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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口槍舌劍 文 / 水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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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差算是見識了修煉了明心訣的溫鋒的直率性格,若不是比卡等人的善解人意,多差覺得自己可能都難以進城。當進城之後,一路所見來往的士兵,多差對溫鋒帶領的這支隊伍頗有了不少深刻印象,不管是軍紀還是士兵彪悍程度,都不弱於自己手下的兵。而且見到了極熊人為代表的銳金營,他甚至有種驚喜的感覺。這支隊伍的戰鬥力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不過他還是不以為這是身旁令他琢磨不透的溫鋒帶出來的兵,反倒以為是比卡和烏達木他們的作用。

    之後多差見過了長老們,又是一陣唏噓和感慨,甚至有不少長老老淚縱橫,回憶起昔日繁華的部落,眼見現在等同滅國的情景,老面孔越來越少,悲情的氣氛愈加濃厚。

    多差也是血肉之軀,之前不知道溫鋒這支隊伍的消息,他一直單獨支撐著復國的重任,此刻等同遊子見到了家人,也不由數次哽咽。不過他來不及沉浸在悲傷情緒中,溫鋒宣他前去面談。

    內城之中,多差在昔日浣熊人的城主府中見到了溫鋒,列席在座的除了德爾罕三位異性兄妹外,也僅有烏達木、比卡是他熟悉的,像斯墨、木沙、火獨等人都頗為陌生。之後他才琢磨出來點意思,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已不掌兵權,而在座的諸位才是這支軍隊的真正掌控者。這種觀察出來的變化令他有些恍惚,甚至心中起了一些誇張的念頭:「難道這個溫鋒是靠卓瑪大人上位的……」

    一有了這種想法,多差就壓抑不住自己想像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以致於連溫鋒的問話都沒聽到,這對於一個經久沙場的老將來說,實在是吃驚的事情。直到溫鋒連問三遍,多差才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問道:「你說什麼?」

    多差的表現令在場的人面面相覷,「這就是部落智將之稱的多差將軍?」很多之前不認識多差的人腦中打出了問號。即便溫鋒眼神也不由變得玩味,這個多差自見面起便數次走神,不在狀態,實在難以匹配那赫赫履歷。

    多差閱歷豐富,掃視了眾人神情在心,自然明白那些異樣眼神的意義。好在他多年征戰,威名都是實打實的幹出來的,倒也不在乎這些。這時候反而是卓瑪給他解了圍,將詢問他來的目的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多差將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思緒整頓了下,表情平淡的將自己今日到訪的目的說了出來。

    原來,多差自從王庭覆滅之後,已知大勢已去,為保存群熊部落最後的一點力量,他不得不放棄已經搶回的幾個據點城市,領兵進山,躲避獅駝盟軍的圍剿。借助地利、人和等優勢,多差一直以來與盟軍進行遊擊戰,並積極發動各大城市或者鄉村部落的人成為他的眼線,以便在深山之中也能獲取軍事消息。開山城被攻打之際,多差就得到了消息,恰逢其在開山城附近,自然便過來一瞧究竟。

    多差本不是親自前來,奈何半路得到開山城被攻佔的消息,這令他十分吃驚,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居然攻克了一座城池。雖然這座城池較為特殊,防禦薄弱,那也不是隨便拉出來一支普通軍隊能做到的。他自問自己若要攻打,即便事先有周密部署,那也要多幾分運氣才能做到。至於因此犧牲的人數,那就不可預估了。這也是多差最終親自出馬的主要原因。

    多差說完,便問出了自己一直關心的問題,攻城傷亡數目幾何?溫鋒示意比卡回答多差,多差聽後臉色更加古怪,他無法想像一場攻城戰居然僅僅損失這點人數。何況路上所見溫鋒的這支軍隊,士兵素質面貌不錯,但裝備頗為混亂,穿任何制式軍服的都有,甚至有些還披著陀羅國人的盔甲,若不是攻城成功的事實存在,他都以為這是一支雜牌軍。

    多差哪裡知道,溫鋒這一路來以戰養戰,缺少後勤補給的他們只能搶到什麼用什麼,哪裡顧得上其他。

    多差的奇怪表情讓在座的人都頗為享受,能夠令智將多差都感覺驚訝的,這恰好證明他們的強大。

    「酋長大人,不知貴軍未來如何打算?」多差想不通就暫時放下,順口問了個極為關心的問題。

    「呵呵,那就要看多差將軍是什麼打算了。」溫鋒玩味的答道。

    多差號稱智將,心思敏捷,自然猜出溫鋒的話中意思。他此次前來,半路打聽到溫鋒這個新任大酋長的存在時,也曾為此猶豫過到底要不要出現。一旦出現,那這個兵權歸屬問題就要擺到正面上了。他有軍隊,這支軍隊是他自各部落集合過來,經歷無數次大小戰役磨合,大浪淘沙的一支鐵軍。這支軍隊目前牢牢把握在多差手中,無人能替代。但如今問題是,溫鋒是名義上的大酋長,若要要求多差將軍隊合併過來,他該何去何從。

    多差之前思索再三,最後決定必須要真正觀察過溫鋒,確定對方不是酒囊飯袋之輩,可以帶兵打仗,抑或會用人,他才決定交出兵權,聽從溫鋒調遣。不然的話,他寧可背負不忠之名,也不能讓部落最後殘存的一點希望從其手中斷送。

    而此刻溫鋒的話中意思卻是直接詢問了多差是否要交出兵權,跟隨他。多差對溫鋒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十分頭疼,他此刻還沒觀察透徹,哪能輕易回答,無奈只能裝作不懂的答道:「卑職有個不成熟的想法。若是酋長大人想長期佔據開山城,以此為根據地與盟軍對抗的話,只要派兵支援我攻下刃熊、尖嶺兩座城池,咱們便可坐三望三,進一步可攻佔六城,互幫互助,成為一個大釘子紮在盟軍後院之中;退一步則保證後勤補給,閃入東萊山中,留下有生力量。」

    溫鋒望著桌上攤開的區域作戰地圖,不置可否道:「多差將軍若以為盟軍會容許我等安然攻克六城而不作為?」

    多差笑笑,狹長的眼睛中露出狡詐的眼神,道:「時間是決定因素,若能在敵方大軍未動之際,一鼓作氣攻克之,哪怕他們來了,等待的將是我兩方大軍的夾擊之勢。即便不敵,退入城中,敵方若要攻城,也恐怕力有未逮啊。」

    「多差將軍,你手中兵力幾何?」溫鋒繼續淡然問道。

    多差豎起一個巴掌,頗有些驕傲道:「五萬精兵有餘,」他自然值得驕傲,在如此劣勢情況下,從八萬被打到五萬,能夠保持至今,甚至生龍活虎,確實不愧智將威名。

    「五萬之中後勤補給的佔了多少?」溫鋒接著問道。

    「一萬餘人,不過這一萬人拿上武器,佩上裝備,不輸尋常軍隊士兵。」多差乾脆的答道。

    「多差將軍真不愧是我部落軍神啊,可惜即便咱們合計在一塊也不足十萬,而將軍可知盟軍主力尚有多少兵力在我部落國土之上?」溫鋒追問道。

    「除去佔據各大城池的守衛軍力,尚有二十餘萬兵力存在。」多差笑道。

    「那若敵人集合兵力圍剿,我等可有一戰之力?」

    「必敗無疑。」

    「既然必敗無疑,何必費力攻城?」

    多差正要接口,溫鋒卻搶先說道:「將軍可不要說什麼加強補給,籠絡民心之類的理由,這些現階段不適合我們。敵強我弱,一旦有了駐地根本不是釘子作用,倒像是個靶子。失去了機動性對於我等可是致命打擊。將軍征戰多年,想必這點應該更加清楚,莫不是到現在還在考驗我這個太年輕的大酋長?」

    溫鋒的話實在是犀利直接的很,讓多差心中憋了一股悶氣,還不敢當著臉色已然變差的卓瑪發作,只能忍氣吞聲地連道不敢。

    溫鋒站起身走到多差身旁,認真地道:「如今部落局勢已不能再差,我等還要在這裡勾心鬥角,實在是沒意思的很。如今只有精誠合作,共同抗敵一條路可走,將軍既然能來這裡,想來也不是不顧大局之人。當然,我理解將軍,好不容易帶出的兵都不希望毀在自己人手裡,那這樣,咱們先不談合併事宜,但最起碼的協作作戰能夠做到吧。開山城被攻克,其他城市的敵軍必然要來攻打,時間緊迫,還希望將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多差在溫鋒說話時死死盯住對方的眼神,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如此坦然直白卻蘊含誠懇的話令他對溫鋒的印象大為改觀,至少不是一無是處的愣頭青了。既然溫鋒都說到了這個地步,多差也知道自己不能打馬虎眼裝糊塗了。他組織了下言語,心中一咬牙,拱手道:「酋長大人,請原諒末將的謹慎,實在是我部落經不起折騰了。但大人可放心,都是一家人,自然會精誠合作,共同抗敵。至於臨戰指揮,可由大人定奪。末將現在便可差遣人去將軍隊拉來,只不過後勤補給方面……」

    「哼,多差,你父親是個老狐狸,你也是個小狐狸。」卓瑪突然插嘴諷刺道。

    多差唯有苦笑不已。

    「補給方面沒問題,反正打完接下來的這一仗,我們便會離開。好了,這些以後再說,將軍遠途勞累,可先下去休息,一會兒還要麻煩將軍配合守城呢。比卡,你陪將軍下去吧。「溫鋒暗中朝比卡使了個眼色,比卡明白,這是要讓多差瞭解清楚自己這邊的一些過往戰績和基本情況。話雖說到點上,還需要事實說話才最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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