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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何太急 文 / 水銀

    「都怪我,是我完不成組織的要求,組織才會動用了柳姐姐——()柳姐姐本來隱匿的好好地,卻因為我始終無法讓你完全陷入危難之中,而被逼過來用美色勾引你。可你為什麼不上當呢?柳姐姐在組織裡不知讓多少男子為之心動了,可你就是不喜歡她。難道你的心裡只容得下那個圓家二小姐嗎?」斯墨說道這裡,已是淚流滿面,情不自禁。

    她掩面拭淚時並沒看到溫鋒的手指輕微地抖動了一下,斯墨繼續喃喃道:「當初要是我再冒險些將你殺了多好,那麼就不會有如今的境況了。可,可咱倆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是如此之少,即便單獨在一起了我卻沒有必殺的把握。這麼拖延下去終於組織知道你和院長,明心派有了重大關係,這才化明轉暗,不讓我動手,而是要不斷製造殺機,讓你死在別人手上。可為什麼每次你都安然無恙呢?為什麼呢?你這個壞人!嗚嗚……」

    「你是什麼組織的人?」一道平靜而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正是斯墨慟哭不絕之際。她頓時大驚,手中細劍下意識地刺了下去,可惜劍身只探出兩尺,就被牢牢地定在那裡。

    斯墨鬆手,一個跟頭倒翻出去,待她站定才發現,溫鋒單手握住劍身,正一臉平靜地看著她。斯墨「啊」地一聲尖叫,一時間舉足無措。她似乎根本沒做好溫鋒醒來如何面對的準備,整個人愣在那裡,臉色已經紅彤彤到了極致。

    溫鋒緩緩起身,他適才早已醒來,只是生怕斯墨尷尬,不敢睜眼,然而卻無意間聽到了一則驚天地般的消息。他此刻五味雜陳,想板起臉來詢問,卻想到自己昨夜姦污了人家,心中一時缺乏些底氣,只能盡量平靜地問道。

    斯墨舉足無措,愕然半晌後突然掩面飛奔而去。溫鋒一驚,來不及細想,一個蚤躍術攔在她前面,雙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溫鋒本以為對方會直接攻擊她,已做好了挨揍的準備,不料他剛扣住她的肩膀,對方身子一軟居然癱在他的懷中。

    兩人一時大眼瞪小眼,愣在那裡。良久,斯墨似乎想起來昨夜的事,臉上一陣悲傷慘絕的表情,猛地推開溫鋒,直接運掌如飛,招招朝他要害打去。

    溫鋒護住要害,默然不語,也不反抗。斯墨經過一夜的激烈大戰氣力如今差到了極點,打在他的身上彷彿撓癢癢一般。(_——)終於,斯墨似乎累了,打不動了,停下手突然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那哭聲細細微微,彷彿被主人刻意壓抑住,只有壓抑不住才間斷的發出一些嗚咽聲。她纖弱的身子蹲伏在地上,索索發抖,肩膀抖動,泣聲不止。這一幕若是被任何男子看到,都油然生出愛憐的衝動,何況剛剛與之有肌膚之親的溫鋒呢。

    說實話溫鋒是因為聽到了對方身份的秘密,心中歉疚才少了大半,起來面對她。然而看到這一幕時,溫鋒才發現那歉疚之情居然又滋生了出來,並蔓延至滿懷。他想質問,卻有些難以開口,可若是俯身安慰,又不知該說什麼,他只能平靜的看著斯墨,一動不動。

    斯墨哭了很久,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仍然將頭埋在胳膊之中,蹲伏在地上。良久,溫鋒長歎一聲,道:「哭夠了就起來吧,咱們談談。」說完,他走向了泰如琪那裡。

    當溫鋒給泰如琪掩蓋上了衣物,望著地上那灘猩紅的血跡,他一陣頭疼。自己的麻煩事看來少不了了,幸好泰如琪此刻還在昏迷之中,不然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正想著,他身後傳來冷冷的一句話:「泰如琪中的是銀鱗僵蛇的毒。」

    溫鋒回頭,見斯墨滿臉憔悴,雙眼通紅,一步一步歪扭地走來。他目光順勢落在其身上,斯墨面若寒霜也不由紅了一下,他趕緊轉移話題問道:「銀鱗僵蛇?」

    斯墨突然閉緊了嘴巴,一語不發。溫鋒見對方不想回答他,只能無奈的笑笑,站起身來走過去。

    兩人相距不過三尺,心中卻各自如同翻江倒海般劇烈翻騰著。斯墨在沉默許久之後突然道:「你早醒了是不是?」

    溫鋒點點頭。

    「那你全都聽見了?」

    「嗯。」

    「那你為何不殺了我?不會是心中有愧吧?」

    溫鋒見斯墨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沉吟片刻,才緩緩道:「你背後是什麼組織?」

    斯墨冷笑一聲,淡漠道:「原來是想套出我的所有秘密啊。我三歲被父母拋棄,四歲被養父母扔之寒冰覆蓋的池塘之上,只因為我染上了瘟疫。幸好組織上的一位長老救了我,將我納入組織之中,悉心培養,我不僅活了下來,還在十八歲那年覺醒天賦,正式成為組織一員。生我者將我拋棄,養我者是組織的長老,我唯一的朋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柳姐姐,她也是組織的人。我的所有一切都是組織給的,你覺得我會背叛組織嗎?」

    溫鋒搖頭苦笑,歎道:「換做是我,我不會。」

    斯墨卻突然冷笑道:「可我會!」

    溫鋒愕然,斯墨又道:「養我的長老因為任務失敗被組織滅殺,他為組織奉獻了五十個年頭,都換不來一次任務失敗的代價。我唯一的朋友也死在這裡,她的弟弟在組織手中,是被威脅的才過來勾引你。我對這組織還有什麼可眷戀的?」

    溫鋒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倒是斯墨淡然道:「我知道你是想問,既然我都對組織失去了忠心,為何還在完成組織任務?是不是?」

    溫鋒點點頭,斯墨平靜說道:「我從進入組織中第一天開始,經過測試發現我有覺醒天賦的潛力,便被當做種子殺手進行培養。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當你們夜深人靜睡得安穩之時,我卻充滿警惕,一絲絲的聲音就能讓我翻身而起,我的身上已經烙印上了殺手的標誌,改變不了,做個普通人是最大的奢侈。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平日的異狀?我的性格已經徹底分裂,我有時候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完成組織的任務就彷彿是我命中注定該做的事,即便心中不想,卻也沒法不做。我說這些,你可能無法理解,不進入這一行誰又能瞭解了呢。」

    「不,我能理解。」溫鋒沉聲道。

    斯墨看向溫鋒,發現對方表情平靜,眼神溫和,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她不知為何,突然不敢與之對視,連忙避過眼神去,道:「為什麼?」

    「因為,曾經,我也是和你一樣的人。」溫鋒悠然道。

    斯墨一驚,看向溫鋒,發現對方似乎不是在說謊或者安慰。

    溫鋒有些出神的盯著一旁的雜草,緩緩道:「我曾經也是一名職業的僱傭兵……」他似乎想到斯墨無法理解僱傭兵這個概念,就解釋道:「就是一種職業士兵,受雇做保鏢,不,是做護衛,或者殺人,或者其他什麼。往往是殺人的任務最多,通常都是要幹掉某個勢力的頭頭。而這時候為了錢,為了生存,我就去幹活。殺人者永遠要有被殺的覺悟,看著同伴的死去,我哪怕厭倦了殺戮也要狠狠做下去,為了同伴或者為了所謂的職業道德。

    這樣的日子也會讓人陷入瘋狂之中。連睡覺都變得警醒,我不敢和家人碰面,我不敢和普通人睡在一個房間裡,因為只要有少許的動作就能讓我醒來揮刀殺人。曾經便有一個善良的女子就這麼白白死在我的手中,她當時不過是想趁我睡熟開個玩笑。」

    溫鋒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幾許的淒慘,斯墨感同身受的在旁默默聽著。直到他說完,她還愣在那裡,不知想些什麼。

    良久,斯墨突然道:「我是九蛇國王室直屬情報暗殺部門暗部毒牙組的人,代號『墨蛇』,任務前期是伺機暗殺你,如今卻變成了潛伏你身邊,秘密製造危機,借刀殺人。」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溫鋒心中一動,卻先問了個不緊要的問題。他繼續道:「你要知道,即便你不說,我想,我不會逼你的。」

    斯墨搖搖頭,道:「我以前的潛伏任務總是順利完成,可遇到你,我卻步步維艱,我累了,大不了等組織來收我屍吧。」

    見斯墨有些自暴自棄的傾向,溫鋒想了想,沉聲道:「我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不用,你也是迫不得已,那春藥不是任何男人可抵擋的,只能怪我倒霉吧。」斯墨打斷了溫鋒的話,低頭說道。

    溫鋒愕然,又道:「那你以後打算……」

    「你不殺我?」斯墨突然抬頭問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陷害你數次,讓你瀕臨危險多次差點死掉,你不恨我?」

    「我姦污了你,你不恨我?」

    「你……」斯墨面色一紅,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溫鋒笑笑,歎道:「你是被逼的,我也是。既然咱倆都是,又何必殺來殺去呢。仇恨讓人瘋狂,傷人傷己啊。既然柳師妹的願望是你替她完成任務,你總不能不遂了她的遺願。要不……你……跟了我吧。」

    溫鋒的話令斯墨大吃一驚,她陡然抬起頭來,卻見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兩人對視良久,斯墨沒從溫鋒臉上看出任何敷衍或是玩笑的話,頓時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動起來。她呼吸變得急促,低下頭,喃喃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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