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魔戒交響 第三章 月池霧香的因果 文 / 區揚

    時光荏苒，日月流轉。一轉眼，中洲獨立團在《咒怨》世界渡過了一年多的時間，陪著月池霧香渡過了整個高二生活。

    不得不說，日本的學生——尤其是高中生，是幸福的，社團活動、學園祭、聖誕節、除夕、情人節、七夕……一個個節日，區揚與趙櫻空，隨著霧香經歷了自小從未體驗過的學生生活，豐富多彩，絢爛而精彩。使得兩人幾乎都忘記了他們是在一個不正常的世界過著不正常的生活。

    當然，能令兩人意識到這個世界和整個世界的不正常的，還有夜晚的生活。

    無情巫女——月池霧香。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稱號。

    似乎是自小的經歷，使得霧香對死後靈深惡痛絕，一旦發現，不論青紅皂白一律斬殺殆盡。這固然除惡務盡了，但卻也冤枉了不少「好鬼」——被陰陽師消滅的靈，是真的消失了，無法進入六道輪迴，更無法投胎轉世。

    長此以往，「無情巫女」的名號不僅僅在暗世界的人類中人盡皆知，在鬼靈中也是談之色變，久而久之，霧香身上沾染了越來越多的「煞」，或者說「惡因」。如此日積月累下去，終有一天會反噬其身。

    這一點，經驗尚淺的霧香當然不知道，月池家上下，也只有大長老看出了一點，告誡給了家主，月池薰又拜託給了區揚。

    當然，誰也不知道這個「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無法得知會在何時何地會開花結果。因果律這個法則，適用於主神世界所有空間，當然也包括《咒怨》。

    所以，一直以來，除了睡覺，區揚和趙櫻空幾乎是與月池霧香形影不離，希望至少在他們還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解決霧香的問題。

    「啊……好無聊啊……」

    夏夜。歐陽宅的位置，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

    循聲望去，在標有「歐陽」名牌的宅邸屋頂，躺著一個苗條的身影，正在很沒形象地伸著懶腰，更發洩般垂著身下的木板。這個身影，當然就是月池霧香了。

    「媽媽又去天朝找爸爸了，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跟熱戀似的，根本就忘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他們倒也算了，霧香有歐尼醬和櫻空姐姐就行了！可是……嗚……歐尼醬他們又要出任務去了別的世界，叫什麼《變形金剛》？說過幾天就會回來我的世界。但這個『幾天』也太久了吧！」

    少女霧香略帶不滿地嘟囔道。

    「仔細想想，自從歐尼醬他們轉學過來，已經一年了，霧香從沒有跟歐尼醬和姐姐分開這麼久啊……」

    少女沉思著，陷入了回憶。

    「嘻嘻……」少女突然略有些神經質地傻笑起來，「好像整個夏天的傍晚，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呢。躺在歐尼醬的胳膊上，聽歐尼醬和櫻空姐姐講他們在其他世界的故事，享受著銘煙薇姐姐和新月滿月的照顧，感覺真好……真想，一輩子那樣下去啊……」

    少女霧香自言自語，說到最後，語氣卻有些哽咽，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但是霧香也知道，歐尼醬他們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世界，只不過是旅途的一部分。而且，他們是長生不老的仙人，總有一天，霧香會永遠見不到他們的……」

    「霧香也想過追隨歐尼醬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捨不得媽媽，媽媽也捨不得爸爸。而且，歐尼醬也說他們的敵人太危險，霧香的力量太弱小了，即便是達到『創造真實』的境界，也會有極大的危險。幫不上歐尼醬，反而會拖累他。」

    「嗚嗚……霧香不想當累贅……那就只能變強！」

    月池霧香坐了起來，伸手擦了擦眼角。恰在此時，一陣低沉的鈴聲響起，少女聞聲精神一振，眼神陡然變得銳利無比，彈身而起，長長的秀髮一陣飄散，說不盡的颯爽英姿。

    拿出一支白色的手機，看看上面的號碼，少女深吸一口氣，接聽了電話：

    「這裡是霧香……雨香表姐？……是，我明白了，富士山分部出現棘手事件，疑似惡靈作祟。好的，我現在趕回最近的基地，幫我安排直升機！」

    收起手機，少女抬頭望向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起，晴朗的明月被烏雲遮蓋，絲絲涼風也陣陣吹起。霧香稍楞了一下神，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很快，月池霧香排開雜念，兩手拍拍自己的臉頰，對著腳下的歐陽宅低聲道：

    「過去的一年，有歐尼醬在身邊，霧香什麼也不怕。你才走了幾天，霧香怎麼就脆弱了呢？放心，這一次沒你在，霧香也會漂亮的完成任務的！」

    「月池霧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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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日本暗世界第一世家——月池，突然向全世界發出懸賞令：尋能夠解決「太陰蝕魂」的方法或物品。懸賞條件是月池家一個無底線承諾。

    無底線承諾，意味著除了讓月池家自滅之外，任何事情，月池家都會無條件執行。哪怕是其想要日本的政權！也就是說，月池家願意為了這個，發動一場政變！

    此消息一出，全球暗世界嘩然：月池家不僅僅在日本是第一世家，在全球也是前五的世家。它的一個無底線承諾，足以令一介白丁成為日本首相，令一個乞丐成為表世界的世界首富，甚至令任何一個世家，徹底打敗它的宿敵。

    雖然條件如此豐厚，但等大家明白月池家所求的是什麼，一個個都傻眼了：

    太陰蝕魂。並不是一種毒藥或者技能，而是暗世界或者說日本的陰陽界一種幾無可能的狀態。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活人沾染了地獄最深處的陰氣，靈魂慢慢被其腐蝕，化為最純的陰氣，最終使得中者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說它「幾無可能」，是因為陰陽兩界完全獨立，太陽之氣不可能進入地獄最深處，太陰之氣也不可能出現在人間界。

    總之，說起來容易，但解決起來卻是無法可想。那可是冥府黃泉的至陰之氣，活人怎麼可能碰觸的了？事實上，月池家為了想辦法拯救被「太陰蝕魂」，已經損失了不下五十名陰陽師，這其中不乏精英中的精英。甚至連家主月池薰，也差點就此香消玉殞——如果家主的丈夫沒有跟來的話。

    很快，各大世家也明白了月池家願意付出如此代價，想要拯救的人是誰了：

    月池霧香。

    很容易理解，如果不是這個下任家主的唯一繼承人出事了，月池家也不會如此著急。

    月池家也不是沒有從源頭找辦法，事實上讓月池霧香出事的富士山被月池家翻了個遍，總算東拼西湊出一個最可能的答案：

    九十九個陰靈合力，將太陰之氣從地獄帶出，送進了月池霧香的身體裡，當然，那九十九個陰靈也被太陰之氣徹底毀滅。而「它們」寧可自毀的原因，只是因為霧香往日行事太過斬盡殺絕，這些陰靈或多或少都有親友的魂靈被少女不分青紅皂白斬殺殆盡，投胎都做不到。因此，它們寧可同歸於盡，也要拖得少女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但即便月池家願意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來拯救繼承人，但三天過去了，眼看著月池霧香的生命氣息一天比一天衰弱，還是沒有任何辦法，甚至連維持現狀都做不到。

    幾近絕望的月池薰，只能把希望放到一個此時不在這個世界的人身上。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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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那個救星沒令月池薰久等，在月池霧香昏迷的第五天，出現在了月池家。

    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區揚神色平淡，心中快速思量。

    坐在「中洲獨立團」面前的，是霧香的母親月池薰，以及素未謀面的霧香的父親，一個姓顧的天朝人。

    雖然區揚只思考了幾秒鐘，但霧香父母感覺像過了幾年一般。

    區揚也沒有賣關子，點頭道：

    「沒問題，我有兩個辦法。」

    霧香父母頓時喜出望外：全世界都沒辦法，這個少年一開口就是兩個？

    「一個是只解決這一次，另一個是……一勞永逸。」

    區揚的辦法很簡單，前者是與櫻空聯手，使用長生真氣驅除太陰之氣。

    修真者本身就是盜萬物以長生，長生真氣更是「死」之氣的死敵。兩人之間的長生之氣生生不息，而太陰之死氣卻是無根無本，此消彼長，由不得不就範。但是，霧香這種情況，區揚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方法，他也只是判斷理論上可行，不一定能保證成功

    另一個方法卻是……

    霧香父母眼看著區揚手心的一粒金黃色丹藥，驚訝得嘴都合不住了，遲疑問道：

    「這就是……」

    「築基丹。」區揚無所謂地道。

    「成了修真者，管它魑魅魍魎，霧香想殺就殺，哪怕殺得再多，天道也容得下她！」

    天道無情。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出現在人間道的鬼類，本身就不在天道的庇護之下。

    「不過你們要想清楚，長生對於霧香，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區揚最後悠悠道。

    霧香的父母默然。

    最後，區揚將這個選擇題交給了霧香自己。

    與趙櫻空聯手，用長生真氣穩住霧香的身體，區揚借用趙蕊空的心靈鎖鏈聯絡上霧香的心靈深處，將這個選擇權給了月池霧香自己。

    十天後。

    月池霧香築基成功，不僅沉珂去盡，而且經過區揚的仙靈力易筋洗髓，脫胎換骨。正式拜區揚為師。雖然無法修煉《明心煉體訣》，但區揚也為其向劍靈青索求來了蜀山的太清道法，作為霧香以後的修行功法。

    不過，區揚暫時並不打算帶其進入輪迴空間，只是叮囑其好好修煉，或許有一天會用得到她。

    轉眼又是一年。

    三月是日本櫻花盛開的時節，也是學生們畢業季。

    主席台上，作為畢業生代表的月池霧香上台發言，說著說著，所有師生驚訝的發現，那個在他們心目中完美的優等生、堅強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學生會長，第一次在人前落下了淚水。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不捨自己的高中生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為了接下來的離別而難過。

    因為今天，也是區揚等人離開《咒怨》的時間。

    雖然相信「師父」還可能會回來，但，哪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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