世,宋舒一下呆立在那裡。
好一會,宋舒的眼淚流出來都不自知。腦海之中,頓時想起了跟父親一些溫馨的事情,那些她有意去迴避,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如今卻一一浮現在腦海之中。人就是如此,當恨一個人的時候,想的都是他壞的一面,當說他好的時候,那就會忽略其他問題。
「不……怎麼可能,他的醫術那麼好。他的身體也很好……他的身體很好的……他的歲數並不大……」宋舒嘴裡喃喃自語,不信林東說的話語。
「再好的醫術也不可能讓人長生不死,當然,如果以正常情況來說,以宋老自我保養跟他的醫術,就算活到一百三四十歲沒問題,但是宋老因為一心都放在研究工作上,心神、精力消耗太大,雖然他自身醫術已經相當厲害,卻也難以改變什麼。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跟你化解誤會,一輩子兩父女,有些事情真的讓人很……唉……」林東無奈的輕輕搖頭歎氣。
看到宋舒身體微微顫抖,淚水滑落,林東輕輕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原本宋老不希望我跟你說這一切,不過你現在醫術處於一個瓶頸,如果不能潛心學習宋老的醫術,後邊很難再有提升。而且,我也不希望宋老看到你心中一直有結,那樣的話他在天有靈,也會不快樂。很多事情都是巧合、最終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情,最終成為誤會。如果是普通朋友,大不了從此不再往來,當彼此不存在,但是親人就不同,話又說回來了,也正因為有了這層血緣關係,更要彼此互相理解、扶持。我相信,如果宋老要是活著的話,你在醫院做出的這些決定他都會支持,哪怕他只是普通人,哪怕因為你這個決定會破產,甚至會造成自己以後的病沒錢治療死去,他都會支持。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放下一些沒必要的東西。」
其實林東早就看出來了,宋舒並非不想宋老,也並非沒有感情如果沒有感情她也就不會如此糾結、如此痛苦了。所以林東趁此機會,突然之間說出這件事情,以這樣一種方式告訴宋舒,著。他的話可不同一般人,話語之中使用了胎息術輔助,聲音極其有磁性吸引力,如同催眠一般,直接的烙印在心裡久久不散,逐漸的將宋舒心中的心結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