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覺醒 第七章 解惑 文 / 水銀
次日醒來,已是晌午時分。
溫鋒被敲門聲驚醒。他揉著酸痛的肩膀哈欠連天的打開門,見到莫舟一臉驚訝的站在門前,不由尷尬一笑。
「師弟,師傅可最痛恨懶惰之人,幸虧是我來叫你。」莫舟端著飯菜,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未等溫鋒解釋,莫舟倒也理解似地搶先道:「也不怪師弟,想來前些日子受了些苦,身心確實疲憊。趕緊吃些東西吧,我好帶你去見師傅。」
溫鋒連忙道謝,胡亂洗漱了幾下,便直接大口吃了起來,邊吃邊抱怨:「師兄啊,你是不知那四位長老,晝夜不停的在我耳邊吵鬧,甚是無法忍受。我沒有崩潰算是精神強大的。」
莫舟淡然一笑,示意溫鋒別太著急。
飯後,沐浴焚香,整理打扮了一番,溫鋒便隨著莫舟離去。
夏末初秋的天氣依然炎熱,毒烈的太陽使得空氣彷彿凝固一般,悶熱的天氣,伴著樹上知了的叫聲,湧進心口,攪的人心躁動不安。
書房內,谷陽斜躺在籐椅上,身著綢褂,手持羽扇,邊飲涼茶邊閱書卷,悠然自得。
見兩人來了,谷陽坐起,揮扇示意莫舟先行退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溫鋒,花副院長獸紋乃雷音豹,天賦最能察言觀色。當日見你後便對我說,能忍他人不能忍者,如非懦夫小人,便是梟雄。一旦放虎歸山,任其成長,必惹來大禍。你說說,你算哪一種啊?」說完,谷陽盯著溫鋒,臉上似笑非笑。
來見谷陽,溫鋒內心本就惴惴不安,聞聽此言,內心反突然沉靜下來。他恭敬說道:「小子既非小人,也不是梟雄。」
「嗯,此話怎講?」
「小人者,身無長處,口是心非,睚眥必報,膽小怕事卻只敢在背後擺弄是非,實在令人唾棄;而所謂梟雄者,隱時如潛龍入淵,暗藏禍謀又野心勃勃,騰時則飛龍在天,鐵面無情而不擇手段。
弟子落難異鄉,舉目無親,覺醒奇紋卻本事低微。幸遇師傅,才有落腳之地,如此大恩不得報,又怎敢有異心?此非懦弱之舉;至於野心,弟子無錢無勢,天性淡泊,只求得師傅真傳,能在世上立足,便已足矣。如此簡單心願,又怎麼會是那梟雄?」溫鋒侃侃而談,神情激動,說到動容處眼圈漸紅。
「哼哼,豎子口才了得,信口雌黃難辨真假啊。不過,你這番話為師且信之,若日後違背此言,老夫殺你如探囊取物!若不信,自己摸摸尾椎處第三節……」谷陽呲之以鼻,不置可否道。
溫鋒反手一摸,只覺觸及之處凹凸不平,彷彿刻有烙印。
「雖你已通過陸大人的驗查,但以防萬一,老夫給你請了沐院長的一道『血蛇印』。若你確實言行一致,乖巧聽話,則每月定時可得一枚解藥丹丸暫消此毒;不然,毒發之時,全身血液凝固,不消半個時辰便吐血身亡!此印乃院長天賦魂技,非尋常毒藥,無藥可治,且世上能解此印者,唯院長一人耳。」
「老匹夫,我必殺你!」溫鋒內心震怒。悶熱的書房內,他額頭冷汗頻冒,然臉上卻略顯委屈:「弟子絕無二心,青天可表啊……」
「此事你知曉便可,不用再說。咱們來談談你的蟲紋吧。」谷陽打斷溫鋒的話,淡淡說道。
溫鋒此時心亂如麻,毒印何時烙上的,他絲毫未察。若確如谷陽所說,豈不是自己終生被人控制,任人拿捏?如此歹毒之策,令他失了方寸,甚至連谷陽後邊的話都未聽清。
谷陽將溫鋒表情看在眼裡,依舊緩緩說道:「白長老在書閣三層處找到一本有關你那妖蟲的書籍,乃千年前一位前輩的遊記。書中記載,妖蟲名謎蟲,亦稱鬼蟲,產於大陸西北神賜森林深處,在今陀羅國以西的塔克沙漠也有分佈。當時那位前輩尊者,一生遊歷,在長達三百餘年的悠長歲月中僅見過此妖蟲兩次。」
「這種妖蟲很是稀少嗎?」溫鋒被谷陽話語吸引,暫且收攏百般心思,不禁脫口道。
「一次是在神賜森林,當時只是匆匆一瞥,妖蟲便消失不見;一次是在陀羅國王宮內,這次前輩倒是詳細查看了此妖蟲,可惜是蟲屍。據書中所述,那陀羅國人是在剿滅一處紅尾沙蟻巢穴時,除掉蟻後才發覺蟻後變成了鬼蟲。」
「師傅的意思是說……」溫鋒彷彿靈光一閃,卻又沒有抓住。
「遊記中前輩認為,不管是謎蟲還是鬼蟲,只是單單因此蟲貌若厲鬼,難以尋覓的原因片面稱之。如若按其魂技來說,它應叫做變形蟲!」
「變形,變形蟲?師傅是說,妖蟲可變形?」溫鋒問道,腦中卻陡然想起昔日一夢:「帝靈蟲繼承者……難道此蟲真名為帝靈蟲?」
谷陽有些嘲弄的說道:「這妖蟲不具任何攻擊魂技,唯有變形。此變形非變幻之意,乃是徹底的變形成任意它吞噬過的妖蟲。」
「啊,只能變形麼……」溫鋒有些失神,喃喃道。
他內心卻激動萬分:「呵呵,老賊以為是只能變形的廢蟲,卻不知其妙處何在。想那沙蟻巢穴內,變形蟲能躲藏其內化身蟻後,必擁有蟻後的功能,不然不用陀羅人去剿滅,蟻後無法產卵,沙蟻早就自個兒滅絕了。如此說來,這變形蟲變形其他妖蟲後,具備他類妖蟲全部能力。這是多麼強悍的偽裝能力!」溫鋒畢竟是科技文明的穿越者,對昆蟲的認知自然超越異界人的水平。想到這裡,他因身懷毒印而鬱悶的心情才略有好轉。
谷陽以為溫鋒甚是失望,便不鹹不淡的寬慰了幾句,又轉變話題道:「你的身體素質經我部眾長老檢查,又有韓長老丹藥滋補,悉心照料,已達到融合本命魂核的條件。院長現已向全國各大商會收購妖蟲魂核,甚至懇請國君親筆書信向陀羅國購買或交換變形蟲魂核。你只需耐心等待幾日,便可進行首次融合。」
「謝師傅、院長的栽培。」溫鋒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內心卻有些疑惑,為何這幫人如此積極助我成長。
「嗯,你知道就好。還有何問題嗎?趁老夫今日心情尚好……」
溫鋒遲疑了一下,問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慮:「呃,弟子聽聞尊者不同級別階位擁有不同能力,請問師傅能否講解一番?」
「呵呵,你看。」谷陽站立起來,不見如何動作,背後浮現出一銀鱗獨角巨鱷。「老夫青銅級別時,一階到五階融合這『銀角鱷』的魂核,具備此鱷魂技……」
谷陽兩眼精芒大亮,衣服高高撐起,全身黃霧繚繞。霧散,他的上半身居然變成了銀角鱷的樣子。身披銀鱗厚甲,目光凶殘,額頭長角犀利,雙手化為利爪,極為野性。
溫鋒大驚,指著谷陽說不出話來:「這,這,師傅您……」
「哈哈,白銀級尊者可獸化,並且……」谷陽大笑道。身形突地一晃,居然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形鱷魚:「可分身!」
溫鋒看著鱷魚口吐人言,目瞪口呆。
谷陽恢復原狀,似乎表演上癮,又雙手捏印,舉手一抬。他身旁立刻一道光圈閃現,陡然間一隻身長四丈、體寬八尺的銀角巨鱷出現在書房內。
巨鱷雙目若銅鈴,身體泥沼斑駁,如黃豆大小的瞳孔內散發著凶殘之氣,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溫鋒,似乎谷陽一聲令下,便要吞噬掉他。
谷陽目光溫熙的看著巨鱷,拍了拍它的背,柔聲道:「老夥計,這小子是我的弟子。」
巨鱷彷彿聽懂人言,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書房內頓時腥風陣陣。它抖了抖身軀,便閉上雙眼,連谷陽都不在理睬。
溫鋒在巨鱷出現的剎那間,頓時感覺一股沖天殺氣湧入心口,膽戰心驚之下不由後退幾步,才結巴地說道:「這,這是召喚?」
「孺子可教。黃金級尊者可收服本命妖獸召喚戰鬥,亦可當作坐騎。」谷陽看到溫鋒的吃驚神態,滿意的將巨鱷收回。
「至於大地尊者嘛,你現在實力微末,切勿好高騖遠。好了,回去準備一下,等待妖蟲魂核的融合吧。」谷陽彷彿累了,揮手示意溫鋒離開。
「是,謹尊師命。師傅,莫舟師兄跟我說過,我可以去書閣……」
「允,書閣內雖無秘術功法,但也囊括生靈大陸各項學識。你閒來無事,可去翻閱一番。」谷陽不耐煩的打斷溫鋒問話,說道。
溫鋒便不再多話,辭別谷陽,走了出去。
谷陽看著溫鋒離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沐院長讓老夫對他懷柔一些,還令我收其為徒,到底有何目的?身懷這廢物妖蟲天賦,未來成長有限的很……難不成是教會插手?大陸近些年來局勢可有些微妙……對咯,還有那千年預言……可惜了大陸唯一的蟲紋尊者,命運多舛。」
溫鋒回到廂房,內心跌宕不安。後背毒印似在發燙,時刻提醒著溫鋒日後慘淡的日子,怪不得如此輕易釋放自己。毒印打亂了溫鋒的蟄伏計劃,可是他內心最大的疑惑卻未能解開。
為何他們如此積極逼迫自己成長起來?
又是收購,又是拜師的,難不成僅僅是為更好的研究他的蟲紋天賦?可關押在囚室中也可做到啊。
想不通,溫鋒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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