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現在，我老了！ 文 / 飄零幻
第一百四十九章現在，我老了！
如果，我說不呢？
這幾個簡單的字，從方寸的口中吐出，卻帶有一種莫名的魅力，透出一股滔天的殺機，這是第一次，方寸真實的將自己的殺意完全展現出來，也標誌著，這一場局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
剎那之間，邪教教主便猛然反應了過來，呼吸之間，一指點動，便要重新開啟往生輪迴大陣。
雖然他很難理解方寸這種信心的來源是什麼，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也同樣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即便冒著被死靈帝或者逍遙子遷怒的危險，也要先將方寸拿下，甚至是抹殺！
到底是天階巔峰的頂級強者，危急情況下，絕不缺乏決斷力。
誰若以為這等人物會因為心存顧忌而軟弱可欺，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這一刻，邪教教主心中早就已經放下了所有的顧忌，在他眼中，方寸無非就是以為因為死靈帝或者逍遙子的關係，自己不敢殺他而已！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此狂妄而愚昧的傢伙，殺了也就殺了。
「嗡！」
一指點出，空間一陣劇烈的波動，天地驟然色變，一轉念間，彷彿就將人再次拉入了輪迴之中。
然而根本還沒等邪教教主鬆一口氣，瞳孔便猛然緊縮，心中咯登一聲，猛然生出了一種極為不詳的錯覺。
無他，在將方寸拖入往生輪迴大陣的同時，他自己竟然也同樣被陷入其中了！
即便是以他天階巔峰的實力，再加上對於往生輪迴大陣的熟悉，也不禁產生了片刻的凝滯，這才猛然反應過來。
「陣靈，你在搞什麼？」
眼中透出一絲寒芒，邪教教主森然呵斥道，憤怒的聲音瞬間響徹天地。
「教主好大的威風！」
原本的偽裝在瞬間消散，一襲白衣，方寸凌空踏落，帝劍環抱與胸前，髮髻散落，黑髮隨風而動，飄逸如仙。
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之極，邪教教主冷眼看著方寸，卻終究不發一言。
「往生輪迴大陣雖是邪佛傳下，但是卻也未必只有教主一人懂得，若沒有幾分把握，教主以為我會輕易入局麼？」
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方寸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笑道。
心念電轉之間，邪教教主已然明白了幾分，沉聲開口道，「上一次，你也不是拖到了靈力消耗乾淨，而是自己破陣而出的吧？」
「教主現在才明白，不嫌有些晚了麼？」撇了撇嘴，方寸微笑道。
「陣靈，你竟然叛教，就不怕邪佛懲罰麼？」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邪教教主森然威脅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若是再不明白是陣靈搗鬼，那也就太腦殘了。
上次，他去見陣靈之時，陣靈可是口口聲聲說是方寸拖到了靈力耗盡這才脫身而出的。
說話之間，一直沒有現身的陣靈終於緩緩從空中顯現了出來。
「教主好大的威風，只是卻未免有些聲嘶力竭之嫌了吧？你怕了麼？」看著邪教教主的咆哮，方寸也並不動怒只是輕聲反問，臉上略帶譏諷。
「陣靈，你怎敢叛教？！」直到這一刻，邪教教主甚至有些難以相信，自往生輪迴大陣傳下後就漸漸產生了靈智的陣靈怎麼會被這麼一個外人說動，做出叛教的事情來。
「因為，在你的眼中，我永遠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時被你驅使的奴僕，一個只有用到的時候才會想起，用完就一腳踢開的工具！」看著邪教教主，陣靈終於緩緩開口了，「而他，卻當我是朋友，是一個和你們一樣的人！」
朋友！
當這兩個字從陣靈的口中說出的時候，邪教教主頓時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朋友？開什麼玩笑？和陣靈成為朋友？
「荒謬，陣靈，你以為，他真的會把你當做朋友？哈哈，他不過是想要利用你而已！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相信這種可笑的理由！」
輕輕歎息了一聲，方寸緩緩開口道，「可笑的只是你而已！」
把陣靈當做朋友很叛逆麼？對於邪教教主，或者說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來說，或許是這樣的，但是對方寸來說，卻絕對是正常之極的。
前一世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人和妖精，甚至是機器人成為朋友的電影和小說難道還在少數麼？
對於方寸來說，陣靈其實無非也就是一個類似於機器人的存在而已，既然已經產生了靈智，那麼，為什麼不能和人成為朋友呢？
這種觀念上的差距，是邪教教主根本無法理解的，也解釋不通。
「在你的眼中，我只是陣靈，但是，在他面前…….我名，輪迴！」並不在意邪教教主的咆哮，陣靈，或者說輪迴平靜的開口道。
我名，輪迴！
這四個字從輪迴的口中說出，對於邪教教主來說，絕對無異與一場閃電風暴，直接便將他震懵了。
名字，為一個陣靈取名字，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感覺，或許陣靈說的沒錯，方寸並非僅僅只是欺騙而已。
一個擁有靈智的陣靈，突然得到人的真心認同，視之如友，這樣的心靈震盪，的確足以讓陣靈叛變了。
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了心中的震盪，邪教教主終於緩緩恢復了鎮定。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奈何的了我麼？」
陣靈的叛變已經無可挽回，對於他來說，如今也唯有背水一戰了，至少，對於往生輪迴大陣，他同樣是熟悉之極的，抵抗起來佔有一定的優勢，未必就沒有一搏之力！
「有戰而已！」
緩緩從口中吐出這四個字，方寸的身上驟然迸出滔天戰意，帝劍猛然出手，帶起一道金芒，劍意破空而至，肅殺而恐怖！
………
同一時間，盤坐在靈塔的邪教教主猛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盯向了國師！
「放我出去，否則異日，我血洗整個西漠！」
微微一怔，國師眼中透出一絲睿智的光芒，沉聲開口道，「教主，你以為我是會受威脅的人麼？」
能夠讓邪教教主驟然色變，甚至是連作假的時間都沒有，明顯是本體那邊出現了極大的變故，這種時候放對方法相分身離去，那豈不是發傻麼？
「國師，你不要逼我！總壇雖然出了變故，但是，我卻不會身隕，即便是在帝劍傳人手中吃了虧！等我恢復之後，也有報復之力！你，護不住整個西漠！」眼中透出一絲寒芒，邪教教主森然開口道。
這個時候，也由不得他不著急了，往生輪迴大陣那邊出現了那麼大的變故，只有將法相分身收回，再借助邪佛之力，他才有把握強行破開往生輪迴大陣！
在大陣之內，即便是他，也得受到極大的影響，對於戰力的發揮有著極大的影響，最重要的是，在往生輪迴大陣之中，陣靈本身也擁有相當於天階巔峰的戰力，若是鐵了心與他為敵，與方寸聯手之下，他所要承受的壓力無疑是恐怖之極的。
「我這一生，都沒有賭過，現在老了，反而有心想要賭一次了。」
平靜的看著邪教教主，國師緩緩開口道，話中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其中的意思卻也已經顯示的非常明顯了。
「你！」這一刻，邪教教主卻是險些要被氣吐血了，原本在他眼中，一直對於百姓心存顧忌的國師，如今竟然表現出了如此可怕的決斷力與賭性，這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的。
「瘋狂麼？」彷彿讀出了邪教教主心中的念頭，國師輕聲開口道，「若是倒退十年，我或許會放你離開，但是現在，我老了。」
對於西漠的百姓，國師有著一種大愛，這種大愛讓他得以成道，踏入到這等境界，但是卻也讓他比其他頂級強者多了幾分顧忌。
若是十年之間，他不敢去賭，因為失敗的代價，讓他難以承受。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時間，真的是抹殺一切的存在，即便是他身為天階巔峰的頂級強者，也根本無法抵抗！
他老了，而且，時日不多，即便是依靠靈塔也撐不了太久了。
他的存在，是邪教教主唯一的顧忌，一旦他圓寂，僅憑如今的西漠王是無法阻擋邪教教主的步伐的，到時候，整個西漠都會成為邪教的道場！那絕對是一場可怕地災難。
在臨死之前，他想要徹底解決邪教這顆毒瘤，所以，這才有了這一次的佈局，說穿了，他就是想要借助方寸，或者說，死靈帝與逍遙子的手，也毀滅邪教，如此，他才能放心的去。
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賭局，他又豈能放棄？即便拼著生靈塗炭，也要賭這一次，畢竟，一旦賭贏了，邪教的事情，也便能夠徹底解決掉了。
這才是國師此刻最真實的心態寫照。
雖然這些話，他並沒有解釋的太清楚，但是僅憑那一句話，也便已經足以讓邪教教主推測出這些了。
深吸了一口氣，邪教教主苦笑了一聲，終於再次在原地坐了下來，「國師，是我小瞧你了！好，那本座便跟你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