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覺醒 第十六章 襲擊 文 / 水銀

    「你想如何？」谷雅回身怒視男子，絲毫不怕對方會不會辣手摧花。

    「哼，要不是和你們學院有些情分，早將你這個驕橫的女人拿下了。今日暫且饒過你，好自為之吧！」圓姓男子冷哼一聲道。

    「你……你個無恥的傢伙！連名號都不敢報，懦夫！廢物！」谷雅恨恨說道，言語間卻有激將之意。

    圓姓男子涵養不錯，自顧自的蹲在攤位前，向站的遠遠的一臉恐慌之色的攤主招招手，喝道：「大哥，這個怎麼賣？」他手指點著一隻裝在籠子裡的粉紅小豬。

    谷雅見對方視他如無物，氣的跺跺腳，恨恨的看了那人一眼，彷彿要把他記牢，這才轉身離去。

    溫鋒見谷雅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暗暗發笑，臉上卻堆起關切的神情，上前問道：「師姐，沒事吧。」

    谷雅從溫鋒身旁閃過，甩下一句廢物，也不等溫鋒就朝原路匆匆而去。溫鋒無奈的疾走幾步叫道：「師姐，那金牌……」

    谷雅陡的停下腳步，彷彿想起什麼，回過頭說道：「你繼續向前，穿過集市，問下路人找一條叫暗語巷的巷子，從那裡穿過去就能到達寶來商行，那是離商行最近的路。我先回去有些事，估計你穿過巷口我就能趕過去了。巷口集合，速去，不要讓我久等。」說完，谷雅頭也不回的急速離去。

    溫鋒望著谷雅疾馳而去的背影思索片刻，便繼續向前。他沒想到谷雅居然真的放心留他一人在此，這趟出門溫鋒本以為谷雅隨行也有監督的意味。

    集市熙熙攘攘，溫鋒一路緩行卻無法沉醉其中。此刻，他腦中矛盾重重。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是否就此逃走呢。不逃，之後還是否有此良機？逃之，琥珀、趙老的任務都還未完成，不甘心。

    思來想去，溫鋒才毅然決定放棄這次機會。這麼多日子的忍辱負重低聲下氣，怎能什麼都不做就要跑路呢，這不是他的作風。亡命天涯也要遭遇死裡逃生的危險，早晚都是危險又何必在意這一時。不收些利息出口惡氣，溫鋒絕不甘心。

    想到這裡，溫鋒才漸漸心定。遇事三思而謹慎，定下決心則義無反顧這是他的性格，是常年在戰火中養成的習性。

    暗語巷是九靈城東城的一條長巷，由北向南橫穿整個東城的平民區、貧民窟和商業區。巷身曲折彎轉，縱橫交錯，寬處可行馬車，窄處僅兩人並行。溫鋒一進入便彷彿陷入迷宮當中。幸好時有人經過，他邊走邊問路，倒也沒走錯。

    一個時辰之後，溫鋒行至一處偏巷。適才指路之人告之他，穿過這條偏巷，便可一路到底就能走出這暗語巷。

    「不對勁啊……」溫鋒突然停下腳步，一股隱隱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偏巷兩邊宅牆高聳，午後陽光被層層遮擋，路上見不到任何行人，頗為陰暗冷清。

    「站住！」一道喝聲從溫鋒頭頂上方響起。他抬頭看去，兩道身影從高牆兩邊躍下，落地後發出一重一輕兩聲。

    溫鋒瞳孔微縮，全身肌肉猛然蹦緊。二人皆一身黑衣勁裝，黑巾蒙面，左邊發出重響的那人身子瘦小，右邊發出輕響地卻高大壯碩。

    「打劫？」溫鋒未等他倆開口，突然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彷彿驚訝溫鋒搶了他倆台詞，卻都點點頭。

    「如果我將身上所有值錢東西給了兩位，是否可安全離開這裡?」溫鋒一臉驚恐地問道，身子還故意往後退了半步。

    「讓我們滿意了，自會放你離開。」右邊那人冷漠說道。聽聲音年歲不大，卻帶著一股傲氣。

    「我要是說我是柔水學院的，兩位還要繼續嗎？」溫鋒顫聲說道。

    「哼，柔水學院的又如何？乖乖聽話，否則別怪大爺我不客氣！」左邊瘦子踏前一步，惡狠狠地道。

    溫鋒一副唯唯諾諾的恐慌表情，心中卻疑問重重。他直覺對方不像圖財之人，從他們的舉止言談可看出絕非尋常匪類，況且知其學院身份，兩人仍有恃無恐的神色看來應是尊者無疑。尊者可當街殺人快意恩仇，卻未曾聽說有在城中做那蒙面宵小之事。尋仇，還是陰謀？

    暫且收攏心思，溫鋒面露沮喪神色，歎道：「唉，今日何當有此一難。兩位大人如若圖財，在下願獻出身上全部家財，還請高抬貴手，放在下一馬……？」

    「少廢話！拿來。」瘦小男子不耐煩道。他走前幾步，大大咧咧的站到溫鋒面前。兩人距離不足一步。

    溫鋒胡亂在身上摸了幾下，惶恐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碧色玉盒，此乃谷雅今日挑選之物。他雙手捧著遞給對方，瘦子滿不在乎的伸手就抓。在即將接觸之時，溫鋒彷彿害怕似的手抖了一下，盒子往地上跌落。瘦子下意識的彎腰去接，此時溫鋒突然動了。

    瘦子本距離溫鋒極近，擋住了後邊壯碩男子的視線。在他彎腰的瞬間，上半身距離溫鋒半步之遙。

    溫鋒右手握拳，閃電般的直接擊向對方喉結位置。這一擊他是用盡全身力氣，拳頭衝破空氣的瞬間，散發出淡淡白光。

    瘦子完全未能反應過來，但作為尊者，他體內魂力有自行防禦之道。烏光一閃，溫鋒感覺遇到極大阻力，卡嚓一聲，瘦子被擊出一丈多遠，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脖頸，痛苦的在地上痙攣。

    溫鋒身形一動，隨著瘦子出去的身體同時撲了上去，左手並指一伸，插入對方右眼，並使勁攪動。

    瘦子身體一蹦，彷彿油煮的紅蝦，巨大的痛苦卻因喉結被毀而無法叫出聲來，只發出「絲絲赫赫」的聲響。

    溫鋒一擊得手，立刻一個後滾翻，全身緊繃，冷冷地盯著旁邊的壯碩男子。

    壯碩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卻沒有趁勢攻擊，而是先呆呆地看著躺在地上抽動的瘦子，然後彷彿受了刺激般指著溫鋒啊啊大叫，臉上神色驚恐，全身顫抖不已。

    瘦子此時喉結被擊碎，呼吸困難，右眼被插瞎，血流不止。最致命的是溫鋒半個拳頭都伸進他眼睛創傷處，一攪之下傷及顱內大腦。

    壯碩男子身子顫抖地後退，彷彿嚇壞了一般。尤其是看到溫鋒那手指不斷滴下的紅白之物，突然彎腰嘔吐起來。

    溫鋒愣住了。他適才暴起，只想著先重傷一人，不被圍攻，哪料到對方如此不濟，一看就是未見過血的菜鳥。此時兩人一人倒地，一人彎腰嘔吐，不復適才出場的霸氣囂張。

    溫鋒苦笑一聲，搖搖頭，心中卻在琢磨此事如何善後。他向前幾步，走到壯碩男子身前。那壯碩男子一手扶牆，將今日胃中之物全部吐光，才見對方來到自己面前，嚇得趕緊後退，卻腳步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要，不要過來！你，你別過來……」

    溫鋒觀察半天，覺得眼前之人不像作假，才冷冷喝道：「站住！你們是何來歷，為何在此攔截我？」

    壯碩男子身體蜷縮起來，牙齒打顫，叫道：「別，別殺我……」溫鋒皺眉，臉上浮現厭惡之色，突然大喝一聲：「說！」

    「我叫王連峰，他是李博。是谷師姐讓我倆在這兒等你，說要，要教訓你一頓……啊，溫師兄，我們是柔水學院的，是同門。我，我們只是教訓你一頓，並未有傷你之心。是谷師姐逼迫的，看在同門份上，溫師兄……」壯碩男子連忙語無倫次的如實招來，好在他還未完全傻掉，並未將谷雅要求他們打斷溫鋒一條腿的事說出來。

    溫鋒眉頭皺成一團，此事已經無法善後了。他未想到對方居然是學院之人，谷雅竟敢玩這麼一出。溫鋒思索片刻，突然說道：「你倆實力如何？」

    「我青銅一階，他，他青銅二階。」

    「恩……莫師兄，你來了？」溫鋒點點頭，突然對著王連峰背後驚奇的問道。

    王連峰此時正不知所措，聞聽溫鋒說話連忙向後看去，卻發現後面空無一人。

    一陣疾風在王連峰耳邊呼嘯而過，瞬間他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溫鋒趁王連峰回頭之際，一拳擊在他的太陽穴上。王連峰整個身體甩了出去，躺在地上身體輕微抽動，眼睛瞪得極大，眼神中流出驚恐之色，七竅流出血來。

    溫鋒吐出一口氣，環顧四周，未發現有人。他在王連峰身上一番摸索，從對方褲腿處拔出一把匕首，順手割斷了王連峰的脖頸，並走到李博已經漸漸不動的屍首處又插了幾刀，這才坐倒在地上。

    這是溫鋒來到異界後第一次殺人，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不嗜殺，但之前作為僱傭兵，手底下也是亡魂無數。殺與被殺，是以前生活的主題，如今看著地上兩具屍體，溫鋒感覺體內有些東西在沉寂良久之後回歸了，一種長久壓抑之後的興奮。

    溫鋒將兩人屍首拋進圍牆裡面，仔細抹去自己在現場的痕跡，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未沾染血跡，這才繼續前行。

    「兩個學生被殺，學院不會罷休，後日大會召開，逃亡看來要提前了。谷雅這賤女人，逼我太甚……」溫鋒心中怒氣滔天。如若今日自己不是先行下手，對方又是毫無經驗的菜鳥，事情結果可想而知。他並未對自己的行為後悔，要知自己雖已青銅二階，卻有些水分，不具備攻擊魂技秘術，遇到一個青銅一階的正面戰鬥，勝負都難料，何況這次是一個青銅二階，一個一階呢。

    前邊就是巷口，溫鋒遠遠看見谷雅、莫舟兩人站在一起。

    看到溫鋒走來，谷雅掩蓋不住的驚詫神情，彷彿不可思議一般。莫舟微笑著點頭招呼，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兩人一番旁敲側擊，溫鋒自是裝聾作啞，一副茫然之色，令二人心中疑惑重重。谷雅更是臉露恚怒，想來心中已經怪罪上那兩人，嘴上還嘟囔著廢物的話。

    莫舟城府較深，和溫鋒客套幾句，便聲稱要陪同兩位一起去那寶來商會。溫鋒知此時自己勢單力薄，也無話語權，任其隨行。

    一路之上，莫舟谷雅在前唧唧我我，絲毫無視身後溫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