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覺醒 第十八章 觀戲 文 / 水銀
就在這時，一道粗獷地聲音響起：「刑四，發生何事？」圓天寶大步走來，身後跟隨的是金掌櫃和三個貼身鐵衛。
「少爺，他們兩人要為今日之事要個說法……」刑四上前行禮，並將事情經過稟告給圓天寶。
莫舟冷眼觀看，心頭卻略顯不安。他不認得圓天寶，但九靈城寶來商行鼎鼎大名的金掌櫃卻少有不識。這金掌櫃雖平日一副和善笑臉模樣，卻有白銀三階的實力。今見他與那少爺一同行來，舉手投足之間十分恭敬，他不禁暗暗猜度其身份一二。
「小莫，就是他，指使他的手下欺負我！」谷雅見圓天寶出現，急忙輕扯莫舟衣袖，手指圓天寶怒聲叫道。
「打上門來了，柔水學院名不虛傳呢。」圓天寶直接無視谷雅眼中憤慨，上下打量了一番莫舟，揶揄道。
莫舟聞聽此言有些恚怒，卻吃不準對方來歷，便對金掌櫃拱手道：「金掌櫃，這位是……」
金掌櫃一來便認出經常陪谷陽來此的莫舟和谷雅，瞧這架勢不知怎地與自家少爺有些過節，他倒想化解兩家誤會，卻想起少爺平日性子最厭他人插手自己事情，又不明緣由之下，老來成精的金掌櫃決定觀望一番。於是他只是附耳將莫舟谷雅二人來歷告之圓天寶，言下之意是對方身份不簡單，你要把握尺度。
莫舟此時突然問話，金掌櫃連忙笑著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谷大長老的孫女谷大小姐和大弟子莫小哥啊，這位乃我商會的圓少爺，此次來九靈城是代表商會參加學院大會的。」
金掌櫃的話讓莫舟頗為躊躇。他明白對方話裡有話，這圓家少爺可是此次大會的特別嘉賓，作為舉辦方柔水學院的你可要拿捏好分寸，別影響到兩家關係。莫舟沒想到谷雅居然和寶來商會的人發生了衝突，而且這商會的人身份不低。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使得。就此化解誤會，谷雅這邊難以交代；倘若鬧大，讓師傅得知必會責罰自己，莫舟極為苦惱。
圓天寶平日雖一副粗獷豪爽之相，卻不是那魯莽無腦之徒，否則他又如何在這家族中混的如此風生水起？之前得知兩人身份，心中已是有了定見，考慮到谷雅畢竟是那谷長老後人，後日自己還要作客學院，又怎能讓對方沒了顏面。此時見莫舟一臉為難之色，他便開口淡淡說道：「算了，都是誤會。柔水學院和我商行畢竟也有多年的情分，此事就此作罷吧。金掌櫃，谷小姐和莫兄弟今日在此所購貨物一律八折。」金掌櫃連忙應著。
莫舟見對方有心化解此事，心中倒也鬆了口氣，本要說些場面話，就此將這事揭過，卻在抬頭時一眼瞧見谷雅神色，頓時愣在那裡。
谷雅也不是完全的胸大無腦，她見莫舟如此為難，有些心疼，但見對方想如此輕易不了了之，心中不免有些委屈哀怨，卻只能含恨地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莫舟見到谷雅眼中那複雜的神情，頓時心中彷彿被針扎般的疼痛。他腦中憶起晌午谷雅垂淚傷心的樣子，猛地握緊了拳頭：「不就是區區一商會，豈會比讓雅兒傷心更令自己痛苦？」
「站住！」莫舟喝道。
圓天寶說完後轉身要走，突覺身後莫舟發話。他皺了下眉頭，轉身而視。
「圓大少爺，辱我師姐，區區幾句就想了事，難免太看不起我柔水之人了吧。」莫舟手指圓天寶，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圓天寶有些狐疑，見到莫舟第一眼，他便知對方乃一精明伶俐之人，適才莫舟隱隱為難的神情也看在眼中，既然自己已想大事化小，對方應正稱心意才是，為何反而不依不饒起來。
「你，我，不論其他，在下今日便要討個公道。」莫舟一字一句地說道。
圓天寶見莫舟如此神態，又撇了眼谷雅，心頭頓時有了計較。他拾手拍了兩下掌，揶揄道：「嘖嘖，英雄救美！好，如你所願，那就讓在下瞧瞧閣下的實力。不過先說好，打不過找大人非豪傑所為，就當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圓天寶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莫舟心中鬆了口氣，眼前這個圓家少爺看似粗魯，心思卻也細膩，如若不是這檔子事，他倒真想結交一下。
「今日莫舟向閣下討教一番，若我輸了，自當離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若在下僥倖贏了半招一式，還望圓少爺給我師姐個交代，如何？」莫舟放下心來，言語間又恢復了往日灑脫，一番話下來不卑不亢，頗有大家子弟風範。
此時大廳中的賓客紛紛站在遠處觀望，莫舟的話說得既響亮又堂皇，便是說予那圍觀之人聽。*之人聞之，又見谷雅一嬌弱女子，當認為圓天寶一眾有仗勢欺人之嫌。
「希望你的實力也能像你的嘴皮子那樣，來吧。」圓天寶對莫舟的小算計呲之以鼻，懶得計較這些。
「就在此地？」莫舟雙手一攤，問道。
「無所謂，東西損壞算我的。」圓天寶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道。
莫舟走前一步，伺機而動。之前谷雅說起這圓少爺的侍衛實力估摸有青銅五階，依照常理作為大家族重要人士，身邊死士實力必然要強悍，而像這種貴族少爺生來養尊處優、身嬌體貴，自身實力常弱於身邊侍衛，否則誰保護誰豈不亂套。莫舟猜測圓天寶應最高在青銅五階左右，雖自己僅有青銅四階，但自身獸紋有些特殊，若對上五階對手，也有不少勝算。
谷雅在莫舟改變主意為自己出氣那一刻，深深陷入感動幸福之中，如若此時旁無他人，她都要流下眼淚。感動之餘谷雅也深知此事不應鬧大，便輕扯莫舟衣袖，示意算了吧。可惜莫舟話已出口，又如何收回？谷雅無奈心中暗下決心，一旦他有事，自己定要一起承擔。
「當心了！」莫舟喝道，以示自己光明磊落。他右手藍光怒放，卻引而不發，急速衝向圓天寶，一拳打向對方面部。手中藍光在身體滑行時由深漸淺，最終呈現出乳白之色。
大戰既至，圓天寶眼神流露興奮。他大喝一聲：「我自己來！」，伸出一隻手掌抓向莫舟拳頭，掌心即將接觸對方之時一絲暗金光芒閃過。
圓天寶身邊侍衛都知自家少爺好戰之心，皆紋絲不動，只是警惕四周。而金掌櫃卻臉色有些陰鬱。這些年背靠商會，金掌櫃在這九靈城也算有頭有臉之人，莫舟二人如此不依不饒，實在令他臉面無光。他心中暗暗憤慨，必將此事跟那沐院長好好掰扯一番不可。圓天寶察覺到身旁金掌櫃氣息不定，以為要暗助自己，連忙明確此戰自己來。
兩人拳掌撞在一起，莫舟頓時感覺彷彿一拳打在鐵板上，反震之力令他身體跌了出去。反觀圓天寶，身體微晃卻不曾後退半步。
「不錯的魂力，用出你的魂技吧。」圓天寶低頭看了一眼手掌，手掌覆上了薄薄地一層寒冰，隱約有藍色絲線夾雜其中。他微微用力，薄冰破碎，藍絲卻也被阻體外。
莫舟站定，臉色不禁肅穆起來：「好渾厚的魂力，看來他不是那紈褲子弟，不好對付……」
大廳內眾賓客間不少尊者模樣的人，甚至有那身著統一服飾的他國學院學生，此時見得尊者對決，不由評頭論足起來。而有熟悉商行金掌櫃的，見他在一旁默不作聲也不制止，圍觀者對兩邊人的身份頓時大感興趣，議論紛紛。有認出莫舟和谷雅身份者，都驚呼一向關係不錯的柔水學院怎麼和寶來商行幹起來了。而溫鋒在人群當中不露聲色，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爭鬥，似乎要將每個細節牢牢記住。不知為何，他總有種直覺自己今後必將與莫舟一戰。
莫舟深吸一口氣，背後浮現出一隻牛頭大小的白蛙。白蛙通體雪白，背部時有藍光閃過，一雙凶煞眼睛卻是泛著紅光。
溫鋒之前在書閣中仔細閱讀過這個世界的妖獸圖譜，認出此蛙乃棲盟靈蛙國百泉山上的一種蛙類妖獸，名藍冰雨蛙，擅長冰箭和寒冰陣，體表藍絲乃一種帶有侵蝕性和麻痺性的巨毒，甚是厲害。只是圖譜書籍上所畫藍冰玉蛙皆為藍眼，而莫舟的獸紋居然是紅眼藍冰玉蛙。
圓天寶見得莫舟背後浮現出獸紋藍冰雨蛙，不由一愣，亦察覺其中古怪。
莫舟冷聲道：「接我這招試試。」說完，他猛吸一口氣，兩側臉頰鼓起，繼而上半身彷彿氣球一樣膨脹起來，衣服撕裂地聲音清晰可聞。此時他臉色紅紫，宛若醉酒，青筋暴漲，額頭汗水如雨，表情猙獰，完全不若之前灑脫英俊之相。
大廳內人人聽得莫舟體內發出「嘩嘩」地流水聲，這是魂力在體內急速聚集之聲。
圓天寶察覺到一絲危機，神情也謹慎起來，他雙手微抬，一道金光將身體罩住。人群中有識貨之人，立刻喊出：「好傢伙，這是圓家金爪巨猿的防禦魂技『元盾』，他是寶來商會圓家的人……」
溫鋒喃喃道：「元盾……咦，寒冰陣？」他陡然發覺圓天寶腳底下泛起一層白霧，轉眼間厚重的妃紅木木板上結了一層寸許左右的寒冰，而圓天寶的元盾下方也被冰陣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