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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在路上之練心 文 / 水銀

    溫鋒跳入海中,冰涼鹹澀的海水頓時將其包圍。他稍微活動了下四肢,適應水中的環境,便一刀一刀的施展出重刀三十六式來。

    因為海水有上浮之力,他稍有一動便感覺身子輕微晃動,腳下也極為不穩,而揮刀而出時,卻有巨大的阻力,比起以往在陸地上的練刀要更為用力一些。他緩緩出刀,每次劃出一式,四周的海水被攪動的翻滾起來,再有那漲潮時不斷推來的波浪,令他更為艱難。

    艱難的是力道拿捏的準頭,溫鋒畢竟是青銅五階的尊者,若是全力為之,倒也能在海水中揮灑自如,只不過魂力消耗方面卻是巨大。他的戰鬥風格一向是走精準簡練的路線,講究以小博大,以弱勝強,一擊必殺,更有習練了錯骨術這等輕靈狠辣的近戰技巧,兼之修習的第一本秘術便是游恨天的心得。

    要知游恨天能以青銅級別戰勝高階敵人,講究的即是以有限之魂力的充分利用,對溫鋒的影響頗大。因此他不喜恃強克弱,更善於恰到好處的充分利用每一分的魂力,這便對他在海中身體每個動作都有極高要求。要知道海水表面湧動,其下平靜,浮力較大,阻力較強,若要每一招都能達到一分力十分效的境界,便要求他盡可能的化繁為簡,一絲的微小動作都要考慮進去。

    機緣巧合獲得斬蟲刀後,溫鋒曾經也深思過這兵刃和刀法與自己風格背離的問題。最終他仍是選擇了修習下去。倒不是要強求自己改變風格,而是補充。

    溫鋒穿越前生活在一個信息爆炸的世界中,各種理論假想的觀念充斥網絡,即便他做不到如小說信息中所描述的那種玄之又玄之境界,但也不失為一種借鑒。簡約精巧的戰鬥風格也並不是適用全部,以力破力,以強克弱,同樣符合簡約的效果,這便是獲悉大量知識信息的好處。隨便抓一個現代人穿越之後,論起修煉心得,他都能說上一二,不管是真假,是杜撰還是屬實,至少理論上就站在一個高度上。溫鋒所做的無非是一個去偽存真的過程,以及如何將各類小說作者杜撰出來的理念修繕運用到實際戰鬥當中去。

    溫鋒持續不斷的在海中習練刀法,每一招間隔極大,出招甚慢,似乎在適應,也似乎在體味著什麼。一個時辰過後,天色大亮,船上水手等人們紛紛醒來,漸漸熱鬧起來。而溫鋒卻仍站立在水中,苦思冥想,偶爾揮出一刀。

    這段時間溫鋒也不是毫無收穫,新的修煉環境下一些日常想不到的細微之處暴露出來。甚至對重刀三十六式的這套刀法,他也有了幾分隱約可以改善的想法。這套刀法畢竟是尋常兵士習練的簡陋刀法,招式追求的是簡練氣勢,至於精巧則相差甚遠。

    溫鋒作為尊者,自然會在習練中有改善的衝動。如昨夜在小巷處遇襲,關鍵時刻他用拔刀式破錘體的那招,完全可以和絞殺式合併。這樣以來,溫鋒更是癡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周圍情況絲毫不聞。他隱隱覺得三十六式完全可以改成二十四式或者更少,招式簡化卻讓攻擊變得更為凌厲。

    此外,除了刀法令他有些感悟,在海中將三極勁運用在刀法上更是一種嘗試。三極勁本是講究精妙的秘術,此番運用在重刀上,倒也讓溫鋒找到了一條新的路子。斬蟲刀本身就不適合以快打慢,輔以三極勁,也不是追求速度,而是力道和氣勢。不管對面何種精妙繁雜的招式使來,我自一刀砍去,頗有幾分以命搏命的架勢,對方估計只能變招閃避。

    溫鋒陷入明悟當中,忘記了環境,忘記了一切。他並不知道,在他體悟全新的感覺之時,自己卻成了船上諸人圍觀的對象。

    五艘大船,上百個水手。這些水手都是圓家多年悉心培養,並不是臨時招募的,忠誠度都不低。然他們畢竟都是尋常之輩,見到有人在海裡練刀,不由都好奇的圍觀議論起來,甚至有些大呼小叫嬉鬧的。

    圖魄等人起來後也發現隊長在海中練功的行徑,經下半夜負責警戒的洪鼎所說,大家才明白情況。見到那些水手吆喝耍鬧,圖魄便不由皺起了眉頭。為了怕打擾到溫鋒,他讓人將這些水手驅散。至於其他船上的,便只能讓隊員們去交涉一番。幸好溫鋒的修煉並不多麼精彩,甚至極為單調,大部分時間是靜靜站於海水中。想來過不了多久,大部分的人會看厭了各忙各的去。

    淨無塵是和溫鋒一樣分配在另一艘三桅帆船之上的金翎護衛隊。他能有此待遇,想來和他我行我素的性格有關。張爻、張刈兄弟倆若是只是對溫鋒頗有微詞,那對淨無塵那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則是厭惡之極。此刻,五艘船隻都聚在碼頭上,距離不遠,溫鋒海中練刀的情況被淨無塵的看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甲板上,眼睛微迷,目不轉睛地看著溫鋒動向。他的隊員則圍攏在旁,紛紛議論起來。此刻看去,溫鋒的動作緩慢,身子卻搖晃不已,似乎極為吃力。頓時惹得隊員們笑聲不斷。唯有淨無塵臉色嚴峻,一語不發。

    這次航行碧海群島,除了圓家包攬的三艘船隻之外,另外兩艘三桅帆船上卻是一些中小商隊,他們雇了圓家船隻,並受圓家兵士保護,同去碧海群島撈金。兩艘船上的人數不少,除了一干商販和貨物之外,便是中小商隊聘雇的尊者護衛,數量不多,但魚龍混雜。

    這些尊者大多實力一般,資源有限,大家族看不上,只能被小商隊僱傭去充充門面。他們也知自己終生也就這個水準,自然對修行疲懶,散漫成習慣。此刻見得有人在海中修行,尤其是溫鋒尚在適應的過程,給人感覺極為笨拙,他們正好在那裡指指點點,誇誇其談,尋常人聽得還以為他們是多麼實力高深之輩。

    然而這幫人發出的聲響太過刺耳,連圓天婧都能遙遙聽得幾分。此時她正站在主船船頭上,全身裹在紅貂絨皮披風中,迎風而立,三千青絲順風飛揚。

    她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昨夜之事歷歷在目,心頭百般思緒亂成一團,直到天亮,實在煩悶不已便獨自走上船頭透透氣,卻發現那個冤家居然在海中修行。

    圓天婧遙遙盯著溫鋒,表情複雜,時而哀傷時而甜蜜,時而怨恨時而深情。她似乎在瞧著溫鋒,又似乎在愣愣出神,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她頭未梳,妝未補,清秀素顏的站在甲板上,纖細的身姿,憔悴的面容,迎著這萬丈朝霞,背靠藍天大海,呈現出一副絕美的畫面。

    聽到那兩艘船上發出的哄笑聲,圓天婧輕皺黛眉,冷聲道:「傳令下去,商隊延緩啟程時辰,具體待定。讓張爻去教訓下那邊的人,讓他們知道我圓家是講規矩的。」

    「是。」一道蒼涼的聲音響起,鐵管家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圓天婧身旁,接令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兩艘船隻上先是幾聲慘叫,接著便沉寂下來,再無聒噪之音。片刻,張爻、張刈兩兄弟倆走了過來,隔得甚遠便恭敬回復道:「二小姐,已傳令下去,只是那些商隊對啟程延期頗有微詞,想知道理由。」

    圓天婧也不回頭,只是揮了揮手。鐵管家對著兩兄弟道:「你們看好那兩艘船上的人,小心有不懷好意的人混進商隊。至於理由,就說小姐身體不適,午時再出發。」兩兄弟連忙接令退下。

    溫鋒這番練刀直到接近午時才結束。他全身從海中回到船上時,臉色煞白,似乎魂力消耗嚴重。不過他的神色卻極為興奮和喜悅,彷彿有了些突破。

    回到甲板上,溫鋒見到迎過來的圖魄和公子柳,只說了一句:「一切照常進行,我先睡會兒,沒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說完,他便緩緩朝船艙房間走去。

    圖魄觀察細緻,見的溫鋒扛著刀的手臂輕微顫抖,氣息也變得時斷時續,走起路來也微微踉蹌,看起來似乎是魂力透支嚴重的表現。

    待得溫鋒回房間休息,不久主船發來號令,正式啟程。眾多水手忙碌起來,隨著一聲嗚嗚的低沉號角聲響起,五艘船隻迎風朝著大海深處緩緩行進。

    船啟程後,圖魄和公子柳便按預先安排的將隊員們分開,除了負責看管船艙底層貨物的人員之外,都去協助水手們駕船,或是刻意結交。

    溫鋒昨夜便下令今日啟程後,全體隊員必須學會掌握駕船技術,以防不測。另外要明面上結交水手們,暗地裡將其全部監控住。隊員們各自找了水手,打著協助航行的口號,放低姿態,與之聊了起來。而全隊除了圖魄之外,公子柳、羅君明等更是直接跟船長聊天喝茶去了。

    圖魄站在甲板上,望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心中卻想起昨夜回來後溫鋒對他們說的話。這趟航行絕不安寧,敵在暗我在明,定要做好防禦措施。

    正想著,青娘子從主船上走了過來。因為都是大船,兩邊來往便通過附帶的輕便小船運輸。圖魄連忙上前行禮,青娘子卻來找尋溫鋒。

    當圖魄將適才觀察到的情況說予她聽後,她點點頭便說道:「嗯,那就讓他好生休息吧,我去回復二小姐了。」說完,她直接縱身跳下甲板,落到小船上,劃向主船而去。圖魄這才明白,敢情是二小姐來找隊長。他不由有些糾結,到底二小姐的事算不算重要呢?要不要叫醒隊長呢?

    溫鋒直到傍晚時分才醒來,他一醒來便感覺頭疼欲裂,全身也綿軟無力,這是許久未有的狀態了,即便當日在神賜森林中被六國學院學子追殺也沒如此透支過。他內視自己的經脈和氣海,卻發現彷彿沙漠中的枯河,水都見底了。

    溫鋒掙扎的起身,從懷中掏出幾顆妖蟲魂核,緩緩吸取裡面的魂力。當那一絲絲的新鮮魂力湧入,宛若甘露般將他體內那暗淡的魂珠滋潤的轉動起來。同時,穴位處的魂力漩渦也有了新的動力,自發的開始吸收外界空氣中游離的魂氣。

    半個時辰過後,溫鋒宛若新生一般,精氣神煥然一新。溫鋒推門而出,卻見門口站著洪鼎,正揮舞著九環刀在琢磨什麼。後面聲響驚醒了他,他連忙回頭,見是溫鋒,不由嘿嘿笑道:「隊長,你可是醒了,俺盼你多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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