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四章 愛的代價 文 / 凌風追月
第一百零四章愛的代價
「非得做得這麼絕情嗎？」蘇沐風有些發冷地問。他覺得姚千柔變了，變得他不認識了。
「不是絕情，是為了確保沒有後顧之憂。」雖然溫柔如昔，可是姚千柔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
「這我做不到。」蘇沐風坦白地說。讓他離開晴蘭就已經很為難了，再送晴蘭一家出國，這樣無情的事他做不出來。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要想清楚，蘇茂集團的危機和晴蘭，哪個更重要？」
「讓……我考慮考慮。」蘇沐風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了姚千柔身上。三年了，姚千柔好像一下子變得陌生了。
「千柔，你變了。換做以前的你是不會逼我的。」他沉聲說道。
「變得不是我，是你。」姚千柔無懼地迎上了蘇沐風的目光，溫柔清秀的臉終於有了一些情緒變化，「三年前，我為了你委身嫁給了秋海，你都沒有說什麼；現在只不過是將晴蘭送出國，你就這麼猶豫！」
「難道在你心中，晴蘭比我更重要嗎？」姚千柔質問道。
「三年前的錯，我已經無法彌補，每次想到你離開我的時候，我都恨的要命，恨自己沒有本事。我發誓，我不會再讓我喜歡的女人離開我的。如果今天，我同樣捨棄了晴蘭，那我還算是個男人嗎？」俊秀的臉微微有些扭曲，蘇沐風第一次大聲地和姚千柔爭吵起來。
「你終於承認晴蘭是你喜歡的女人了？」姚千柔冷哼一聲，她開始咄咄逼人，「我真傻，當初為你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既然晴蘭那麼喜歡你，你去問問她，她肯不肯為你的前程，自動離開你？」
「你不是為了我才作出這麼大的犧牲，你是為了你自己！」蘇沐風驀地大吼一聲。
姚千柔到底出於何種原因才選擇了秋海，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蘇沐風。直到現在，他終於知道了答案。
姚千柔一直沒有變，她的心機都隱藏在溫柔背後。
「你可以這麼說，」姚千柔亦站了起來，美麗的眸子閃動著冷冷的光澤，一瞬間，清秀的臉如冰霜一樣寒徹：「但是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不允許旁人來分享我的愛。」
「如果你執意要選擇晴蘭，那麼等著蘇茂集團破產吧，我倒要看看那個溫柔善良的晴蘭，在你一無所有後還會那麼愛你嗎？」說完後，姚千柔冷然離去。
現在即使蘇沐風改變主意拋棄晴蘭，她也不會答應了。蘇沐風居然質疑她的愛，那麼就必須讓他更清楚的認清這個事實！
沒了物質基礎，蘇沐風所謂的愛究竟能不能維持！
蘇沐風木然地看著姚千柔離去，他的心好像丟失了一樣東西，又似多了一點什麼，不難過也不高興。
姚千柔走了，但是蘇茂集團的危機還是要處理的。蘇沐風沉默良久，終於拿起了電話機。
蘇瑞說錯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拯救蘇茂集團。
「我想聽聽你的計劃。」他淡漠地說道。
「沐風，你終於想通了。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好嗎，就上次的那個咖啡館。」電話裡頭傳來秋若離興奮的聲音。
「好的，我在那等你。」蘇沐風掛上了電話，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愛情真的是有償的嗎？如果是這樣，他願意聽聽秋若離的底價。
小小的咖啡廳，充斥著悠揚甜美的音樂，氣氛依舊那麼溫暖和諧。蘇沐風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思緒卻不知道飄飛到了那裡。
姚千柔，秋若離，晴蘭，這三個女人無疑都是愛他的，但是他現在明白了，姚千柔和秋若離的愛是需要付出等同代價的。
那麼晴蘭呢？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沐風，在想什麼呢？」秋若離坐在了蘇沐風對面，笑著說道。蘇沐風心事重重，居然連她來了都不知道。
看來蘇茂集團的危機對他的打擊很大。
「沒什麼，既然你來了，就說說你的計劃吧。」蘇沐風輕輕地品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現在蘇茂集團的最大危機是資金鏈的斷缺，我會通過第三方公司，暗暗將資金注入給你們。還有我手中掌握了秋氏集團的最機密的信息，你也知道這對秋氏集團有多重要，而這些我都會給你的。」秋若離說。
秋若離沒有撒謊，綁架事件後，秋海已經徹底信任她了，所以秋氏集團的高層機密她都知道。
如果知道了秋氏集團的最高機密，就如同兩個打牌的人，在獲悉對方底牌的情況下，贏率自然大的很多。
蘇沐風沒有說話，他輕輕攪動著手裡的鑰匙，良久才說道：「你想得到什麼？」
秋若離亦是一個精明的女子，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的。
「不需要你做什麼，」秋若離的聲音有些哀傷，「我只想讓你明白，我是真心待你的。」
蘇沐風霍然抬頭，眼裡流露出的是不信任：「不需要做什麼？那麼晴蘭呢？」他不相信，以秋若離的個性是不會容忍晴蘭的存在的。
「你還是不相信我，」秋若離苦笑：「三年前，我是得到了你的人，可是結果又是如何的呢？雖然我們在一起，但是你和我都陷入了痛苦之中。再說愛一個人便要包容他的一切。你愛晴蘭，這是一個不爭的事。」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讓你也愛上我。」秋若離輕輕歎道。
蘇沐風很晚才回來，並且他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的。濃濃的酒味，晴蘭很熟悉，正是朗姆酒。
他……他又不開心了，晴蘭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
「我去給你泡一杯醒酒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蘇沐風了。
「不用了，醉了後就更清醒了。」蘇沐風一把拉住了晴蘭的手，嘴裡噴著濃烈的酒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卻是迷茫一片。
「晴蘭，你是喜歡我的，對吧。」他這樣說道。
「是的。」晴蘭依偎在對方堅實的胸膛，小聲而堅定地回答。
「那要是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喜歡我嗎？」蘇沐風稍微將晴蘭推開了一點，使之看到了自己的臉。
他擔心的是這一些嗎？看來蘇茂集團的確出了很大的問題。
「沐風，愛是等同的。並不因為你們身份差距有了變化，我們的愛就不存在了。不管今後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這是她的心聲，她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是真的嗎？」蘇沐風捧起了晴蘭的小臉蛋，仔細地端詳起來，「我說過我最喜歡你的地方，就是你永遠不會騙我，永遠不會耍心機。」
濃黑的劍眉下是深邃迷離的黑眸，高挺的鼻樑，微薄的唇瓣，不知怎的，在這樣俊逸的臉上，晴蘭捉摸到了一種濃烈的悲傷。
「沐風，不要這樣想好嗎？」她緊緊摟著他的身軀，「我都會在你身邊的，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耳旁傳來了輕微的鼾聲，蘇沐風竟倚在了她的肩膀睡著了。晴蘭費力地扶著他，小心地朝穿上走去。
她記得他們的相識便是在蘇沐風的一場醉酒後。這樣的場景和當初真的很像。
走到床邊，晴蘭小心地將他放在了床上。脫去了他的外衣長褲，晴蘭替他蓋好了被子。
他睡的很熟，雙手攤開，臉上卻有著無法掩飾的憂愁。
「沐風，一切都會好的。」晴蘭俯下身，親吻著他的眉頭，希望他的憂愁能舒展開來。
秋若寒正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若寒——」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嚇了他一跳。
「是小媽啊。」秋若寒回頭一瞧，看見後姚千柔後不禁吐了吐舌頭。他不似秋若離那麼保守，至今都不承認姚千柔的身份。
秋海和姚千柔在一起，在他看來是一件好事。因為秋海不會花很多時間來管束他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姚千柔身上。最好，他們再生一個寶寶，那樣他就徹底自由了。
「可以去書房嗎？我有話和你說。」
「這個……好吧。」秋若寒撓了撓後腦勺，答應了下來。
待秋若寒走進書房後，姚千柔關好了門。「小媽，你有什麼事嗎？」秋若寒有些拘謹地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叫你來想和談談晴蘭的事。」看到秋若寒一臉戒備的樣子，姚千柔溫和的笑了笑。
「晴蘭？她怎麼了？」秋若寒揚了揚眉，詫聲問道。
「若寒，你知道現在秋家和蘇家鬧得很僵。而我希望的……」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希望的是兩家能重歸於好。」
「重歸於好？可是照目前的形式來看，這可能嗎？」雖然不插手家族的生意，但是秋若寒還多少瞭解點的。
「沐風和秋若離是因為晴蘭才變成這樣的，如果讓晴蘭主動離開蘇沐風，我想他會明白你姐的苦心的。」姚千柔說道。
秋若離對蘇沐風的一片癡心，秋家上下都是知道的。
「小媽，你的主意或許不錯。但是我認為有些東西是強求不得的。」晴蘭和蘇沐風是真心相愛的，拆散他們後，即使蘇沐風和秋若離再在一起，兩人都不會幸福的。更何況，晴蘭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這一點秋若寒非常強清楚。
「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晴蘭。」姚千柔微微一笑，目光似能看穿秋若寒的心事。
「我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秋若寒聳聳肩，掩飾著他的心事。
「沐風是個生意人，他懂得如何取捨。三年前，他為了蘇家的利益娶了你姐姐。現在蘇茂集團已經岌岌可危了，而他能挽救蘇茂集團的唯一辦法就是和秋家言好。你說他會怎麼對晴蘭呢？」
和秋家言好，勢必要和秋若離在一起，那麼晴蘭……
「你的意思是……蘇沐風會拋棄晴蘭？」俊眉一聳，秋若寒迥然於平日的隨性。
秋若寒的反應落入了姚千柔的眼底，她微微一笑，事情的進展都在她的掌握中。「這是必然的事實！你如果真的為晴蘭好，就應該勸她主動離開蘇沐風，要不然她受的傷害會更大。」
「我？」秋若寒心中一動。
「你知道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隱瞞心事的，看得出你很喜歡晴蘭。」姚千柔輕笑著。
「所以趁蘇茂集團陷入危機之中，你可以去追求晴蘭，我想蘇沐風是不會阻攔的。」
「小媽，這事與你無關，為什麼你會這麼關心呢？」秋若寒抬頭問道，眼裡有一絲戒備。
「我這也是為了你姐和你著想。」姚千柔笑笑，「晴蘭是個好女孩，希望你能把握住。」說完，她打開了門離開了書房。
還真是……怎麼突然和他扯上關係了。秋若寒苦笑。不過姚千柔說的沒錯，蘇沐風到最後一定會放棄晴蘭的。
那麼，晴蘭會有怎樣的打擊呢？
「叮咚，叮咚——」門口有人不停地按著門鈴。
蘇沐風不會這樣按門鈴的，即便他沒有鑰匙，也只是輕輕地按一下。會是誰？晴蘭狐疑地走到了門口。
「晴蘭，你好。」見晴蘭開門，秋若寒微笑著打著招呼。
一張帥氣略帶娃娃氣息的臉龐露出了風靡大眾的笑容，古銅色的膚色是因為長期在陽光下暴曬的結果。
「你……怎麼會來這裡？」晴蘭無奈地說道。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緣分吧。」他爽朗的笑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能出去聊聊嗎？」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對不起，我有事情要忙。還有要是給沐風看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晴蘭不想節外生枝，直接拒絕了秋若寒的要求。
「他還不是你的丈夫，所以沒有權利限制你的自由吧。」秋若寒擋住了即將關上的門，在門縫裡露出了半張臉。
「但是我有權利拒絕你。」晴蘭有些惱怒了，雖然秋若寒沒有闖進來，但是他卻擋著不讓她關門。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報警了。」她無奈，開始「恐嚇」秋若寒了。
晴蘭生氣的樣子非但沒有嚇住秋若寒，反而是他笑的更大聲了。
「晴蘭，好歹我們也是朋友。我今天來，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唔——你還不知道蘇沐風的近況吧。」秋若寒一手擋住防盜門，一隻腳已經抵了進來。
「我可以問蘇沐風的，所以謝謝你的好意。」晴蘭撥開了高城的手，猛的一使勁，想把門關上。
「哎呦——」一聲慘叫，門縫裡的那張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被……被擠住腳了，晴蘭一慌，鬆開了。」她只是想趕他走而已，沒想到會傷到人。
秋若寒呲著牙，不過他的腳沒有退出來，他要在這寶貴的幾分鐘裡說服晴蘭。
「當然疼，不過——」他立刻把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不過我必須要和你說明蘇沐風的情況，你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糟糕，還有，還有那個高城……」他來之前，已經做了一番很細緻的準備工作。
聽他這麼一說，晴蘭一驚，不由地問道：「沐風他到底怎麼樣了？」除了知道沐風的公司出現了一點狀況外，晴蘭對他的事一無所知。
事情到底糟糕到什麼地步，沐風又承受了怎樣的壓力！晴蘭很想知道。
「你答應我的要求，不就可以知道了？」秋若寒笑嘻嘻地說，一瞬間臉上的痛苦之色已消失了。
「那好吧，不過我們在小區裡的公園裡談吧。」看的出秋若寒不是壞人，晴蘭採取了折中的辦法。
「那——好。」秋若寒有些不滿地答應了，要知道他可預定了一個好地方，原本想給晴蘭來一個驚喜的。
不過，晴蘭能答應他出來，已經是非常不易的了。
這裡是高檔小區，綠化非常好，小區裡還有一個小型的公園，假山流水，風景非常不錯。
「蘇沐風還真會挑地方。」秋若寒坐在了石凳上，打量著四周，嘖嘖讚道。
「有什麼話快說吧。」晴蘭催他。
「你別急，我給你看樣東西。」他難得帶了一個隨身包，將一沓文件交給了晴蘭。
晴蘭接過文件，才翻了幾頁，臉色就變了許多。她知道蘇茂集團出了些問題，但是沒有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蘇茂集團破產是早晚的事。」秋若寒慢悠悠地說道。
破產？晴蘭抬起頭，眼裡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如果是這樣，對蘇沐風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她知道他的高傲冷漠都源自於他傲人的家世，如果沒了這些，他……他會怎麼樣？
「如果不瞭解你的人，都會認為你是在為自己考慮才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知為何，秋若寒的心一痛，不過他還是擠出了一臉笑容，「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為蘇沐風擔心。」
晴蘭一語不發，她放下了文件，站起身來，竟打算走了。
「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高城急忙站起來，攔在了晴蘭身前。
「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晴蘭顯得很疲憊，不想和秋若寒多說話。
「你現在應該為自己打算下。」秋若寒急聲說道。
「你應該明白，蘇沐風拯救宿茂集團的唯一辦法，就是和我姐姐和好。而到那時，你就會被蘇沐風拋棄的。」他大聲地說。
他要告訴晴蘭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