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斷肢重生 文 / 酒武二奇

    瞇起的雙眼已經適應了黑暗，楚鋒瞬間便是看清楚了眼前處境。對面有幾條狗，不，還不如說是小牛犢子。雖然楚鋒看不見它們的具體體形，但是楚鋒能肯定，這幾頭犬類，並不是單純的獵犬或者什麼，而是一種被成為「獒」的犬類異獸。

    這種犬類介於家養和野生之間，是一種極為嗜血的犬類，而且它們的身體比一般的獵犬大三倍以上。它們平時根本就不叫一聲，只有在搶食或者遇到挑戰的時候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剛剛就是裡面的獒犬發現了血腥的味道，從而使得有一隻獒犬叫出聲來。獒犬狡猾如狼，並沒有立刻一擁而上衝向楚鋒兩人，它們要等待著敵人的破綻，然後一擊擊破。然而最為奇特的事情，使得楚鋒極為詫異，這幾頭獒犬之間竟是有些距離，並且互相有著一種防備感。這也讓楚鋒鬆了口氣，勉強將自己的雙腳移動了半寸。

    十犬一獒。是說十隻獒犬裡面，只有一隻獒犬是真正的獒，楚鋒上輩子也聽說過，但沒想到有一天還真能看到。

    傳說在極西之地有這種獒犬，兇猛異常。但是想要一種真正的獒犬異獸，那就要將十隻獒犬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然後不給吃的，讓它們互相殘殺，最後剩下最強的一隻。

    再用十隻篩選過一次的獒犬進行第二步的十隻篩選，直到第十次篩選。

    獒犬極為昂貴，這種耗費巨大的行動，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能幹的出來。而在楚鋒面前的這些獒犬，竟都是篩選超過四次的獒犬，其凶性更上一層樓。就連那些獒犬身上的皮毛，也會因為這種嗜殺而變色。

    楚鋒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張合，他不露聲色的擋在了那還瑟瑟發抖的連月前面。

    連月沒有練過體，更是受不了這種氣氛。

    「別怕，我保護你……母親！」

    楚鋒冷然出口，腮幫的肌肉因為長時間的繃住，母親二字竟是叫的酸楚無比，彷彿將前世今生一切的一切都宣洩出來了。那一句母親如釋重負的脫口而出更是讓楚鋒的眼淚幾乎都要再次掉下來，但是他這句話竟然沒有半分的遲疑。

    這讓那依舊被堵住嘴巴的連月，呆了一下。

    「胡∼胡∼」低沉的磨牙聲音在小小的空間之中，每一隻獒犬都在蠢動著，為了培養最兇猛的獒犬，是不會給他們吃東西的，他們只有互相撕咬果腹，此時有獵物，一個個都有些忍不住了。

    咬人的狗不叫，楚鋒知道這些獒犬十分凶狠。

    楚鋒忍住腳上的痛，看著慢慢逼近的獒犬，骨子裡竟然傳來一股倔強，頓時殺意奪眶而出。

    「畜生！」楚鋒冷哼，渾身散發出一種如同刀芒的氣息，似乎要將前面一切斬斷。冰冷的氣息從楚鋒身體之中猛然迸發，似乎連籠中的氣溫也降下了三分。這一刻，似乎那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狂魔楚鋒，又回來了。

    殺氣。

    這是一種極為難言的感覺，即便是車外的護衛，也突然感覺到心中有些發冷。然而這冷然來去匆匆，他們卻未多想。

    「嗚∼嗚∼」

    動物的感覺在有的時候絕對比人類還好使，特別是在這種直面殺氣源頭的楚鋒。這股殺氣直讓那幾隻獒犬更為警惕，低吼著後退。

    楚鋒雙眼之中神色突然一滯，大腦之中股股疼痛不斷摧毀他意志的長城。強壓下的疼痛感覺似乎有了目標似的開始要撕裂楚鋒的靈魂。冷汗在一瞬間便流了下來，雙腿斷裂處血液也是慢了下來，楚鋒頭腦頓時又暈眩起來。

    糟糕，血液已經減少三分之一。

    楚鋒在重重生命威脅之下，意識依舊比較清醒，但是得出的結論卻使得楚鋒更加絕望。

    回頭勉強給了連月一個不知道看不看得見的微笑，甚至楚鋒都不知道連月是不是看得見，隨即楚鋒轉頭，緩緩閉上了眼睛。楚鋒也並沒有看見，連月已經被他那強橫的殺氣一激，已經暈倒在地。或者是因為血液的流失，使得他的感官模糊不清了。

    深吸一口氣，楚鋒呼吸變得緩慢而細長，他開始調動著身體之中的氣息流動。

    之前楚鋒在與楚童的戰鬥之中感覺到了一股力量，那是舍利子的力量。很奇怪的是，雖然他看不見也摸不著那東西，更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東西，但他就是能十分明確的知道，這是一顆舍利子。黑白相間的……

    舍利子！

    沒有錯，就是「知道」。

    而且他也明白，正是這種力量使他穿越了時間空間，到達了這麼一個異世界。正是這黑白相間的舍利子散發出的一股糾纏著的黑白能量代替了原有的內力，使他在無意識之中以這個世界之中既特別，卻又似曾相識的方式運轉，然後正面擊敗了原本不可能殲滅的對手。

    楚鋒此時心情緩緩平靜，意志力完全沉浸下來，他要控制這股力量，他要掌握這股力量。

    他記得起當初死亡之時立下的誓言，若重生，當如其名。

    鋒芒畢露，斬斷一切。

    獒犬雖然聰明，對死亡的恐懼也是很足。但它們畢竟是畜生，楚鋒腿部雖然隨著他緩緩沉思之間止住了血液，但同時也讓這些畜生慢慢的磨滅了恐懼之心。此時對於血液的渴求，這些凶性十足的獒犬更甚於那種恐懼。它們竟是緩緩按耐不住，低吼著朝楚鋒逼近。那種在數十隻獒犬爭鬥之中脫穎而出的凶狠獸性，已經壓過了恐懼。

    然而就在它們距離楚鋒不到一寸，甚至是那獒犬牙齒上的唾液都已經滴在了楚鋒的身上之時，異變突生。

    楚鋒的雙腳斷骨之處忽然湧現極為淡薄的光芒，那是一種純金之中帶著淡淡白色的光芒，就好像陽光照射在黃金之上的那種感覺。隨著這股光芒，斷裂的骨頭瞬間復位，就連血管也在那一刻重新連接起來。碎裂的肢體除了緩緩恢復，光芒之中的氣息似乎和煦的微風，要使春風吹遍大地。

    但是遍佈楚鋒脊樑的，卻是一股深邃的，讓人恐懼的，沉默，瘋狂，黑暗。楚鋒此時的身體，似乎是善惡的集合，似乎是極端矛盾的存在，那股內斂到了極致的力量，似乎要將人逼瘋。

    即便是野獸，也不能抵擋這股氣勢，即便是馬上就能將楚鋒咬死，這些獒犬也是立刻就退到了角落，老實的趴在那裡，半點也不敢動彈了。這個時候，正是楚鋒冒出前世最後一個念頭的時候。

    「我當如我名，鋒芒畢露，斬斷一切！」

    這一刻，楚鋒睜開了眼睛。

    如寒芒，似冷電，劃破這狹窄黑暗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