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一十章 三棒喝 文 / 水銀
比卡的幾個反問讓溫鋒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了想,搖頭道:「我回答不上來。」比卡心滿意足地釋放出一個令溫鋒想要揍人的詭異眼神,似乎在說早知道你想不出來了,而後他才笑著道:「來吧,今天你就盡情享受下我昨晚耗費了一整夜時間想出的辦法,事先聲明,我絕對沒有提前佈置,這都是真實的,我的作用不過是引導你過去而已。」
溫鋒好奇的詢問具體內容,可比卡打定了主意要吊人胃口,死活不說,直接將溫鋒和斯墨帶到了南城牆根那一塊的難民營中。
因為是戰亂時期,難民如潮,如何安置城中的流民是當政者避無可避的問題。不知何時起,這片由原先的貧民區改成的軍營,在南城牆的牆根那裡劃出了一片空地,大部分的難民被安置其中,外圍有軍隊駐守,禁止難民自由出入。這倒不是有其它想法,而是誰也不敢保證其中有沒有敵人的奸細在。
這塊區域不大,卻密密麻麻地擠了上千個殘破的帳篷。帳篷與帳篷間幾乎沒有距離,唯有兩排之間留下個僅供一人通行的窄道。那些帳篷的材質五花八門,倒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破舊簡單。如今算是深秋季節,尤其是群熊部落這等常年溫度低下的地方,冬天來的格外早。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而這難民營中打眼一望,穿什麼的都有。甚至溫鋒還見到了許多光著屁股滿地亂跑的兒童,清冷的大早晨裡,很多小孩凍得鼻眼通紅,哆哆嗦嗦地仍然在跑著,鬧著。
三人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外圍朝裡面觀望。風中傳來的是難民營的悲哀哭聲,哭聲中有上了年紀的老漢,也有那嚶嚶嗚嗚地女子。這個難民營是溫鋒見過單位面積人口最多的地方,據比卡講,約有將近上萬的難民被集中在這裡。他們往往在王庭中沒有親戚朋友,逃難來到此地甚至來不及變賣家產,很多人身無分文,一日三餐只能靠軍隊的配送和接濟,隨著戰爭的延長,城中資源有限,自然不會給他們配發更多更好的食物,因此難民營裡大多數人都是一臉憔悴的菜色,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而其中有些家中有青壯年勞力的,在經過審核後可以直接參軍,從而填補家用,家人也因此跟著走出難民營,至少溫飽保證地住。而剩下的要麼體質太差,要麼是老人婦女和兒童這些弱勢群體,他們的生存令人堪憂。
比卡帶著溫鋒、斯墨下了馬,親自走進難民營中。路上碰到的難民們看向他們的眼神要麼麻木不仁,要麼帶著一股令人絕望和瘋狂的神情,而更多的則是揮之不斷的乞討。耳邊是各種腔調的哀求和乞討,眼前是無數雙伸出來顫顫巍巍地粗糙的手,這些乞討的人中更多的是兒童、抱著孩子的婦女和一些風燭殘年地老人。比卡早有準備,將一些自己的軍餉換成糧食,讓身後的士兵們分發下去。見到有人發糧食,難民營轟動了,從那些寸許小的帳篷空間中鑽出來一個個的人,蜂擁到士兵們的身邊,擁擠著,叫喊著。溫鋒親眼見到,有些小孩兒體弱力氣小,擠不進去,甚至被推倒在地,並因此被踐踏,發出嗚咽的痛苦聲。還有一個老人,好不容易搶到半個囊餅,還沒塞入口中就不知被誰搶走,他無奈只能舔著嘴唇又重新擠進去……斯墨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身姿曼妙的拐入人潮之中,見到有被擠倒的上前推開眾人,將其扶起。有那亂哄哄趁此搶糧的,她直接出手教訓。在眾衛兵和斯墨的努力下,難民們終於整理成一條長龍,排隊領取。
「今天我要帶你看的是一個特殊的例子,就是這裡,來吧。」比卡帶著他倆走到拐角處的一座不起眼小帳篷之中,指著裡面的人說道。
投影無法培育出器靈,卻成了一個絕佳的容器,盛納魂力的容器。而刀本身在失去器靈後品質下降,但自從出現魂珠投影后不降反升,居然達到了地品日階,差一步便是天品魂器。這一點溫鋒琢磨不透,他也問過很多魂器鑄造師,卻都得不出答案。不過好在溫鋒也是挑剔之人,器靈無非是多一個魂技而已,他那天賦決定不缺魂技,所以在用著趁手的情況下,溫鋒將斬蟲刀當成了魂力存儲器,提前在其中灌輸了足夠的魂力,等自己消耗差不多時直接補充,完全是第二條命般的重要。
溫鋒將斬蟲刀的存儲秘密一直私藏,從未對人說起過,這次危機時刻不得不使用了出來。就在他專心吸收刀內存儲的魂力時,他沒看到,在自己的頭頂上突然凌空出現一道光標。
光標以溫鋒為基點,箭頭方向指向的是馬騰和黃玄月。按理說這時候帳篷內唯一能動彈的是黃玄月,他該趁機出手,可惜當光標從天而降後,黃玄月和馬騰的身體突然懸浮在空中。黃玄月大驚失色,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身體,似乎冥冥之中有種無法抗衡的力量在束縛著他。
光標在馬騰和黃玄月之間劇烈搖晃,最終卻陡然停下,箭頭所指,黃玄月。
在箭頭停下的瞬間,溫鋒正好吸取完畢,暗淡的魂珠重新煥發光彩,經脈中澎湃的魂力滋潤著他每處要穴,除了精神力還處在枯竭狀態外,他完全恢復了實力。而同時,箭頭落定,奄奄一息的馬騰瞬間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全身劇烈抖動的他突然雙腳一瞪,徹底斷了氣。而黃玄月愣愣地站在那裡,臉上喜怒不定,彷彿傻了一般。
黃玄月被嚇住了,他畢竟不是黃家嫡系傳人,對紅塵十二傷的威力只是見過,卻從未練過,更別說紅塵十二傷中的死字訣,整個黃家這一代沒人練成過。所以他喜的是自己突然發現腦海中多出一些東西,他仔細辨認,發覺居然是一些憑空出現的魂技。而這些魂技如此眼熟,瞬間他明白過來居然是馬騰的魂技。然而黃玄月還來不及激動,便突然發現自己魂力突然縮水,同時腦中似乎失去了些什麼。他連忙檢查全身,卻陡然從獸紋天賦中看到自己居然掉落了一個階位。
黃玄月原本是正宗的白銀五階,在這個階位上足足有八年之久,而這次掉階位卻不是單單簡單的變成白銀四階,而是在五階上領悟的一些境界法則凌空消失,他要再想回到白銀五階,還要再一次的感悟和修煉。
黃玄月大喜大悲之下,一時頭腦空成了一片,即便對面溫鋒再緩緩起身,可他根本沒注意到,完全沉浸在打擊之中。他想笑,又想哭,直到「鏗」地一聲拔刀聲起,黃玄月才從震驚中驚醒,抬頭便見溫鋒舉刀劈來。
黃玄月瞳孔劇烈收縮,朝後猛退,同時左掌劃出,在其身前凌空浮出一面翠綠盾罩。溫鋒刀砍盾罩上,猶若砍入棉花,軟軟的不著力,雖然斬蟲刀的鋒利將盾罩破碎,但卻反而纏住了溫鋒後招的繼續。
黃玄月退後幾步,看著一副大病初癒的溫鋒,雖心中大亂,卻知道必須先要打倒對方才有空好生思索下。他冷冷一笑,左手綠光,右手黑霧,同時冒出,黃玄月叫道:「來吧,讓你嘗嘗我的噬魂術……「他話音未落,手上光芒陡滅,黃玄月「啊」地一聲慘叫,自己瞬間摔在地上,全身哆嗦地無法控制。
溫鋒見狀一愣,他強忍住精神力消耗過度引起的頭暈眼花,使勁晃了晃腦袋,看清黃玄月的狀態,不太像詭計。這時候黃玄月滿地打滾起來,一邊滾動一邊嘶喊:「啊……啊……救命……」其聲音淒厲而慘痛,彷彿被鬼纏上身一般。
溫鋒緩緩靠近,他不擔心對方會將衛兵招來,這個營帳內早已放置了禁音陣,帳篷裡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他走到黃玄月身前,不放心地突然一刀將其大腿砍斷,黃玄月「啊」地一聲慘叫,雙眼翻白,瞬間疼的昏厥過去。
溫鋒這才將手放在其肩膀上,探入魂力,卻瞬間抽出,而後他站起身來看了看角落裡一動不動的馬騰,又看了看黃玄月,喃喃道:「居然中了噬魂術?是馬騰提前給他佈置的,還是適才……」
其實溫鋒並不知道,黃玄月體內的噬魂術根本就是他自己轉嫁過去的。死字訣小箭抽空了溫鋒精神力和魂力,同時將在吞噬其魂力的噬魂術的蠱蟲一起抽走,而後在判定結果出來後,連同馬騰的全部魂技和溫鋒原先體內的噬魂術一起導入給了黃玄月,這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不管如何,溫鋒終究破了這必死之局。他擦拭了下滿頭的汗水,結果掉黃玄月的性命,雙目中間的幻之真目打開,坐在兩屍體旁努力恢復起精神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