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長 第二百一十八章 鬧劇 文 / 水銀
門考的地點並不在尊者區內,反而設置在軍將區一處沙場當中。這處沙場約有千坪,位於外圍山嶺最西邊的山腳下,沙場沒有圍欄,完全是天然的空地。昔日這裡是軍將區模擬小規模戰役和演練陣型的場所,此刻早已搬空。貼近山腳之處,是東西一排的青瓦房屋,之前是作為軍將區的參謀部,如今則成為考試的考場。
距離考場尚有三五里路,便有獅虎學院的老生組織起治安隊伍,負責一應新生考核事務。溫鋒和楊三祟帶領幾名侍衛乘坐馬車行至這裡時,被攔截下來。經過交涉得知,考生必須單獨前往考場,無關人員或者在此等候,或者回城去。
溫鋒跳下馬車,才發覺周圍兩側黑壓壓的全是人,車輛更是排成長龍,各族徽記應有盡有,大多是富裕家族派遣而來的護送者。他們似乎知道這是獅虎學院的地盤,並沒大聲喧嘩吵鬧,而盡都是默默站在一旁,等候自家主人考核完畢。
溫鋒便讓楊三祟回商行等待,自己考完走回去便是。楊三祟死命不從,非要在此敬候佳音。他雖是白虎城寶來商行負責人,但在圓家諸多分行當中,白虎城分行是最為糟糕的,不說業績慘不忍睹,甚至不如同一國家的烈馬城分行,單說陞遷和油水,都令他羞愧之至。好不容易這次逮到一個機會,他可不能輕易放過。
當日,楊三祟一天之內連續收到二小姐和三少爺的兩封急信,俱都是要求他要好生照顧溫鋒。三少爺的信還好說,只是說有兄弟來白虎城,務必照料有加;倒是二小姐一如既往的嚴苛,直接說若是照料不周,被她知曉,楊三祟將老死在白虎城中,永不陞遷。這對於一直期盼換個地方任職的楊三祟來說是極為致命的,收到信件後他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溫鋒到底是何人,居然勞駕兩大主子親自過問。不管如何,他只知道自己若想離開這鬱悶的白虎城便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因此才會這些時日放下手頭大小事宜,一門心思的陪伴溫鋒左右。
溫鋒見楊三祟執意如此,只能謝過,朝考場走去。
沿路遍地是前來考試的考生,性別不一,年齡不等。他精神力已有長進,只要不高出白銀級別的尊者都能探得對方實力。這一路走來,他邊走邊觀察,發覺大多數的考生還都是青銅級別,有些甚至天賦剛剛覺醒,還不算青銅級。不過這其中居然有年約四旬的人夾雜其中,還是青銅二階。他對此只能暗歎,要知道到了這個年歲還只是青銅二階,發展潛力肯定極差,能通過考試的更是極少,想來這些人是來碰碰運氣的。
偶有白銀級別的路過,不管是氣質威勢,還是表情眼神,俱都與那些青銅級尊者有雲泥之別。溫鋒不懂規矩,肆意用精神力觀察對方,卻因為級別相同,反而被對方發覺,脾氣好不想在此惹事的也就瞪他一眼,若是碰上暴躁的,估計就要起了爭端。要知道生靈大陸當中,除非是敵我雙方,或是敵我不明,亦或是境界差別太大,一般不會用精神力觀察對方實力境界,這就好比偷窺女子洗澡,是極為大不敬的行為,甚至會引發無謂的爭端。
溫鋒不知,卻更倒霉的是觀察的第一個白銀尊者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他剛將精神力投到對方身上,立刻引起人家的警覺。那人是個身若鐵塔,雙臂過膝,臉上坑坑窪窪俱是傷痕的年輕漢子。此人衝著溫鋒冷冷看了一眼,嘴角一歪,露出猙獰的笑容,便大步走了過來。
溫鋒沒想到對方反應如此激烈,只能苦笑著迎了上去。沒等他道歉,那鐵塔巨漢便甕聲喝道:「狗日的,找死?」
溫鋒眉頭微皺,沒想到眼前之人這麼出言不遜,原本心中的歉意也一掃而空,眼神變得冷漠起來。他淡淡道:「你嘴最好放乾淨點。」
巨漢哂然一笑,不屑地道:「狗東西,敢窺探老子,今日不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日後必然死都不知怎麼死的。怎麼樣,咱倆過兩招?」
此刻兩人站在路中央橫眉冷對的樣子太過突兀,本來面臨考試壓力甚大的考生們見有熱鬧可看,不由都紛紛圍觀起來。路邊還有一眾的學院老生,本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比如高階尊者欺負或尋仇滋事低階尊者之類,但如今他們也樂得在旁看戲。畢竟適才溫鋒用精神力觀察對方的行為被他們都看在眼中,這在尊者界一向是被人厭惡的行為,何況兩人俱都是白銀一階,不算誰欺負誰。
那巨漢見圍觀人眾多,似乎極喜出風頭,不等溫鋒說話,便朝一旁的老生們恭敬說道:「各位師兄師姐,此人公然窺視我,因此在下想與之切磋兩招,不知……」
他話音未落,老生中的一個高挑女子不耐煩地道:「要打快打,別耽誤考試,受傷算自己倒霉!」巨漢一聽,頓時興奮地轉過頭來,看著溫鋒陰陽怪氣地道:「小子,記下老子姓名,牛破天!省的日後被打了都不知是誰打的,那太可憐了。」他說到最後,還故意擺出姑娘的嬌弱模樣,引得眾人大笑,他則樂在其中。
溫鋒這才明白自己適才行為的不妥,然他本意可是要在學院低調中庸,可不想胡亂惹事,便強壓怒氣,冷聲道:「馬上要面臨門考,你若要打等考試完了不遲,今日之事怪我,我先向你道歉,就此作罷如何?」
「哎呦,萎了?縮了?窺視老子的時候咋不萎縮呢?狗日的懦夫,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在老子胯下鑽過去道歉,要麼接老子一拳!」巨漢不依地道。
溫鋒暗暗歎氣,看來這事無法善了,便準備迎戰。不想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怒喝聲:「你們在幹什麼!」接著人群中擠進來一個三旬左右的男子,他身著老生統一的印有獅虎繡圖的白衫,身材不高,不苟言笑,瞪著溫鋒和牛破天,怒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還未開口。男子突然一指路邊上的老生們,喝道:「你們就在那裡看著?如此瀆職行為,想被監禁莫愁峰嗎?」那些老生見到他,彷彿老鼠遇見貓,再也沒了那副看熱鬧的嘻哈表情,皆都肅然躬身道:「吾等有失職責,請二師兄恕罪。」
被稱為二師兄的男子冷哼一聲,淡淡道:「到底是何情況?」於是便有老生上前將適才之事說了一遍。
「胡鬧,考試在即,你兩人還要在這裡切磋?都不想考了嗎?不考的話,我就把你倆驅逐出去!」二師兄對著溫鋒和牛破天冷聲道。
兩人面面相覷,牛破天率先哼了一聲,轉身便朝考場而去。溫鋒朝二師兄一笑,拱了拱手,便晃悠地離開了。
熱鬧沒開始便結束,圍觀之人不由牢騷漫天。倒是那位二師兄吼道:「都趕緊考試去,看什麼看?作為尊者,卻和尋常百姓那般好觀人是非,成何體統?」一群人頓時作鳥獸散。
來到沙場上,溫鋒見已有將近數千名考生聚集在這裡,排出了十條長隊,每隊前則有一排監考官坐於木桌前,通過桌上的驗魂儀確定魂力等級之後,便讓他們自行前去一處房屋之中,接受第一項考核。
他隨意排在一條長隊之後,直到午時前才輪到了自己。那考官接過溫鋒的號牌和文書,頭也不抬,便令其將手放置驗魂儀上。
溫鋒將手貼於鏡面,輸入魂力。然而那驗魂儀突然大亮,亮度遠超尋常考生,考官不由眉頭微跳,難道這是個天才?橫排五顆晶石一一亮起,然亮度仍在提高。考官不由暗叫不好,他還未抽回驗魂儀,便聽「砰」地一聲,驗魂儀爆裂開來,鏡片四射,若不是考官眼疾手快,將破碎的玻璃片全都吸致手上,估計身旁諸多考生都要遭受飛來橫禍。
溫鋒愣在那裡,他只輸了一道魂力而已,居然就能將驗魂儀炸破,難道自己的實力如此了得?他不禁又驚又喜,只是突然懊惱自己沒有保存實力,該低調的。
不料那考官憤怒地起身,仔細瞧了眼溫鋒,一道精神力瞬間繞上他的身體,轉瞬即逝。接著,他仔細看了下溫鋒的文書,才面沉如水,咬牙切齒地道:「你一介白銀尊者,來我青銅級別考區干甚!還破壞了公物,難道你是來搗亂的?」考官聲音極大,頓時惹得周圍的人對溫鋒指指點點,臉上還露出嘲諷的模樣。
溫鋒則傻在那裡,原來自己跑錯考區。他清醒過來,忙不迭地道歉,說自己初次來聖獅國,並不知白銀級別考區在何處,才會鬧出如此事情云云。那考官也有些面紅耳赤。其實每年因考生眾多,跑錯考區的大有人在。曾經便有個可憐的傢伙身為青銅級別,馬虎的溜到了白銀考區,當時是考試最後一天,排了大半天的隊伍,最後一個輪到他,卻悲催的發現居然走錯考區了。他無奈返回自己的青銅考區,卻發覺考試結束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通常考官驗查文書時便能提醒考生是否跑錯地方,但這次這個考官因接待考生太多,又昨夜通宵未眠,此刻有些無精打采,也沒仔細看溫鋒的文書便進行測試,才鬧出這等烏龍。考官聽到周圍的笑聲,便以為同事在嘲笑他瀆職,不由有些惱羞道:「驗魂儀被你損壞,需要賠償……」
他還未說完,溫鋒機靈地遞過一疊銀票,粗粗算來,足有上萬兩銀子。考官這才面色好看一些,又教訓了他幾句便指點他去東面找白銀考區去。
溫鋒無奈的只能接受這浪費了大半天的時光,朝白銀考區走去。來到東邊後,溫鋒發現這邊的尊者考生數量明顯少於那邊,粗略算來今天也不過來了近千人。依舊是十個長隊,他加入其中時還看到了那個牛破天。
牛破天被溫鋒目光盯著,不由轉身一看,見到是他時,不由冷笑一聲,轉頭過去,沒搭理他。
這邊的考官都是些白銀級學院的老生擔任,個個都在白銀三階之上。總監考官則由一名黃金級尊者擔任,坐在考官身後,正瞇著眼睛悠然的喝茶。
相對於青銅考區考生年齡偏小的眾多,白銀級別考區這邊則一水的成年人,年齡最大的頭髮斑白,已有五十餘歲,溫鋒在其中算是年齡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