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六章 一念成魔！ 文 / 飄零幻
第十六章一念成魔！
「懶鬼！」
幾乎是同時，莊英俊與龍三兩人卻如同徹底瘋了一般，雙目血紅，死命的向著柳吹水奔去。
柳吹水修煉了一生的劍氣轟然爆開，卻是瞬間將周圍的寒潮盡皆攪散，露出了一片真空般的淨土。
緊緊將柳吹水的身體抱在懷裡，只是這一刻莊英俊卻再也無法從柳吹水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生機了。
往日的笑鬧，誓言在這一刻都盡數化為了回憶，再不留絲毫痕跡。
「那是那究竟是誰？」目光不斷閃爍，無影散人心中卻是充滿了疑惑與震撼，方寸最後一刻爆發出的力量，帶給了他一場無與倫比的衝擊。那種恐怖的速度，絕殺的剛烈，這一切，都不禁讓他想起了上古殺域橫行之時的恐怖，那個時候，上古殺域最核心的弟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出手之時，便是如此的可怕！
那已經脫離了一般攻擊的範圍，而是一種恐怖的生殺之術，只為殺戮而存在的逆天絕技。
要知道，即便是當初上古殺域最巔峰之時，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實際上也是鳳毛麟角，更不用是如方寸這般年紀者了。
這一刻，無影散人甚至懷疑，那個方心根本就是上古殺域的傳承者，繼承了那種最為可怕的生殺之術的核心傳人。
無影散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畏懼之意，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才能教出如此恐怖的傳人？莫非上古殺域真的要再次出世了麼？
當然，若是的王曉雪還有意識的話，立刻就能判斷出方寸的身份了，作為真正與方寸交手過的人，只有她才明白方寸全力出手之時的那種恐怖與壓力。
或許她並不知道什麼生殺之術，但是那一瞬間，方寸出手時的震撼，就已經足以讓她分辨出方寸的身份了。
可惜，因為無影散人的涼薄，關於方寸的力量與恐怖，她卻是也同樣沒有仔細對無影散人說過的，否則，無影散人也未必就猜不出方寸的身份。
默默抓著手中的布袋，龍三眼中滿是血色，除了那份堅定，甚至多出了幾許瘋狂之色。
「懶鬼，你不是最懶的麼……你不是一直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麼！你明明知道方心與那女人不懷好意，為什麼還要來？」拽住柳吹水的領子，莊英俊歇斯底里的咆哮，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憤怒與怨恨都喊出來一般。
莊英俊想不明白，為什麼柳吹水不跑，如果放棄這次上古殺域之行，是不是就能夠安然活下來？
「是因為我們。」突然之間，龍三默默抬起頭，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一瞬間，胖子的臉上滿是猙獰，死死的瞪著龍三。
「還記得懶鬼與背著箱子那個傢伙那一戰麼？」龍三平靜的看著胖子，腦中卻越來越清晰。
「什麼？」莊英俊不解的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一次出手的人，不是懶鬼，而是方心。」龍三半跪在柳吹水的身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明白，免不了這一死了的。」
柳吹水出劍之前，與方寸的那一段話再次浮現在腦海，龍三卻是幾乎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全部。
「方兄，我要你一個承諾！看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上，我若身死，你放過胖子和三兒。」
沒錯，柳吹水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掉，如果退出，有很大的可能，立刻就會引得方寸下殺手，那個時候，要死的就不僅僅是他一個，而是連帶著胖子與龍三一起身隕。
正因為如此，所以柳吹水才一路跟隨到這，趁著進入寒潮的空隙出手，從很早之前，其實他就已經決定了這一切。
藉著寒潮的機會出手，不給方寸與王曉雪絲毫逃脫的機會，發動這絕殺的一劍，將方寸與王曉雪一起埋葬在這，用自己的死徹底消除隱患。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擔心不保險，所以才在出劍之前，要了方寸一個承諾，算是給胖子和龍三的安全加上了最後一道保險。
「自始至終，你都始終沒有告訴我們你猜測的一切，就是因為，只有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才有可能讓方心放過我們，對麼？」龍三目光之中滿是痛苦，聲音沙啞的說道，「懶鬼，可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憑什麼只有你能為兄弟犧牲，我就得憋屈的活著？」
聽到這，莊英俊卻是早就已經傻眼了，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震撼。
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龍三卻也不理會他，只是默默的伸手從柳吹水的眼睛上抹過，讓柳吹水閉上了眼睛。
誰不想活著？可是很多時候，卻只有死才是最好的歸宿。
龍三能夠感覺到柳吹水心中那份痛苦，也能夠明白，若是易地而處，自己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是，這一切卻都不能成為他心安理得的逃避的借口。
猥瑣三人組，雖然平日似乎猥瑣，然而隱藏在那些表象之下的卻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感情與剛烈。
柳吹水已經做完了他能做的一切，而現在，該自己了！
「懶鬼……你放心，你不會白死的，無論他是誰，無論他有多厲害……」緩緩起身，手中緊緊拽著腰間的破布袋，龍三的臉上滿是冷意，「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龍三，一定將他人頭斬下，為你祭奠。」
轟！
一瞬間，龍三的身上驟然泛起了一股滔天殺意，森然的殺機衝霄而上，似乎要將這蒼穹都貫穿一般。
「龍三，我們一起去，便是死，我們也死在一起！」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莊英俊蹭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
「胖子，你不能死。」靜靜看著莊英俊，龍三緩緩搖頭，「你若也死了，吹水豈不是白死了？」
洒然一笑，龍三漠然道，「從現在起，你要把我們兩人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
「我呸，憑什麼你們兩個都可以為兄弟不惜生死，卻要我做孬種？龍三，要活，你替我和吹水活下去，我去為吹水報仇！」
「你，報的了麼？」冷眼看著莊英俊，龍三漠然道，「懶鬼那樣的一劍，都沒能將他們斬殺，憑你，辦得到麼？」
「……」提到這個莊英俊的臉頓時脹的通紅，「我呸，我不行，難道你就可以？」
並不理會死胖子的叫囂，龍三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之色，「我可以！因為我，本就是魔！」
話音落下的瞬間，龍三整個人突然飛了起來，頭髮無風自動，每一根都變成了血紅色，身上更是透出一股濃重的死氣，雙眼瞬間泛白，透出一抹無情之色。
「恨天地無情，恨蒼生無義，恨血仇難報……道不容我，我自成魔！」
轟隆隆！
一陣悶雷般的聲音轟然響起，龍三體內的氣息瞬間成十倍增長，一股大恨之意瀰漫天地，彷彿整個世界都隨之憤怒而咆哮。
道不容我，我自成魔！
一念入魔！
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
閃電般出手，一記手刀斬在胖子的脖子上，龍三的眼內已然再無一絲生機，手臂微振，猛然將胖子的身體拋出了寒潮的範圍。
做完這一切，龍三身上頓時爆出一股滔天魔焰，恨意無窮，一步之間也同樣踏入了冰眼之中。
站在寒潮的邊緣，無影散人卻是早就已經被這一切驚呆了，自藏劍術之後，方寸展現出的生殺之術，便已經足以讓他震撼了，然而現在，龍三這種原本毫不起眼的角色，竟然也爆發出了如此詭異的戰力。
無影散人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
一念入魔？！
傳說，只有當恨意滔天，已經刺透天地，再無法洗刷的時候，才有可能令人在一念之間踏入魔道，以獻祭靈魂給魔頭為代價，以那滔天的恨意與憤怒為滋養，燃燒體內的一切生機，化身為只知殺戮的魔頭，以此來換取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復仇。
一旦完成了這最後的心願，便會徹底失去意識與靈魂，變為人性傀儡，殺戮為生，直至戰死！
這樣的秘術，即便是在上古殺域巔峰時期，也屬於禁忌之力，而且，觸發的成功率可謂是萬中無一！
這樣的一尊殺神闖入上古殺域遺址，一旦經受上古殺域之內的殺意與屍體鮮血的洗禮，實力還會不斷提升！不為任何傳承，所有的目的，就是復仇與殺戮，可以想像，這一次上古殺域之內，將掀起何等的血雨腥風。
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影散人心中那種不安卻是越發的清晰了，諸多原本早就改失傳的秘術接二連三的現世，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一次所有天階中最頂級的存在，都聚集到一起，難道，上古殺域真的要再次出世了麼？
倘若七王一帝真的尚在世間，那麼他們隱忍了這麼多年，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這一刻，無影散人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應該趟入這一灘渾水之中。
抬眼看了一眼遠處，依然沒有方寸出現的蹤跡，無影散人的眉頭卻是不禁皺的更緊了。
原本消退的寒潮已經開始復甦，數息之間，便會將冰眼再次遮掩起來，根本無法進入了，難道方寸真的已經放棄了麼？
原本心中堅定的念頭，在這一刻，終於開始了動搖，或者……莫非，那個方寸當真是早就已經進入了冰眼？
與此同時，呼嘯的寒潮再次泛起，轉眼之間便將入口徹底封死，中斷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